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以後不能來看你

——還好,溫度不高。

“現在幾點了?你不用輸液了嗎?”

岳知畫掀被起床,看着外面陰沉的天空,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虧你還記得我要輸液,這都下午了,自己還躲在家裏睡。”田秋辰蹙眉,“你手機也不開,我打了n個電話都找不到人,要不是打完針就來這裏找到你,我都要打110啦。還以為雲正滄那小子把你暗害了吶。”

她不悅的嘟哝着,坐在床邊看岳知畫換衣服。

見她打開一只還沒整理好的箱子,從裏面拿出職業裝,田秋辰奇怪的看着她:“你怎麽回事?離家出走了?”

“不是。”岳知畫穿上外套,把長發往身後一甩,邊收拾箱子邊淡淡的回答:“我跟正滄提出分手了。”

“……”田秋辰驚楞。

雖然她一直勸着岳知畫要跟他說清楚,能合好就像從前一樣,不能合好就分開,可是岳知畫從未這樣做過。今天,她突然說決定分手,還是讓她有些不可置信。

過了好久,田秋辰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同意啦?”

“沒有,不過我不會再回去給他機會的。”

淡然的臉上沒有表情,卻口氣堅定,一點兒也不像在開玩笑。利落的整理好行李箱,走出房間,去衛生間洗漱了。

“那你婆家人知道嗎?”田秋辰跟在她身後,一直追到浴室門口,站在那裏看她刷牙。

“還沒跟他們說,我想明天上班時,直接去交辭職信。”岳知畫把牙刷放進嘴裏,用力刷着。

“也好,與其這樣委屈的過日子,不如早點解放出來,我叫大川幫你介紹個更好的,氣死雲正滄,讓他腸子都悔青!”田秋辰恨恨的幫着岳知畫說話。

不管她的做法對不對,但只是要岳知畫選擇的,田秋辰都會支持到底——因為她們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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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的看她一眼,小女人心裏流過溫暖。

收拾好了,随便吃點面包,田秋辰為她熱了杯牛奶,就算打發了一天一夜沒吃東西的肚子。

岳知畫邊用餐巾擦着嘴角,邊打開手機,裏面光是未接來電就有幾十條,除了雲正滄的就是田秋辰的。

然後就是短信,雲正滄不知道哪來那麽多工夫,發了數不清的垃圾短信給她,內容全都一樣:

岳知畫,你是我的女人,我沒同意離婚之前,你就是我太太!給我滾回來!

……

岳知畫清空了手機信箱,又是一批同樣內容的信息湧進來,再清除,再湧進來,最後,她實在太煩了,直接扔掉手機。

見她心情不好,田秋辰開口找着好玩兒的事跟她說:“昨天那個小女孩兒你還記得吧,她今天又來找你了。”

“嗯?”水眸擡起,看着坐在餐桌對面的好友。

她不提,岳知畫倒給忘記了,冷滄海還約了她今天去醫院見面的。可恨自己睡過了頭,竟然失約了。

“她說什麽?”

“她開口就叫我阿姨,還問我昨天那個姐姐去哪兒了?”田秋辰漂亮的臉上染上不悅,順手拿起手機,調到拍照程序,對着自己左看右看:“我有那麽老嗎?她竟然叫我阿姨!”

小女人低頭,素手撫着前額,暗想:這小家夥,還真是挺可愛的。

“诶?岳知畫,你是不是在偷笑?”見到她這樣,田秋辰覺得滿腦袋都是黑線,陰陽怪氣的質問她。

“小女孩兒還說了什麽?”岳知畫臉上沒有什麽變化,擡頭看着她反問。

“哦,她說讓我轉告你,她要走了,可能以後不會再來看你,叫你記得她。”

田秋辰說完,對着手機咔嚓一聲拍了張自拍照,繼續仔細查看自己哪裏顯出了老相。

——她走了!

——只是偶爾的一次起床晚了,就錯過這麽美好的約會。而且,她說可能不會再回來這裏……

岳知畫心裏窒悶,比跟雲正滄離婚還要讓她難受,仿佛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那是什麽呢?

仔細想想,又想不出所以然。

“知畫,你看看我臉上,真老嗎?”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田秋辰的話把岳知畫叫回了神。

收回飄遠的視線,很認真的看看好友無可挑剔的臉,漂亮的柳眉微蹙,岳知畫輕嘆一聲:“都這麽大年紀了,何必跟一個小孩子較真呢?”

“你這是怎麽說的呢?誰這麽大年紀了啊?我才二十五歲,比你大一點點好不好!”

田秋辰抓狂。

這還是好朋友嗎?跟那個小兔崽子一個鼻孔出氣,要不是那孩子長個外國人的臉,還真以為她們是娘倆兒吶!

“……”岳知畫不吭聲兒了,只是淡淡的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好像馬上要變天似的,壓抑得很悶很悶。

雲宅。

裝修豪華的挑高大廳裏,水晶吊燈散發出璀璨的金光,三兩個傭人忙碌着打掃已經光可鑒人的家具。

雲老爺子正在跟孫女下棋,雲暢根本不會,只是為了讨老人高興才在這裏有一搭沒一搭的擺兩下,所以幾盤下來都是輸。

雲老爺子也不客氣,執着黑子一路厮殺,确實心情不錯。

從車庫直通這裏的角門被人一腳踢開,雲正滄手裏拎着西裝領子,衣服下擺就拖在地上,滿身酒氣的走進來。

“少爺!”一個正在擦拭着門框的傭人吓了一跳,連忙退後幾步叫他一聲。

雲暢擡頭看看頹喪的哥哥,眼神裏帶着嘲笑,“呲……”了一聲,繼續逗老爺子高興。

雲老可不怎麽高興了,他一見到這個孫子,就會氣不打一處來,想起他死去的兒子那麽優秀,這個不争氣的孫子真是一個敗筆。

今天偏偏他又喝多了,滿身酒氣的樣子,就像一個流浪漢。

嘩啦!

老頭子一怒之下,一掌打翻了棋盒,一盤黑白交錯的棋子散落滿地。

“哼!要麽不回來,一回來就是這副德性,真是給我們雲家丢人現眼!”

雲正滄像沒聽到有人在身邊說話似的,兩眼迷茫,拖着衣服徑直走上旋轉樓梯。

“爺爺,你別跟他一樣的,咱們繼續下棋。”雲暢邊四下撿着棋子,邊安撫老爺子。

安撫是假,她巴不得老爺子多罵幾句,最好快點把這個哥哥趕出去才好。

這樣,就沒有人再跟她争雲氏第一繼承人的位置了。

雲正滄完全不在乎她的心思,仿佛雲氏歸誰都不重要,他的生活已經沒有什麽可期待的了,繼續失魂落魄的向樓上走着。

在這棟房子裏,有一間是給他和岳知畫準備的,因為他是長孫,又是唯一的男丁,雲老爺子還是一早就打算把所有一切都給他的。

可是,自從雲立峰猝死後,他就開始對這個孫子越來越看不上眼了,處處都令他感到不滿。

三樓,東邊最大的卧室就是給他們小倆口兒準備的房間,可是自從布置好了以後,這裏就一天都沒有人住過。

沒有愛情,也沒有親情的家裏,無論什麽季節回來,都是讓人感到窒息的。

呯!

雲正滄醉得一塌糊塗,颀長的身形重重撞在門上,沒有上鎖的門開了,他整個人也踉跄的跌倒在地上。

“正滄,你這是怎麽了?”聽到傭人報信的雲夫人,有些慌張的剛剛跑過來,就看到兒子頭朝下窩在地板上。

連忙揮手,叫傭人幫忙一起拉他起來,可來人剛要伸手,就被喝醉了的雲正滄打開。

“走!你們都走!全世界的人都走光了,我也不會離婚的!岳知畫,我絕不會放過你……”雲正滄胡亂的推搡着來扶他的人,嘴裏還在忿忿的嘟哝着。

“你們先下去吧。”莊慈心眼睛盯着不争氣的兒子,低聲命令家裏的下人都出去。

傭人們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都悄悄的退出房間,并順手替她關上房門。

房間裏只剩下母子兩人時,雲夫人才沉沉的開口:“正滄,你說知畫要和你離婚?”

這個問題可不是鬧着玩的,雲氏正處在更換接班人的關鍵時候,要是他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離婚,那雲正滄的勝算就更低了。

雖然董事會裏,除了雲家人以外,都不知道雲正滄和岳知畫是夫妻,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雲正滄所以有今天的成績,與他的生活助理有很大關系。

要是在這個時候傳出他們結婚,或者雲正滄跟某個名媛聯姻的消息,那絕對是好事。但一個得力的助手被辭退,就會是壓倒毛驢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不離!”倒在地上的男人堅定的吼道:“我不會同意離婚的,就算她搬出去,跟別人同居,我也不、離、婚!”他像對着岳知畫在吼似的,指着莊慈心大喊。

“她都搬出去啦?!”莊慈心用手掌捂着心髒位置,更加震驚的看着兒子。

這個現實更讓她頭疼。

要說從前他們倆人就不太好,可是總能維持一個表面的和平,至少在董事會看來,他們兩人的配合很是默契。

當然,那些都是在岳知畫忍讓的基礎上才有的。

可是現在,兒媳婦已經跟兒子分居了,聽雲正滄的意思,她好像是另外找了男人,那樣的話,董事會若再知道了事實,雲暢不就有機會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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