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只是太多這樣的工作會占掉他創作的時間,他需要有私人空間,生活中可以有熱鬧但是安靜也是必不可少。
但同時他也理解伍安邦的安排,讓他帶新人也不是什麽新鮮事了,謝靖瑄不願意争辯,哪怕最近他的狀态并不好。
這檔真人秀節目內容非常豐富,有游戲環節也有談話采訪,最後甚至還有一個搞笑的小短劇,錄制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
在錄制的過程中謝靖瑄有适度的幫公司的新女團增加出鏡率,但同時他也明白這東西是過猶不及的,太多太刻意了也未必是好事。
而在錄制空檔休息的時候,謝靖瑄和那幾個女生幾乎沒什麽交流,他不會像其他有些男明星那樣見到年輕漂亮的女團就刻意搭讪找話題,哪怕他們同公司,也就只是正常的前輩和後輩的交流方式,簡單的打招呼順便幾句囑咐不需要緊張之類的,僅此而已。
大抵在有些人眼中他的高冷形象就是這麽樹立起來的吧,有禮貌但不熱絡,對前輩對後輩都是如此,也不分男女。
因為真人秀的錄制是臨時加進來的,所以原本需要在這兩天完成的工作就都推到了之後的幾天,時間再度被壓縮,甚至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只能在車上補補眠。
有人說忙碌的工作是最好處理失戀的方式,但是當這天謝靖瑄又是淩晨才回到家時,他卻只覺得身心俱疲。
之後謝靖瑄又飛了趟日本開歌迷見面會,而藍羽喬卻是這天恰好從香港出差回來。離開幾天b市這邊有挺多的工作在等着她處理,藍羽喬也沒打算躲懶,從機場直接就回了公司。
先将幾個棘手的處理了,之後沒那麽急的她先放在了一邊,讓秘書帶着她的指示出去了之後,藍羽喬給了慕修傑一個工作:“把公司最近涉及到音樂的項目都整理出來,下班之前給我。”
像華裳娛樂這樣在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每天都有許多的項目在進行着,光涉及音樂類的可能就是幾十甚至是幾百個,畢竟不是每一個最後都能落成,慕修傑的工作量可想而知,但是他卻沒有提出任何異議,應了一聲就轉頭出去做事了。
在忙碌中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藍羽喬處理了幾個文件,又将財務總監叫過來談了些事,就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時間,慕修傑也帶着文件敲響了藍羽喬辦公室的門。
“進來吧。”低頭看着報表的藍羽喬在慕修傑進來的時候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對着他示意了一下:“放那吧,這幾天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一會兒司機送我回去就好。”
顯然藍羽喬還沒打算結束工作,聽聞的慕修傑并沒急着有動作,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藍羽喬的左手食指上。
那裏有一個傷口,血跡已經幹了凝結在皮膚上,和其他地方的白皙形成強烈對比,确實挺醒目的。
“怎麽弄的。”慕修傑的聲音低低的,既沉着又刻板。
聽聞的藍羽喬愣了一下,似乎沒意識到慕修傑是什麽意思,随後在注意到他盯着自己左手的視線時才反應過來:“啊,不小心被紙劃破了。”
說着她還翻轉自己的手指看了看,并不在意的樣子,大概是因為她的皮膚比較薄和細的關系吧,她經常會被各種東西劃傷,只有她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的,漸漸的她自己都習慣了。
對于藍羽喬的随意态度慕修傑似乎并不認同,他最後又看了一眼那個傷口,不發一語的就離開了藍羽喬的辦公室,原本藍羽喬還以為他是走了,結果沒多一會兒他就又自顧自的回來了。
“你這是......”眼看着去而複返的慕修傑,藍羽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慕修傑遞過來一只創可貼,險些戳到她的下巴。
“容易感染,而且很多病都是通過傷口傳播的,需要我給你一一列舉嗎?”慕修傑一邊說一邊始終保持這個動作,藍羽喬看着他執着的樣子笑得有點無奈,但還是伸手接過創可貼。
“被你說的好像我不貼這個明天這個胳膊就保不住了一樣。”說着藍羽喬還是拆開了創可貼,乖乖貼在傷口上,然後又故意伸到了慕修傑的面前:“這樣行了吧?”
慕修傑沒有回答藍羽喬,他的眼神淡然中又帶着一絲懶得理你,直接轉身就走了,而這一次也是真的走了。
藍羽喬看着被關上的辦公室門,笑容又加深了幾分,帶着些縱容的成分。坐了大半天其實她也有些累了,再看看慕修傑留下的文件,便将其拿了起來一邊看着一邊慢悠悠的走到窗邊。
她今天穿了Chanel的最新款套裝,褲身的設計将她的長腿徹底的展現了出來,僅僅從辦公桌到窗邊的幾步距離,卻堪比職業模特般曼妙。
那份文件慕修傑整理的很詳細,排列的也很有條理,藍羽喬很快就找到她想找的,一個合适與其他公司藝人合作的項目,又或者可以說,是适合與謝靖瑄合作的項目。
前一段時間她剛剛接手公司,自然要忙碌一些,現在終于慢慢穩定下來了,她也要開始有些動作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2016年的最後一天,希望大家能把那些不好的都留在這一天,只帶着美好和幸福走向新的一年。
☆、矛盾
從日本回來的謝靖瑄直接就一頭紮進了錄音棚,哪怕他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
對于之前已經錄制好的一首歌曲他有了新的想法,刻不容緩所以盡管剛剛下飛機他也還是沒有選擇回家之類的。
這一去謝靖瑄就在錄音棚裏呆了一整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經過修改的作品終于能讓謝靖瑄滿意了之後,而他也已經累的沒力氣回去,就在錄音棚裏的沙發上睡了過去。
等到他再醒過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錄音師Duke早已經來上班,而這也正是謝靖瑄想要的,讓吳濤去公司食堂給自己拿了點吃的上來,又喝了整整一瓶水之後,謝靖瑄就重新開始錄音。
這樣一折騰就又到了半夜,連呆着Duke也跟着他熬到很晚,不過看着最後出來的成品,兩個人卻也都覺得挺高興挺值得的。
那是一首極具特色的歌曲,在此之前幾乎從沒有人嘗試過的風格,Duke預測這将會是裏程碑一樣的作品,但謝靖瑄沒想那麽多,他只是想做出讓自己滿意的,喜歡的音樂,而不是追随所謂的潮流又或者是在寫之前就先想一想這首歌會不會火。
淩晨三點多謝靖瑄終于離開公司回到自己的家,一回家他連衣服都懶得換了,直接就栽倒在床上徹底睡死了過去。
第二天他是下午的通告,吳濤知道他前一天弄音樂到很晚,也沒打算一大早來煩他想讓他多睡一會兒,誰知道吳濤不來了,伍安邦卻打來了電話,而且十分契而不舍,終于在第五通的時候将謝靖瑄從睡夢中給吵醒了。
“你到公司來一趟。”伍安邦在電話裏這樣說着,還沒有補足睡眠的謝靖瑄煩躁的使勁兒撥了撥自己的紅毛,踢掉被子下床去洗澡了。
一個小時之後,謝靖瑄出現在伍安邦的辦公室裏,連日的奔波辛苦再加上睡眠不足讓他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疲累,黑眼圈很深眼睛裏也布滿了紅血絲。他又瘦了些,下巴更尖了,一張臉小的恐怕連一巴掌都不到,怕是會讓很多女明星羨慕不已。
然而他的辛苦不僅沒有被認可,反而直接就被否定了:“你修改之後的新歌風格不好,太黑暗了,而且也不符合市場主流,接受度是個問題,還是用原來的吧。”
在謝靖瑄坐下之後,伍安邦把今天叫他來的目的說了,聽聞的謝靖瑄有點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之後就是理所當然的不同意,兩個人各執己見誰都不肯讓步,氣氛越來越僵險些就要吵起來,最後伍安邦疲于這樣無意義的争執,開始用身份壓人了:“我是你的老板,這首歌如果你不用原版的,就休想發表!”
“不發表就不發表,我是不可能修改回去的!”然而謝靖瑄也不妨多讓,提高了音量冷着臉眼神憤怒的他看上去氣勢十足,是平時只是面目表情時完全沒辦法比拟的,像豹子,帶着潛在的危險。
他說完就直接摔門走了,伍安邦被氣得不輕,沒攔着他也沒再開口,坐在位置上一直在深呼吸着。
一路快步回到自己的錄音室,氣得半死的謝靖瑄一腳踹在椅子上,椅子又撞擊到工作臺,發出了巨大的響聲,連走廊裏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這個時候大家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但是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吳濤卻要硬着頭皮往裏走。
他不太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只聽說伍安邦一大早就把謝靖瑄叫到了辦公室,他們似乎吵了起來,公司裏傳的沸沸揚揚。
明明現在是大白天,但是錄音室裏卻昏暗的好似夜晚,吳濤的視線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然後便看到了靠坐在角落裏的謝靖瑄。
他直接席地而坐,身上的黑色潮T皺皺的,一條腿蜷着夾着煙的手搭在上面,火星點點忽明忽滅,一頭醒目的紅色頭發本該是張揚霸氣的,可他身上的頹廢實在太濃郁,那抹再鮮豔不過的紅色也無濟于事了。
“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吳濤走近了兩步,終于算是看清了謝靖瑄的臉色,比想象中好一點,但眉頭還是擰得死緊。
沉默着的謝靖瑄夾着煙的手指靠近嘴唇,随着煙霧四散,他的聲音也終于跟着響起:“沒什麽。”
顯而易見的謝靖瑄不想多說,薄薄的嘴唇輕輕抿起,他很抗拒,他不想要聊這個話題,哪怕是面對吳濤這個他很信任的人。
一根煙很快就燃到了盡頭,快的讓人措不及手,謝靖瑄從旁邊地上的煙盒裏又敲了一根出來,兩根細長的手指夾着一根細長的煙,快速的塞進嘴裏,然後再點燃的同時忽然站起身,走到工作臺前面,将一支u盤拔了下來。
他握着的手有點用力,那支u盤深陷在掌心裏帶來了點疼痛,卻不及其他地方來的尖銳和深厚,所以謝靖瑄毫不在意,反而是轉過身,語氣好像突然就輕松了不少,但只是更加隐忍罷了。
“陪我去弄個頭發吧,太長了,順便換了顏色,看膩了。”謝靖瑄扔下這句話,然後也不等吳濤的回應,就直接拉開了錄音室的門走了。
謝靖瑄特別喜歡折騰他的頭發,不對,或者準确點來說是謝靖瑄很喜歡折騰他自己,折騰頭發,折騰耳釘飾品,或者是折騰紋身。
他需要無盡的新鮮感,能給他帶來刺激的新鮮感,一成不變好像會禁锢他身為一個創作者的靈魂一樣,讓他失去最根本的東西。
與自己長時間合作的發型師幫謝靖瑄把頭發的長度修剪了一下,然後顏色從大紅色換成了大綠色。
因為他的要求比較高,所以幾經漂染才最終弄出了讓他滿意的顏色,吳濤看着那純粹的綠色臉色有點一言難盡。
他不知道該不該提醒謝靖瑄,這個綠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另一件事情,也是頭上的,也是綠色的,而且還有個不怎麽好的寓意。
不過再看看終于弄好了新發型心情似乎好了一點的謝靖瑄,吳濤決定把話悶死在肚子裏,只要他開心就好吧,況且除去稍微誇張了點還是很好看的。
在謝靖瑄和伍安邦的意見不合之下,謝靖瑄的這首新歌就此胎死腹中,他把那支裝有新歌的u盤鎖在書房抽屜的最深處,不想再拿出來,因為只要看到就會讓他覺得寒心和無力。
其實之前謝靖瑄和伍安邦也出現過這樣的矛盾,對專輯的想法不同,對他歌手的定位和要走的路線的分歧,又或者是對演唱會的安排不一致,好像在謝靖瑄逐漸成熟,對自我的認知越來越清晰之後,這樣的矛盾也在逐漸增多着。
謝靖瑄不知道該怎樣解決,他不是一個善于應付這些事情的,他讓自己忍過,例如伍安邦一次又一次的消費他只為了捧公司裏的其他藝人時,他也都沒說什麽,可是音樂不行,那是他不能被玷污哪怕一絲一毫的底線。
或許負面的情緒也不是完全的不好,至少它能讓謝靖瑄産生靈感,在陰郁中開出的一朵花來,自憐又自暴自棄。
他又寫了一首新歌,這一次伍安邦是喜歡的,他們的理念終于達成一致,歌曲錄制完成那天謝靖瑄的心情也終于跟着好了起來。
錄制幾乎到天亮才結束,謝靖瑄回到家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被吳濤叫了起來。今天上午他有一個通告,不過好消息是這天他也只有這一個通告,下午他可以早點回來補眠。
謝靖瑄是這樣計劃的,可是等他上完了通告,卻被告知他需要去華裳娛樂公司一趟,華裳公司的一部電影希望由他來創作主題歌,伍安邦在完全沒有和他商量的情況下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他們是一家小公司,盡管有謝靖瑄,但是比起華裳娛樂和恒盛傳媒那樣擁有許多位天王天後的大公司還是沒辦法相提并論的,所以現在有機會能和華裳娛樂合作,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伍安邦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伍安邦覺得自己是在為公司考慮,但是謝靖瑄卻感覺到了自己的不被尊重,無論如何伍安邦也該先和他打個招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問都不問他一句。
“算了,你其實也就是過去打個招呼,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其他的具體細節交給我去談就好了。”吳濤看着謝靖瑄臉色不太好,便開口勸着。
他的心裏其實也有不滿,對公司和伍安邦的安排。按理來說以謝靖瑄現在的地位在哪家公司都該享有絕對的優待,可現在伍安邦對謝靖瑄卻好像更多的是利用,連吳濤都有點氣不過。
但是這些話他不能在謝靖瑄面前說,要不然就是在火上澆油了,好在謝靖瑄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讓司機開車,只是在去往華裳娛樂這一路上他都沒再說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的齒輪來到了2017年,衷心祝願大家在新的一年都能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每一件為之努力過的事都可以心想事成。
☆、合作
華裳娛樂請謝靖瑄來寫主題歌的那部電影是一部藝術片,屬于比較小衆的類型,比起商業片來說可能受衆群沒那麽廣,但是導演是真的下了功夫的,從畫面質感再到內容都極其有味道,看了一些片段的謝靖瑄對這部電影的印象倒是不錯。
就如在來之前吳濤對謝靖瑄所說的那樣,絕大多數時間裏都是吳濤出面在商談具體的細節,謝靖瑄除了開始打了個招呼和在看電影片段的時候上了點心之外,基本就都在發呆。
因為這一次只是雙方的第一次見面,後續的事情還需要之後再進一步跟進,所以并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可也就是在他們談的差不多了的時候,一個秘書一樣的人出現了,對謝靖瑄和吳濤說了一句:“請謝先生留步,總裁想要見您。”
一直都在神游天外的謝靖瑄沒怎麽上心所以聽聞之後只覺得麻煩又浪費時間,但是吳濤卻覺得十分不解。
只是一個電影的主題歌而已,現在都需要總裁親自過問了嗎?
當然無論謝靖瑄和吳濤各自存着什麽樣的心思,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所以他們跟着秘書一同來到了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在走進去看到裏面坐着的人之後,原本還十分散漫的謝靖瑄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位華裳娛樂的新總裁,他是見過的。
那天在LAM的場景謝靖瑄至今印象深刻,藍羽喬有這個能力讓人無法忘記,無論是她的外表還是她舉手投足之間的魅力,然而這印象對謝靖瑄來說,卻是負面大于正面的。
他不太喜歡這個女人,源自于他的直覺和天性,不知道為什麽她會讓他感到危險,連背脊都會下意識的繃緊。
不過今天謝靖瑄也還是覺得有點意外,為了在這間辦公室裏看上去好像不太一樣了的藍羽喬。
記得那天在LAM,楚俊哲和錢迪還在讨論着藍羽喬看上去可真不像CEO,也難怪他們,畢竟那天穿了件深藍色連衣裙的藍羽喬将性感的身材展露無遺,妖孽橫生,根本讓人想象不到她坐辦公室的樣子。
然而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有趣,今天謝靖瑄就見到了一身職業裝的藍羽喬,黑色的修身西裝裏面是白色真絲的低領襯衫,鎖骨上一條銀色的項鏈,中間有一顆小小的紅寶石,很精致。
和那天不同今天藍羽喬将她的一頭長發都收了上去,看上去很幹練甚至帶點強勢,在謝靖瑄和吳濤進來時她同時擡起頭來,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
出色的女人,無可否認的,無論是那天在LAM還是今天在華裳娛樂的總裁辦公室裏,藍羽喬都不能讓謝靖瑄挑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和瑕疵,可這恰恰也讓謝靖瑄在心裏忍不住給出否定。
沒人是完美的,就連上帝都做不到,更何況藍羽喬也只是個凡人。
“不好意思耽誤兩位的時間,我是藍羽喬,兩位叫我羽喬就好,快請坐吧。”她說着就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謝靖瑄這才看到她下半身穿的是一條白色的短裙,款式并不誇張可是也絕不老套,像是某個牌子的限定款,但是謝靖瑄不能确定。
藍羽喬的雙腿如模特一般白皙修長,線條流暢可以說是最完美的腿形,謝靖瑄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然後才發現,其實藍羽喬的腳踝才是最美的,尤其是在穿上高跟鞋之後。
随後秘書端了茶進來,藍羽喬和他們分別坐到了沙發兩端,吳濤禮貌寒暄,但是謝靖瑄卻表現的惜字如金的樣子,就連打招呼都只是簡單的點頭順便加上一句“我是謝靖瑄“,僅此而已。
吳濤大概還是有點緊張,盡管他做謝靖瑄的經紀人也有幾年的時間大場面也見了不少,可是在面對藍羽喬這樣的大人物時,他還是會膽怯。
這是天生骨子裏的性格使然,所以基本的對話都是藍羽喬在掌握主導,而她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事,只是表達了對于這次合作的誠意,以及因為這部電影是華裳娛樂今年用來競争幾大電影節的主力電影,所以公司很重視,無外乎也是希望謝靖瑄能全力以赴。
合情合理而且藍羽喬的态度也是始終謙和,笑容從未斷過,并不嚴肅內容也不拖沓,再加上她的聲音确實好聽,哪怕是像謝靖瑄這樣對聲音分外敏感的人,也不得不承認,聽藍羽喬說話幾乎可以說是一種享受。
那天的見面并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在從華裳娛樂離開之後,吳濤似乎對藍羽喬印象好的不得了的樣子,一路上都在說着從未見過這麽漂亮又年輕的CEO一類的話,謝靖瑄看不得他那副樣子,便出言刺了他一句:“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怎麽色的人。”
他的話立刻就引起了吳濤的不滿,他從副駕駛的位置轉過頭來,糾正着說道:“這不是色,這是對美的事物的欣賞,就好像你看那些畫一樣,好看的自然喜歡多看,不是嗎?”
吳濤希望能得到謝靖瑄的認同,可是謝靖瑄卻并沒有回答的意思,反而把頭轉到了另一邊,看向了車窗外。
被冷落下來的吳濤盯着謝靖瑄的後腦勺看了一會兒,然後突然福至心靈:“你是不是不太喜歡藍總啊?”
盡管藍羽喬說他們可以稱呼她為羽喬,可吳濤還是很客氣禮貌的始終稱呼她為藍總,而這個詞聽在謝靖瑄的耳朵裏,不知道為什麽就多了點違和。
在夜店裏的藍羽喬和在辦公室裏的藍總,兩個模式兩個形象互相交疊的出現在腦海中,既魅惑又幹練,既聲色犬馬張揚無度,又恪盡職守矜矜業業,很沖突,卻也正好形成了一種高階的性感,有內容的。
謝靖瑄不否認這一點,但他還是皺了眉,他想到藍羽喬總是飄來飄去的眼神,還有未語先笑的習慣,這些統統都會讓他下意識戒備起來,所以這一次他沒再沉默,而是開口回答了一句:“她讓我覺得不舒服。”
“為什麽?”吳濤幾乎是理所當然的這樣問着。
“沒有為什麽,就好像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一個,不喜歡一個人也同樣不需要。”謝靖瑄開始有點不耐煩了,然而不會看臉色的吳濤還在嘟嘟囔囔着說個沒完,大多都是不理解的意思,說謝靖瑄太偏激。
這回謝靖瑄就更覺得煩了,連帶着對藍羽喬的不喜也跟着加深了一層。她簡直就像是會洗腦,這麽一會兒就多了一個虔誠的信徒。
那天之後星願制造和華裳娛樂的合作也算是正式開始了,伍安邦對此極為重視,特意找來謝靖瑄督促他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華裳娛樂那邊有什麽要求他都必須努力配合,如有必要其他的活動也可以為此讓路。
伍安邦的話對謝靖瑄來說有點諷刺,對音樂他的态度一向如此,他不會因為這首歌是用來做什麽的來決定自己要用多少分的力氣,所以當他聽到伍安邦今時不同往日的态度之後,他的心裏不可抑制的擰起冷笑。
有多少次伍安邦都是分走了他做音樂的時間來讓他上那些綜藝節目又或者是商業活動,但現在這首歌是華裳娛樂要的,于是就變成了重中之重。
原來不光人會被劃分三六九等,音樂也會,謝靖瑄這樣想着,便開口說了一句:“我會全力以赴,其實我一向如此,只是希望下一次那些歌不再是和華裳娛樂合作的時候,你也能用一樣的态度和處理方式。”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也沒去管伍安邦明顯變了的表情,繼續說道:“還有,下一次你再幫我決定什麽事情的時候,記得提前和我說一聲。”
謝靖瑄用的說法是說一聲,通知的意思,而不是商量,這是伍安邦完全沒辦法接受的,他很震怒。
“我是你的老板,我自然有謝利幫你安排工作,這是天經地義的,還是說你現在紅了就可以騎在我的頭上為所欲為了?”伍安邦的音量提高了不少,整個人都能激動:“希望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沒公司願意要,最後要不是有我你也不會有今天。”
伍安邦舊事重提,意在提醒謝靖瑄不要忘恩負義,甚至還翻起了舊傷疤:“之前你不聽我的勸說總是和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最後是不是出了事?你是紅了,可是在社會經驗和為人處事方面,你還差得很遠!”
大概人都是這樣吧,說別人的痛處時真的很容易,張嘴就來甚至說完了可能還覺得傷得你不夠深不夠狠,至少現在的伍安邦就是這樣,他只想着自己洩憤,卻沒想過他說的這些事情對于謝靖瑄來說意味什麽。
謝靖瑄是一個情緒很敏/感的人,同時又很容易被負面情緒控制,有時候明明沒發生什麽都能無端端的心情不好起來,他并不容易釋然,那些傷口至今未愈,當初的诋毀謾罵甚至是詛咒将他傷的千瘡百孔,而現在伍安邦在做的,就是在那些傷口上肆意妄為的撒鹽。
☆、什麽事都不順
在十七歲的那一年謝靖瑄決定要走音樂這條路,那時他已經嘗試寫了幾首歌,都是他自己作詞作曲的,他把它們發給各大唱片公司,他想做歌手,他想唱自己寫的歌。
可是歌曲發出去之後卻好像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任何回應,他曾經引以為傲的事情并未能得到認可。
謝靖瑄也茫然過,他的驕傲都源自于他的才華,他有這個自信,在音樂方面,所以在短暫的消沉期之後,他沒有放棄,帶上歌曲自己跑到唱片公司去,一家一家的親自推銷自己。
可是他在當時不太符合主流市場風格的音樂并沒有得到欣賞,甚至有些公司直接就将他拒之門外。
面對這樣的現實謝靖瑄終于動搖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做一個創作人和歌手,然後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伍安邦。
伍安邦賞識他,給了他機會,那時的星願制造還只是一間工作室一樣的小公司,在簽謝靖瑄之前還有其他幾個藝人,助理和工作人員都不夠,連車子也就只有一臺而已,謝靖瑄身為男生總是把車子讓給更為不方便的女生,去趕通告上節目的時候就自己打車。
當時他們的心都很齊,盡管資源不好盡管不被重視,但是伍安邦總是鼓勵他們,對他們的作品也都很支持。
然而現在呢?他們有了足夠的助理和工作人員,車子也很富裕不需要再讓任何藝人乘坐出租車去趕通告,可是人心卻變了,當初那幾個藝人現在隐退的隐退,換其他公司的換其他公司,已經所剩無幾,而當初那個一心想要做好作品的伍安邦,現在卻總是讓音樂為其他事情讓路。
什麽更高的利益,什麽更有利的發展,如果一個公司如果連最起碼的作品質量都不能保證,利益和發展又有何意義?
謝靖瑄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又或許身份不同讓他們看待事物的角度注定不會一致,謝靖瑄這樣勸說着自己,才能讓他不對伍安邦和這間公司越發的失望。
對于這次合作華裳娛樂給的時間還算充裕,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來讓謝靖瑄創作,其實原本沒有這麽久,電影的導演和音樂總監對主題曲的要求嚴苛,他們希望謝靖瑄能夠盡快寫出來,畢竟還沒辦法确定合不合适,要留出時間防止真的想法不一致他們還有時間找其他人重新寫。
最後是藍羽喬決定的不留預備計劃,她對謝靖瑄的信任在其他人看來有點過分和盲目,但是她一意孤行直接就拍板定案了。
“你這樣太□□了。”這是孔越澤對藍羽喬的評價。
他們此時正在去往另一個朋友的賽車俱樂部,這是他和藍羽喬共同的愛好之一,只不過藍羽喬回國之後一直忙着,到今天才終于有時間去玩玩。
“他的行程很滿,不想給他太大的負擔。”看着車窗外面快速從眼前掠過的街景,藍羽喬實話實說着。
開着車的孔越澤似乎覺得藍羽喬這話有點好笑,而他也真的笑了出來,帶着些不可思議:“你這話說的,就好像給他找事兒的不是你似的。”
聽聞的藍羽喬也不否認,她僅僅是撇了一下嘴,外面路燈的光又剛好在這時折射進車裏,照在藍羽喬的臉上,天真又無辜,再單純不過,卻又帶着毫不掩飾的冷漠和決絕,像是天使和魔鬼的結合體。
“我可是聽說謝靖瑄和他的公司之間有點矛盾,或許,你可以稍微利用一下這一點?不論別的,單說謝靖瑄是棵搖錢樹這一點是絕對的,随便搖一搖就能搖出一首大熱金曲,所謂天才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雖然對謝靖瑄本人不算了解,但是孔越澤對他的才華是認可的,他的出現幾乎填補了國內音樂圈的一大空白。
可是同時孔越澤也明白,光有才華還不夠,娛樂圈裏的水太深,一個能寫出那麽牛掰音樂的人,內心深處一定有他很純粹的部分,注定沒辦法像個商人一樣謝衡利弊勾心鬥角,所以難免會遇到磕磕絆絆。
前面的路段有點堵,車速被迫降了下來,藍羽喬坐的煩了,又實在不喜歡緩慢的感覺,便把車窗按開讓外面的風吹進來一些,整個人都半靠在車門上,慵懶而緩慢的說着:“沒必要多此一舉,伍安邦心胸狹窄又自以為聰明,他要的太多了,恰恰是這一點害了他,他終究會自掘墳墓的,我都不需要多做什麽,頂多就是讓謝靖瑄知道有人在他身後,然後在必要的時候伸手接他一把,僅此而已。”
其實藍羽喬本身的聲音是偏甜美型的,可是她恰恰相反喜歡把聲音壓低,于是就變成了潺潺流淌着的婉轉。
她似乎總是在有意無意間改變着自己原本的樣子,這和你生來就是什麽樣子無關,而是你想要自己成為什麽樣子。
沉默了一會兒的孔越澤很快就明白了藍羽喬的意思,她不打算自己親自動手,而是早已經料定了會有的結局。
不是她不想又或者是她不能,只是一旦事情中參雜了她的因素,難免有一天謝靖瑄會不會發現從而怨責于她,她不允許這樣的可能,哪怕只是一點點。
心思何其缜密又是何其的冷靜啊,這樣想着的孔越澤忍不住的又轉頭看了一眼,藍羽喬原本在看着窗外,風吹得她披着的長發有些散亂,她也沒理會就任其飛揚,然後大約是感覺到了視線,她轉回了頭,與孔越澤對視上的同時自然而然的微笑,從容的,卻又危險的。
他記得藍羽喬在美國時的樣子,在面對教授的殷殷挽留希望她能留在學校時,她的拒絕毅然決然毫不猶豫。
她沒有任何背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