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臉上紋上了紋身,十分沖突卻又不會顯得突兀,兩種不同的氣質在他身上被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頭發什麽時候染回來的?上次看到你的時候還是灰白色的。”藍羽喬随口問着,而她所說的那個上次他們聊的并不開心,可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果沒有那一次他們把話說開了,怕是也不會有今天。

“就前兩天,廣告商要求的。”握着牙刷的謝靖瑄口齒有些不清晰,卻還是追問了一句:“那種好看?”

“都好看,你染什麽顏色都好看。”想都沒想的藍羽喬回答着,不是奉承謝靖瑄,也不是為了哄他開心,她說的是實話。

“我知道。”而聽聞的謝靖瑄也一點都不客氣,對自己的認知準确着呢,讓靠在浴室門口的藍羽喬有些無奈的揚起笑容,但眼神中閃爍着的卻都是幸福的光芒。

所謂心想事成,大約便是如此了吧。

☆、一種幸福(下)

藍羽喬和謝靖瑄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天是在家裏度過的,他們先是在愛做的事情上花費了一上午,之後簡單的吃了午飯,便又回到了床上,只是這一次和欲/望沒關系。

其實累不累的倒還好說,最重要的是謝靖瑄是真的喜歡和藍羽喬膩在床上的感覺,哪怕什麽都不做,但只要他能抱着藍羽喬,感受到她的心跳和呼吸,他便覺得無比幸福。

所以剛剛吃過飯他便以睡午覺的名義将藍羽喬帶上了床,被拉着的藍羽喬有些哭笑不得,吃了就睡什麽的還真的是有夠虛度光陰,不過她到底還是願意滿足謝靖瑄,便也沒拒絕。

兩個人都不是真的存了要睡覺的想法,可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之後卻又都真的睡了過去,只是在睡夢中謝靖瑄依然将人抱得緊緊的,一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夜晚已經來臨。

這一次先醒的人是謝靖瑄,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還沒來得及适應光線的變化,就因為感受到了懷裏的體溫而忍不住提高嘴角。

幸福有了它最具體的模樣,因為謝靖瑄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他。

不一會兒藍羽喬也醒,還沒等她有動作就被謝靖瑄在額頭和臉頰上分別親了一口,藍羽喬也沒拒絕,一直到謝靖瑄親夠了她才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夜色,感嘆了一句:“這一天過的可真是有意義。”

“你不喜歡?”謝靖瑄很敏感的察覺出了藍羽喬話裏的含義。

“沒有,準确的說應該是不習慣。”藍羽喬這樣說完之後回頭看到謝靖瑄似乎還是不太滿意的樣子,便又解釋了一句:“之前我很少這樣,一整天,完全沒事做。”

聽聞的謝靖瑄似乎是愣了一下,垂下了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麽,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睑上,還微微顫了顫,讓人有想要親一下的沖動,但是還沒等藍羽喬将其付諸到實際行動上,謝靖瑄就先一步擡起了眼睛,讓那兩扇睫毛像是紛飛的蝴蝶翅膀一樣掀起來,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珠。

“你似乎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不要這樣,你應該适當的讓自己放松下來,別忘你的身體。”謝靖瑄說的很認真,而藍羽喬卻覺得這話有些似曾相識,有其他人對她說過,或許還不止一個,只是因為現在說這番話的人是謝靖瑄,從而才會顯得不同。

“怎麽,怕我死啊?”要笑不笑的藍羽喬說出死這個詞似乎輕而易舉,一點都不在意。

然而聽聞的謝靖瑄卻是幾乎立刻就擰起眉毛,很不滿的抗議:“你說什麽呢你,呸呸呸,不許亂說話!”

他有點兇,語氣都生硬了,但是藍羽喬卻反倒看着他笑,原本只有一點點弧度的嘴角徹底的揚了上去:“好,我不亂說,你也放心,我沒那麽容易…… 那個什麽的。”

不讓說死藍羽喬便随便找了個詞來代替,說完之後又伸出手來在謝靖瑄臉頰上的紋身上點了一下,同時對着他眨了站眼睛,動作有些散漫的輕佻,卻帶出随性的□□。

謝靖瑄看得呆了一下,哪怕他現在和藍羽喬已經是戀人關系,并且該做的都做了,卻依然沒辦法對她的魅力産生免疫。

然後也就是在他愣神時,藍羽喬已經下了床,拿起旁邊的睡袍披在身上,同時對謝靖瑄問了一句:“出去吃飯嗎?還是讓修傑送過來?”

藍羽喬的話讓謝靖瑄回過神來,他覺得有點丢人,臉頰熱熱的卻還在強裝鎮定:“不想出門,還是在家吃吧。”

于是這一天慕修傑來了兩次,而謝靖瑄和藍羽喬則是沒有走出大門半步,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謝靖瑄又開始心猿意馬,藍羽喬感覺到了他的躁動不安,便主動翻身坐到了他身上,由她主導了這一次的親密接觸。

躺在下面的謝靖瑄看着身上的藍羽喬,她的臉頰上有些不自然的紅暈,盈盈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水霧一樣,她真的是個妖精,謝靖瑄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藍羽喬時楚俊哲對她的描述,但是謝靖瑄是心甘情願的被她勾引的,并且直到永遠。

這偷得浮生的一天被他們用來盡情擁抱彼此,等到太陽再度升起的時候,他們便不能再繼續這樣沉淪堕落下去,只是謝靖瑄還是有些不甘心,再加上原本就有的起床困難,所以當已經換好了衣服的藍羽喬來叫他的時候,謝靖瑄開始耍賴了。

對于叫謝靖瑄起床,藍羽喬自然沒有吳濤經驗豐富,可是聰明如她卻又自有一番對付謝靖瑄的方法。

“謝靖瑄小朋友,太陽已經曬屁股了。”剛開始她還很正常,可是叫了幾次發現謝靖瑄只一味的和她撒嬌甚至幾次還想把她也拉回去睡壓根就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時,藍羽喬決定換一種方式。

她先是笑了一下,只是謝靖瑄因為還閉着眼睛睡着所以并沒有看見那個笑容中的狡詐,他很單純,在藍羽喬彎下身來吻住了他的時候,謝靖瑄在睡意朦胧中還在下意識的回應她,可很快便被對方封住鼻子,嘴巴也被占着,呼吸立刻困難了。

謝靖瑄是被憋醒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就要以為自己會死在藍羽喬的這個吻中,最後當然是沒有,藍羽喬很有分寸的在謝靖瑄徹底清醒了之後便放開了他,可這并不妨礙謝靖瑄的震驚和氣憤。

“你這是謀殺親夫!”謝靖瑄瞪着眼睛,盡管剛剛睡醒還頂着一頭亂毛的他根本沒氣勢可言。

“沒有,我只是叫你起床,事實是我也确實做到了,乖,快去洗臉刷牙,我已經給吳濤打過電話了,他一會兒就要來接你了。”這樣說着的藍羽喬顯然一點都不害怕。

“你就是謀殺親夫,有這樣叫人起床的嘛,你差點憋死我!”眼看着藍羽喬不在意的樣子,謝靖瑄委屈了。

站在床邊上的藍羽喬看着盤腿坐在床上撇着嘴老大不高興的謝靖瑄,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但到底還是走了過去,湊到他面前對着他的嘴巴又親了一下,然後也沒有馬上離開,就那樣貼着他軟軟的嘴唇,哄道:“我舍不得殺你,你還得陪我一輩子呢,不是嗎?”

這顆甜棗太有用,謝靖瑄馬上就陰轉晴了,乖乖的就被藍羽喬牽進了洗手間去洗漱。

早餐依舊是慕修傑送過來的,他來的時候藍羽喬剛好在接電話,謝靖瑄看他來了便進廚房幫他一起準備早餐。

慕修傑買的是中式早餐,兩種粥搭配幾樣小菜和糕點,謝靖瑄看到那兩碗粥一個是窩蛋牛肉一個是普通的小米粥,便把窩蛋牛肉粥給了藍羽喬,準備自己吃那碗看上去就沒什麽食欲的小米粥。

可是他這邊才剛剛擺好,那邊的慕修傑就又将兩碗粥調了個位置,這讓謝靖瑄很不解,正準備發問,慕修傑就已經給出了答案:“老板她胃不好,小米粥養胃,如果你也喜歡,下次我會買兩碗過來。”

這樣說着的慕修傑面無表情,語氣也很生硬,透着股疏離,讓謝靖瑄幾乎是立刻就沉下臉來。

他覺得慕修傑似乎并不喜歡他,其實他昨天就感覺到了,他對待自己的态度很冷淡,似乎非常排斥他出現在藍羽喬身邊的樣子。

這讓謝靖瑄不能不多想。

以前他和藍羽喬的關系沒确定,他光是研究自己那點小心思就已經是自顧不暇,對于藍羽喬身邊的慕修傑并沒有多留意,不過從昨天和今天早上的情形來看,慕修傑是有藍羽喬家的鑰匙的,這說明藍羽喬很信任他,對于這一點謝靖瑄并沒有不開心,他很相信藍羽喬,但是慕修傑呢?他對藍羽喬是否存了別的心思?

謝靖瑄陷入到了自己的心緒中,一直到藍羽喬打完電話過來坐到他的身邊,他還沒能回神。

“想什麽呢?”看了他一眼的藍羽喬發現他在明顯的走神,便開口問了一句,這時的餐廳裏只有他們兩個,慕修傑正在書房裏幫藍羽喬整理文件。

她的聲音讓謝靖瑄飛遠了的心神得以回歸,謝靖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更何況無論慕修傑是怎麽想,他是信任藍羽喬的,藍羽喬說她愛的是自己,謝靖瑄相信她,所以他不想多說,便只回應了一句:“沒什麽。”

他輕輕搖頭,可緊接着當他看到藍羽喬拿着勺子喝起那碗小米粥的時候,心裏又覺得有些不舒服。

“慕修傑說你胃不好。”謝靖瑄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讓藍羽喬愣了一下,再看看他那明顯是不開心了的眼神,藍羽喬略一想就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尤其是那句“慕修傑”三個字明顯咬字重了許多。

她斂下眼睛淡淡的笑了一下,并沒有隐瞞:“是,止疼的藥傷胃,偶爾就會不舒服。”

“我都不知道。”謝靖瑄繼續不開心,聲音悶悶的。

笑容慢慢的加深,藍羽喬的聲音中帶着某種寵溺,對謝靖瑄反問着:“你胃好嗎?”

不知道怎麽話題就到了自己身上的謝靖瑄有些反應不過來,卻還是點了點頭,老實的回答:“還行,不過不能喝太多咖啡,不然會覺得惡心,嚴重了還會吐。”

“哦。”聽聞的藍羽喬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接着說道:“你看,我也不知道。”

話說到這兒謝靖瑄終于明白了藍羽喬的意思,他們□□,卻未必彼此了解,尤其是這些生活瑣事,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積累的。

他們認識算不上很久,更加沒有一起生活過,不了解是自然的,不過幸好,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去填補這一塊的空白。

想到這裏的謝靖瑄很快就釋然了,一邊笑起來一邊為藍羽喬夾點心,每夾一樣還要問上一問藍羽喬喜不喜歡,順便給這幾樣點心排個名次。

一頓早餐藍羽喬吃的仿佛是接受了一場關于美食的采訪,但她依舊配合着幾乎有問必答,一直到時間真的趕不及了,她才催促了一句。

二十分鐘之後,藍羽喬和謝靖瑄吃完了早餐,來接人的吳濤也到了,藍羽喬和謝靖瑄在門口道別,盡管只是分開一天,但謝靖瑄卻舍不得的好像要分別一個世紀一樣。

他去抱藍羽喬,藍羽喬也回抱住他,順便還在他的嘴角輕輕親了一下,然後才離開。

為了避人耳目藍羽喬要先走,謝靖瑄站在門口看着藍羽喬消失在電梯口,好像已經開始了想念,而就在他身後眼看着自己的藝人和公司老板談情說愛上演虐狗大戲的吳濤,表情則是有些一言難盡。

雖然他早看出了些眉目,可他還是覺得以後的日子大概是好不了了,這種關系簡直不能更坑。

☆、遙遠的愛着你

自從和藍羽喬在一起之後,謝靖瑄的生活就好像拉開了新的篇章,他們幾乎每天都要見面,盡管兩個人的工作都忙。

有時候是藍羽喬去謝靖瑄那裏,有時候是謝靖瑄來藍羽喬這裏,他們都為對方留出一份洗漱用品外加幾件換洗衣服,原本一個人的空間現在變成了兩個共同的分享。

在熱戀期間的謝靖瑄好像整個人都在散發着粉紅色的泡泡,連粉絲都察覺出了他最近似乎有些不一樣,好像笑容多了,整個人都變的平和又溫柔,可同時他也有鬧情緒的時候,通常這種時候就是他和藍羽喬沒辦法見面的時候,就好比今天。

藍羽喬要去參加一個酒會,要到挺晚才能結束,而謝靖瑄明天要飛日本,得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回來,臨走之前他想盡量多的和藍羽喬在一起,聽說她要去參加什麽酒會自然就不高興了。

一整天他都垂頭喪氣,吳濤和助理都明顯能感覺到他心情欠佳,便躲的遠遠的不敢去招惹他,結果沒人理的謝靖瑄就更加覺得孤單了,那感覺簡直就像是全世界都背離了他。

也就是在謝靖瑄的委屈指數達到最高的時候,楚俊哲打來了電話,問他晚上要不要去LAM聚一聚,錢迪和劉天瑞也會過去。

他這通電話的時機太好,謝靖瑄正郁悶着,再加上晚上藍羽喬有事他回家也是一個人,便很幹脆的答應了下來。

于是晚上收工之後謝靖瑄就讓吳濤直接把他送到了LAM,在門口還遇到了幾個粉絲,謝靖瑄的心情不好,可是看到粉絲們殷殷期盼的目光,他的腳步稍緩,讓那幾個粉絲可以多拍些照片,卻不能再多做什麽,不然破了例以後來等他的人只會更多,形成惡性循環。

LAM裏錢迪他們是早就到了的,謝靖瑄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聊了一會兒了,內容卻是和他有關,确切點說是和他與藍羽喬兩個有關。

那天在LAM謝靖瑄和藍羽喬之前的暗潮湧動他們都看在眼裏,便已經有了幾分猜測,這會兒謝靖瑄來了,自然要問他,而謝靖瑄也無意隐瞞自己的朋友,當即便承認了。

他很幹脆,可是聽聞的其他三個人盡管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覺得受驚不小,尤其是出俊哲和錢迪,當初藍羽喬第一次出現時驚鴻一瞥的印象猶在,他們還在讨論着這個人尖兒,結果轉臉兒現在就成了自己好朋友的女朋友。

“我還以為藍羽喬會攪起一陣腥風血雨,沒想到就因為你這麽一棵歪脖子樹就放棄了整片森林?”楚俊哲的表情似乎還有些可惜,讓謝靖瑄當即便不高興了。

“你什麽意思啊,我脖子歪嗎?哪歪啊?”他怒瞪着楚俊哲,順便還展示了一下他的脖子,很直溜一點都不歪,但他關注的點稍微有點歪。

脖子是重點嗎?

“沒有沒有,我沒什麽意思,挺好的,你很好。”不想真的和謝靖瑄争辯的楚俊哲使勁兒的搖頭以示清白。

其實仔細想想,他們真不應該感覺驚訝,從藍羽喬出現在LAM再到謝靖瑄跳槽到華裳娛樂,這一系列的舉動指向性很明顯,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已經知道了現在的結局再回頭去想的原因,有些先入為主,但他始終覺得藍羽喬那個人不簡單,便又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看上你的?她之前做的事,有多少是為了你的?”

楚俊哲的問題有些突然,且沒有關聯性,把謝靖瑄問的一愣,轉過頭來看向他眨巴了幾下眼睛,又默默将視線轉回來放在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上,沒說話。

楚俊哲是什麽意思謝靖瑄明白,這個問題他也想過,甚至還在藍羽喬面前直接下出過結論,但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沒辦法回答自己,自然沒辦法回答楚俊哲,而眼看着謝靖瑄撇開頭不說話,楚俊哲便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有些過了,再好的朋友也需要界限,他懂得适可而止也就沒在提,轉而開始和錢迪他們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關于對藍羽喬的擔心,楚俊哲選擇壓在心裏,那個人不簡單,謝靖瑄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當然了,楚俊哲最希望的是自己想多了,畢竟他們現在是戀人,而不是什麽敵人。

大約十點多,謝靖瑄就從LAM離開了,這個時間算很早,甚至場子都還沒完全熱起來呢,但他還是想回去了,就好像心裏始終在惦記着別的事情,玩也玩不開心,除了最開始聊他和藍羽喬的事情時他上了點心,其他時間基本都在發呆,對着一杯酒幹瞪眼的樣子可沒什麽帥氣度可言。

回去的路上謝靖瑄忍不住還是給藍羽喬打了電話,他想着她那邊估計還沒結束,沒想到藍羽喬說她也想他了,便早走了一會兒。

聽聞的謝靖瑄當即就笑了出來,陰郁了一整天的心情重見陽光,他簡直恨不得現在就長出一對兒翅膀飛到藍羽喬家去,不過在心急的同時他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尤其是在看到前面開車的司機時。

“你是自己開車?”謝靖瑄對藍羽喬問着。

“是啊。”藍羽喬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得到了回答的謝靖瑄卻将心髒提了起來,原本的期待瞬間變成了擔心,他可是記得藍羽喬喜歡開快車。

“那個,我才剛剛從LAM出來,離你家還要一會兒呢,你別着急,慢慢開,一定要慢,速度不最好不要超過五十邁。”謝靖瑄說的小心翼翼,極盡安撫之能事,聽得藍羽喬忍不住的勾起唇角,含着笑意應道:“知道了。”

盡管藍羽喬答應了謝靖瑄會慢慢開,可是等謝靖瑄來到藍羽喬的公寓時卻發現她還是比自己早了一步。

謝靖瑄有些想嘆氣,藍羽喬的這個習慣真的是不好,畢竟安全的事情可大可小,雖然他也很想早點看到藍羽喬,可是不能拿安全開玩笑。

對于這一點他實在不放心,畢竟他總不能時時刻刻看着她,于是平時最煩別人唠叨的謝靖瑄開始對藍羽喬一遍一遍不厭其煩說着這個毛病必須改,而藍羽喬的态度則是非常好,他說一句她就跟着答應一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謝靖瑄拿她沒辦法,到最後也只能是自己以後多叮囑點盡量避免她自己開車,那副操碎了心的樣子滿滿的都是在乎。

說多了話謝靖瑄覺得有點渴,在去廚房倒水的時候又想到在LAM和楚俊哲說起的話題,有關于藍羽喬到底是在什麽時候喜歡上自己的,謝靖瑄想問又有些猶豫。

不是謝靖瑄自作多情,但是有些事情他能感覺到,其實現在想來謝靖瑄覺得藍羽喬也不是有意要完全瞞着他,她也在多多少少的給他提示。

而現在他們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這個問題可能顯得有些多餘,但他還是想知道,更多的是好奇。

謝靖瑄是個有什麽都會寫在臉上的人,更何況藍羽喬又是何等的通透,等他從廚房回來就注意到了他神色間的變化,有點突然,這讓藍羽喬心中不解:“你怎麽了,有事?”

坐在沙發上的她神色很自然又放松,謝靖瑄看了兩眼,到底還是問了出來:“那個......我想知道,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謝靖瑄沒覺得這事有多嚴重,在一起都在一起了,之所以有這一問多半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可是他這一開口,藍羽喬便知道了這是有人和他說了什麽,要不然為什麽前幾天都不問,今天去了一趟LAM回來就想到了呢?

不過是與不是的也沒什麽所謂,這樣想着的藍羽喬側過身來随意的靠在沙發扶手上,在酒會上她沒喝酒,偏偏這會兒眼睛迷離的比任何酒精都醉人,謝靖瑄看得有些失神,但是藍羽喬的聲音又将他的拉了回來,她說:“四年前。”

起先謝靖瑄還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了這句“四年前”的含義。四年前,藍羽喬不是應該還在美國嘛?他們壓根不認識啊!

大概是他的疑惑實在太明顯,藍羽喬看着便加深了笑意,卻也不再賣關子,而是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四年前藍羽喬的母親去世,那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她的精神支柱。然而生離死別沒人能違抗,藍羽喬做了她能做的一切,但是母親還是走了,而藍羽喬也被困在了傷痛中,失去了希望一般,只想沉淪。

她放棄了自己,整天渾噩度日,她曾經的努力是為了讓母親不再任人擺布備受欺淩,可是現在母親已經離開的,她的努力還有什麽意義呢?

然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想要放棄自我的藍羽喬在一間酒吧裏遇到了謝靖瑄,那時他在國內其實已經很紅了,只是在美國的知名度還不高。

他被身邊的朋友拱上了臺,低着頭的樣子有些害羞,最後他抱着吉他唱了一首歌,一首他自己的歌,藍羽喬沒聽過,但他清爽好聽的聲音卻唱進了藍羽喬的心裏,她突然覺得有些溫暖。

是啊,這個世界并不都是灰色的,她的堕落無非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如果她的母親在天有靈,現在一定很傷心,畢竟藍羽喬也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一直以她的優秀為榮。

那天之後藍羽喬重新振作,也開始關注起謝靖瑄來,甚至派人去調查他,一段感情就這麽奇妙的産生,遙遠的,甚至沒什麽實質,但是那天謝靖瑄抱着吉他坐在聚光燈下的樣子镌刻在了藍羽喬的腦海中,她忘不掉,也不想忘。

藍羽喬不是個沖動的人,她的理性遠遠大于感性,可是愛情的産生和延續,是她控制不了的。

在她發現自己的感情時她沒有心急,她放任自流,她想着如果哪一天她突然就忘了,不在意了,哪怕那時她連謝靖瑄的真人都沒再見過也無所謂,可事實卻是一直到她有機會回國,謝靖瑄都一直在她心裏。

她回來了,雖然不是完全因為謝靖瑄,可這個忘不掉的人,也是藍羽喬最重要的目标之一。

這是一個有點老套的故事,沒什麽新意,可是因為故事中的主角是他們,所以依然讓謝靖瑄震撼。

四年前,謝靖瑄回想着自己四年前在做什麽,他能想起很多事,可是在他做着那些事的時候,他不曾知曉,在遙遠的美國,那時的藍羽喬,已經在喜歡他了。

想到這裏的謝靖瑄悸動的手指都禁不住顫抖,這份感情通過時間的沉澱從而變得厚重,也證明了當初他和藍羽喬還沒有發生後來這一系列的事情時,她眼神中的深意并不是謝靖瑄的臆想。

她是喜歡自己的,從開始到現在,從他不知道的好久之前就開始了,或許她真的有她的計劃,才讓他們一步步走到今天,可是謝靖瑄不怪他,他愛她,他心甘情願被她狩獵。

“其實,你根本就是我的歌迷嘛!”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沉默之後,謝靖瑄突然這樣說着。

看着他重新放松下來的神情,藍羽喬的眼神無比柔和,又充滿了愛意,她說:“是,你說的對。”

☆、前女友什麽的

謝靖瑄去了日本,在他臨走之前他終于弄清楚了一件在他心裏存在了挺長時間的疑問,有關于藍羽喬的心思。

從最開始他和藍羽喬認識的時候,他就覺得藍羽喬對他似乎有些特別,她的眼神總是讓他如芒刺在背。

當然了,那是最開始的時候,後來他的心态就變了,藍羽喬對他的特殊不再會讓他反感,反而她如果不多看自己兩眼,他才會不舒服。

謝靖瑄覺得那根本就是藍羽喬的套路,一直勾着他勾着他,一旦她覺得差不多了,突然就放手了,然後謝靖瑄就不習慣了,就像是一直泡在溫水裏的青蛙,他早就适應了這樣的溫度,再回到從前,只能是冰天雪地一般。

藍羽喬是真的厲害,甚至還有些可怕,可是謝靖瑄不怕她,他反而覺得她很好,哪兒哪兒都好,就算自己被套路了,但是他也愛上了她是事實。

他們剛剛在一起不久還在熱戀期,再加上又知曉了彼此的心意開誠布公了,就更加想見對方,可偏偏要分開,只能靠着電話和網絡。

謝靖瑄平均一天要打四五通電話,期間還被無數的短信貫穿,而藍羽喬的工作雖然忙碌,可除了在開會真的不方便之外,她都會第一時間接電話或者是回複信息。

可能這樣的謝靖瑄會有些黏人,但這也說明謝靖瑄在依賴她。

在謝靖瑄去日本的第三天藍羽喬出席了一個公益活動的慶功酒宴,活動的發起人是她在美國時就認識的舊相識,無論如何她也要賣個面子,只是她沒想到會遇到谷娅楠,而對方還主動提出想要和她單獨聊聊。

單獨這兩個字挺有意思的,藍羽喬的心思在上面轉了一圈,然後對谷娅楠點了點頭:“行,聊吧。”

藍羽喬跟着谷娅楠來到旁邊的休息室,谷娅楠是個氣質很清新的女生,很容易就能讓人産生好感,是那種女生也會喜歡的類型。

“盡管我們的身份可能有些尴尬,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惡意。”谷娅楠一開場就首先表達立場,只是這話在藍羽喬聽來其實有些多餘,要相信她的人終究會相信,不信的人也不會因為她這樣說了就真的相信了她。

不過藍羽喬并沒有說什麽,她只點了點頭,不是否定也不是肯定,只是示意她接着說下去。

在這場談話中,藍羽喬并不是那個訴說者,谷娅楠需要的是她的耳朵。

“你和靖瑄在一起了,對吧?”谷娅楠提出了一個事實,藍羽喬也沒有否認。

她和謝靖瑄的戀情沒打算公開,但是身邊的朋友也沒有刻意隐瞞,而谷娅楠本身和謝靖瑄就有一些共同的朋友,已經知道了并不奇怪。

“靖瑄是個好人,他很善良,也很簡單,但這樣的人都會比較容易受傷,再加上他又有點藝術家的怪脾氣,難免多愁善感了些,表現出來的就是他在不開心的時候會鬧,和你使性子。”

谷娅楠自顧自的說着,似乎是回憶起了某些事情,讓她的表情有些恍惚,可是嘴角卻帶着笑容,證明了那些回憶是讓她開心的,甚至是珍藏的。

“我當初就是太輕易放手,失去了才知道後悔的滋味,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我也希望靖瑄能幸福。”眼神真誠的谷娅楠看着藍羽喬,坦蕩兒直率。

藍羽喬其實并不是很懂谷娅楠找她來說這番話的目的,以一種過來的姿态給她傳授經驗?藍羽喬并不需要,但是拒絕和打斷別人是不禮貌的行為,既然谷娅楠覺得有必要,藍羽喬便配合着聽了。

“其實我之前有去找過靖瑄想和他複合,但是他拒絕了我,我想這其中應該有你的關系,畢竟在那之後不久你們就在一起了。”谷娅楠這樣說完之後故意停下來觀察了一下藍羽喬,發現她似乎只是微微側了一下頭,眼神是吊兒郎當的玩味兒。

這是個不容易被看透的人,和謝靖瑄簡直就是兩個極端。這樣的兩個人真的合适嗎?谷娅楠忍不住這樣想着,可是随後她便又無奈的意識到,這個問題并不是她有立場去考慮的。

她的心裏有些疼,是那種失去的疼,可她卻依舊在笑着,很誠懇:“謝謝你聽完我說這些,雖然我對你不了解,但是靖瑄選擇了你,我祝福你們。”

谷娅楠看上去無比的友善,她是真的沒有惡意,但藍羽喬的耐心也被消耗殆盡了,她聽得足夠多了,她只想說一句:“不客氣,雖然我覺得其實你說與不說不會有任何差別,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對于你的經驗和想法,留給你自己就好了。”

這樣說着的藍羽喬不過只是回視了谷娅楠的眼睛,卻立刻就讓谷娅楠感覺到了壓迫感。

微微仰着臉且要笑不笑的藍羽喬看上去盛氣淩人,任誰看了這場面都會覺得是藍羽喬在欺負谷娅楠,但其實藍羽喬真沒這個意思,她只是覺得自己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要怪只能她本身的氣場實在太強。

看着谷娅楠因為她的話而不再有笑容的樣子,在一個垂眼與擡眼間,藍羽喬在心中嘆了口氣。

這場談話到這裏落下了句點,藍羽喬離開了休息室,之後也沒了要回宴會的興趣,便打了個電話給司機。

在回家的路上藍羽喬想到了之前孔越澤的話,他說她是反派,之前藍羽喬不認同,可現在她覺得似乎有些道理,因為她是真的受不了某些溫馨祥和的戲碼。

如果她是谷娅楠,她是絕對說不出今天她所說的那番話的。

她不會輕易放手,更加不會把自己愛的人交付給另一個人,什麽成全什麽希望對方幸福,她愛的她要的,她會牢牢握住。

思緒飛的很遠,最後是被謝靖瑄打來的電話打斷的,藍羽喬在看到電話上顯示的名字時眼神裏的銳利立刻就像潮水一樣退了個幹淨,接起電話來的語氣是懶散的,也是柔軟的。

經歷了一個星期的被迫遠距離戀愛之後,謝靖瑄回到了b市,下了飛機他沒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在錄音室裏小眯了一會兒,一直到結束了工作的藍羽喬過來把他叫醒。

兩個人自然而然的溫存了一會兒,然後出去吃了飯,最後當然是回到家滾床單,将所有的思念都化作身體上的行動,用溫度和汗水來證明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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