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冰冰,我要出去一趟。”

林至遠邊往外走外穿外套,動作快得能起風。

“下午還要回來嗎?”韓冰站起來。

“不了,約了兩場。”沒空。

這樣啊,韓冰挑眉;待他回頭走人時再次開口:“你跟喬小姐說了嗎?”

正欲邁出的步子一頓,林至遠聲音變得低沉,“還沒,不過快了。”

韓冰就是問問,旁的也不好管太多,只是看他走遠了,慢慢皺起眉。

時值正月十二。

電影《花木蘭》正式開拍。

開機儀式後,混在人群中的喬琳眼前一閃,不由愣了。

她看到一個熟人。

“你怎麽在這兒?”她突然拍了那人的肩膀。

蔣青回頭,如花的臉龐浮現笑意,“來陪你啊。”

喬琳忍下爆粗口的沖動,開訓,“胡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想氣死張姐嗎?”

“張姐要是那麽容易被氣死,都已經輪了好幾個輪回了。”

蔣青笑嘻嘻的,一點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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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她這樣,就知道沒法改了。

張骞的戲要是砸了,這藝人就毀了一半兒。

開始只是一些細節戲份,主角幾人的戲不多,而喬琳作為女二號,重點戲還沒來。

故而她逛了逛,就回家了。

蔣青還在現場,也不知道她為何這麽感興趣。

林至遠想把她父親帶去醫院再檢查一遍,喬海清不同意,可最後不得不在子女的眼光下點頭。

反正都這樣,就讓他們折騰到安心罷了。

喬琳趕過去,林至遠已經在醫院。

仔細的檢查一遍,又做完一套基本的複健練習,醫生不忍搖頭。

喬琳有些失望,但是手随即被人握住,隐隐中給了她力量。

“說實話,徹底恢複的幾率不到百分之五十,況且都已經過了這麽久,但是……”

差不多的話,一家人聽着聽着也就麻木。

望着父子三人木然的臉,林至遠蹙起眉心,想說什麽,卻被迎面而來的人打斷。

“哎呀這不是三哥嗎?這是頭疼還是腦熱啊?怎麽跑我這兒來了。”

熟稔打趣的語氣,喬琳望去。

穿着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在醫院不少見,少見的是他跟林至遠的關系。

“至朔。”林至延極為淡定,對着醫生點頭,便跟着出去了。

關門時,喬琳隐約聽到‘交易’等字眼,心下一怔。

“為什麽不去找二哥?論情報,沒有人比他做得更好吧。”外面,林至朔靠着牆,對三哥的請求按下不表,只是壞壞地詢問道。

林至遠一見他這樣就頭疼,別看這家夥笑得純良一臉無害,那坑起人來簡直比二哥還讓人頭疼。

至少人家二哥作為公/職人員外有道德束縛,內有二嫂看着,幹起大(huai)事驚天動地,很不得把自己整成絕世大壞人。

而這家夥,笑眯眯的。

而十件事兒有九件壞事,都是中間他撘的線。

至于她老婆,不跟着一起禍害就不錯了,現在又懷孕,希望能安分點。

“你幫不幫?”林至遠懶得跟他廢話,反正這次鐵了心不找二哥。

“幫幫幫,怎麽不幫,至于條件,欠着可以吧。”

“可以。”林至遠冷着臉,又冷冷地看了他許久,“只有我說的這事兒,其他事兒一概不許插手。”

“哦?”林至朔眯了眯眼睛,“這算第二交易?”

“那就作廢……”

“啊啊啊,我知道了,保證不幹別的,總行了吧,三哥真是,我有那麽不值得信任嗎?”

有!林至遠眼神告訴他。

林至朔猝。

林至遠才懶得看他耍寶,在外邊等着他們出來。

但是這個過程顯然不好受,林至遠轉了兩圈停下,有些恍惚地問:“有煙嗎……抱歉。”

一開口就察覺到不對,他覺得堵得慌,居然問出這話來。

他靠着牆,右手捂臉,左手揣在褲兜裏,緊緊握成了拳。

他很緊張,或者說慌張。

這個認知讓林至朔喜上眉梢,他上前湊近了剛想打聽。

喬琳他們出來了。

姐弟倆扶着父親,剛剛檢查完,喬海清還是一頭的汗,他在椅子上坐下,略略喘氣。

見他這樣,林至遠所有的情緒被掐在嗓子眼,無處宣洩。

“我去找一輛輪椅。”

最後落荒而逃。

喬琳懷疑地看了眼林至朔,對方對她攤手表示沒轍,最後又指了指林至遠離開的方向,意思明顯。

喬琳跟了過去。

喬海清進醫院是走着的,現在卻要輪椅了。

林至遠覺得這是極大的諷刺。

交過押金,推着輪椅往回走,卻看見喬琳站在不遠處。

“怎麽了?”他走過去。

“這話該我問你吧。”喬琳一把扯過輪椅,平淡的臉色隐隐有怒氣。

“……”林至遠想不出她變臉的原因。

“你是不是跟你弟弟做了什麽交易?”

林至遠知道她聽見了什麽,但是光點頭不說別的。

喬琳有些氣悶,她不想林至遠什麽事兒都瞞着她,但是她自己也是有事情拖着。

說好的坦白真的只是一句空話嗎?

等他們回去,林至朔已經在喬海清面前替他三哥刷完了好感度。

順帶對着喬理說了些照顧傷患需注意的事項。

“行,那我先走了。”林至朔沖着三哥神秘地笑了笑,像只花蝴蝶一樣浪走了。

林至遠把人扶上輪椅,推着往外走。

“……”喬家姐弟看着他。

“至遠啊,晚上一起吃飯?”在尴尬的氣氛中,喬海清開口邀請,額頭的汗被擦拭掉,漸漸恢複臉色。

“叔叔不好意思。”林至遠卻摸了摸腦袋,頗為窘迫,“我晚上還有一個會,可能……”

“哦。”非常耿直的喬爸爸失落了,“還想常常你的手藝呢。”

作為家庭主廚的喬理擡頭,森森盯着那位‘姐姐的男朋友’。

自從那天林至遠很‘不小心’的露了一手後,他深刻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危險。

掌權是從廚房開始的啊明不明白。

“下次,不,明天,明天我一定有時間!”

面對林至遠熱情的自薦,喬海清只是看了他一眼,“嗯,再看吧。”

媽呀,終于知道誰是 大boss了。

林至遠欲哭無淚,為自己白白失掉的機會。

可是當他回頭準備賣個慘時,發現買主根本沒看他。

_太欺負人了。

“你說謊了吧。”

把人送回家,喬琳再送林至遠時,這麽突然的一句,就讓他白了臉。

林至遠沒想到自己被一眼看穿。

是一瞬間的心慌,但是随即又為她的專注目光而高興。

“晚上我要去見我爸媽一面,他們要出國。”

“有什麽重要的事兒嗎?”

“沒,就是常規性跑路,但是總歸可以送送他們啊。”

這樣啊,喬琳表示理解,“這個你實話實說也沒什麽。”

說着,伸手給他整理衣領,這是她經常做的一件事情,習慣到如同呼吸一般。

林至遠低頭能看見她頭頂的發旋兒。

今天有開機儀式,她特地穿了件紅色的大衣,配上黑色的毛衣,鮮紅的唇色,顯得神秘又性感。

專注為打理他的樣子也是,美好得不像話。

無形間勾起一股火。

他擡手抱住她纖細的腰,使力把她提起來。

喬琳以為林至遠要吻她,可是他沒有。

只是抱住她,埋首在她脖頸,情緒低落得像個丢了玩具的孩子。

他今天心情一直不好,自己也不肯說。

只是他不說,她便不問;喬琳抱着他腰,給他依靠的同時又把自己貼上去。

兩人相互依偎,靜谧而溫暖。

其實林至遠和父母約在晚上,時間還早。

他回了趟家。

一開門,窗簾緊閉的屋子像只蟄伏的怪物,朝他發起了名為寂寞的攻擊。

可是不管怎麽說,鬥了這麽久,就算是林至遠再菜,也能偶爾贏上一局。

——這只是他的臆想罷了,實際上什麽都沒有。

而他,也不再是過去的林至遠。

林至遠拉開窗簾,癱在沙發上揉眼睛。

心累至極。

名為愧疚的心傷,要如此醫治?

林至遠陷入困境,沒人幫得了他。

情緒的美好驅趕了寂寞,但是卻帶起新的問題。

他要如何開口?才能把一切問題的威脅降到最低。

不過,想着想着,便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直到電話将他吵醒。

他遲到了,跟父母的約見,他睡過了。

林至遠差點蹦起來,趕忙急急出門,那點被韓冰培養到極致的時間觀念正不停的運作着。

腦海裏一個勁兒叫着‘完蛋了完蛋了’。

他沒開車,因為剛剛夢裏那激烈的鳴笛聲震得他不安。

作了什麽夢他不記得,但是那急促的,帶來不祥的聲音卻是久久烙印在他心裏。

突然就怕了。

怕自己死了。

“多吃點,你看看都瘦了。”

賀英可這勁兒往兒子碗裏夾東西,也不看看他吃不吃得下。

那一絲拳拳的愛子之心,林至遠在感到壓抑的同時,不可避免的覺得溫暖。

這樣也很好不是嗎?

“你怎麽這麽忙啊,韓冰不會幫你嗎?”

“工作歸工作,平時也要照顧好自己不是。”

“你那個女朋友你?沒帶來嗎?”

林至遠喝了口茶水,才慢慢說道:“她有工作。”

“所以我才說找老婆不能找太有事業心的——”

“咳咳!”一旁林孝焰猛烈的咳起來,賀英又馬上轉頭去關心他,“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林至遠暗自松口氣,他這父母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對了,纖纖要回來了。”

什麽!

相對賀英的輕描淡寫,林至遠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快。

“什麽為什麽?”賀英又給他夾了塊排骨,“人家回國有什麽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而是太麻煩了。

“本來我就覺得,她做我兒媳……”

在兒子犀利的眼神下,賀英慢慢閉嘴,可是嘴角還是不甘心抿着,一旁林孝焰已經放棄治療不管他倆。

“當然可以啊。”林至遠看着母親,突然露出一抹笑,偏着頭說:“只要她不來找死!”

上位者,尤其是商場,那一身厮殺出來的氣場是不可磨滅的,哪怕他再怎麽耐心再謙和,不過都是表象而已。

尤其是那一身不掩飾的殺意,因為林家從不磨滅自家人的血性,所以,夫妻倆面對這樣一個林至遠,不約而同沉默了。

“可以的話,讓我們見一面吧。”

林孝焰無視兒子深沉的眼,提出建議。

對于妻子表示受傷的眼神,只好當做沒看見。

林至遠思量着,點頭,“好。”

作者有話要說:

嗯……

大戲準備開鑼。

至于林至遠前後的态度,我已經寫了,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發覺。

還有,今晚,對,今晚有員工大會,不知道什麽時候完事兒,親愛的們不要等了啊。

最後,容我說一句。

腰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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