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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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範在這邊是痛并快樂着，程研秋可就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自打顧範上完菜走了以後陳曉一家人就沒有再說過話，陳媽媽也不嘻嘻哈哈聊天了，陳爸爸也不插科打诨的做樣子了，陳曉直接沒有再看他......

程研秋心知情況不妙，只得硬着頭皮招呼大家吃飯。

好在顧範的手藝确實了得，連陳爸爸都自愧不如，川菜裏最考人的就是魚香味，顧範今天這道魚香茄子，雖說是最家常的做法，但是卻是連五星級酒店也是比不上的口感。

陳爸爸心裏嘆服，不由得感嘆：“這老板看起來年紀輕輕，沒想到有這樣好的手藝。”

程研秋在一旁細心解釋：“顧家是以廚藝傳家，就拿顧範來說，他是跟着他爺爺和爸爸在廚房裏混大的，會吃飯開始就在嘗菜，會拿筷子開始就會拿刀，同齡人都在外面瘋玩兒的時候他在悶熱的廚房裏切蘿蔔，切菜炒菜受的傷不計其數，為了這一身的手藝不知吃了多少苦。”

陳爸爸聽了唏噓不已“可見，欲戴皇冠，必受其重。”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都是關于顧範和做菜的事情，雖然有點奇怪，但是至少沒有之前那麽尴尬了。

陳媽媽一直埋頭吃飯，無論他們說什麽都沒有再開過口。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陳媽媽接到一個電話，是陳曉姨媽打來的，說今天沒什麽事，來找他們打麻将。陳媽媽之前還巴巴的望着程研秋上門來的時候請親戚們來玩，現在完全沒有這個心情了……

這頓飯很快就結束了，程研秋開車送陳曉一家人回去，剛到小區門口，陳曉就對父母說：“爸媽，你們先上樓吧，我跟他說兩句話。”

陳爸囑咐道：“好，你姨媽她們也快到了，我們先回去把麻将拿出來。那個，小程要不要一起來玩？”

不等程研秋回答，陳曉就搶先說：“不了，他回去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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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媽媽一言不發沖在前面，陳爸爸小跑着跟上小聲說：“你別這樣嘛，人家小程看起來也為難。”

陳媽媽狠狠剜了他一眼說：“你懂什麽！他這樣處事，讓我閨女怎麽自處？”說着忍不住數落他：“你也是，還問他要不要去家裏玩，人家家裏還有個嗲兮兮的青梅竹馬等着呢！”

陳爸爸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只是小聲的解釋說：“我只是希望不要鬧的那麽僵嘛，這事都還沒定論呢，要是以後還有轉機，也免得大家尴尬嘛。”

陳媽媽呼出一口濁氣，冷靜的說：“看他媽媽這樣的态度，他條件再好也不是閨女的良人，有這樣的婆婆在，他們家就算是金窩銀窩也去不得！”

陳爸爸點頭跟着她進門，他這個老婆呀！明明是最心疼女兒的人，卻總是做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我想……我想分手。”

陳曉暗自下了最大的決心才說出這樣的話，卻被程研秋一聲低吼堵了回去。

他說，你想都別想！

陳曉兩眼通紅，眼淚在眼眶裏轉了好幾圈還是忍住了沒有流下來，只拿着這樣的眼睛看着程研秋。

程研秋的眼睛也是紅紅的，多半是被氣的，小半是傷心。

兩個人就這樣盯着對方看了好半天，最後程研秋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罵了一句“我X”，這已經是他成年後唯一一次這樣發脾氣了，這女子真是厲害，這樣輕易就打破了他這麽多年的風度與教養。

程研秋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半晌收住了心神，他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落在陳曉的耳朵裏卻字字千斤重，一個一個的砸進她的心裏。

陳曉渾渾噩噩的回了一句，不敢再多呆一秒不敢再看他一眼，靠着自己對這個位置的熟悉，慌忙的打開車門，奪路而逃。

他說：“陳曉，上帝說，怯懦的人不值得擁有愛。”

她說：“所以，我們算是分手了吧。”

陳曉回到家，她的姨媽們還沒有到，她沒有理會在客廳裏看電視的父母，自己往房間裏走去，那紅紅的眼睛怎麽也躲不過她爸媽的眼睛，陳爸爸正要起身跟着她走被陳媽媽一把拉住。

陳曉倒在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裏再也不想說話，就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發呆，全世界之剩下自己的呼吸，平緩而沉默的宣誓着她的存在。

原來真正的傷心是沒有眼淚的，她要怎麽去哭泣？要哭泣自己的卑微還是哭泣自己的退縮？要她怎樣去哭泣？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連分手都是她提出來的，要怎樣的哭泣？

她清醒，從來都是清醒的。從讀書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多麽喜歡那個人，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是成績表上的幾十個幾百個名字之間的距離。她害怕失去，也就放棄了擁有的機會，因為失去是她不能接受的，而不曾擁有的話自己可以一直幻想一直期待。現在她擁有過了，才知道這樣的失去比之前預想的還要讓人難以接受，要是他們再繼續下去，走到走不下去的那天，是不是只剩窮途末路？

這樣也好，她安慰自己。

一直沒有人來打擾她

打麻将的聲音響起來了……但是沒有人來房間裏看她。

打麻将的聲音消失了……

天黑了……

天亮了……

陳爸爸拿了鑰匙敲了兩下門然後打開了門，陳媽媽把一碗荷包蛋放在他手裏，看陳爸爸端着碗走進去，她也想跟着走過去，但是想到自己的暴脾氣，走了一步又把腳收回來了，扒在門框上觀望。

陳爸爸走到床邊，把碗輕輕放在床頭櫃上，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陳曉，不知道說哭過了還是怎麽樣，頭發雜亂的敷在臉上。

他輕輕撥開陳曉臉上的頭發，睡得并不深的陳曉就醒了過來，天亮以後好不容易睡得着了，她爸爸就過來了。

陳爸爸心疼的撫摸着她的臉頰，這個讓他心疼到骨子裏的女兒呀……看她傷心真是比自己傷心還難受。

“吃點東西再睡吧。”

陳曉點點頭坐起來。

陳爸爸把碗和勺子送到她的手上，陳曉接過來看見是荷包蛋，她最喜歡的雞蛋的做法。

陳爸爸看她吃飯，斟酌了好久才說：“我和你媽的意思呢，是覺得，小程這個人把雖說是很好，待你也好。但是他媽媽看起來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這樣的話以後你怕是要受委屈的，要是你要受委屈的話，我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你也知道你媽的那個脾氣，她不知道還好，要是知道了不得上門去找人家拼命呀！”說完還不忘看看門外，陳媽媽已經想要沖進來說兩句了……

陳曉呲溜呲溜喝着放了糖的蛋湯聽她爹接着說：“其實你媽的原話說，能讓閨女受委屈的地方，哪怕是金窩銀窩也不能去。”

今天的糖放的有點多，齁甜齁甜的，但是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