第80章 中秋宮宴,傅悅生平(首訂求訂閱) (1)

傅青霖離開祠堂後,去了青鸾殿,皇後寝宮。

他到青鸾殿的時候,周皇後已經在等着他。

他今日回到阜都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事先皇後并不知道,只是他回到阜都之後,自然有人禀報了她,所以,一直在等他來。

一進青鸾殿的後殿,就看到了在殿內來回踱步心急火燎的等他的周皇後,穿着一身紫色宮裝,頭上盤着發髻別着幾支精致華貴的金簪步搖,加上那張雖已經年過五十卻依舊風韻猶存的臉,看着雍容華貴儀态萬千,可以看出她年輕的時候,定然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而傅青霖的樣貌,便承自于她。

他一進來,周皇後一陣欣喜,當即一臉熱切的上前。

祁國皇後周宓,出身祁國第一世族的周家,與傅中齊青梅竹馬,當年祁國內亂,三王謀反血洗阜都,還是太子的傅中齊被護送離開,慘遭追殺,絕處逢生被周家暗中庇護,在周家待了兩年,和周宓青梅竹馬,後來內亂平息,傅中齊登基,登基五年之後,将周宓迎娶入宮為後,夫妻倆雖磕磕絆絆,不過感情十分要好。

“兒臣參見母後!”

一進後殿,傅青霖就朝着周皇後跪下請安。

周皇後上前,将他扶起來,風韻猶存的臉上笑意難掩:“快起來快起來!”

聲音欣喜中透着一股子溫婉輕柔,聽着十分舒心。

“謝母後!”

傅青霖站了起來。

周皇後看着傅青霖依舊布滿風霜很是憔悴的面容,不由得一陣心疼:“臉色那麽憔悴,可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

傅青霖溫和淡笑着道:“兒臣只是白天趕路,夜間是休息的,所以不妨事,只是趕路哪有不憔悴些的?不打緊的,母後不必擔心!”

周皇後沒好氣的看着他道:“你這孩子,好端端的不和使臣隊伍一起回來,做什麽要趕那麽急?若是出事可怎麽辦?”

作為一國太子,安全最重要,和使臣隊伍一起,尚有随行軍隊可以保護,這樣脫離隊伍自己回來,哪怕還有暗衛傍身,依舊讓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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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傅青霖命的,可大有人在!

畢竟,若是傅青霖死在秦國境內,更是遂了不少人的心意。

傅青霖無奈笑道:“這不是趕着回來和父皇母後禀報蓁兒的情況,順便一起過團圓節麽?再說了,兒臣這不是平安歸來了麽?”

周皇後嗔了他一眼,而後想起傅悅,急忙追問:“對了,說到蓁兒……蓁兒怎麽樣了?我聽說他那個夫婿是個腿殘的,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聞言,傅青霖當即蹙眉:“母後聽誰說的?”

周皇後沒好氣道:“你管我聽誰說的,你就說是與不是吧!”

傅青霖當即繃緊了臉,面無表情的道:“簡直胡說八道,楚王雖然……行動不便,可腿殘是不可能的事情,您別亂聽別人胡謅!”

周皇後明顯不信,斜視他:“當真?你可不許學你父皇,淨诓騙忽悠母後啊!”

傅青霖頓時一臉無奈:“母後,兒臣幾時诓騙忽悠過您?那些事兒不是一直都是父皇幹的麽?”

周皇後冷嗤:“誰曉得,你性子随你父皇!”

一樣腹黑!

傅青霖:“……”

突然感覺自己特別委屈!

周宓哪裏曉得自家兒子那點小委屈,拉着他走過榻上坐下,一臉急切的問:“那你和母後說說,蓁兒的那個夫婿怎麽樣?樣貌,品行,還有身體都怎麽樣?”

傅青霖想了想,道:“母後放心,都很好!”

周皇後:“……”

眨了眨那雙鳳眸,一臉懵:“就這樣?”

傅青霖也知道自己這回答,似乎有些敷衍了,便沉吟着道:“長得比父皇好看,心比父皇腹黑,身體情況……也都不錯,畢竟他年少時便往來不敗,武功在兒臣之上!”

周皇後有幾分滿意了,自家這個兒子一向眼高于頂,可從未在他面前誇過誰,可是當初她不同意,這小子還特意來和她說這個他選給傅悅的夫君絕對配得上傅悅,他一向最是疼愛這個妹妹,當命根子似的寶貝着,以前總覺得全天下就沒有一個能配得上傅悅的,卻對這個楚王十分滿意,她也只好同意,如今又這樣誇他,可想而知,人自然是不錯的。

嫁的遠沒關系,嫁得好就行了,比起她嫁得好過得好,難以再見,其實不算什麽。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不過,她還是問:“那他對蓁兒可好?”

傅青霖點了點頭:“挺好的!”

周皇後沒好氣得看着他,憂心忡忡道:“你在的時候自然是好的,誰知道是不是做給你看的?我就擔心你走了之後他對蓁兒不好,我們又離那麽遠,蓁兒要是受委屈了,我們可都不知道!”

傅青霖啞聲失笑,耐着性子道:“母後,您想多了,楚王不是那樣的人,他的為人兒臣還是能保證的,再說了,有安姑姑照顧着,兒臣還把蒙筝留下了,若是楚王敢對她不好,安姑姑和蒙筝已經回傳消息回來,到時候,兒臣去把楚王打殘去!”

傅青霖說得信誓旦旦,心裏卻有點心虛。

人都是殘的,他還能把人怎麽着?

難道打斷第三條腿?

那蓁兒豈不是要守活寡?

啊呸!

沒可能的事!

敢欺負蓁兒,他就直接把蓁兒帶回來,讓那個傲慢的家夥自己過!

皇後滿意了。

傅青霖笑道:“對了,回來的時候,蓁兒讓兒臣帶兩句話給您!”

“什麽話?”

傅青霖直言道:“她讓您不要總是和父皇怄氣,生氣會老的快,父皇要是惹您生氣了,罵一頓就是了,再不行就打一頓,不要跟自己過不去!”

周皇後既是欣慰歡喜又是哭笑不得:“瞧那丫頭說的什麽話!”

傅青霖笑笑,悠悠道:“兒臣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的!”

皇後:“……”

她頓時眯了眯眼:“那老頭和你告狀了?”

傅青霖淡笑:“父皇只說您這幾個月不太開心,還惱他了!”

皇後一聽這話,頓時急眼了:“我能開心麽?他把我的女兒嫁到萬裏之外,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這也就罷了,關鍵是那丫頭不谙世事什麽都不懂,嫁那麽遠的地方舉目無親的,我不惱他惱誰?不和他生氣都對不起我自己!”

傅青霖:“……”

莫名同情他父皇!

還有,慶幸自己沒被牽連,話說回來,蓁兒嫁去秦國,他可也是罪魁禍首之一啊,母後這局部遷怒父皇一人,也是深明大義啊……

好母親!

好險啊……

傅青霖不動聲色呼了口氣!

皇後又追問:“對了,那個楚王……是楚王吧?我記得秦國楚王府是異姓王不是皇室,他家裏都有些什麽人?可好相處?”

她雖然常年待在宮中什麽都不懂,可是,還是聽說過秦國異姓王楚王的,畢竟楚王府世代鎮守秦國南境,和祁國毗鄰,祁國大多數人都是曉得的。

可具體的,她是不曉得的了。

所以并不清楚楚王府的現狀,只知道楚王府世代鎮守秦國南境,和鎮守北境的慶王府一起,被稱為秦國南北雙雄,秦國被夾在諸國之中能安然太平,這兩個王府功不可沒。

傅青霖想了想,道:“楚王父母都不在了,兄長也早逝,只有一個大嫂和一個侄女,他那個大嫂對蓁兒也挺好,母後就別擔心了!”

“哦哦,那還好……”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那……楚王可有姬妾側妃?”

傅青霖道:“有一個側妃!”

周皇後本來還興沖沖的面色垮下,頓時不高興了,剛才還有些好印象,頓時沒了。

傅青霖忙解釋:“不過母後不必介意,這個側妃是皇帝塞進楚王府監視楚王的,只有名義,楚王不喜歡她,可以當她不存在!”

周皇後:“……你就不能一次說完?”

傅青霖默:好吧,他的錯。

和周皇後說傅悅的情況,說了整整一個時辰,幾乎傅悅的吃喝拉撒睡都說了個遍,傅青霖都覺得口幹舌燥了,周皇後還很有興致,原本周皇後是不打算放他走人的,可是,鑒于他離開了四個月,今日才剛回到,需要好好休息,這才很不情願的放他走了。

傅青霖出宮後,直接去了英王府,見了英王夫婦之後,是英王世子妃,也就是他的二姐華珍公主傅惜招待了他。

華珍公主傅惜,是他的同母姐姐,下嫁英王世子穆燼,比他大四歲,快三十歲了,長得挺像他父皇,性格像母後,所以,一看到他十分高興,拉着他問東問西,這幾個月的所見所聞,還有傅悅的情況,他們兄弟姐妹六個月,傅悅是最小的,自然是個個都護着她惦記她。

傅青霖簡單的說了點,有些心不在焉。

傅惜多了解這個弟弟啊,一看到他來就知道他來意為何,只是繃着沒點破,不過見他心不在焉四下張望的樣子,頓覺好笑。

之後,才告知他:“你回來得不巧,善善前幾日就跑到軍營去了,一直沒回來,估計又窩在軍營裏練兵了!”

聽言,傅青霖蹙眉:“她好端端的又跑軍營做什麽?”

如今天氣還那麽熱,一個的姑娘家在軍營那個地方,如何受得了,簡直是胡鬧!

華珍公主一臉無奈:“還不是因為你們婚事将至了,近來父皇和母後好幾次召見父王母妃商談婚事,父王讓她收收性子,她惱了就跑出去了!”

傅青霖眉頭蹙的更緊了:“為何要勸她收性子?她這樣不是挺好的?”

傅惜有些好笑的提醒道:“你可別忘了你是什麽身份?你是太子,她嫁給你了就是太子妃,以後便是一國之母,這樣整日舞刀弄槍也不像話啊!”

穆樂善從小就愛舞刀弄槍,一心想要當個什麽女将軍,那性格大大咧咧的,很讓人頭疼。

傅青霖淡笑:“我倒是覺得她這樣挺好!”

心性單純毫不做作,挺好!

而他喜歡的,就是她這樣的性子。

傅惜無奈笑着,嘆了一聲道:“你喜歡她,自然看她哪哪都好,可是青霖,皇家畢竟不是尋常人家,不能太過随心所欲,她這樣的性子,終究是不妥!”

傅青霖倒是不以為然,淺笑着道:“二姐,她這樣挺好的,我倒是希望她能一直保持這樣純良的本性,至于能不能讓她一直随心所欲,那就得看我的本事,我相信我自己可以做得比父皇更好!”

當年他父皇受制于朝臣世族,是因為祁國經過兩年內亂國力衰弱百廢待興,父皇畢竟是少主登基根基不穩,只靠着周家和英王府根本無法穩固皇位,只能步步退讓,可現在祁國國力大增,皇室根基穩如磐石,早已不是那些朝臣世族能威脅鉗制得了的了。

他不需要,也絕對不可能再受制于人。

他心愛的姑娘,一絲委屈都不能受!

見傅青霖胸有成竹的樣子,傅惜啞然失笑:“你有這個想法固然好,畢竟善善從小就是這個性子,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怕是難改了,只是……唉,算了,反正她有你護着,有英王府為後盾,這樣也未嘗不可!”

英王府掌管整個祁國一半的兵馬,幾乎是祁皇最信任的,皇室之下便是英王府,作為英王府的女兒,穆樂善這個性子再不妥,誰又敢置喙半個字?

傅青霖不置可否。

既然得知了穆樂善的去處,傅青霖沒在英王府待太久,就離開去了城郊的穆家軍軍營。

阜都城外,有一個穆家軍的軍營,駐紮着十萬兵馬,用于鎮守阜都城。

他策馬而去,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臨近傍晚。

遠遠地,就看到穿着一身铠甲女扮男裝的穆樂善,正在監督士兵訓練,遠遠看去,手握着一個長矛搭在肩頭上,倒真的像是個将軍。

他一出現,穆樂善身邊就有人提醒她,所以她很快扭頭看了過來,看到他,吓了她一跳。

不過,她沒有過來。

傅青霖有些郁悶。

那丫頭,總愛躲着他。

以前也是這樣,一看到他就跑,每次都是他追着去逮她。

他很可怕麽?

百思不得其解。

見她扭頭又跑了,傅青霖的臉色,頓時不太好了,連忙輕功一躍,追着她去了。

作為将門虎女,穆樂善從小就練武,輕功也還算不錯,不過比起傅青霖,卻差得遠了,傅青霖跟在她後面,在軍營外堵住了她。

見他就這樣擋在自己面前,穆樂善帶着幾分英氣卻難掩精致的小臉頓時垮下,如喪考妣。

他娘的!

傅青霖臉色有點臭:“你躲什麽?我會吃了你?”

穆樂善撇撇嘴,翻了白眼沒吱聲,小臉扭過一邊。

傅青霖很無奈,擡步就要上前。

穆樂善立刻往後一跳,一臉警惕的指着他的腳,瞪圓了眼:“唉唉唉,你別過來!”

傅青霖臉一黑。

穆樂善沒好氣道:“你有什麽話站在那裏說就好了,別靠近我,你一靠近我,我就呼吸不過來!”

傅青霖覺得,自己上輩子就欠她的。

活祖宗!

繃着臉,眼神不善的看着她問:“我離開了四個月,你一點都不想我?”

穆樂善翻了個白眼。

不曉得多開心!

不過有點不開心的是,總是想起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莫名其妙!

傅青霖提步又要上前。

穆樂善立馬道:“不許過來,再過來我不客氣了啊!”

傅青霖饒有意味的看着她問:“哦?你打算怎麽個不客氣法?”

穆樂善一臉兇巴巴:“我把你打得你爹娘都不認識去!”

這狠話,聽着有幾分滑稽。

傅青霖:“……”

他好心提醒:“你打不過我!”

穆樂善想反駁,可是底氣不足啊。

她确實是打不過他。

傅青霖悠悠笑道:“而且,你若是敢打我,我就親你!”

穆樂善蔫了。

傅青霖這才上前,站在她一步開外,那雙凝聚着溫柔和深情的眼眸,落在她臉上。

穆樂善其實長得很好看,只是她慣愛舞刀弄槍不愛打扮自己,加上經常跑軍營,皮膚不似那些給一個女子般細嫩白皙,卻也看着十分健康英氣。

他很喜歡她。

只可惜,這丫頭死不開竅!

想起這個,傅青霖就一肚子火。

他今年二十五歲,穆樂善二十快二十一了,這個年紀,早已過了成婚的年紀了。

穆樂善從小就不像個閨閣女子,舞刀弄槍騎馬射箭樣樣精通,喜歡女扮男裝,據說是想當一個威風凜凜的女将軍,一點女孩子的覺悟都沒有,整天窩在軍營中,後來到了适婚的年紀,這丫頭愣是死活不肯成親,他覺得吧,這丫頭既然還不願意,就再等等,接過拖了一年之後,英老王爺去世了,守孝三年,就蹉跎至今。

說來,也是憋屈。

早該抱得美人歸了,結果縱着她一時心軟,拖了四年!

傅青霖後悔到吐血!

最憋屈的是,過了這麽多年,這丫頭依舊不開竅,一看到他就跟老鼠見了貓,跑!

他就這樣看着她,似乎要把這幾個月沒見到的思念看個夠,而穆樂善,不情不願的站在那裏,臉上有些別扭。

“我很想你!”他說。

穆樂善愣了愣,微微擡眸,迎上他認真且溫柔的眼眸,就這樣撞了進去。

她很怕對上傅青霖的眼神,因為每次和他四目相對,她總是有些心慌。

所以,她很快收回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去,臉頰染上了絲絲紅潤。

傅青霖見狀,無聲笑着,眼中滿滿的愉悅。

可見心情很不錯。

原本心頭的陰霾,就這樣被她沖散了。

他笑着溫聲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說着,就伸手要拉她的手。

穆樂善一驚,忙把手往後一藏,道:“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回軍營就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城吧!”

“誰說要送你回營?我說的是送你回王府!”

穆樂善啊了一聲,然後小臉一繃:“我不回去!”

傅青霖挑眉:“怎麽?在這裏還沒窩夠?”

穆樂善冷哼:“你管我呢?要回你自己回,我才不回去!”

傅青霖繃着臉:“善善!”

他這帶着幾分威嚴的聲音一起,穆樂善就更不開心了,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都是因為你啦,我都說我不想嫁給你,你還不肯罷休,現在好了,父王母妃天天唠叨我,讓我收收性子,還弄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書讓我看,哼,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躲到這裏來!”

傅青霖忽然沉默。

穆樂善也一臉憋悶的別過頭去,沒再吱聲。

好半晌,傅青霖才壓聲開口:“明明你也是喜歡我的,為何不願嫁給我?”

穆樂善想都沒想就急聲道:“我才沒有……”

話一頓,她卻說不下去了。

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句話違背本心。

可是,她喜歡他麽?

怎麽可能!

可……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

見她反駁的話一般就偃旗息鼓,傅青霖心裏愈發歡喜,不過面上還是抿着唇很認真地道:“我父皇母後已經和英王叔他們商議了婚事,善善,你該知道的,上次之所以拖着,是因為我為了顧及你的心意推遲了婚期,之後老王爺病故,這才蹉跎至今,可如今孝期已滿,再沒有拖延的可能,我們是一定要成親的,你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兒,今日你實話告訴我,為何你不原嫁給我?”

他定定的看着她,那雙眼睛,似乎在閃着光,特別的吸引人,讓她忍不住看着,避無可避。

穆樂善頓時也不由自主的認真起來。

她垂眸沉默着,許久沒有回答。

就在傅青霖以為她不會回答,正打算開口追問的時候,她開口了。

她微微擡頭看着他,神色異常認真的道:“傅青霖,你以後只要做皇帝的!”

“所以呢?”

她微微抿唇,輕聲道:“我不想成為你後宮的其中一個,也不想把自己變成自己最讨厭的樣子,你明白麽?”

帝王三宮六院在所難免,從古至今都是這樣的。

而她,不想斂盡鋒芒,磨了棱角,折斷翅膀,把自己變成一個深宮婦人。

這樣,還不如死了!

聞言,傅青霖顯然是有幾分吃驚,好半晌,他才有些無語的道:“穆樂善,你是不是傻的?”

穆樂善怒:“……你才傻!”

方才的認真臉頓時消散無蹤。

傅青霖無奈至極,他嘆了一聲,輕聲開口:“不會有別人,而你,也不需要改變你自己!”

本來還有幾分怒氣的穆樂善頓時一懵:“什麽?”

他看着她,沒說話。

他沒有重複,穆樂善也清楚了他的意思,心驚之餘,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可是……可是你要做皇帝啊,你怎麽可能沒有別人?何況,我要是嫁給你,以後你登基了我就要做皇後,我這個樣子怎麽做皇後啊?”

皇後要的是溫婉大方端莊得體,那是基本,她根本做不到。

傅青霖思索片刻,認真道:“善善,我不是我父皇,你也不是我母後!”

當年他父皇也不想納妃的,可當時的情境根本不允許父皇随心所欲,所以父皇就在立後之後不久,為了平衡朝局穩固江山,納了幾個妃嫔,也因此,父皇和母後一直不好過,明明兩情相悅,卻不得不妥協于現實,當年傅悅出生的時候,母後還被一直無子嗣的賢妃暗中謀害差點一屍兩命,以至于傅悅生下來身體就很不好,母後也因此傷了身子,那一次,夫妻倆差點走到末路,後來父皇将所有妃嫔驅離,将賢妃賜死,極力挽回才峰回路轉,這二十年,他們夫妻倆才好起來。

他從小看着這些事情,早已下定決心,等他以後娶妻,他不會讓她所愛的人經歷母後那樣的心痛,他也不會是他的父皇。

當然,他也不曾責怪傅中齊,若是他是傅中齊,或許都做不到傅中齊那樣好。

穆樂善有幾分動容,可還是忍不住撇撇嘴冷哼:“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這些事情又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而且以後會發生什麽誰都不知道,萬一你以後女食言了呢?”

“我不會!”

“我不信!”

傅青霖很認真:“我們可以打賭,我以後要是食言了,我把命賠給你!”

穆樂善怔怔的看着他。

她想說,萬一你到時候耍賴呢?反正我又打不過你……

可是話到嘴邊,她卻怎麽也問不出口。

其實她知道,傅青霖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

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從小就備受贊譽,母妃常常說她,不曉得修來了什麽福氣,這麽個性格脾氣,還有這樣一個人喜歡她,對她各種遷就,都說做母親的總覺得自己的孩子最好,可是在母妃心理,怕是哥哥那樣文武雙全的,都不及傅青霖好,她的婚事是爺爺在的時候和陛下定下的,當時爺爺一眼就看中了他,後來父王母妃哥哥也很滿意,可是她卻不滿意。

不是不滿意他的品行樣貌才華和脾性,只是不滿意他的身份,她不想嫁到宮裏。

而他如今,卻把她顧忌的兩個問題,都給出了交代。

她頓時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

她讷讷的站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傅青霖看着她,忽然微微笑了起來,伸手牽着她的手,輕聲道:“走吧,我送你回府!”

穆樂善恍然回神時,人已經被他拉着走啦好幾步,她忙停下腳步,道:“等……等一下!”

傅青霖停下,扭頭過來看着她,卻未曾放開她的手,而且還攥緊了些。

穆樂善微微低着頭,抿唇低聲道:“你得先讓我回營中換身衣服,交代幾句吧!”

她現在穿着一身铠甲,雖然是特意做給她的比較秀氣的軟铠甲,可依舊不好這樣穿着回去。

傅青霖想了想,放開了她的手:“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穆樂善點點頭,然後扭頭回了軍營中。

傅青霖看着她有幾分拘謹的背影,啞然失笑,心情頗好。

連着趕路半個月的疲倦,頓時全部消散了。

穆樂善要換衣裙,還要簡單弄一下頭發,所以傅青霖等了半柱香的時間才看到她出來。

換下了铠甲,穿上了一身簡便的衣裙,頭發放下來簡單弄一下,沒有頭飾,卻綁着兩根發帶,看着倒是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态。

傅青霖愣神片刻,穆樂善已經走到他面前。

“走吧!”

說完,就扭頭提步往軍營門口那邊的方向去,他們的馬都在那裏。

傅青霖本來想牽她的手的,可是他剛一伸手,她就走了,他伸出的手頓了頓,而後啞然失笑,收回手,跟在他後面。

穆樂善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扭頭過來看着他,有幾分懊惱的道:“對了,我都忘記問你了,四公主怎麽樣了?”

傅悅是四姐妹最小的一個,排行第四,以前穆樂善都這樣叫她。

傅青霖輕聲道:“都好,她說了,等下次我去看她的時候,帶上你一起去!”

穆樂善沒好氣道:“真搞不懂你們怎麽想的,把她嫁那麽遠,明明那麽疼她,也舍得把她送去秦國,太狠心了!”

傅青霖無奈:“善善,有些事情你不懂!”

穆樂善冷嗤:“誰說我不懂?不就是為了顧全大局麽?”

傅青霖:“……”你還真就不懂了!

穆樂善越想越氣,叽叽咕咕的道:“真是的,要是四公主身子健全也就算了,偏偏眼睛還看不見,這樣你們還把她送那麽遠,還真是放得下心,我同你講,要是以後我們的女兒你敢送去和親,我弄死……”你!

聲音戛然而止。

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了,穆樂善頓時住了嘴,臉上有幾分僵硬,而後耳垂微微紅了,埋着頭一臉懊惱。

傅青霖笑了。

他低低笑着,耐着性子聞聲道:“善善放心好了,以後我們的女兒,我絕對不會讓她和親的!”

穆樂善的臉唰的一下就紅透了,羞惱道:“走啦!”

說完,加快步伐走了,看那有幾分慌亂的背影和紊亂的步伐,逃命似的。

傅青霖心情大好,一臉春風得意的跟了上去。

傅青霖把穆樂善送回了英王府之後,才回了自己的太子府,然後,才給傅悅寫了信。

……

中秋皇家團圓宴,作為如今大秦唯一的異姓王,和皇室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楚王府自然是在飲宴名單之中。

這些年楚胤閉府不出,倒是一直沒參加過,可今年不一樣了,楚胤身子大好出府,還娶了王妃,免不了要拖家帶口進宮飲宴的。

可是傅悅明顯不高興。

一聽到說要進宮參加宮宴,她就直接整張臉都垮了。

忍不住吐槽:“三天兩頭都是宮宴,煩不煩啊!”

她來這裏才兩個月,已經參加了兩次,中秋再去,就是三次了!

他娘的,沒事幹了麽?

每次她坐在那裏,又看不見,耳邊聽着那些嘈雜的議論聲交談聲和歌舞聲,覺得特別枯燥。

楚胤見她這樣,倒是遷就她:“王妃若是不想去,那便不去好了,本王這就命人進宮去和貴妃娘娘推了此事!”

傅悅聽言,啊了一聲。

“怎麽?”

傅悅問:“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怎麽不好?”

傅悅悶聲道:“我哥哥之前和我說,秦皇猜忌楚王府,肯定想盡辦法抓楚王府的小辮子,要是我這次我們不進宮參加宮宴,會不會對楚王府不利啊?”

楚胤想了想,道:“無妨!”

傅悅糾結了一下,還是悶聲道:“唔……還是算了吧,我還是去吧!”

楚胤淡笑:“王妃不喜歡,可以不用勉強!”

傅悅抿唇道:“也不是勉強啦,我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很不喜歡宮裏,不過這也不打緊,還是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我們不進宮,秦皇又覺得楚王府不把他放在眼裏!”

楚胤定定的看着傅悅,頓時不說話了。

傅悅這個人,其實很聰明,這一點,他早就發現了,她平日裏大大咧咧好似什麽都不懂,實際上,她的心思很通透。

這小姑娘眼睛雖瞎了,心裏卻跟明鏡兒似的,只是她願意去懂和不願去懂罷了。

如果她眼睛沒有瞎,或許,一定聰慧絕頂,和她一樣玲珑剔透,才華蓋世。

這時,傅悅默了默幹癟的肚子,忍不住對後面的清沅道:“唉,不說了,清沅,我餓了,快去把早上吃的那個月餅點心給拿點來!”

臨近中秋這幾天,楚胤吩咐人弄了各種各樣的月餅點心給她吃,她很喜歡吃。

“是!”

楚胤有些無語:“你不是才吃了沒多久?怎麽又吃?”

早上吃早膳的時候吃的,現在才過了一個多時辰。

她是豬麽?

他難道娶回來的是一只豬麽?

而且,這麽能吃還那麽瘦!

出息!

傅悅一臉無辜的點點頭:“對啊,可是我餓了啊!”

楚胤:“……”

還好楚王府家底深厚,不然可經不起這樣揮霍。

傅悅一臉小委屈:“怎麽?王爺夫君嫌我吃的多了麽?”

“……沒有!”

“明明就有!”

“真的沒有!”語氣已經很無奈了。

傅悅哼哼唧唧:“我跟你講,不許嫌我吃的多,不然我就不吃東西給你看!”

喲,還威脅上了?

楚胤無奈笑了:“那本王倒是很期待!”

“哈?”

楚胤淡笑着道:“本王不嫌棄王妃吃的多!”

傅悅冷哼:“你剛才說的可不是這句,你說你很期待我不吃東西,哼,壞人!”

楚胤:“……”好吧,他忘了,他這個小王妃,可是聽覺好的不得了,糊弄不了。

楚胤嘆了一聲,無奈道:“本王只是擔心,吃多了對你的身體不好,會把胃撐壞的!”

她真的特別能吃,一天三頓之外,還有各種點心水果,可是也不知為什麽,就是怎麽吃都不長肉,人特別纖瘦。

傅悅撇撇嘴:“怎麽可能?我每次都是等肚子餓了才要吃的,難道肚子餓了不吃東西?餓着?小師父說了,我最好不要餓着肚子,對身體不好!”

楚胤聞言,看着她沒說話。

傅悅這個情況有些反常,應該是傷了身體,才會造成這樣的情況。

這時,清沅端來了兩盤不同形狀口味的月餅點心,傅悅顧着吃,也沒再理會楚胤。

翌日,中秋。

宮宴是在晚上,據說今夜的中秋宴擺在了禦花園,以便飲宴的同時可以賞月。

傅悅午休起來後,大家夥才準備入宮。

一進宮,楚胤就被皇帝派人找了去,因為楚貴妃在準備宮宴事宜,馮蘊書直接帶着傅悅去了鳳儀殿。

鳳儀殿有不少人。

今日理論上是家宴,參加宮宴的,都是皇室宗親和有些皇親國戚,宴席還有半個多時辰才開始,那些王妃命婦們進宮自然是要有人招待的,以前都是沈貴妃和龐淑妃負責,現在那兩個一個重傷未愈一個打入冷宮,暫時打理後宮的楚貴妃又忙于宮宴事宜,其他妃嫔沒有資格,皇後閑來無事就包攬了,正好這些人來請安,直接就沒走了。

滿殿的女人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還時不時問她這些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傅悅沒待多久就受不了了,直接和馮蘊書說了一聲,馮蘊書又和皇後說了一聲,然後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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