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十六點甜
程荊月剛開始還有點羞澀， 但到底和林盼也有好久沒見了， 拉着何清寒就往這邊走過來，最後幾乎是飛奔着跑到林盼面前，把林盼的頭狠狠地往自己懷裏按。
一桌子的人都沒說話， 溫存夠了， 程荊月微微對沈攬也點點頭，然後才把目光抛向顧位津。
“喲， 哪股風把您吹回來啦， 我夠意思吧，專門還跑到這裏來給您接風。”程荊月笑着往顧位津肩上捶了兩拳。
顧位津罕見地沒什麽反應， 按照往常，早就龇牙咧嘴，然後說一些賤兮兮地話來埋汰程荊月了。
他沒什麽表情，手指在桌上打轉， 輕輕地敲着桌面，語氣吊兒郎當地， “你旁邊那位，不介紹一下啊？”
程荊月飛快地瞥了一眼何清寒，何清寒見狀伸出手來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似是在鼓勵她什麽。
程荊月臉有點熱，兩人就在大庭廣衆之下含情脈脈地對視起來。
林盼：“……”
“夠了啊程荊月， 你這樣我雞皮疙瘩都要布滿了。”
程荊月還沒開口，何清寒倒是先做了自我介紹，“你們好， 我是何清寒，是小月的男朋友。”
何清寒的外表和性格，和他那醇沉的嗓音，确實和他的名字相去甚遠。
不清也不寒，似是明月灑下的清輝鍍身，溫潤如玉，修長的身形裹在深色的大衣裏。
伸出來向他們問好的手也是如此，韌勁修長，骨節分明。
林盼看得呆了，連忙伸出手來，想要握上去，她對長得好看的人最沒有抵抗力了。
還沒等到她作出動作，顧位津直直地握住何清寒的手，“好久不見啊，何學長。”
于顧位津來說，何清寒這位高一屆的年級神話，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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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何清寒微微一笑，照顧着程荊月坐下，幫她取下圍巾，才跟着緩緩坐下來。
“何學長！我是林盼！你認識我嗎！這是我的小蘭！”林盼連忙招呼他看沈攬也。
沈攬也：“……”
“你和顧位津以前有打過交道嗎，怎麽感覺好像是認識很久了的樣子。”林盼看兩人的樣子，有點疑惑。
雖然在座的人都認識他，但是按理說，沒人和他接觸過。
顧位津頭往後一靠，懶懶地倚着靠背，語氣懶洋洋的，“是啊，不僅認識很久，還很熟呢。”
何清寒倒是不卑不亢地接了話，沒看出半點不愉，“我媽媽曾經在顧家工作過，我做過顧位津的家教。”
這下程荊月也驚訝了，她對何清寒的家庭情況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沒想到和顧家聯系到了一起。
她桌子底下輕輕摸了摸何清寒的手，被何清寒反握住。
氣氛驀地有些尴尬，林盼出來打幌子，“好啦好啦，點菜嘛。”
顧位津接下來沒再說話，只是在林盼點菜的時候，像帶了刺兒的刺猬一樣，點一樣反駁一樣，攻擊力十足。
“豬蹄？吃什麽補什麽，不是每個人都是你。”
“龍井蝦仁？我們等會兒就吃這甜不垃圾的玩意兒？”
“湯圓剛才你都喝了一桶了。”
“怎麽你就問其他人的意見不問老子的意見啊。”
“你陰陽怪氣些什麽啊，我宣布！你的反駁都無效，你讨厭的那些，我都要點！哈哈哈！”林盼笑呵呵的。
顧位津陰着臉輕嗤了一聲，被沈攬也面無表情，陰冷地睨了一眼。這下他不敢再放肆，別扭地別過臉去。
他只是看着窗外，末了哼唧了一句，語氣委屈得不行，“沒人疼，沒人愛，地裏一顆小白菜。”
林盼愣住了，“味精……你沒必要吧……爸爸哪裏做錯了你說出來，爸爸還是愛你的！”
顧位津眼裏有些許的動容，“……大盼！”
林盼遲疑地試探，“……味……味精？”
還是程荊月看不慣，“顧臭屁，你夠了啊，你愛吃的早就給你點上了，知道你在國外吃不到正宗的陽邦菜。”
“再廢話，愛吃不吃，你給我往外面站着喝西北風去。”
程荊月小脾氣一上來，氣勢往那兒一擱，顧位津入耳只覺得無比舒适，下意識就要像以前那樣狗腿地“哎哎”地應。
一見到程荊月就自發奴性上頭，顧位津回過神來，只想給自己抽兩耳刮子。
等到菜上齊了，氣氛開始熱絡起來。
林盼和程荊月都是慣會說話的人，性格也都是開朗大方，桌子上到後來就是兩個女人的戰場。
走出飯館，天色漸深。
顧位津的行李早在機場的時候，就交給酒店來接他的人。等會兒穿梭過這一條街道，拐個彎，就能到達那個在夜裏格外顯眼的伫立着的高樓。
程荊月拉着林盼說點貼耳的掏心話，初冬天冷，兩個女生穿得好看但是不保暖，不能在外面久待，因此兩人壓根沒聊多久，就要分別了。
“可是你倆今晚怎麽辦啊？”林盼看向程荊月，他倆來Z市，她光顧着高興了，忘了住宿這一茬了。
“你家小蘭早給我倆推薦好房間了，好像有什麽優惠，還是五星級呢，今天下午一到我們就去前臺登記房間了，服務是真不錯。”
“你就是計劃得好，我們來Z市，其實都是他在背後安排，不然我為什麽答應得這麽幹脆啊。”
程荊月這一番話，林盼開始暈圈了。
“等等，為什麽小蘭要給你們倆推薦啊？還有！你和何學長都發展到住一間了？”林盼不可置信，一連串的提問，語調到最後都拔高了。
程荊月拿手肘怼了她一把，“你幹嘛啊，我跟他兩間房。”
說着，她拿出兩張房卡，往林盼眼前晃了晃。
“咦……你跟顧位津一個酒店哎。”林盼湊上前仔細地看了看，金碧輝煌的幾個字，處處透着奢華。
“那是他臉上有光了，倒貼我。”程荊月拗起一個自信的姿勢，語氣很欠揍。
“小蘭，你可沒告訴我，原來你家還是狂甩大賣優惠券的啊。”林盼湊到沈攬也身邊，擡頭去問他。
沈攬也從剛剛開始就沒怎麽說話，此時冷着張臉，沒想理她，半晌到底是沒忍住，瞥了她一眼。
“知道剛剛冷落你了，你不高興是應該的，現在來嘛，我用我的懷抱暖暖你，盡情來！”
林盼在這邊狗腿，一旁故作深沉的顧位津嘲笑了她一聲。
“什麽優惠券啊，這家酒店就是也哥家的。”
“……”林盼沉默了一會兒，“所……泡了個富二代？”
顧位津走上前來用力拍了一下林盼的頭，“林大盼，這只是他家旗下的一家，哈哈哈傻眼了吧，不是富二代，是超級富n代。”
林盼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等等，你讓我緩一緩。”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她幹巴巴地笑了兩聲。
顧位津不可置信看向她，順帶又看了看沈攬也明顯不爽的臉色，“你不至于吧？”
“我這不是怕五千萬的支票分分鐘甩我臉上嗎，我這麽沒骨氣，到時候我不要臉子的啊！”
“……你每天都在看些什麽啊，所以你是想說，你不會為了五千萬離開也哥？”
林盼思維向來跳轉的很快，顧位津即刻跟上詢問，并趁機以證自己的清白。
他這是在給林盼臺階下。
林盼苦巴着張臉，“我沒見過這麽多錢，這不是怕到時候就動搖了嗎。”
顧位津嘴角抽了抽，“……五千萬，你還想得美。”
“哈哈哈騙你的啦，我這麽喜歡的小蘭，我才不要換呢，我們小蘭這麽優秀，我很滿足啦。”林盼說着猛地撲到沈攬也的懷裏。
沈攬也猝不及防被林盼一撲，往後踉跄了兩步，堪堪穩住以後，把林盼往懷裏裹。
再次覺得眼睛被辣到的顧位津別過臉去，毫不意外地看到當事的另一對。
他重重地哼了一口氣，手放進口袋裏百無聊賴地摩挲，倏地，碰到一個冰冷的盒子。
顧位津的手頓了頓，複又将手抽了出來。
“你們好好休息吧，味精，明天過平安夜，我和小蘭勉為其難帶你玩吧。”
程荊月要和何清寒二人世界，兩人準備逛一逛Z市，所以明天倒是不能聚在一起了。
“不用了，老子兄弟多的是，你們倆自己去吧。”
林盼被拒絕，半點沒有傷心，開心地應了一聲，轉過頭去打車。
“一點挽留都沒有，林大盼，當年我幫了你多少！啊！”顧位津說着上前要揍他。
“你說誰大，啊，我不大！”她很可愛的好不好。
“對，你不大，就你小。”顧位津話鋒一轉，語氣調侃起來，意味不明。
沈攬也攔在兩人之間，皺了皺眉，“好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倒倒時差。”
等到一切安頓好，兩人一起坐在計程車上，林盼窩在沈攬也懷裏，昏昏欲睡。
外面雖是凜冽的冷，但是車裏打足了暖氣。
林盼幾乎興奮了一下午，此刻又暖和身邊又有他，滿足舒适得不行。
手指懶懶地在布滿白霧的車窗上寫字，沈攬也攥着她另一只手，把玩了一會兒，“今天很開心？”
林盼聽了，小小地“嗯”了一聲。
然後她推搡沈攬也往車窗上看，沈攬也擡眸，上面映了兩個小小的人兒。
是他和她，草草幾筆，很快又化作水汽，逐漸模糊隐去，滴落下去。
他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這會兒沉默了，林盼湊上來，來到他耳邊，輕聲說道，“沈同學，你別聽別人說喔。”
沈攬也不明所以，聲音低低沉沉地，撩人又好聽，“什麽？”
“我……我真的不小的……我還是很大的……”說完，她埋到他頸窩兒，又哼哼唧唧蹭起來。
沈攬也愣了愣，無聲地笑。
“哦？”他挑了挑眉。
計程車恰好停到沈攬也的公寓樓下。
他語氣帶笑，“那到上面坐坐？”
這下林盼傻眼了。
到……上面做做？
做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