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要當昏君
第二日,紫映早早的就來主殿向蘇落請罪,猛的跪下,“娘娘,奴婢有罪,讓娘娘遭罪了。”
蘇落看着跪在地下的紫映,不知自己救了她,是對是錯,可若是不救,她終是不忍。
想着卻不得不冷聲道:“說罷,那蠱毒是何處而來?”
“娘娘,奴婢……奴婢不能說!”紫映支支吾吾,卻是如何都不願說出這蠱毒是誰給她的。
“呵,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柳妃罷!”
“娘娘……”
“是我待你不夠好嗎?要如此害我的性命,害皇帝的命!”她終是怒了,她是她一直視為親人的人,連她都要背叛她嗎?
“娘娘,不是的!奴婢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您,是柳妃,她告訴我,這東西不會害您,可是奴婢萬萬不知道它會間接害了皇上!奴婢知道它不是什麽好東西,就将它扔了,可是,奴婢不知道怎麽會被柳妃撿了去,娘娘,紫映願意用性命來保護娘娘,絕無有半點心思要害您!”
竟是柳妃設的計嗎?
她為何要害皇帝,難道是白臨楓的主意嗎?
想到這,渾身寒意一噤。
那日在宮外遇到的滿面猙獰的婦人又是誰?對了,那日她自稱是白臨楓的母親,她竟從來不知他還有母親?
“紫映,你告訴我,白臨楓到底是何人?”她猛的俯下身問着紫映,她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娘娘,将軍……一直都是南蒼國的将軍啊……”
紫映眼中的閃爍,顯然,她騙了她!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近日就不要出殿了,以免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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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娘。”紫映狐疑的望了她一眼,便退下了。
竟然她不想說,那她就不逼她,只是,希望一切都是她的猜測罷了。
……
一連一個月來,雖說皇帝下令,不允許蘇落踏出承歡殿一步,可是,出了規例的那幾日在鳳儀宮,皇帝幾乎每晚都來承歡殿。
紫映的那件事,因着皇帝的無限期的推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時後宮前朝都在議論,皇帝難道真會因為一個貴嫔而當昏君嗎?
就連齊太妃都坐不住了,親自跑來承歡殿,說是要來探望探望,畢竟蘇落是從奉慈殿出去的,可是,誰都知道是因為什麽。
這日,早朝時間剛到,皇帝早已起身離去。随後,太妃便帶着下人浩浩蕩蕩親臨承歡殿。
“參見太妃娘娘,娘娘聖安!”蘇落剛起身,便聽聞齊太妃來了。
“平身吧!”
“都退下吧,哀家要和貴嫔說些體己的話。”太妃一進門便遣散了宮人,面帶嚴肅。
殿門被倏地合上,宮人魚貫而出,只留下她二人。
“蘇落,你可知哀家今日來的目的?”太妃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容,心裏想着嚴厲卻怎麽也嚴厲不起來。
“蘇落知道!”這些天來的傳聞,雖然她不曾踏出殿外一步,可他每日來此,她當然知道自己犯了後宮的大忌。
向來皇帝在一個嫔妃留宿一月不會超過三次,以免皇帝沉溺于美色,誤了軍國大事。可是,這一月來,皇帝來承歡殿的次數比去鳳儀宮的次數還要多。
“你既知道,哀家就不多說了,哀家知道皇帝的心思,也望你能勸勸他,畢竟他的身份不只是你的丈夫,還是這南蒼的皇!”太妃幽幽道。
一句南蒼的皇點醒了她。
這些天來,他每日都是處理完政事,深夜才來,為了不打擾她,卻從來都不叫醒她,早朝時間到了便起身離去,二人連話都說的很少。
這樣平淡的相處,到叫她以為這是尋人人家的夫妻相處。可是,她終究忘記了他不屬于她一個人……
她在想什麽?她又在在意什麽?
她猛的擡起頭,急急道:“回太妃,臣妾定會勸皇上雨露均沾,以國事為重。”
“你明白就好,那哀家就回去了,哎……”太妃說完便離去了。
剛至門口的時候,才發現不遠處匆匆而來的皇帝,滿臉的慌張擔憂,“放心,哀家沒做什麽。”
皇帝聞言,知曉她知道了自己的來意,愣怔支吾道:“母後,朕……”
“哀家明白你對她的心意,也理解,只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什麽合适什麽不合适,莫不要失了分寸,若真是為她好,就不該如此将她推至風尖浪口之上。”太妃不等他說話便接過話道。
皇帝赧然,微微低下頭,他又何嘗不知,只是……
太過在乎,太過舍不得,才不知該怎麽做才是最好,只是單純地陪着她。
“行了,既然來了,就進去瞧瞧吧。”太妃看着他的面容,忽的憶起當年熟悉的人,仿佛也是這般,為了這虛無缥缈的愛,而忘乎所以。
“兒臣恭送母後!”待太妃遠去,便急忙往承歡殿裏奔去。
一推門,發現她又站在窗前,癡癡的望着臺上的竹,與她身上的蘭花圖樣格格不入。
蘇落聽聞身後的腳步聲,渙散的目光緩緩聚集,轉身疏遠的行禮,“皇上萬安!”
滿面的輕松一下變得僵硬,伸出的手縮了回來,卻只淡淡道:“起身吧。”
他所做的一切,無非是想要得到她的真心,怎的就如此艱難……
“落落,你……”
“皇上,以後還是少來承歡殿,您貴為天子,該要雨露均沾,不可專寵。”蘇落打斷了他的話。
“朕只問你,無關乎什麽家國大事,只是你心裏的想法,你……真的想朕不來?”他只頓頓的看着她,目光如灼的期待着她的答案。
她不去看他的眼眸,愣了好半晌才道:“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妾的真心話!”
他忽的唇角一展,苦笑道:“好!朕依你!”
他說的那般輕松,就仿佛她說想吃蓮子羹,他便吩咐了所有人給她做一般。無論她說什麽,他都要滿足她。
……
暮雨絲絲吹濕,倦柳愁荷風急。
一連半月,皇帝未來。
衆人都說貴嫔失寵,不過一個小小貴嫔,皇上怎會放在心上,宮裏的人都是如此,你受寵時都來巴結,你低落之時便落井下石,連這承歡殿都無人踏足了。
原本蘇落得皇帝恩準,不必去鳳儀宮請安,更是整日待在殿裏,消磨閑日。
擡眸看着鏡中的自己,比之以前,消瘦了不少,娘親,若是你在可會心疼落落?想起娘親,不覺落淚,随手拿起案上的簪子,端詳了好久。
這是花勝的樣式,拷藍色,顏色有些暗淡,該有些年頭了,蘇落拿在手裏,摩挲着上面镂空的花紋,只覺倍感親切,不由的戴在自己的鬓前。
不料起身剛走了幾步,那簪子便脫落滑至地上,蘇落一驚,低下身便要撿起來,卻擡頭間發現這案後居然有個箱子,這裏是殿裏的盲區,不經意根本不會發現,箱子上面積滿了灰塵,上面加了個精致的鎖。
蘇落好奇間便将其拿出來,擦拭幹淨後,看着這把鎖,有些別致,卻突然望着自己手裏的發簪,狐疑的将簪子透進鎖孔,只聽‘咣當——’一聲,鎖開了。
裏面是一些畫像,蘇落慢慢将其展開,看着畫上越來越熟悉的人兒,蘇落眼中的狐疑與不安越來越甚,直至看清了畫上的人兒以後,吓得她猛的将畫像仍在地上。
那畫像上的人兒,與她長得一樣!
只是那人的神态,更為溫婉,絕不是她,可是為何與她長得一模一樣。
“娘娘……”殿外紫映的叫聲将她的思緒猛的拉回,連忙将地上的畫像撿了起來收進箱子裏。
“娘娘,你怎麽了,是身子不舒服嗎?”紫映看着她臉色蒼白,擔憂的問道。
“沒,我沒事。”她怔怔的回答着,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驚吓中恢複過來。
紫映狐疑的看着她的反常,眸光瞥到桌上的簪子,随手就拿了起來,“咦,這簪子的樣式奴婢從未見過,有些別致呢……”
她話還未說完,蘇落便抄手就奪過她手裏的簪子。
蘇落過後才覺自己有些反常,便冷道:“有什麽事嗎?”
紫映一愣,才道:“哦,奴婢是來告訴娘娘,皇上今夜去了衍慶宮。”看着蘇落臉色越來越淡,她懊惱本不該說這些的。
“紫映,以後不要去打聽這些事了。”聽聞他的消息,心下還是一愣。
“是,娘娘。”
“你先下去吧。”
待紫映離去後,蘇落又打開箱子,拿出那副畫像,仔細的端倪着。
她是誰呢?
為何與她如此相像?
腦子裏突然想起幾月前,月溶大婚在錦熙王府的時候,遇上一個瘋婆子,口口聲聲叫她‘月妃’,當時并未多在意,現下想來卻有蹊跷,難道這畫上的女子就是月妃?
可是,那瘋婆子是如何認識月妃的,又為何會在錦熙王府出現。
對了,那日王府管家似乎很是緊張她與那瘋婆子有過多接觸,難不成她真的和這位‘月妃’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不曾?
蘇落心下暗自思忖,将畫像重新收好放入箱子裏。
看來她該是要出宮一趟,弄清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