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忘記過去什麽也不說
良久,浴室的門打開,雲正滄腰裏只圍了一條浴巾站在那兒,用她剛剛用過的純棉毛巾在擦着頭發上的水。
他的身材還是那麽結實,雖然人顯得陰柔,可是上大學時的藍球隊主力果然沒有頹廢。
腹肌塊塊突起,肱二頭肌也有力的随着他的動作縮放,在燈光下顯得性感而健康。
浴巾系住的位置,還能看到一半人魚線,身材好得令人嫉妒。
岳知畫只是随意的掃了一眼那個男人,便已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了。可是她又找不到借口拒絕,只好把頭低下去,任長發擋住羞怯的臉龐。
“這裏沒有我的衣服,所以,只能圍條浴巾了。”雲正滄邊走邊擦着頭發,坐到床邊後随手把毛巾擱在床頭櫃上:“這張床比我們婚房裏的小了,明天我叫人換過一張吧。”
“……”她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坐在那裏整理着滴水的發梢。
大手掀起被子,長腿伸進去蓋好,上半身靠在床頭上看着還坐在另一邊的小女人:“怎麽還不睡?”
他特有的嗓音在這樣的夜晚聽起來很好聽,可是岳知畫心裏有事,卻感覺不到當初為他着迷時的心動了。
“你這樣睡會冷吧?我幫你去拿睡衣。”小手掀起被角,擡腿就要下地去從他随身的行李箱裏找衣服。
“不用……”
大手伸過來扣住她的手腕,帶着一股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從身後飄來:“反正也要脫的,還是不穿了吧。”
雲正滄嗓音有些喑啞,掌心變得灼熱起來。
反正也要脫的,還是不穿了吧。
反正也要脫的,還是不穿了吧。
這句話令岳知畫更加羞怯,她還沒有在這個男人嘴裏聽到如此直白暗示的話,背對着他的小臉兒一陣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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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坐在床邊不動,雲正滄主動挪過去一點,希望能跟她更親近些,可是想要抱她的手臂卻不知從何下手,伸開雙臂很不自然的跪坐在床上看着她:“我……我……能抱抱你嗎?”
這句話令她一陣慌亂。
他問“我能抱你嗎?”,要她怎麽回答呢?
低着頭轉身回到剛剛坐的地方,小手拉一下被子,不敢看他直接鑽進被子底下:“還是早點睡吧,我累了。”
“好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裏有些失望,他沒想到曾經那麽渴望得到的人終于擺在面前了,他卻無法逾越自己心裏的那道三八防線。
大手扯去圍在腰裏的浴巾,放在床頭跟毛巾疊在一起,颀長的身體鑽進被子底下。
伸手出來擰滅了房間裏的燈,只有床邊的地燈還在泛着微光。
近在咫尺的人兒身形起伏,卻是背對着他緊緊縮在床的一邊。
修長的手臂伸開,輕輕往那邊靠近一點兒,床面發出輕微震顫。
岳知畫全身一凜,好像有什麽猛獸正在靠近似的,可是她沒有做出什麽反抗的動作,這個男人畢竟是她丈夫,他有要求自己也沒有理由強烈拒絕吧。
這樣想着,她能感受到雲正滄在被子底下的大手已經搭上腰際……
“正滄,我很害怕,我們真的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了嗎?”背對着身後的人,輕顫的聲音低低的詢問。
攬住她的大手停下來,好像在下一個決心,良久之後緩緩開口:“我們都要給彼此機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一句“相信我!”很有力量,叫人聽了莫名的感到心安。
這是她多久沒聽過的話了,結婚之後所有事情都被颠覆,孱弱的心髒承受了太多不應有的痛苦。
今天卻意外的聽到了這句“相信我!”岳知畫突然就真的有些信了。
好像是對她做出的承諾,男人炙熱的身體再次微微移近一點兒。
有力的手臂将她緊緊抱住,隔着睡衣用身體描摹她的曲線:“知畫……”低喃那麽深沉,喑啞的帶着一抹無法抗拒的誘惑。
所有關于大學時期的回憶都出現了,在腦海裏像電影一樣一幀幀閃過。
那些她用以撐過五年的記憶,也許在這個夜晚之後,就會真的變成回憶,再不用想起也能品味人間的甜蜜吧?
她感受到正在解開睡衣的大手也不淡定,和她的心一樣正發抖得厲害。當他要退去真絲的睡褲時,突然有什麽東西卡住了。
雙層棉被的保暖效果超好,瞬間使雲正滄熱出一頭細汗:“那是什麽?”他低聲問着,伸手摸了下去。
岳知畫一時沒想起會有什麽擋住了睡衣,還在努力回憶自己的睡衣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修長的指尖觸到一條細細的鏈子在她腳上,冰冷而溫潤,好像有一顆一顆的珠子……
——冷烨!
雲正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那個邪肆男人狂妄的眼神,好像在看着一個超級大笑話,正萬分鄙夷的盯住他的動作。
他想起了夏威夷的那場拍賣會,冷烨拍去的不就是一條價值千萬美金的龍珠手鏈嗎?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他忽然從被子底下鑽出來,直接開亮了房間裏的燈,當明晃晃的吸頂燈照在細瘦的腳踝上時,那條散發着金光的龍珠就像毒箭,直接射穿了男人狹長的黑眸。
“這個怎麽會在你腳上?你戴上它給我看?啊?!”
面對這個現實,雲正滄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嫉妒,大手死死握住那只小腳,将她的腿扭到眼前惡狠狠的質問。
“不是那樣的……”岳知畫小心翼翼的想要收回腳,試着用了一下力,卻被他攥得更緊。
“不是你為什麽要戴在身上,想向我證明什麽?你不止把身子給了他,就連你的心也給他了嗎?!”
“正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放開我好嗎?”
岳知畫開始害怕,這樣的他很具有攻擊性,就像一頭發狂的野獸,從沒見過陰郁的他像現在這麽怒視自己,小身子也吓得哆嗦起來。
她的恐懼就像一聲驚雷,突然在雲正滄腦子裏炸開,令他全身一機靈。
定睛看她吃痛的表情,想起在巴黎時親眼看着她走向馬路的剎那,那時他最怕的就是她會像一縷輕煙那般消失在自己眼前,可是她回來了,而自己卻控制不住滿心的怒意……
一股深深的自責湧上心頭。
“對不起……知畫,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捏住她的大手松開,颀長的身形半跪在床上,陰沉的眸裏自責而痛苦的望着蒼白的小臉兒。
“……”沒有說話,水眸裏噙着淚緩慢搖頭,恐懼的樣子已經不需要說明。
小身子還在輕輕顫抖着,微微向後縮去。
她記憶裏的雲正滄雖然五年來一直都不溫柔了,可是卻沒有像剛才那般眼神狠戾,如鐵鉗般扣住自己的時候,她以為他會發瘋般讓她香消玉隕……
見到她在慢慢後退,好像躲避一個巨大的危險似的躲着自己,雲正滄心頭驀地一陣揪痛。
大手伸出,跪在床上的雙腿跟着向前移動兩步,緊緊抱住那具瘦弱的小身子死死的摟進懷裏,語氣溫柔而低沉:“知畫不怕,是我不好吓到你了,不怕,我會等的,我們一定能回到過去。”
有力的手臂擁着她,心裏在狠狠的責怪自己剛剛太過沖動,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小女人,不到一天的時間,竟然把她吓得這麽可憐。
被他緊抱在懷裏的岳知畫內心震撼,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樣的時候開口向自己道謙,要知道,這可是幾年來都不曾有過的現象。況且,他剛才那個暴怒的樣子,也是從未有過的可怕……
“正滄……這條鏈子真的不是我要的,他不理會我的反對……”小女人縮在結實的懷裏想要跟他解釋。
“不要再說了,我們都忘記吧,什麽都忘記!我們一定會回到過去的。”大手再次用力,越抱越緊,就像是那樣便可以把她揉進身體裏,再也不會失去般。
他不想聽她的解釋,在他心裏根本沒法忍受從她嘴裏說起冷烨,他永遠不能忘記那個男人當衆吻她時的樣子。
在那個飄着冬雪的巴黎之夜,他一個人站在陰冷的角落,親眼看着他們熱烈的擁吻……
雲正滄痛苦的閉上眼睛,命令自己不去回憶那些令他心碎的畫面,擁着嬌小的人兒在床面上靜靜的坐着。
過了好久,他才感覺到懷裏緊張的人兒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知畫,別怪我,好嗎?”大手替她拉上扯亂了的睡衣,一點點仔細整理着。
“正滄,我跟冷烨真的沒有什麽,你相信我吧。”小腦袋擡起來,心底一片凄涼的望住他。
她知道,在他心裏并沒有真的放下,他只是選擇了忽略,他不敢正視這件事,因為他篤定了她跟冷烨之間已經徹底的出軌了。
她要向他解釋,不讓他心底裏永遠存着這樣的心結。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我只要你留在這裏,跟我在一起就好。”雲正滄語氣裏帶着懇求,雙臂緊抱着那抹身子,生怕一松手她就會不見了似的。
“正滄,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