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中秋宮宴,傅悅生平(首訂求訂閱) (2)
悅領着楚馨,被清沅扶着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鳳儀殿。
衆人面面相觑,沒有人敢置喙。
其實傅悅這樣是很失禮的,只是皇後首肯,誰也不敢多言,只能目送着傅悅離開。
他們一出鳳儀殿,後面就跟出來了一個宮女,是皇後吩咐出來給傅悅引路的,不過傅悅拒絕了,就這樣漫無邊際毫無目的的在宮裏轉悠。
然後走着走着,傅悅腳步一頓。
“公主怎麽了?”
傅悅忙擡手按在嘴唇上:“噓!”
清沅:“?”
楚馨也:“?”
傅悅手指了指右邊的方向,清沅順着看去,是一片濃郁幽深的綠植,比人還高,綠植那邊,是一座宮殿的牆角,不過因為綠植太高,只看到宮牆頂。
清沅皺眉。
傅悅低聲道:“那邊有人,扶我過去!”
“哦哦!”清沅了然,立刻扶着她,蹑手蹑腳的靠近那邊。
楚馨也學着蹑手蹑腳的跟在後面。
站在綠植旁邊,果然聽見了綠植的那一邊,傳來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不過綠植太高太濃密,沒看見人。
“……此事你當真是誤會了,本宮豈會對謝荨動了心?那不過是偶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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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悅眉梢輕挑,這不是那個太子趙祯的聲音麽?
而後,一道略帶疏離的女聲響起,恭敬有餘,仍顯得不卑不亢:“太子殿下,您不用和臣女解釋,臣女與殿下并無關系,殿下就算是心悅謝小姐也無妨,臣女無權置喙!”
“你這是何意?與本宮撇清關系?”
宮牆腳下,一男一女相對而立,男的便是太子趙祯,女的,竟是沈家四小姐沈知蘭!
趙祯看着沈知蘭臉上的冷淡,語氣中已經帶着幾分不悅。
沈知蘭微微垂眸,面色冷淡平靜,語氣依舊疏離:“殿下此言差矣,臣女與殿下并無私下關系,如何有撇清關系之說?”
趙祯臉色頓時不好看了,眯了眯眼上前一步:“沈知蘭,你什麽意思?”
這麽多年她一直避而不見,今日好不容易見着了,她卻一副拒人千裏的樣子,讓他極其不悅。
沈知蘭微微退後一步,一臉清冷淡漠:“太子殿下,你我畢竟男女有別,以後還是莫要再私下見面了,否則讓人見到就麻煩了,宮宴快開始了,臣女先走了!”
說完,福了福身就要走。
可是,才轉身,就被趙祯拉住了手,一個箭步抵在了牆面上。
“啊!”後背撞到牆面,沈知蘭有些吃痛,倒吸了一口氣。
趙祯死死地将沈知蘭抵在牆面上,臉色有些陰郁,眼神極其不善,咬牙道:“沈知蘭,你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是看本宮不得父皇歡心,覺得本宮坐不穩儲君之位了才刻意疏遠的!”
沈知蘭微微咬唇,淡淡的道:“太子殿下,臣女聽不懂您在說什麽,請您先把臣女放開好麽?”
趙祯冷笑:“聽不懂?你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什麽心思,不知道沈家打的什麽主意,不就是想讓你做未來的皇後麽?以前本宮得父皇聖心時你假意靠近引得本宮傾心,如今本宮引得父皇厭惡,你就避之不及,呵,都說女人善變最是虛僞心狠,果不其然!”
沈知蘭臉色有幾分難堪,咬了咬牙,驀然冷笑,不再僞裝:“太子殿下覺得臣女善變,殿下何嘗不是?口口聲聲說心裏只有我,可卻跑去對謝荨獻殷勤,殿下,你我不過半斤八兩罷了,有何資格……”
看到沈知蘭臉上挂着的一抹譏諷,趙祯惱羞成怒,低喝道:“閉嘴!”
沈知蘭淡淡的道:“不錯,臣女是與殿下有約,可是殿下,你我之約是有前提的,前提便是你能登上皇位,可如今呢?您連諸君之位都難保,難道殿下以為,臣女會為了您孤注一擲的賭上整個沈家?”
一旦她和趙祯的事情被皇帝知道,沈家的恩寵便會煙消雲散,這一點,她根本都賭不起!
她要的,是絕對的勝果,而不是可能的猜測。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的例子,不在少數。
趙祯臉色難看的厲害,看着她半天說不出話。
這就是他一直喜歡的姑娘啊!
就在沈知蘭要掙開他的時候,趙祯忽然笑了,笑的如同毒蛇那般懾人。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知蘭精致的沒有任何瑕疵的容顏,笑意漸深:“蘭兒,你說,你若是成了本宮的女人,沈家……還有的選擇麽?”
“你……”
趙祯笑的令人後背發涼:“正好,你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父皇也快要給你指婚了吧……”
說着,手撫過沈知蘭的臉頰,慢慢下滑……
眼中,充斥着最原始的欲望和掠奪的野心。
沈知蘭哪裏看不出趙祯的心思,身子顫了顫,想要掙脫,卻整個人都被他死死地抵在牆面上,她臉色霎時發白:“趙祯,你……你敢!”
趙祯冷笑:“你都這樣對我了,你說我還有什麽不敢的?”
沈知蘭有些羞憤惱怒:“你別忘了,這裏是皇宮,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叫人了!”
趙祯哂笑一聲:“呵,你若是想非我不嫁,随便你叫!”
沈知蘭咬緊牙關死死的看着趙祯。
她确實是不敢叫,若是他們在這裏私下見面的一幕被人看到,她這輩子就毀了。
趙祯看着她含嗔帶怒的眼眸,鬼使神差的,傾身就想要一親芳澤。
沈知蘭忙撇開臉躲開。
趙祯一頓,看着她帶着幾分倔強和厭惡的面容,無名火起,伸手就掐着她的下巴扣過來,不由分說就強吻她。
“唔……放,放開……唔……”
饒是沈知蘭再如何掙紮,趙祯畢竟是個男人,還是個會一些武功的男人,自然是徒勞無功的,就這樣被他壓制在牆面上強吻着,手在她身上不時游離。
而就在這時,一聲噗嗤的笑聲響起,趙祯立刻停下,警惕的轉身:“誰?”
沈知蘭臉色也是霎時血色全無。
聽見綠植後面的動靜,趙祯面色一變,立刻放開沈知蘭,越過綠植,看到了正打算滋潤的傅悅幾人。
趙祯的臉色,頓時冷沉下來,變得十分難看,脫口而出便是一聲不善的質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傅悅正要回答,可是想了想,蹙眉反問:“呃,太子殿下這是在……質問我?”
趙祯死死的看着她,面皮緊繃,愣是說不出話。
他沒吱聲,傅悅卻忽然悠然笑道:“方才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打擾了二位偷情的雅興,我深感抱歉,你們繼續,我就不繼續打擾了!”
說完,搭在清沅手上的手微微一動,清沅會意,扶着她就要離開。
沈知蘭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傅悅這幾句話,臉色頓時極為難堪羞憤,定定的站在那邊,沒敢過來。
只是,羞憤的眼神落在傅悅身上的時候,帶着一股子怨毒。
見傅悅要走,趙祯立即道:“你站住!”
傅悅确實是站住了,扭頭過來面朝趙祯,一臉茫然,漫不經心:“太子還有事?”
趙祯咬牙道:“楚王妃在這裏鬼鬼祟祟偷聽別人說話,還這般不知禮數的胡說八道,怎麽?這就是祁國的教養?”
傅悅愣了愣,而後忍不住哂笑:“呵……”
“你笑什麽?”
傅悅很不客氣的道:“太子這話也是好笑了,明明是你們在裏面偷偷摸摸,我路過聽見了而已,怎麽就是偷聽了?就算是聽也是光明正大的聽,你怎麽倒打一耙啊?自己幹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振振有詞,這是什麽道理?”
趙祯:“……”
好想殺人。
一旁的楚馨沒好氣的附和:“就是啊,自己偷偷摸摸,還反過來說別人,小人行徑!”
趙祯頓時臉色冷沉下來,怒聲呵斥:“放肆!”
他這一聲吼,傅悅立刻就很不高興了,一把拉過楚馨護在身後,沖着趙祯怒道:“你吼什麽吼?吓壞小馨兒我抽死你?”
趙祯:“……”
連陰沉的沒法看,看着傅悅的眼神,布滿了陰戾,殺氣難掩。
對傅悅的厭惡,愈發的深。
他沒吱聲,傅悅冷嗤一聲,笑眯眯的諷刺道:“哦對了,我二哥和我說過,只有畜生才會随時随地發情,太子真是好雅興啊!”
其實事實上,她也不懂什麽是發情,但是,結合剛才聽見的動靜,和二哥以前和她說的那些才子佳人私會的故事好像出入不大,正好派上用場了。
嘿嘿嘿……
趙祯勃然大怒,正打算教訓一頓這個不知分寸膽敢諷刺他是畜生的賤人,卻又聽見撲哧一聲,有人在笑,明顯還是聽見傅悅的這句話才笑的。
他臉色愈發不好,咬牙低喝:“是誰?滾出來!”
一抹紅影緩緩從宮牆那邊躍過來,落在了他們旁邊。
是一個男人。
确切的說,是一個長得十分精致的男人,穿着一襲紫色衣袍,手握着一把折扇,身姿修長面如冠玉,面上帶着的一抹很淺的笑容,如沐春風,風流倜傥。
“臣弟參見太子皇兄!”頓了頓,有移向傅悅的方向,只是禮數随意了些:“見過楚王妃!”
趙祯眯着眼看着他,出言便是質問:“老七?你怎麽會在這裏?躲在後面偷聽本想做什麽?莫非你跟蹤本宮?”
是了,這便是七皇子裕王趙禩。
趙禩嗤笑:“太子皇兄這罪名可就扣大了,臣弟不敢,也沒興趣跟蹤你,莫非太子皇兄被情愛沖昏了頭腦,不曉得這裏是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
趙禩道:“這堵牆後面,便是臣弟母妃的寝宮,臣弟眼瞅着離宮宴還有一會兒,便過來瞧瞧,是太子殿下您動靜太大了,臣弟原以為是哪來的狗男女如此大膽在此私會呢,卻不曾想,竟然是太子皇兄和……沈家小姐,可真是令人吃驚呢!”
趙祯差點把一口銀牙咬碎了。
那邊的沈知蘭,面色難看的厲害,一陣無地自容之後,掩着臉跑了。
趙祯咬牙道:“你母妃不是已經死了麽,你來看什麽?分明就是居心叵測的借口!”
趙禩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面色變得冷淡起來:“太子殿下和母後向來不親近,自然是無法理解臣弟的思母之心的!”
趙祯被戳中痛處,卻是啞口無言。
他和皇後不親近,和謝家也如同陌生人,這是他最大的不甘和恥辱。
明明是皇後嫡子,卻不被母後所喜,明明有謝家那樣的外族做後盾,可謝家卻對他視若無睹毫不支持,讓他在兄弟之中備受嘲諷,一直擡不起頭,唯一的作為嫡子的優勢,也是岌岌可危。
也不曉得是不是太過氣極,他直接拂袖而去了。
趙禩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啧啧了幾聲,嘆息道:“脾氣越來越差了,也不怕自己把自己氣短命了!”
聽見他這句話,一直站在一旁聽着兄弟倆唇槍舌戰針鋒相對的傅悅忽然笑了。
趙禩收回目光,看着傅悅,有些困惑:“王妃笑什麽?”
傅悅沒回答,反問:“你是誰啊?”
“裕王趙禩!”
傅悅一陣茫然後,記起了這麽個人。
她記得趙禩這個人,倒不是說接觸過或是見過,而是之前選夫的時候,秦皇後來提議的四個皇子之中,正好有他,據說,長得也特別好看,是暨城出了名的美男。
只可惜,她看不見。
“哦!”
趙禩挑眉:“楚王妃還沒說呢,剛才在笑什麽?”
“笑你啊!”
趙禩:“……”
“本王有何可笑?”
傅悅冷哼:“強詞奪理,你明明一早就在那邊偷聽了,不是故意的才怪!”
趙禩挑眉:“你怎麽知道?”
傅悅翻了一記白眼。
趙禩忽然想起,傅悅似乎聽覺極好。
上次選夫的時候,那麽多人的大殿中,楚胤喝酒的輕微的聲音,她都聽見了,還準确無誤的指出楚胤的位置。
她一早就感覺那邊有人和她一樣在聽這出戲,只不過,原本沒打算打擾那兩個人的,加上沒有必要,就沒有理會。
誰知道聽着聽着,她會忍不住笑了。
失策!
他笑了笑:“楚王妃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傅悅撇撇嘴,不置可否。
趙禩看了看天色,提議道:“宮宴快開始了,王妃第一次逛皇宮,想來不熟悉,這裏離宮宴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正好本王也要去那裏,不如一同過去如何?”
“這樣不好吧,會被人誤會的!”
“誤會?誤會什麽?”
“誤會你對我心懷不軌!”
趙禩:“?”
一臉懵逼:“這說法從何而起?”
傅悅冷哼:“我就覺得你對我心懷不軌了!”
趙禩:“……”
他做了什麽?讓她産生如此大的誤解?
他有些無奈:“王妃多慮了!”
“是麽?”
“嗯!”
“……好吧!”那估計是她想多了。
唉,長得好看的人,總是愛胡思亂想,真是憂傷!
一同去宮宴的途中。
趙禩扭頭看着傅悅空洞無神的眼睛,頗有些興致的問:“不知道王妃的眼睛,為何看不見的?”
傅悅漫不經心:“瞎了就看不見了!”
趙禩:“……”
只覺得她對他莫名懷有敵意,這樣怼他。
算起來,這才第一次見,卻是第三次了。
他忍不住問:“本王是不是做了什麽的罪楚王妃的事情了?”
傅悅眨巴眼:“沒有啊!”
趙禩默,忍住了才沒有問她:沒得罪你你怼我作甚?
“沒有就好!”
“嗯!”
然後走着走着,趙禩忽然又問:“王妃小時候來過秦國麽?”
“啊?為什麽要這麽問啊?”
趙禩笑笑:“覺得王妃長得很像一個認識的人,所以問問!”
傅悅頓時一臉喜滋滋:“喔……那你認識的那個人可真幸運,居然長得像我,嘿嘿嘿……那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趙禩:“?”
傅悅忽然納悶:“不過話說回來,你認識的人長得像我,跟我來沒來過秦國有什麽關系啊?莫名其妙!”
“随口一問,王妃莫要介意!”
傅悅好奇問:“那個人是誰啊?”
長得和她像?那可真是有些感興趣了。
趙禩輕笑:“楚王妃可以去問問楚王,他也認識那個人!”
“嗯?”
趙禩又道:“而且,他們很熟!”
傅悅有點懵:“呃,那是誰?”
趙禩有以下沒一下的拿着扇子敲打自己的手心,四兩撥千斤的道:“至于是誰,本王就不多說了,不如王妃去問他,看看他會不會告訴你!”
傅悅忽然停下,轉頭朝向他。
趙禩也不由得停下看着她,有些好奇,不過她雙眼無神,所以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麽。
“楚王妃怎麽了?”
傅悅道:“沒什麽,就是忽然發現,你們都很喜歡拐彎抹角!”
趙禩一愣,怔怔的看着她。
傅悅卻沒再說什麽,狀似無意的說完這句話後,就把手搭在清沅手腕上,繼續走。 她走了好一段距離之後,趙禩才微微回神,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眯。
今夜的宴席設在禦花園的一片空地上,雖然只是皇室家宴,可因為皇室枝繁葉茂,排場依舊很大。
傅悅還沒到就遇上了來尋她的馮蘊書,之後才一起進了宴席,這個時候,宴席即将開始,不少人都在了,剛才在那邊私會的兩個人也都在了,看到傅悅,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若是眼神能殺人,傅悅估計成肉醬了。
只是傅悅看不見,感覺到了也懶得理會。
到了席位上後,坐在楚胤旁邊。
她一坐下,便聽到旁邊的楚胤問她:“去哪裏了?”
“唔……随便走走,也不知道是哪裏!”
他蹙眉:“以後莫要在宮裏亂走,不安全!”
“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嗯!”
他沒有再說話。
他不說話了,傅悅卻賊兮兮的湊了過來:“不過我剛才碰上一件好玩的事情,王爺夫君想不想知道?”
“哦?說說看!”
傅悅:“剛才那個趙祯太子和沈家小姐在私會,被我給撞上了!”
楚胤:“……”
他扭頭看着傅悅,忽然不說話了。
好半晌,他才有些好笑的問:“你還知道什麽是私會?”
嗯,他倒是不關注誰和誰私會,就是覺得驚訝,這白紙似的小姑娘,半點不懂男女情事,還曉得什麽是私會?
傅悅煞有其事的點頭,很是認真:“知道啊,就是一男一女偷偷摸摸見面嘛,我二哥以前和我說故事的時候說的,那也叫偷情!”
楚胤挑眉:“你二哥?”
傅悅點點頭:“昂,我二哥,他可厲害了,每次來看我,都和我說好多故事,都特別好玩,不過太子哥哥很不高興,不許他說了,我就沒得聽了!”
說着,她還郁悶上了。
楚胤這才想起,祁皇雖然子嗣不多,可也不止傅青霖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小兒子,淮王傅青丞,似乎比傅悅大三歲。
說的是他啊……
他淡淡笑着:“幸虧你太子哥哥不許他說了,否則你就被帶壞了!”
傅悅皺眉:“帶壞?才不會呢,我二哥很好的!”
楚胤:“……”
還懂的不懂,不該懂的倒是什麽都懂!
缺心眼的小丫頭!
傅悅擺擺手,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們不說二哥,說說剛才的事兒,我跟你講好氣哦,那個太子也太不要臉了,自己在那裏偷偷摸摸的私會,還誣賴我偷聽他們說話,我明明正大光明的聽的,還有啊,他還兇小馨兒,我這暴脾氣,好想抽他一頓!”
楚胤看着她氣呼呼的小臉,愈發覺得好笑:“那你為何又沒有抽他?”
“因為……因為又出來了的一個人,然後他就把趙祯氣走了!”
“誰?”
“他說他是裕王趙禩!”
楚胤若有所思的靜默了一下,随後輕聲道:“以後碰到這種事別往上湊,躲得遠遠的,免得玷污了你!”
“為何會玷污我?”一臉懵懂。
“不幹淨!”
傅悅似懂非懂,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乖巧道:“哦哦,知道了!”
兩個人沒有繼續說。
可是剛才兩個人咬耳朵的一幕,卻落在了趙祯和沈知蘭的眼裏。
一看就知道她在和楚胤說剛才的事情。
趙祯看着傅悅的眼神,愈發的陰鸷懾人。
而沈知蘭看着傅悅的眼神,愈發的怨毒。
她竟然和楚胤說了這件事,他會怎麽看她?
不知廉恥?
傷風敗俗?
殘花敗柳?
難堪和後悔的感覺,頓時席卷她所有的呼吸和感官,讓她無地自容。
宮宴很快開始。
今夜傅悅倒是吃了不少東西,因為楚貴妃特意讓人做了些她愛吃的東西,向來是問了馮蘊書,她不吃都不好意思。
一場宮宴很順利的結束了,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亥時。
出宮回府的馬車上。
傅悅百無聊賴的坐着,似乎心情不太好。
似乎,她在宮宴上的時候,就莫名的不高興起來。
楚胤看着,卻沒有問。
他不問,她卻憋不住。
“王爺夫君,問你個事兒!”
“說!”
傅悅兩手對着食指一邊戳一邊糾結,而後好奇問:“我長得像誰啊?”
楚胤一愣。
傅悅很郁悶的道:“今天有人跟我說,我想的很像一個人,那個人你也認識,而且特別熟,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可是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刻意告訴我這個事兒的,我本來不打算問的,可是還是很好奇來着!”
楚胤眯了眯眼:“誰和你說的?”
“裕王趙禩!”
楚胤聞言,幽深難辨的眼眸中,劃過一抹冷芒。
傅悅又重複問:“我到底長得像誰啊?”
楚胤本來不想說的,可是想了想,還是回答了:“我的未婚妻!”
傅悅一驚:“什麽?”
他淡淡的道:“你和我的未婚妻,長得很像!”
傅悅懵了:“你……你有未婚妻?”
“嗯!”
傅悅一臉吃驚的追問:“那你為什麽還要娶我啊?你娶了我她怎麽辦?她人現在在哪裏?”
楚胤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她已經不在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語氣很平靜,似乎不起波瀾,如同說着什麽無關痛癢的小事,可是眼底的刺痛和攥緊的拳頭卻透露了他此刻的心境,只是,傅悅看不見。
“啊?”
不在了是什麽意思?
是去了什麽地方麽……
還是說……
死了?!
傅悅忽然不說話了。
楚胤也沒有說話。
安靜了好一會兒後,傅悅才問:“那你當初答應我哥哥娶我,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像她啊?”
楚胤想都沒想,直接回答:“不是!”
“可是……”
她一開口,他便好似知道她想說什麽,道:“我答應你哥哥的時候,還沒有見過你!”
所以,不存在因為相似而娶的說法,當然,也不存在替身一說。
“哦哦,那我明白了!”
“傅悅!”他忽然認真的開口。
“嗯?”
他道:“記住,以後不管誰與你說了什麽,都不要去相信!”
傅悅頓時怔愣住。
他又道:“我答應了你哥哥會好好照顧你,所以在秦國,你只需要相信我,其他的人,都不要相信,明白了麽?”
她皺了皺眉:“那你以後會不會也騙我?”
“不會!”
傅悅撇撇嘴:“我才不信你,你總是忽悠我!”
楚胤有些無奈:“忽悠和騙不一樣!”
傅悅哼了一聲:“你怎麽保證?”
楚胤淡笑着道:“我可不敢騙你,你要是不高興了,你哥哥肯定會來找我拼命,我怕被打!”
傅悅:“……”
“……好吧!”
楚胤又道:“還有,以後再遇上裕王趙禩,離他遠一點!”
“為什麽?”
“他是壞人!”一本正經。
傅悅脫口而出:“有你壞麽?”
這問題問的……
楚胤臉不紅心不跳:“我是好人,如何能與他那種人相提并論?”
傅悅很想呵呵他一臉!
整天逗弄她忽悠她,再沒有比他更壞的了!
不過,她還是很聽話:“知道了,以後離他……不對,離他們家的人都遠遠的!”
莫名的,她很相信楚胤。
那種沒來由的信任感,很莫名其妙,卻很讓她安心。
也許是因為,他是哥哥給她選的夫婿吧,哥哥那麽相信他,她也跟着相信了。
來這裏兩個月,經過那幾樁事兒,使她對皇室的那些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回到府中後,傅悅又洗了個澡,然後就睡下了。
中秋過了沒幾天,楚青回來了。
和傅悅在品香樓那一次見面之後,楚胤就派了楚青去祁國阜都,這一去,就去了差不多兩個月。
當然,也帶回了傅悅出生至出嫁之前所有的情況。
傅悅,祁國皇帝傅中齊和皇後周宓的小女兒,生于二十年前的三月二十八,因為出生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早産先天不足,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所以也一直養在深宮幾乎沒有外人見過她,也因此,祁國大多數人只是知道有一個四公主,卻不知道她的具體情況,還有一些人,根本不知道還有一個公主,可見祁國皇室将她保護的很好。
十二年前,傅悅大病了一次,生命垂危,經過國師姬倉和醫聖姬亭先生費盡心思的救護才保住了性命,可卻傷了眼睛目不能視物。
說完這些之後,楚青見楚胤靜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想了想,還是繼續道:“當年祁皇的一個妃子謀害皇後,差點導致皇後一屍兩命的事情鬧得很大,雖然保住了性命,母女都大傷身體,因為這件事,祁皇大開殺戒,此事千真萬确,所以王妃應該……”
話到這裏,他點到為止。
楚胤靜坐了許久,才啞聲問:“有沒有可能……她不是傅悅……”
楚青默默地掏出一張紙遞上去,微微垂眸低聲道:“王爺請看這兩幅畫!”
楚胤愣了愣,而後伸手接過,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兩張男人的畫像,仔細一看,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只是一張年輕,一個年紀大了些。
他眯了眯眼,擡眸看着楚青,有些震驚,有些不解。
楚青道:“這是祁皇傅中齊的畫像,王妃長得很像他!”
眉眼和輪廓,和那張年輕的畫像,像極了八分!
楚胤愣住了。
女兒長得像父親……
似乎,沒有什麽可質疑的。
拿着畫像的手微微收緊,兩張紙被揉成一團了,他卻絲毫未覺,靜靜地坐在那裏許久,才淡淡的道:“你一路奔波回來也累了,去休息吧!”
“王爺……”
“出去!”聲音有幾分冷硬。
楚青只好退下。
屋內頓時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裏,孤寂且落寞。
是他奢望了。
她早就不在了,十二年前的那一場大火,慶王府被毀之一炬,葬送了聶家百年的榮耀與光輝,葬送了她本該燦爛耀眼的一生,也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萬念俱灰。
那是他本該照顧一生的女孩,生下來就許給他,是他親眼看着慢慢長大,原本打算傾盡所有守護的人,卻死在了他看不見的地方,如此慘烈的方式,徹底的離開了他。
那種痛,就像鈍刀子在心頭淩遲着一樣,令他痛不欲生。
傅悅,只是隐隐的猜測,并未真的敢去相信過,可是,真的得到這樣的答案,他依舊心痛的難以呼吸。
他明明早就已經接受了啊,雖然這個過程,他花了很多年,如今,一個妄念罷了,他一開始就做好了念想破滅的準備了。
可是,那麽相似的樣貌,那麽多相似的習慣,還有那樣的一個小名,難道真的……都是巧合麽?
他一貫不相信所謂的巧合!
從不相信!
可答案如此,不是巧合,又是什麽呢……
他可以去驗證的,對啊,他怎麽忘了,他可以去驗證的啊。
這麽想着,他立刻叫來了守在門外的楚明,推着他去了西院。
如今已經是深夜,傅悅已經睡了。
他第一次那麽晚了還過來,着實讓守夜的安姑姑吓了一跳。
“參見王爺!”
“她睡了?”
“回王爺的話,公主她早就睡下了!”
楚胤點了點頭,讓楚明推他進去。
“王爺這是要……”
楚胤淡淡的道:“本王進去看看她,你在外面候着,別進來!”
安姑姑一愣,有幾分吃驚,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沒有跟進去。
畢竟是夫妻,總是要慢慢開始的。
傅悅睡得很熟。
不過她睡相不太好,安姑姑一直守在她旁邊的,剛才他來才出去迎一下,這才眨眼的功夫,被子就被她等到一邊了。
這種睡相,沒有人看着她,還真的是很不放心,畢竟一個翻滾就可以掉床底了。
他讓楚明退下後,自己扳着輪椅靠近床榻邊。
他靜靜地凝望着她趴在枕頭上只露出一邊的小臉,因為半邊臉壓着,露出來的那邊臉肉嘟嘟的,很讨喜。
他有些緊張,手有點抖。
靜坐了許久之後,他似乎鼓足了勇氣,緩緩擡手,伸向她的衣領口。
抓住衣領,正想拉扯下來,卻忽然頓住了。
握着衣領的手,微微發顫。
他似乎,有點害怕了。
聶蘭臻的左肩後面蝴蝶骨的位置上,有一塊拇指大小的紅色胎記。
他在她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那塊胎記是生來帶着的,據說,是去不掉的。
他只需要把這個衣領拉下來,就能夠一探究竟了。
可他不敢,也不想了。
如果有胎記他該如何?如果沒有胎記,他又能如何?
他不知道。
莫名的,很心慌。
就這樣握着她的衣領好一會兒之後,她翻了個身,他順勢松了手。
收回手的時候,他心裏百感交集,那是如釋重負,還是愈發沉重,他難以分辨了。
就這樣吧,他想。
狠狠的閉上眼,平靜了好一會兒,心中的起伏慢慢平息下來之後,他才緩緩睜眼,之後,轉動輪椅,離開了傅悅的房間。
他一回東院,就又紮進了地下密室。
……
第二日一早,傅悅起身,一夜安睡的她,精神格外的好。
吃早膳的時候,這段時日每天都來和她一起用膳的楚胤卻遲遲沒來,傅悅正納悶,安姑姑忽然說起了昨晚楚胤來過的事情。
傅悅一陣驚訝:“他來做什麽?”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王爺讓奴婢守在外面,他自己在房裏待了好一會兒才走!”
傅悅更納悶了。
楚胤晚上從來不會來她這裏的,昨夜半夜三更他不睡覺,特意來她這裏待一會兒救走?
沒道理啊!
他閑的沒事幹來看她睡覺麽?
應該不會吧!
那他這段時間早膳都是在她這裏吃,膳房那邊也都只是做了全部送來她這裏,他不來,吃什麽啊?
她忍不住問:“膳房那邊可有送早膳去給他?”
安姑姑搖了搖頭:“好像沒有,早膳全部送來您這裏了!”
聞言,傅悅更加納悶了,不過還是對清沅道:“清沅,你過去看看吧,叫他快過來吃早膳,不然我就吃完了!”
“是!”
清沅退下。
傅悅先開始吃了,只是吃着,有點食不知味。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感覺,以前習慣了哥哥陪她吃飯,現在習慣了楚胤陪她吃飯,他一不來,她就覺得不舒服!
清沅很快回來。
她沒得進東院,門口的侍衛攔住了她,說是王爺在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