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以為你不在乎
“你知道他有多狂野嗎?那時候我還是雛兒的,令他一次次沉迷得無法自撥,就我連出國的學費,也是他給的首期呢。”
岳知畫收回視線,定定的鎖住她張揚的臉,心底卻已是一片荒蕪。
“正滄……哦,不,現在應該叫他妹夫才對。他最喜歡女人熱情主動了,你知道嗎?”
史風菲笑得更加不要臉,拿無恥當有趣的顯擺。
“喲~瞧我這記性,他嫌你髒,早就不碰你了,你怎麽會知道吶!”
“馬上給我滾開!”岳知畫克制着自己要打人的沖動,眸子裏蓄滿冰霜。
“我憑什麽滾?正滄現在需要的是我,啊~~~!”話沒說完,一聲凄厲的慘叫在走廊上響起。
岳知畫一壺熱咖啡全倒在她精心描畫的臉上。
雖然過了這麽久,咖啡已經不再滾燙,卻仍然在她臉上燙出一大片紅痕。
狼狽不堪的史風菲邊在臉上胡亂拂拭,邊破口大罵:“你敢拿開水燙我?我要告你毀容罪!你憑什麽在這裏嚣張?一個正滄都不希罕的破爛貨……”
“他希不希罕,我也是雲太太,容不得你在這裏造次!”岳知畫才不管她告不告,轉身就要走。
“岳知畫,別以為當上了雲太太就了不起,正滄不跟你離婚,只不過是要耗死你!你就是一個守活寡的賤人!”
史風菲忍着臉上的灼痛,咬牙切齒的痛罵。
這句話說中了岳知畫的心事——這麽多年,他們的婚姻就像一個牢籠,一個消耗生命的圍城,不管她做多少努力,也看不到一絲溫暖的希望。
一陣徹骨的寒意從腳下生起,一直貫穿了嬌小的身體。
“我告訴你岳知畫,你別得意的太早,知道這麽多年來正滄為什麽一直不碰你嗎?因為他嫌你髒!碰你的時候都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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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咣當!”
一系列響聲之後,吵個不停的史風菲愣住了。
雲正滄颀長的身形擋在她面前,狠狠在她沒被燙傷的另一邊臉上甩了一巴掌。
扔掉岳知畫手裏的壺,拉起她就走。
“正滄……你怎麽幫她欺負我?”史風菲這才反應過來,站在走廊上委屈的大喊。
走廊上只有響亮的腳步聲回應她。
總經理室。
緊閉的房門被雲正滄重重踹開,一把将小女人扔了進去,回手關上房門,惡狠狠的瞪着她:“岳知畫,別忘記了你自己是誰,竟敢在公司裏做出這種潑婦的行為!”
小女人身形不穩,被他大手用力一甩,跌跌撞撞磕上牆邊的角櫃,腰裏像斷了一樣疼。
巨痛令她悶了一口氣在胸口,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像星子一樣的水眸冰冷,諷刺的看向盛怒的男人:“我打她你心疼了?那你為什麽還要補上一下?”
“那是因為,在我們沒離婚之前,你仍是我的女人,沒人可以羞辱你!”雲正滄氣急,一腳踹在她身後的角櫃上。
“你還記得我們沒離婚嗎?五年前你就跟她睡過了,你把我們的婚姻當什麽?”岳知畫凄然冷笑,心裏卻生生的滴着血。
“是你先跟別人跑了,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指責我?”一身西裝的男人,雖卓然,卻混身都散發出冷鸷之氣,眼底染上血紅。
“是嗎?”岳知畫咬着牙站起身,小手下意識扶上後腰:“那麽昨天呢?你們昨晚在一起是因為什麽?!”
沉默。
雲正滄靜靜的立在那裏看着她,不出聲,只是那樣看着。
岳知畫見他不說話,挺挺腰,擡腳向門口走去。
“我以為你不在乎。”
就在她走到門口時,身後響起雲正滄低低的嘆息。
是啊,這麽多年,她為什麽還會在乎呢?不是應該早就習慣了他不停更換女人的事實嘛!
可是,那個女人不同,她是史風菲。
她是岳知畫最依賴的林媽媽的女兒,曾被視作親姐妹的人。
也是她從小就厭惡的女人!
毅然合上房門,小女人拖着沉重的腳步離開。
獨自站在房間裏,雲正滄聽見門外的腳步聲裏,傳來一聲悶悶的嘆息。
他又何嘗不是只有感嘆呢?
這麽多年來,他為了堅持要娶她,惹惱了一大家子人,還氣得父親當年突發中風住進醫院。
而她呢?就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時候,卻一言不發的消失了,面對各種難聽的流言蜚語,他從來不去相信。
可是有一天,當他意外的親眼見到她跟在一個男人身後,走進醫院的婦産科時,他徹底絕望了。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大半年以後,她居然還有臉回來。
那個男人不要她了,她還拖着行李回到了雲家,并俨然女主人一樣搬進了他們新婚時買下的別墅。
他不能原諒她曾對自己的背叛,幾年來都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
而她,就算在面對爺爺的極度羞辱時,也只是默默的忍受一下;自己換多少女人,她都不會出面阻止。
今天,當看到她把咖啡潑向史風菲時,他心裏是那麽痛快。
他就是要叫她痛苦,他就是要折磨得她生不如死,這是對她當年背叛的回報。
可是,當他看到她被史風菲那樣羞辱時,還是忍不住心痛了,他曾經用全力保護的女人,怎麽可以被人這樣委屈……
想到這裏,大手用力砸向寬大的老板臺,房間內發出呯的一聲巨響。
她在指責他五年睡過史風菲,可是她又知不知道,那時的他已經心如死灰,天天都沉浸在失去岳知畫的悲傷中。
為了能夠找到她,他去了所有能去的地方,每一個認識岳知畫的人,給出的回答都一樣:不知道!
那天,他又喝得爛醉,跑到岳知畫在孤兒院時,最依賴的生活指導員家。
漆黑的深夜,失去了靈魂的雲正滄像條喪家犬一樣,在那棟平民小院前孤獨的搖晃着走來走去。
一個打扮得像岳知畫一樣的女人走過來,抱住他主動親吻,在耳邊不停說着對不起……
他信了,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失去的天堂,她的人和她的心都回到自己的生活裏。
一夜纏綿,天亮時,他才看清身邊的女人是史風菲,床上刺眼的落hong讓他無法忽視。
史父以強迫為名,硬拉住他要求負責;史母也在一邊幫腔,說是岳知畫自己嫁錯了人,還害了她的親生女兒……
為了不再聽他們沒完沒了的絮叨,雲正滄當面簽下一張五十萬元的支票,放在桌子上,頭也沒回的走了。
從那之後,他再也沒見過史風菲,直到昨天她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時,房門被人打開,回憶中的女人可憐兮兮的走進來:“正滄……人家的臉好痛,都燙傷了。”
“我名字是你叫的嗎?”雲正滄不悅,蹙起俊眉睨她。
“雲、雲總……”觀察到他的臉色不對,史風菲立馬改口,手撫着紅腫的臉,輕輕垂下眸去,一抹小女人的模樣顯露出來。
這樣的她,還确實有岳知畫的影子。
雲正滄當年所以癡情的愛上了那個學妹,就是因為她羞澀的垂眸一笑,那麽動人,突然撞進他的心裏,再也無法忘懷。
“你是不是應該叫我妹夫,別忘記我們之間的關系。”男人的聲音緩和,他無法對這樣的女人發火。
“妹夫。”史風菲大着膽子擡頭看他:“其實你也知道,我并不比知畫大多少。要不是當年媽媽剛生下我不久就去職班,也不會對微小的嬰兒啼哭那麽敏感……”
“你想說什麽?是讓我替她感謝你媽媽嗎?”雲正滄警覺,凜然的看向她。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她松開捂着臉的手,腦袋趕緊搖晃兩下,表明自己的立場:“只是想說,我跟知畫同歲。”
“哼!”雲正滄瞥她一眼:“你的智商卻跟她差了好幾歲。”
“真噠?”史風菲竟然有意忽略他言語裏的貶義,裝嫩的往他身上一靠:“男人不是都喜歡單純的嗎?”
聽到她的話,雲正滄一陣厭惡,一把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妹夫,難道我說錯了嗎?”她再次不要臉的靠上來,眼睛裏閃動着卑賤,嗲聲嗲氣的說:
“我自從當年跟了你,到現在從沒被別的男人碰過,除了昨天晚上……”她欲言又止的看看男人陰郁的臉:“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幹淨的!”
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幹淨的!
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幹淨的!
我的身子一直都是幹淨的!
這句點中了雲正滄的死穴。他最不能原諒的,就是岳知畫已經髒了這件事,曾經純潔溫柔的女人,他還沒舍得碰一下,就已經被別的男人污染了!
想到這裏,心底湧上深深的憤恨,大手捏住史風菲紅腫的臉頰,惡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可真夠賤的!”
這句話,他一半是在罵史風菲,一半在罵岳知畫。
“正滄,你真壞~~”腆不知恥的女人,不以為這是在罵她,還緊緊的摟住男人蜂腰,厚着臉皮撒嬌。
這個動作,還真是叫雲正滄受用,沒有推開她,卻将柔軟的身體打橫抱起來,向休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