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作者:

“菡妮小姐,少爺呢?”三樓左翼是禁地,沒有少爺許可,許管家不敢越雷池半步,只敢站在樓梯口引頸東張西望。

“噓。”好不容易将唐玉玺哄睡,麥菡妮比了個噤聲手勢,“他睡着了。”

“睡着了?!”許管家吃驚得差點一頭栽下樓去。

麥菡妮眨了眨眼,滿臉困惑,不懂許管家為何如此訝異。

菡妮小姐,少爺他……他沒頭疼嗎?難不成他眼花看錯了?許管家納悶的蹙起眉頭。

沒道理啊!少爺只要一生氣,情緒起了大波動,腦疾一定會發作的,他明明記得剛才擦身而過時,看見了少爺難看的臉色,那是少爺腦疾發作的征兆,他絕對不會看錯的。

“有啊!”麥菡妮點點頭。

這下許管家更懷疑了。

“可是你說他……睡着了?”頭疼會睡得着覺?許管家壓根不相信。

“沒錯呀!”麥菡妮十分不解的瞅着他瞧,想不透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許管家左思右想依然猜不透原因,只推敲出唯一能使少爺睡着的可能性,他突然恐慌的睜大老眼。

“菡妮小姐,你該不會……”他快休克了,“你該不會把少爺敲暈了吧?”

不然房內怎麽會沒動靜?知情的人都曉得,少爺腦疾發作時,雖已沒以前瘋狂,但破壞力仍不能小觑。

麥菡妮啼笑皆非,終于了解許管家在懷疑什麽了,這未免也太荒謬了吧!

“許管家,我向你保證,你家少爺是”自然“睡着的!”她特別強調自然兩個字,“不相信的話,你可以進去看看。”

許管家先是猶豫了一下,随即想到少爺的安全,便顧慮不了那麽多的直接闖入禁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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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他出來了,擔心的神情已被驚訝取代。

“菡妮小姐!你是如何辦到的?”服侍少爺這麽多年來,許管家從未見他睡得如此安祥過,激動得眼睛都濕了。

“按摩。”麥菡妮微笑,給了一個跌破他眼鏡的答案。

許管家果真愕然的說不出話,兩粒眼珠子幾乎凸了出來!

“我猜,你不曉得你家少爺喜歡人家幫他按摩吧?”想到自己三兩下就擺平傅說中難纏的唐玉玺,麥菡妮可得意得不得了。

“這、這……這怎麽可能?”許管家難以置信,“不可能啊!”

“什麽不可能?”麥菡妮邊問邊看手表,估計一下時間,她打算出門一趟。

“按摩。”許管家想不透,“不管是吃藥、打針、針灸、氣功、電療、催眠、求神、問蔔……什麽方法,少爺都試過了,就連按摩也試過了,一樣無法疏緩他的頭疼,為什麽……你……”

“那是因為我的按摩法和坊間的按摩法不一樣,坊間的按摩法是指壓按摩法,而我的按摩法是麥氏祖傳的穴道按摩法。”總而言之,是她的獨門功夫啦。

許管家點點頭,終于了解差別在哪裏。

“菡妮小姐,你治好少爺的腦疾了!”許管家高興得像唐玉玺死掉了,而她把他給救活似的。

能夠做到中、西醫都做不到的事,許管家簡直把她當成神仙在看待。

被當成救星,麥菡妮愧不敢當。

“許管家,你太誇張了!”她幹笑,“我沒那麽厲害,我只是暫時減輕他的疼痛罷了,你家少爺的舊疾仍然随時會複發。”

“你還讓少爺笑了!”許管家欣喜的語氣,猶如她完成一件不可能的任務。困惑的表情再度回到麥菡妮臉上。

“他不是一直都在微笑嗎?”難不成她眼睛脫窗了?

“可是少爺從沒真正開懷大笑過,連打心底會心一笑也沒有過。”許管家表情平靜的說道,激動的聲音卻隐藏不住悲傷。

“噢,拜托,許管家,你不要以那種眼神看我,好像我制造出什麽奇跡似的。”害她難為情極了,覺得非常的不好意思。

“菡妮小姐,你太謙虛了!少爺會再度恢複正常,的确都是你的功勞!”他努力幾十年做不到的事,她一下子就辦到了,這不叫奇跡,叫什麽。

阻止不了許管家再三的稱贊,麥菡妮轉身逃下樓去。

結果更慘,雙腳才在一樓站穩,一群下人立刻包圍上來,對她又是崇拜、又是誇獎的,讓她再度受不了的往外逃去。

出了門口,同樣的情形照樣發生,園丁、司機不是向她道謝,就是以感激的眼光注視她,仿佛她是上天派下凡來解救他們脫離苦海的活菩薩。

最後,她可以說是落荒的逃出唐氏宅邸。

“她在哪裹?”唐玉玺對着麥氏母女咆哮,“別告訴我,她沒回去找你們!”

打包好所有的家當,高高興興來到唐家的曾淑女和麥妲琳,始料未及迎接她們的竟然是一陣又一陣的咆哮聲。

麥氏母女倆,害怕的緊緊抱在一塊。

“唐……唐……唐先生……”曾淑女捂着快被吼聾的耳朵,“……菡妮……真……真的沒……來找我們!”

“真……真的,我們……我們不敢騙你!”麥妲琳聲音哽咽,一顆淚水忍不住掉了出來。

“她沒去找你們,她會去哪?”唐玉玺陡然逼近她們,英俊的臉孔全是嚴厲的線條,頸間的脈絡清晰可見在劇烈跳動。

沒見過發起怒比他更可怕的男人,麥氏母女被吓得幾乎快翻白眼。

“我……我們……不知道。”麥氏母女猛搖頭,渾身顫抖不停,“我們……發誓!我們……嗚……真的……嗚嗚……不知道!”

唐玉玺的臉色愈來愈陰沉,下頰肌肉抽搐着,嘴唇抿成一條線瞪她們,直到把她們瞪哭,他才轉移目标,将怒氣發洩在下人身上。

“你們就這樣讓她走出去?!”他沖着所有的下人大吼,“讓她自由自在的離開,居然沒一個人有腦筋的把她攔下來!”

工作不到半年,資歷尚淺的新傭人第一次見到主子發飙,全畏縮的低垂着頭,恐懼的猛吞口水,沒有一個不在揣測他會不會如傳聞中那樣,突然瘋了起來。而工作好幾十年的忠仆,面對少爺的捉狂,雖然有些忐忑不安,但還不至于感到害怕,畢竟比這更恐怖的他們都見識過了。

“你連問她要去哪都沒問就讓她走!”唐玉玺淩厲的眼神射向許管家,“你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你該死的還放她走!”

“當當時的情況看起來似乎沒什麽不妥。”許管家硬着頭皮回答,“我以為菡妮小姐她是要回去拿些束西,以為少爺你答應她,讓她回去幫她母親的忙。”

“以為?”唐玉玺憤怒的大吼,“你怎麽沒以為她要逃走而設法阻止她?”恐怖的吼聲響徹整棟唐氏宅邸,許管家噤若寒蟬,其他人面無血色,全屏息的注視他的一舉一動,擔憂他如此生氣,血液往頭部沖,腦疾會再度發作。

麥菡妮一回來,就聽到他的怒吼聲,以為是哪個下人得罪他了,所以不以為意的先選了一塊空地,把帶回來的藥草栽種好後,才慢條斯理的往暴風圈走去。

一進門,便看見他狂暴的憤怒表情,每個下人膽戰心驚的在他面前站成一排,她母親和她姊姊則在旁邊無聲哭泣。

聽到他的話,她暗叫了聲糟,這時才驚覺事态嚴重了!

“我沒有逃走!”她快步走到他身邊,“你不要怪許管家,是我不對,我沒跟他交代行蹤,才會讓你認為我離開了。”

因為自己的疏失,害許管家和其他人被責罵,她感到非常的內疚,十分過意不去的以眼神向大家賠不是。

看到她的出現,所有人全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危機終于解除了!”下人們差點跳起來歡呼。

“安全了,安全了,我們安全了!”曾淑女和麥妲琳兩母女,喜極而泣的抱在一塊痛哭。

唐玉玺倏地轉過身,他轉得很急,差點撞倒她,在剎那間,他如釋重負的看着她,眼底閃過一抹安心的光芒,須臾,又變成暴怒。

“你到底跑到什麽鬼地方去了?”他大吼,雙眼冒火,可怕的表情任何人看了都會打冷顫。

“你要在這麽多人面前罵我嗎?”她故意環顧衆人一眼,用意很明顯,她要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連累其他無辜的人。

唐玉玺目光兇惡的盯着她,無助的憤怒仍在他體內洶湧翻騰,那股得知她不見的恐懼,依舊盤踞他心頭揮之不去。

“你們全下去!”他厲聲吼道,回頭板起臉孔,橫眉豎眼的瞪她。

得到特赦令,曾淑女、麥妲琳兩母女,飛也似的跑出大廳,一秒鐘也不願和壞脾氣的主人待在一起。

其他六人宛若剛從斷頭臺下來,臉上都是僥幸逃過一劫的表情,離去前全給麥菡妮一個感激帶同情的眼神。

等到最後一個下人消失在大廳,麥菡妮才鼓起勇氣,安撫的搭上他的手臂。

“你先別發火,聽我解釋。”她半要求、半請求的看着他。

“你确定你承受得了我的怒火?”唐玉玺恫吓的啾着她,好像随時都會對她大發雷霆。

麥菡妮知道他在虛張聲勢,雖然他兩腿分立,雙臂交抱,臉色鐵青的模樣很吓人,但她莫名的就是曉得,他不會傷害她,只是想讓她知道,他在生她的氣,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氣。

“我知道我沒告訴任何人一聲就跑出去,是我的不對,當然你有理由責備我,不過我要聲明一點,我絕對沒有要逃走的念頭。”她待別強調自己的動機。

顯然他氣昏頭了,忘記她母親已經和他簽下賣身契了,不管她多麽的憤怒、多麽的不甘願,除非她想挨告賠錢,否則她一定會遵守合約的,絕不會意氣用事做出任何得不償失的事來。

更何況,她若想違約落跑的話,也絕不可能獨自一人落跑,而留下母親和姊姊兩人。要逃,當然得母女三人一起逃。

唐玉玺不發一言瞅着她,似乎隔了有一世紀那麽久,他才相信她的話,臉上的冰霜也才逐漸退去,不過他仍很不高興。

“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擅自跑出去。”害他擔心,她很內疚,自動奉上承諾以彌補過錯。

“你還沒交代你的行蹤,你究竟跑哪去了?”他嚴厲的看着她,要她說實話,敢欺騙他,他就要她好看。

“我去找我外婆。我沒告訴你,她搬到北投山區去住了嗎?”看他的表情,她就曉得自已忘記提了。“我本來以為我趕得及在六點回來,但是你也知道我外婆的個性,久久沒見面,不讓她叨念一、兩個小時,她是不會放人的。”

“你手上拿什麽東西?”他聞到一股很濃的中藥材味。

“喔,這個呀!”她拎高手中的寶特瓶,“外婆叫我帶回來的湯藥,她特地為你熬的,再三囑咐我一定要盯着你喝完。”

“我不喝。”他敬謝不敏。

“不行!外婆說這個能夠治療好你的頭痛,只要你長期服用,就能根除你的腦疾,所以你一定要喝。”她馬上跑進廚房拿出一個水杯來,“還有啊,外婆還叫我帶兩粒蠶沙枕頭回來給你,據說治療偏頭痛的效果很好,你今晚開始就改睡蠶沙枕頭。”

蠶沙是好聽的說法,難聽的說法就是蠶糞。

像是要被迫睡髒床、喝馊水,唐玉玺的臉色相當難看。

“偌,拿去。”她笑咪咪的倒滿一杯藥汁給他。

“你休想我會喝。”他雙臂抱胸,頑固的揚起下巴,拒絕接過那杯令人聞了都會逃之夭夭的墨水。

“相信我,這真的有用!”當他是好騙的小孩,她輕聲誘哄着。

“要是沒用呢?”他臭着一張俊臉,有些被說服,因為大發雷霆過後,他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麥菡妮朝他甜甜一笑,硬拉下他的手臂,扳開他的拳頭,将杯子塞進他手裏。

“那你跟我外婆抗議好了。”她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

“我要怎麽跟她抗議?”他不悅的哼了聲,“她住得那麽偏僻,我找不找得到她還是個問題。”

“喔,關于這個問題你不必擔心。”她愉快的說,像是在宣布要舉辦歡迎會。

唐玉玺眯起眼睛,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對勁。

“麥菡妮,你最好把話解釋清楚。”他知道她還有下文,而那下文一定是他最不願聽到的壞消息。

“是這樣的,外婆說她好幾十年沒見到你了,她很想你,非常、非常的挂念……呃……你。”說到最後,她尴尬得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是挂念我,還是挂念我的身體?”他嘲諷的扯了扯嘴角。

“都……有。”她說得很心虛。

兩人心知肚明,她外婆關心的是他的身體,因為他的體質特殊,所以把他當成白老鼠在作實驗。

“所以……由了她說她三個月後會親自來……看你,看你過得好不好?”

她偷觑他的表情,卻迎上他兇惡的視線。

“你沒替我拒絕她?”他聲音突然變得很低沉,壓抑着一股想指死她的沖動。

以他對她的認知,她只會慫恿,不會拒絕,說不定還會附和她外婆提議要荼毒他的計劃,并快樂的加以執行。

他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

“我有啊!我還騙她說你身強體壯呢!”她得意洋洋的邀功。

唐玉玺難以置信的瞪着她,英俊的臉孔嚴重扭曲到猙獰的程度。

“呃當然,除了一些小毛病外,不過你也知道我外婆固執的脾氣,沒讓她眼見為憑,她是不會死心的。”她外婆是以堅持出名的,想讓她打消念頭,哈,根本是天方夜譚。

“你這個笨蛋!”唐玉玺突然爆吼一聲。

麥菡妮吓了一大跳,莫名其妙被罵,她有些不高興。

“你幹麽罵我?”她生氣的仰頭瞪他。

“你說我身強體壯?她會相信才有鬼!你連撒謊都不會,不是笨蛋是什麽?”

他咬牙切齒的怒視她,差點被她氣死。

“唐玉玺!你再罵我笨蛋,我就跟你翻臉!”他是天才,不代表她是蠢才,她可以忍受別人罵她,卻不能夠容忍他這樣罵她。

說她敏感也好,說她想太多也罷,總之,被天才罵笨蛋,她會覺得自己真的好像是笨蛋。

“你給我負責擺平她!”唐玉玺也有大男人主義的劣根性,不願向女人低頭認錯,不過他以另一種方式來表示歉意,他喝光手中那杯藥汁。

見他高傲的不開口跟她道歉,卻又急切的想彌補無心之過,麥菡妮決定這一次先原諒他,再有下一次,她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他。

“腳長在我外婆身上,我要怎麽阻止她?”她外婆是那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固執得完全和他一樣,她是最拿這種人沒轍的。

“那是你的問題!你自己解決!反正,我就是不要她來找我!”唐玉玺渾身緊繃的将杯子塞還給她。

“你幹麽這麽怕我外婆?”小時候是避之如蛇蠍,長大是視之如猛獸,她的懷疑相當的有合理性。

唐玉玺惱羞成怒了,以殺人眼光狠狠的瞪住她。

“我才不怕你外婆!”他吼道,卻沒有半點說服力。

“既然不怕我外婆,那就讓她來找你,順便替你把把脈、看看病,調理一下身子有什麽不好?”為了他身體着想,她忍住氣好言相勸。

“我不要她來!我就是不要她來!你少啰唆了!”唐玉玺和她翻臉了,怒氣騰騰的轉身大步上樓去。

他的模樣簡直像極了使性子的小孩子,要不是氣炸了,麥菡妮會搖頭哂笑。

許管家聽到吼聲立刻沖了出來,卻不小心擋到他的去路,緊張的又趕緊讓路。

盯着他離去的背影,麥菡妮腦中閃過各種猜測,最後她得出一個可能性。

“許管家,你家少爺害怕看醫生嗎?”每次只要她提起跟醫療有關的事,他的臉色就會變得很難看,因此她大膽假設他不喜歡看病。

許管家搖頭,“不是這個原因。”

唐氏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所有的事他都了若指掌,包括他家少爺的心事,沒人比他更清楚。

“那他為什麽不準我外婆來?”麥菡妮滿臉困惑。

“少爺有把柄在你外婆手上,所以怕受她牽制。”許管家點到為止。

麥菡妮一頭霧水,更加疑惑不解。

“什麽意思?”算她笨好了,她實在悟不出許管家話中的玄機。

“你。”許管家意味深遠的看着她,對她寄予無限的希望。

“我?”麥菡妮誇張的指着自己,還是聽不懂。

“沒錯!少爺為了你,什麽都可以犧牲。”許管家透露完訊息,轉身就離開。麥菡妮眨了眨眼,随後皺起眉頭。

“這算什麽?參話頭嗎?”很抱歉,她沒那個慧根,悟不出答案。就算悟得出來,她也未必會認為那就是答案。

“菡妮!為什麽許管家他們都稱呼你為菡妮小姐”,卻叫我“麥小姐”?“麥妲琳氣憤不平的沖到妹妹面前。

反應比別人慢半怕的她,在三個月後,終于遲鈍的發現人家對她們姊妹的叫法有所不同。

“我怎麽知道?你何不去問許管家,或許他會告訴你答案。”麥菡妮置身在藥草園中,

“妲琳,注意你的腳,小心別踏到我辛辛苦苦栽活的藥草。”

麥妲琳氣呼呼的退出藥草園,站在外圍開始發牢騷。

“我問過了,許管家說這樣是為了方便區別你、我!可是你不會覺得奇怪嗎?為什麽不稱呼我為妲琳小姐,叫你麥小姐呢?”這就是她百思不解的地方。

“我也覺得奇怪,你可以去建議許管家,叫他把我們的稱呼對換。”巡完了每株藥草的生長狀況後,麥菡妮戴上工作手套,開始拔着雜草。

“我建議過了!”麥妲琳愈說愈氣,“他不理會我!還冷臉訓了我一頓,要我記住自己的身份,別再跪矩,否則他就要公事公辦處罰我!叫我去清洗狗籠!”

“妲琳,你要我提醒你幾遍,你現在的身份是下人,許管家是你的上司,你最好改掉你出言不遜的壞習慣,否則你就等着去清洗狗籠,當狗奴才。”麥菡妮再一次慎重的警告她,她要是不聽的話,那也沒辦法了。

“為什麽我的上司是許管家,而你的上司卻是唐玉玺?”麥妲琳抗議,“為什麽你只須對他負責,而我卻必須對每一個人負責?”

“那好啊!我跟你換。”麥菡妮十分樂意和她對調工作。

“不要!”抱怨歸抱怨,麥妲琳沒秀逗到真要去服侍唐玉玺那個嘴巴尖利、心腸惡毒、手段卑劣、脾氣差勁的家夥。

普天之下,大概只有菡妮受得了他。

“妲琳,你是不是沒事做?”受不了她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麥菡妮終于忍不住擡起頭來。

“有呀!你忘記我已經到唐氏集團上班三個月了嗎?”麥妲琳迷糊的個性,就是人家說東,她可以聽成西。

牛頭不對馬嘴,麥菡妮氣餒的回頭繼續拔草工作。

“菡妮,我認為很不公平,為什麽我白天得上班,回來得當下人,就連假日也不能休息?”連出去一會兒也不行,必須征求唐老先生或唐玉玺同意才可以。

“我認為很公平,難道你上班他們沒付你薪水?”老實說,麥菡妮懷疑唐老先生頭殼壞掉了,沒有一個雇主像他這麽慷慨的買斷她們母女五年,還提供她母親、她姊姊一份優渥的工作,以及讓她免費上大學。

誠如她母親所說的,天底下再也找不到這麽好心的人了。

“說得也對。”麥妲琳點點頭。“菡妮,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你見過唐先生嗎?”

“你是指唐玉玺的父親?”沒提醒沒注意,在唐氏宅邸住了三個月,麥菡妮這時才發現她從未見過唐玉玺的父親。

“嗯。”麥妲琳點頭,“你見過他父親嗎?”

“沒有。”麥菡妮搖頭。

“菡妮,你知不知道唐玉玺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怕附近有人,麥妲琳刻意壓低音量小聲的問道。

“喔?”麥菡妮擡頭望了她一眼。

看她的反應,麥妲琳便曉得她不知情。

“聽說他爸爸和他媽媽離婚後,娶了唐玉?的母親,隔沒幾年,再度離婚娶唐玉玑的母親,最近公司又在謠傳說要離婚了。”麥妲琳将所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還有呀!聽說他們三兄弟的感情不是很好,因為唐老先生比較疼唐玉玺,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因素,所以唐玉?和唐玉玑才不住在這。”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麽?”她又沒興趣聽。

“我以為你想聽。”麥妲琳眨了眨眼。

“你若閑着無聊,就來幫我拔草。”麥菡妮丢了一雙工作手套給她。

“不要,那會丢髒我的指甲。”麥妲琳嫌惡的把手套丢還給她。

“妲琳,既然你不想幫我工作,那能不能請你不要妨礙我做事?”一直在旁邊講個不停,她拔一個下午也拔不完草。

“我有幹擾到你嗎?”麥妲琳又露出她那無辜的眼神。

“妲琳,外頭太陽太大了,可能會曬黑你的肌膚,我看你還是進屋去吹冷氣好了。”麥菡妮婉轉的請她離開。

“哎呀!”麥妲琳大叫一聲,“真的耶!我的皮膚都被曬紅了,都是你啦!菡妮,為了要告訴你消息,害我被曬黑了!”

關她什麽事?這樣也要怪她?

“我又沒叫你來。”麥菡妮咕哝了聲。

麥妲琳沒聽見,直嚷着美白前功盡棄了。

“我不跟你說了,菡妮,我要回屋子裹去了。”說完,她馬上跑開。太好了!耳根子終于可以清靜了!麥菡妮差點跳起來歡呼。

“菡妮!”麥妲琳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麥菡妮一張笑臉立刻垮了下來。

“你怎麽又跑回來了?”她忍不住嘆氣。

“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麥妲琳喘着氣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麽事?”對于她忘東忘西的高竿本領,麥菡妮已經很習慣了,所以不會感到錯愕。

“唐玉玺還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麥妲琳的語氣仿佛撿到黃金了,“他只差唐玉玺兩歲,大你一歲,叫梁傅宗,人長得跟唐玉玺一樣又高又帥,不過比唐玉玺差一點,但是他的心腸比唐玉玺好很多,雖然聽說他爸爸是梁家的一個下人,但是梁老爺有意立他為繼承人。”

梁老爺只有一個女兒,她就是唐玉玺的母親梁靜茹。而梁傅宗是梁靜茹為了報複丈夫外遇,故意生下來氣他的證據。

“這就是很重要的事?”難得的周末下午時光,幾乎被她浪費光時間,麥菡妮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當然不是!”她重點還沒講到。

“麥妲琳!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浪費了我寶貴的三分鐘了!”麥菡妮不跟她廢話了,決定把她視為隐形人,當作不存在一樣,蹲下身繼續拔草。

“菡妮,你不好奇他弟弟長什麽樣子嗎?”麥妲琳的心完全被梁傳宗擄獲,“我告訴你,他不僅風趣,還很幽默,而且不吝啬贊美別人。”

“由此可知,他是個油嘴滑舌的人!”根據她的描述,麥菡妮不必見到本人就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菡妮,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他!”麥妲琳很生氣,“你又沒見過他!”

“麥妲琳,把你的浪漫收起來,釋放出你的理智,你忘記那個很會甜言蜜語,把你哄得團團轉,最後傷透你心的姚嘉文嗎?”麥菡妮要她記取教訓,別再重蹈覆轍,“你應該比我清楚,他們是同一類型的人,你要是再迷戀這種人,那你真的是無藥可救的傻子了。”

“我……我又沒迷戀,我只是……只是欣賞罷了。”麥妲琳強辯。

“麥妲琳,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要是不聽勸,到時你就別來找我哭訴。”看她不改心意,麥菡妮不管了。

“梁傳宗在這?”

“嗯。”麥妲琳點頭。

“他怎麽會在這?”麥菡妮倏地站起身,懷疑他出現的動機不單純。

“他是來報喪、送訃聞的。”麥妲琳不喜歡她臉上猜測的表情,“他們的母親車禍過世了。”

麥菡妮愕然,随即驚恐的脫下手套,拔腿往屋子沖。

“啊!我又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了,外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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