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口味如何,但是慕修傑卻知道,她說的一點都沒錯。
華裳娛樂的CEO這個位置并不好坐,尤其是像藍羽喬這樣突然空降下來的,沒根基沒背景,想要服衆必然需要一個過程,且不能走錯一步。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藍羽喬終于吃飽了,她滿足了喝了一口果汁,然後轉過頭去對着慕修傑突然露出一個十分乖巧的笑容:“下次能不能不要小米粥了,一點味道都沒有,給我換點別的吧?”
“不能,小米粥養胃,除非你可以以後都不再喝咖啡,或者是不吃止痛藥。”然而鐵面無私的慕修傑根本不吃藍羽喬這套,盡管她的眼神水汪汪的再加上點紅血絲看上去确實挺可憐,但是慕修傑依舊沒有半點猶豫。
看着慕修傑像塊木頭一樣的臉,藍羽喬認命的嘆了口氣,有點沒精打采的離開餐桌,順便對慕修傑囑咐道:“我去看資料了,一會兒保潔過來你替我和她交代一下,之後沒什麽事你可以先回去,晚上五點鐘來接我,陪我去見個朋友。”
“是,我知道了。”慕修傑點了一下頭,對藍羽喬故意做出來的失望委屈視若無睹,淡淡的應着。
之後的那幾天藍羽喬的行程安排大抵都是如此,白天在家裏看資料,晚上出去聯絡一下在國內的朋友。
在任何地方,人脈都是很重要的,而恰好這又是藍羽喬最不缺的一點。她極善于交朋友,各行各業不同圈子的,只要她想要認識,基本就沒有不成功的,就算她之前一直都在美國,但是國內依舊有很多可以聯絡的熟人。
除了第一天之外,剩餘的幾天藍羽喬都保證了充足的睡眠和休息,她看上去雲淡風輕不緊不慢,卻在周一初一到公司就展現了她過人的能力和手腕。
之前公司的一個項目遲遲找不到投資人而被擱置,這次藍羽喬剛一上任就立刻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後又一一細數了最近幾年公司內部存在的問題,又做了幾個人員調整,甚至直接辭退了兩名中層以及一名高管。
雖然這樣的方式強硬且有些顯得不近人情,但是藍羽喬做的有理有據,根本找不出纰漏,所以盡管那三個人心中有氣,也沒辦法為自己辯駁。
這樣一來公司裏的人看藍羽喬的眼神徹底的變了,或許在今天之前還會有很多的質疑或者是不服,但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那些人都不敢再反對藍羽喬,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剩下的還要慢慢來,而非一朝一夕,坐在新辦公室的藍羽喬一邊想着這些,一邊手指下意識的在桌子上點了點。
她承認她今天這一系列的舉動就是在為自己立下馬威,不過那三個被辭退的人也并不委屈,他們确實是存在問題,而且不只是他們,這間公司雖然在國內很有影響力,但不代表這間公司就沒有所謂的蛀蟲。
所以說,其實我就是個捉蟲子的,藍羽喬在心裏自言自語了一句,不過随即她就又笑了起來,順便自我否定,不對,我還會捉小青蛙。
☆、動物本能
謝靖瑄今天有點煩躁,在自己的錄音室裏呆了大半天,硬是一點東西都沒寫出來,一段歌詞翻來覆去的改了無數次,卻都沒有一次是讓他滿意的。
其實寫歌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刻苦努力認真專研的工作,更多的都是靈感的迸發,之前他的那幾首大熱的歌曲寫的時候都沒有用很長的時間。
可是這一次他沒有了那種沖動,那種好像一瞬間被上帝握住了右手與他一起完成一首歌曲的感覺,他變成了一個最最平凡的,甚至是情感枯竭的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麽,抓不住也摸不着,但他卻明确的知道目前的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其實我覺得已經很好了,如果給其他歌手估計這會兒都能錄個a段了。”謝靖瑄的專屬錄音師Duke從外面進來,眼看着謝靖瑄趴在工作臺上将腦袋埋在胳膊裏,一頭小紅毛散亂着,略有些纖瘦的背脊窩出了一個弧度,顯而易見的心情不佳,便開口勸了一句。
謝靖瑄在寫歌的時候是很自我的,這個時候的他就好像自成一個小小世界,把自己關在裏面也把其他人關在外面,并不喜歡被打擾。
不過他到底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知道Duke這是為他好,雖心裏不認同但還是擡起了頭,随手将額頭上的頭發撥上去,答道:“沒事Duke哥,你先回去吧,今天是錄不成了。”
謝靖瑄對音樂有他的堅持,這一點但凡對他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音樂就是他心中的淨土,不容得一點瑕疵,所以現在Duke盡管還有心勸導,再想了想之後也還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就離開了。
再次安靜下來的空間是适合思考的,腦袋裏的所有想象都可以無限放大,謝靖瑄是一個想法有點天馬行空的人,谷娅楠說他這是孩子氣,有點貶義的那種,謝靖瑄不知道她說的準不準确,但他願意保持這種狀态。
在椅子上坐煩了也坐累了的謝靖瑄站起來在屋子裏有點神經質的一圈一圈走着,他點燃了一根煙,這對一個歌手來說是大忌,經紀人和伍安邦也都和他說過無數次,他卻不大想戒掉。
今天謝靖瑄穿了一條破的頗具藝術性的牛仔褲,有點松松垮垮的偏大了些,他用夾着煙的手指提了一下,正巧這時候有電話打過來,震動的手機和桌面接觸發出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刺耳,謝靖瑄的眉頭蹙了一下,走過去抓起了手機。
“我說,今天LAM開業,你是真的不打算過來給我捧捧場了?”打來的人是謝靖瑄的朋友楚俊哲,抱着金湯匙出生的富二代,前一陣子和其他人合夥開夜店,今天開業。
老早謝靖瑄就答應了在開業這天會過去,他也沒打算爽約,這會兒聽楚俊哲這樣說下意識的想反駁,可在擡頭看到牆上的時間時才有些詫異的發現原來已經這麽晚了,難怪楚俊哲會打電話過來催。
謝靖瑄知道自己有點理虧,但明面上卻不太想承認:“你不知道我很忙嗎?不去了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我能把你怎麽樣啊,你現在這麽紅,我巴結着都來不及呢,快,把屁/股湊過來讓我拍一拍!”盡管謝靖瑄的語氣欠扁楚俊哲也沒生氣,插科打诨的開着玩笑。
聽聞的謝靖瑄笑起來的同時覺得心情也好了一些,也沒再和楚俊哲廢話,挂斷電話先是走到工作臺邊将金色盤子裏散落着的三枚戒指分別戴上,然後拿上車鑰匙便往楚俊哲的夜店趕。
反正今天沒什麽靈感,繼續在這裏耗着也沒意義。
謝靖瑄喜歡去夜店,那是他最常态的消遣,有時剛剛結束演唱會明明已經很累了,他還是會過去呆上一會兒才肯回家。
夜店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有點超脫現實,也讓他能找到安全感,就像是一只夜晚才出現的精怪,無實亦無形,在燈紅酒綠間,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之下,所有的情緒,無論是快樂的,痛苦的,還是煎熬的,愉悅的,一切的一切都被它掩埋。
謝靖瑄被這些所吸引,那種逃避一切但又面對一切的感覺讓人着迷,尤其是對音樂分外敏感的他,那個世界最主要的構成就是音樂,又怎麽能不吸引他呢?
銀灰色的蘭博基尼是他的最新座駕,他非常心愛,幾次拍下照片傳到微博上,被他的粉絲調侃說簡直像他老婆,倒也算是沒錯。
他沒避着人,駕着車直接開到LAM門口,他和楚俊哲是朋友并不是秘密,所以很多粉絲已經猜到了今天他會過來幫楚俊哲捧場,早就等在了夜店門口,現在見到他終于出現一時間尖叫四起,還有些人開始往前湧,卻被楚俊哲事先安排的安保人員攔住,沒能接近到謝靖瑄,只能看着他在保安的簇擁下走進店裏。
楚俊哲的夜店名叫LAM,是Look at me的意思,走的是奢華風,裝修基本采用黑金兩種色系,店內的dj和調酒師都是世界頂級,不惜花重金從國外請過來的。
被保安護着的謝靖瑄一走進店裏就感覺到熟悉的氣氛,又因為是正式營業的第一天,前來站臺捧場的人也多,人頭攢動中有些心中好像永遠都揮之不去的孤寂都被暫時掃空了。
“你不是說你不來嗎大明星?”收到消息的楚俊哲從裏面迎了出來,因為吵雜的音樂所以他在說話的時候不得不扯着嗓子吼着。
謝靖瑄不想像他那樣,便只是白了他一眼沒回答,見狀的楚俊哲也沒再追問,攬着他的肩膀便直接将人帶到了二樓的vip包房。
他太過了解謝靖瑄的脾氣,剛剛挂斷電話的時候楚俊哲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會來,才會派人去迎接他,而現在謝靖瑄的出現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包房裏還有其他人,基本都是謝靖瑄和楚俊哲共同的朋友,大家對謝靖瑄的姍姍來遲又開了幾句玩笑順便起哄這讓他喝酒,然後就又聊起了別的。
今天謝靖瑄的情緒不高,不怎麽說話但是酒卻沒少喝,中間他起身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正巧碰到楚俊哲,就被他拉到了二樓的欄杆處,和他商量着讓他去dj臺那裏亮個相,幫他們造點熱度。
“我的出場費很貴的。”眯着眼睛歪着頭,斜靠在扶手上向樓下看的謝靖瑄這樣說着,随後還漫不經心的看了楚俊哲一眼,那模樣像極了一只傲嬌的貓,在等着你來哄他。
楚俊哲心裏無奈,但這樣的事情也是做慣了的,順着他又說了幾句好話,謝靖瑄便不耐煩的一邊吐槽他,一邊還是往樓下走了,口嫌體正直的無邊無際。
其實謝靖瑄在dj臺上也沒幹什麽,就是端着酒杯跟着dj晃動了一會兒身體,紅色的頭發昭彰的甩動着散亂着,但他本人連個眼神兒都沒多給臺下,卻依舊引爆全場,氣氛一時間達到頂點。
眼見達到了效果謝靖瑄在無數的手機鏡頭中走下了dj臺,楚俊哲讨好的湊過來,恭恭敬敬的将他迎回了二樓。
他們沒着急回包房,而是來到了吧臺邊上,整個二樓是vip區有限制,不過盡管如此他們剛坐下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謝靖瑄就像是個發光體,走到哪裏都很耀眼,而他自身也确實是有這樣的魅力,就像是天生的明星,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絕非後天培養就能輕易形成。
不過今天謝靖瑄這個發光體似乎并不是唯一,看他的人是很多,但大多數都是女生,至于說男士們的注意力,則都被分給了另外一邊。
楚俊哲身為老板對這樣的情況十分敏銳,他順着看過去,然後就了然了。那邊坐着幾個大人物,名利場的頂尖兒,他和其中幾個有點交集,大多也都是托家裏的福。
那樣的幾位走出去自然是焦點,只是這焦點和對謝靖瑄的是有點不同的,多了點利益瓜葛在裏面,不那麽單純。
楚俊哲猶豫着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卻發現今天那邊的狀況似乎有些不一樣,怎麽……有點衆星拱月的意思?
那場景讓楚俊哲想起了一個詞,叫英雄難過美人關,平常在外面都是被人哄着的主兒,今天卻開始哄着別人了,而且明顯到了楚俊哲看了一會兒就能察覺的地步。
被圍繞着的月亮是個确實漂亮的女生,那種漂亮不光是外在表象,關鍵是氣質和□□,家庭富足從小可以說是在美人兒堆裏長大的楚俊哲早就看透了,所謂五官精致的女生只能算是庸脂俗粉,真正的美人兒是在骨子裏的,所謂的畫皮難畫骨其實也是這個道理。
就以那個女生為例,她的性感不流于表象,更多的是潛藏在深處只在不經意間流露,才最為致命。
這位是何方神聖?楚俊哲微微皺了眉頭,他在b市也算是消息靈通,按理來說有這麽一位出現他應該能聽過,但現在卻似乎找不到線索。
不過楚俊哲的疑惑很快就有人給予了解答,錢迪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從包房裏出來了,發現了他們之後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似乎喝的有點多,腳步都是搖搖晃晃的。
“你們幹嘛呢?”錢迪湊到楚俊哲身邊,又看了看謝靖瑄。
“沒什麽,不過有個有趣的事,你看看那邊,來了個妖精,以前沒見過,你認識嗎?”用眼神給予暗示的楚俊哲對錢迪問着。
錢迪的父母都是藝術家,一個是著名的書房家一個是音樂家,然而這樣的兩個人生的兒子卻走偏了,不會寫字也不會彈琴,整天就知道跟着他們鬼混。
“妖精?哪呢哪呢?”錢迪當然知道楚俊哲這個 ‘妖精’指的是什麽,所以才迫切的想見識見識能讓眼光一向挑剔的楚俊哲給出這麽高評價的人得長成什麽樣,不過一看之下他有點失望了,不是這個人不符合要求,而是沒有新意,因為他認識。
“那是華裳娛樂新上任的總裁,中文名字叫藍羽喬。”錢迪輕飄飄的說着,卻讓楚俊哲瞬間坐直了身子嘴巴都有點丢人的想要下意識打開,甚至原本還心不在焉的歪在吧臺邊的謝靖瑄都愣了一下,也跟着看了過去。
華裳娛樂在國內的娛樂圈是兩大龍頭之一,地位可想而知,前段時間總裁離職的事情他們幾個人都聽說了,但怎麽也沒想到接任的新總裁竟然是這麽一號人物?
“不是吧?她看上去年齡不大的樣子啊。”楚俊哲有點不敢相信。
“是不大,據說是個智商超高的天才,二十歲就拿到了雙學位,從美國空降回國的。”回想着那天見到藍羽喬的場景,原本錢迪在初見到她時也覺得不可置信,她根本不該去做什麽CEO,而是出道當明星才合适,不過随即在消息靈通人士幫他介紹了之後,他才後知後覺,人家不光是有臉,要命的是人家還有才華。
而經他這麽一介紹楚俊哲和謝靖瑄也都清楚了,不過清楚了不代表就釋然了,楚俊哲看着那邊的藍羽喬轉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其他人談笑風生信手拈來的樣子,有點像是自言自語的感嘆:“我的老天啊,這樣的妖孽降臨我怎麽覺得好像要有一場腥風血雨的意思,這是要出事兒啊。”
楚俊哲入戲的不得了,顯然已經開始在腦補大戰的一促即發,而錢迪則是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樣子,只有抽着煙的謝靖瑄感覺有點奇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剛剛藍羽喬好像向他這邊看了一眼,不是他自戀,但是那一眼謝靖瑄就覺得她看的是自己,這讓謝靖瑄有點不太舒服。
正常來說,被一個各方面條件都極佳的女生多看他一眼,應該是件高興的事才對,可他偏偏就覺得有點背脊發涼,有點像是被什麽動物給盯上了。
這感覺太糟了,謝靖瑄下意識的皺起眉,對這個還沒說過話甚至都不算正式認識的藍羽喬本能的就開始排斥。
☆、醉貓
其實謝靖瑄應該算是年少就成名了,他十八歲出道,陸陸續續出了幾首單曲,第二年發表正規專輯一舉爆紅,甚至名揚海外,巨大的成功随着他過人的才華應運而生,他的穿衣風格被人争相模仿,他的一舉一動都能引來無數的尖叫,他的成功張揚又高調。
他開心嗎?他當然開心,或許有驕傲也是在所難免,世界在他的眼前是那麽開闊,他的生活他的音樂都充滿了鮮豔的顏色,可也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老天爺給了他無比響亮的一巴掌,而他左側小腿上的那個和平标志的紋身也是由此而來。
那是他出道第三年的事,有一次他和幾個朋友在酒吧喝酒,不知怎麽就和另外一夥人發生了争吵,他其中一個朋友平時性格就不太好,再加上喝了點酒,做事就沖動了些,不僅動了手,還将其中一個直接打成了重傷。
本來在這件事情中謝靖瑄并不是主因,他也未曾參與鬥毆,可就是因為他是公衆人物,而動手的那個人又是他的朋友,一時間輿論嘩然,紛紛将矛頭都指向了他。
那時的情況大概用千夫所指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年紀輕輕的謝靖瑄不記得他是怎麽熬過來的,尤其是最開始輿論最兇的時候,伍安邦也很埋怨他,怪他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尤其是那個朋友還被曝光了之前就有過不良前科,伍安邦幾乎每次見到他都要埋怨一番。
那件事情之後謝靖瑄在腿上紋下那個紋身,有一部分也是在警醒自己,而就好像身體上多了個紋身一樣,心智也都是這樣一點點磨練出來的?
謝靖瑄不知道,也不清楚現在的自己是否就比那時更加堅強一些,他只慶幸當時的自己沒放棄,堅持寫歌最後用一張近乎完美的專輯重新登頂,才沒有盡毀前程。
經歷過那樣的事情,現在謝靖瑄難免的防備心理要重一些,可是天性使然,這份防備心理更多的都是出自于直覺,就好像他交朋友都是憑感覺一樣,他不在乎身份背景,他發自內心的尊重每一個人,但是交朋友要看一個合不合的問題。
而現在,直覺在告訴他藍羽喬這個人他并不喜歡,就好像是動物的天性一樣,藍羽喬給他危險的感覺。
身邊的錢迪和楚俊哲還在聊着,內容已經從藍羽喬身上轉開又轉回來幾個來回兒了,不想參與的謝靖瑄端起杯子将裏面最後一點酒喝幹淨,之後便自顧自站起身。他想回包房去,可也正是在他擡起腳步的同時,一道視線如芒刺一樣,紮在了謝靖瑄的背上。
他敏/感的回頭,然而他卻什麽都沒看到,不遠處的藍羽喬正好像他剛剛一樣端着酒杯在喝酒,她的指尖塗着深紅色的指甲油,和杯裏的紅酒有些相像,修長的手指其實做這個動作是極其好看的,卻依舊沒能讓謝靖瑄的眉頭舒展半分。
因為第二天還有工作,所以謝靖瑄不能留到太晚,淩晨一點左右吳濤就來接他了。他和楚俊哲兩人一左一右的護着,喝得頭發暈腿發軟的謝靖瑄臉頰紅撲撲的,邁着小外八的步子搖搖晃晃從夜店出來,在一衆死守着他還沒離開的粉絲面前,像只小醉貓一樣軟軟的上了車。
粉絲們的尖叫此起彼伏,閃光燈從謝靖瑄剛一露面就幾乎沒停過,她們已經等了一晚上了,謝靖瑄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再加上一些酒醉之後的心血來潮,便按下了車窗露出頭來秀着一口小白牙笑得見牙不見眼,那模樣別說是粉絲,就是其他不認識他的人都要被他笑得心軟,恨不得把一切都掏給他。
于是粉絲們的尖叫更盛,幾乎就要造成混亂引起周遭的不滿,見狀的吳濤知道不能耽擱,和楚俊哲打了招呼之後就吩咐司機趕快開車。
被人群圍着的謝靖瑄他們看不到人群外面的場景,所以自然不知道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停着一輛奔馳g63,藍羽喬和孔越澤靠在車門上,看的方向正是謝靖瑄的所在。
孔越澤是藍羽喬在美國時的同學,之所以能成為朋友不僅因為他們來自同一個國家,更多的還是他們确實脾氣相投,所以盡管後來孔越澤畢業之後就回了國,但關系一直都沒疏遠,對于藍羽喬這次回國發展他也是很支持的。
“現在的小女生啊,真是瘋狂。”孔越澤被尖叫聲有點震撼住了,他覺得那些女生真的适合去練習美聲,說不定能闖出一片天地。
面對好友的感嘆藍羽喬沒說話,而她的沉默也讓孔越澤收回視線,轉而看向藍羽喬。
她的姿勢很閑散,一條腿屈起來高跟鞋有意無意的輕點着地面,簡單的動作但她做起來卻是性感又妖嬈,而她這幅事不關己的樣子也讓孔越澤猛然想起一些事情,笑容便多了些深意:“你回來有一個多星期了吧,我剛剛在裏面也沒見人家大明星過來和你打招呼說句話之類的,這是還沒認識?你這進度可有點慢啊。”
“慢嗎?我倒覺得剛剛好,這事情急不來。”顯然對于孔越澤的調侃藍羽喬也沒打算藏着掖着,很坦然的并沒否認,只是她的目光卻依舊停留在謝靖瑄剛剛離開的方向,并不是留戀或者是惋惜,而是帶着些玩味兒的。
大概是藍羽喬的語氣實在太篤定了,那态度勢在必得的讓孔越澤忍不住想要給她潑涼水,只為挫挫她的銳氣,可是話都到了嘴邊了,又因為實在太空洞而讓孔越澤沒了要說的欲望。
他認識藍羽喬有幾年了,了解自然是有的,也正是因為了解,所以那些唱衰的話他知道藍羽喬根本不在意,說了也是白說,再加上之前的先例比比皆是,凡是藍羽喬想做的事情,還真沒有什麽是做不成的。
“被你這樣的人看上了,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咧着嘴,孔越澤的臉上有點憐憫,卻因為太過刻意而處處都透着不真誠。
聽聞的藍羽喬挑了一下一邊的眉毛,終于願意收回視線看向孔越澤,也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就是那麽輕飄飄的一眼,一個回眸一個側頭,随着睫毛的煽動然後很快就又轉了回去,明明就只有一兩秒鐘的時間,卻好像每一幀都值得細細回味而變成了慢放鏡頭。
長相是天生的,爸媽給的基因決定下來的,可是氣度和魅力這事情,卻存在太多的因素,沒什麽道理可循,至少在被藍羽喬一個簡單的眼神就不知道為什麽給弄得突然啞口無言了的孔越澤是真心的這樣覺得。
這就是個妖孽啊,老天爺怎麽不開眼收了她,留着她不是為禍人間嘛?
一天的時間之內,藍羽喬被兩個彼此完全不相識的人用同一個詞來形容。
“我先走了,我的小慕慕來接我了。”遠遠的看到熟悉的車子,藍羽喬沒打算久留,和孔越澤打了個招呼的同時随手撥了一下長發,随性又散漫的就走了過去。
目送着慕修傑和藍羽喬離開,孔越澤站在原地輕輕笑了笑,回想着剛剛謝靖瑄的樣子,這兩個人放在一起會有怎樣的化學效果呢?孔越澤有點不厚道的開始期待了。
于此同時的另外一邊,明明剛剛在夜店門口還只是腳步虛浮了點的謝靖瑄這會卻已經直接在車上睡了過去。
他的酒品極好,喝多了之後整個人都會軟化下來,很愛笑,屬于一點都不鬧人的那種。
前面的司機是這個月剛剛來上班的新人,眼看着謝靖瑄醉倒了表情有些為難。他多少有些怕謝靖瑄,和公司裏的其他後輩藝人一樣,為了謝靖瑄那一頭看上去就很張揚的紅發,也為了他那極具性格的紋身和大多數時間裏面無表情不好親近的樣子。
盡管謝靖瑄其實從來都沒有為難過他,甚至有一次他在車裏抽煙被謝靖瑄撞到謝靖瑄也沒說什麽,但司機還是對他很忌憚,畢竟他是公司裏最紅的藝人,只要一句話絕對就能讓他丢了飯碗。
“你不用擔心,他其實很好相處的。”大概是司機看後照鏡的次數有點多了,就連并不算細心的吳濤都察覺到了。
“啊……沒有,沒什麽,哈哈。“司機有點尴尬,最後只能一笑帶過也不知道該回答點什麽才好。
見狀的吳濤也沒再多說什麽,車子裏徹底的安靜下來,睡着了的謝靖瑄将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連呼吸都很輕淺。
一路十分順暢,大約十幾分鐘之後他們就到了謝靖瑄的公寓,吳濤輕輕推了推謝靖瑄說了一句到了,有些迷蒙的睜開眼睛看了看車外面的謝靖瑄坐起身清醒了一小會兒,然後就下了車:“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們回去吧。”
“我送你上樓,然後我就下來。”然而吳濤還是不放心,跟着下了車堅持将謝靖瑄送回了家。
等到吳濤回來的時候司機還是等在原地,見他上了車表情似乎有點欲言又止,大概還是為了剛剛的話題,但吳濤也不打算解釋什麽。
他能說什麽?說謝靖瑄其實只是外表高冷了點,再加上最近剛失戀心情不好所以才會整天臭着臉?還是說他其實他內心非常善良,是一個就連他這麽粗心大意的經紀人都沒嫌棄的人?
吳濤說不出口,也覺得不太有必要,時間會給出最好的答案和解決方式,它能證明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也能讓所有的傷心和難過都慢慢愈合。
☆、還沒開始
前一天喝了酒意味着第二天起床會變得很困難,尤其是謝靖瑄還有起床氣,雖然這兩年已經好了很多,但想叫他起床還是件挺費力的事。
現在他不會大發脾氣趕你出去,而是壓根不理你,對你的聲音和動作一律采取無視的态度,當你不存在,我繼續睡我的。
也正是因為謝靖瑄的這個毛病,所以在經紀人衆多的工作中,最讓吳濤頭疼的就是叫謝靖瑄起床。
在第差不多一百零一次對他說着起床了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時,吳濤有點鄙視昨天的自己,他那時竟然想着謝靖瑄是個無比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可能幹出現在這樣的事兒嗎?
深深嘆了口氣的吳濤愁得直扶額,最後終于忍不住走過去對着就穿了一條內褲的謝靖瑄的額頭就是一巴掌。
不重不輕,但卻足夠将謝靖瑄打醒,同時也發出了一聲委屈的哼聲,頂着一頭睡亂的紅毛終于坐起身,緊緊捂着自己的腦袋不滿控訴:“你打我幹嗎?”
挺有氣勢的一聲,謝靖瑄的聲音太過特別又好聽,稍微認真些就很有情感,只是奈何他現在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頭發亂糟糟的像個鳥窩,臉上還有枕頭壓出來的一點痕跡,那樣子實在拖後腿,對吳濤一點威脅都沒構成。
“快去洗臉刷牙不然就真的遲到了,動作快點啊別愣着了。”吳濤板着臉催促,謝靖瑄煩他一大早就吵吵鬧鬧個不停,本不想回答,但是奈何晚上睡覺習慣蓋被子的他把房子裏的空調開得極低,這會光着身子坐了一會兒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終于是徹底醒了。
謝靖瑄收起了剛剛的無賴表情,嘴裏說着“你都煩死了”,但還是把已經團成一團的被子扔到一邊下了床。
向浴室走去的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內褲,讓他的好身材展露無遺,雖然有點偏瘦,但是寬肩窄腰肌肉的線條十分流暢,背脊上細細的一條紋身紋着他的生日,在兩條肌肉中間若隐若現,有點神秘又有點危險的性感。
曾經謝靖瑄在mv裏有露過上半身,他沒有歐美男明星那樣明顯的肌肉,那是一種柔韌的美感,讓很多女粉絲都興奮不已,而當時有一個粉絲在謝靖瑄的微博下面留言,說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尊藝術家精心打磨過的雕塑,不是用尺子一寸一寸制式化去測量,而是在毫厘間游移着的,有溫度,有韻味的作品。
雖然有點誇裝,但是吳濤卻覺得她形容的挺貼切的,越是接觸吳濤就覺得謝靖瑄是天生做明星的料,從頭到腳你不能說他是完美的,但也讓人挑不出什麽錯處來,反而顯得獨一無二。
這天謝靖瑄接受了一個采訪,之後又匆匆趕到片場拍攝廣告,一直忙碌着到淩晨才結束,中間就連飯都沒怎麽好好吃。
他是真的辛苦,盡管他現在擁有超高人氣,但這人氣也都是用一首又一首的大熱歌曲換回來的,并非一勞永逸,他依舊沒有資格懈怠。
這就是娛樂圈的現實與殘忍,每天都有新人在加入,如果你不努力,就注定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別人的追趕,一步一步的,慢慢超越你。
不過其實也有些事情是可以規避的,在謝靖瑄滿滿當當的行程表裏有些工作其實他完全可以不參與,但因為公司想要帶新人,這些行程就成了必不可少。
就好像明天和後天兩天,謝靖瑄就要去參加一個真人秀的節目做特別嘉賓,為的是讓他們公司的另一組新人女團可以在發片之前增加點熱度。
這個真人秀收視率很高,請的基本都是一線大牌,向他們公司的那組新人團體根本不可能有資格夠上這個節目,所以公司就提出讓謝靖瑄與其捆綁,這才讓節目組同意下來。
經紀人吳濤在和謝靖瑄說這件事的時候有點忐忑,他知道謝靖瑄最近情緒一直都不好,新專輯的創作似乎也并不順利,再加上他的緋聞本來媒體就在追着問,這回公開露面無疑是羊入虎口一般。
吳濤有點想不通公司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安排,就算是帶新人也不能完全不顧及謝靖瑄的感受,當時他也有和老板提出質疑,但是伍安邦的态度卻很是強硬。
不過讓吳濤沒想到的是謝靖瑄在聽聞之後卻很淡定,他只是點了點頭,心平氣和的就接受了這個在他已經無比密集的行程安排之下又突然新增添進來的工作。
謝靖瑄對于綜藝節目談不上讨厭,也不能說特別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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