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王府秘聞
衍慶宮內,燈火通明。
“皇上駕到!”
安妃聽聞夏玄的通報聲,連忙從內室走了出來。
“皇上吉祥!”
“平身吧!昕兒睡了嗎?”皇帝語氣溫和,伸手将安妃扶起。
“回皇上,剛剛鬧了一會兒,才睡下。”安妃溫婉的說道,渾身都透着一股謙卑的意味。
“都退下吧!”
“讓你受苦了,待在這宮裏。”許久不見她,差點忘了宮裏的還有她的存在,軒轅瑾有些不忍。
安妃一笑,道:“皇上怎可如此說,若不是皇上,婧蘭與昕兒怕不知死在何處了。婧蘭倒是不怕什麽,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是昕兒,我定是要護她周全的,也好對得起姐姐的在天之靈。”
“待一切落定,朕會放你們出宮,過平常人的日子!”
安婧蘭是他那年途徑燕州帶回宮的,當時,她姐妹二人遭人追殺,他便順手救了她,可惜她姐姐安晴受傷過重,終是去世了。後來才知,她二人竟是安府的女兒,安府原是南蒼最富的世家之一,後來不知是什麽原因沒落了,只留下安氏姐妹二人,江湖上傳聞安府中有一筆寶藏,富可敵國,因此安府沒落之後,安氏姐妹就一直遭人追殺,就連安晴的丈夫也被殺害,留下一遺孤,也就是昕兒。
安婧蘭求他收留她與昕兒,他當時有些猶豫,但恰逢宮裏嫔妃大選,朝中大臣都準備将女兒送進宮,為了不讓政權旁落,他也是頭疼。所以就索性将她帶進了宮。
一來,安妃畢竟是安府後人,他若不救她,她與昕兒必死無疑,二來也正好借此堵住朝中的悠悠之口。此外,安妃的确将那筆寶藏帶進了宮,也可謂是一舉三得。
為了給她二人一個名位,就分別賜了妃嫔與公主的封號,待日後,找個時機将她二人送出宮過常人的日子。
安妃看着有些疲憊的皇帝,也聽聞了最近他與蘇落的事,便知曉他的心事,“皇上,是為蘇貴嫔的事煩惱嗎?”
他半晌只盯着窗外看,假裝聽不見她的話,她以為他有些愠怒,便軟下聲道:“皇上,早些睡吧,我先去偏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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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蘭,你說,蘇落她是不是……心裏還記挂着白臨楓?”
他終究是放不下心裏的這結。
“皇上,都這麽久了,其實我的看出來,蘇落只是性子太過于冷淡,曾經的那些傷痛,她又怎麽會忘,只是不說罷了。皇上待她那樣好,臣妾相信她會愛上皇上的,且死心塌地!”這樣好的一個人,她難道看不到嗎?
軒轅瑾聽着她的安慰,暗自苦笑,道:“時辰不早了,你就留在這主殿吧,也好夜裏照看照看昕兒。朕去偏殿。”說罷便獨自去了偏殿。
這一年以來,他來衍慶宮的次數,掰着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每日卻都是一個睡主殿,一個去偏殿……
安婧蘭,你在想什麽?
他和你又不是真正的帝妃!他能來看你,保你的命,已是仁至義盡了,你還奢望什麽?
她自嘲的笑了笑。
……
金銮殿,軒轅瑾批閱着奏折,屋外夏玄進來通報。
“皇上,蘇貴嫔求見!”
拿着朱批的手輕頓,奏折上落下一滴厚重的紅漆,擡眸想了會才道:“宣。”
“臣妾參見皇上。”蘇落只身一人進來,恭敬的請安。
他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身上,不過幾日,他便着了魔般的思念她!
遲遲聽不見皇帝的聲音,蘇落蹲的有些僵硬,卻一直忍着。
“起來吧!來金銮殿有何事?”
“臣妾想出宮一趟。”
他一愣,對于她的請求有些疑惑:“朕聽聞,你在宮外無親無故,有何事需要出宮?”
“臣妾與錦熙王妃約好,今日去她府上敘舊,皇上知道的,臣妾一向與王妃交好,此次是她的生辰,臣妾想去為她祝賀。”她早知他會問她,這幾日也的确是月溶的生辰,只是不确定到底是哪日,不過,她定是要出宮一趟的。
“好!朕準了,待會朕派幾個人随同,不過,今日定是要回來的!”
蘇落猛的擡頭,撞進了他的眼眸,他竟答應了?
後妃都不能輕易離宮,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貴嫔!
他見她如此吃驚,咧了嘴一笑,“怎麽,又舍不得朕,不想出宮了?”
“皇上……”她只是在想,他怎麽會這麽的寵她,這樣讓她情何以堪。
“好了,朕逗你的,早些回來,朕等你一同用膳。”他依舊這樣低聲低氣的,她是皇帝啊,是這南蒼最大的人,卻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軒轅瑾,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麽好?
她不知自己是怎麽出了金銮殿,也不知自己怎麽的就出了宮,一切仿佛都在恍惚中,恍惚在他的深情中。
蘇落只帶了兩個小厮,穿了便裝就來了王府,因此月溶并不知曉她要來。
拿了宮內的腰牌,輕易的就進了王府。
“你們王妃呢?”蘇落随手拉住一個丫鬟,問道。
“你是?”那丫鬟從未見過蘇落,不禁狐疑道。
“我是王妃的好友。”
“這個時辰,王妃應該還在池塘那邊。”丫鬟聽聞是王妃的好友,立馬說道。
池塘?
為何會在哪裏?她是每日都去嗎?
沿着小路,沒走多久就看見有一方池塘,果不其然,月溶在那兒,伸長了腰在集着荷葉上的露水。
她大聲喊道:“月溶!”
池塘邊的人兒聽見聲音,立馬回過身來,見是蘇落,高興的走了過來,“參見貴嫔!”
蘇落連忙扶起她的手臂,嗔怒道:“你我之間,何須如此?”
她看着月溶的面容,已然不同于上次她見她的時候,以前總透着股涼意與疏遠,可此刻,她能看出,月溶過得很好。
“你……每日都會收集露水嗎?”她看着她的衣裙都沾滿了水漬,卻依舊樂此不疲。
月溶淡淡一笑,“近日來,他每日都會喝我泡的茶,趁着這幾日天氣好,就多集一點備着。”
“月溶,你的好,他會看見的。”蘇落看着月溶為了心愛的人一點一點的在付出,突然有些感動,她相信,軒轅沐會看見月溶的好。
可是,軒轅瑾也是那般付出,她又可曾看到呢?
“娘娘,今日怎麽只身出宮了?”月溶突然想起蘇落前來,還未說明是何事。
蘇落環顧了四周,遣散了身後的兩個小厮,低聲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你屋裏吧。”
二人來到映月閣,蘇落警惕的将所有門窗都關好,月溶看着她的動作,有些不解。
“月溶,我問你,王府內是不是有一個瘋了的婦人?”
月溶雖狐疑,但還是道:“瘋了的婦人?幾月前,的确聽下人提起過,你問這做什麽?”
“你能帶我去見見她嗎?我有一事亟待證明!”
月溶有些為難道:“不是我不帶你去,只是那婦人好像一直是被關在後山的一個院子裏,鑰匙只有管家有,另外,那地方平時不讓過去。”
“這可如何是好?”蘇落有些着急,好不容易能出宮,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出來了。
月溶看着蘇落的惆悵,以為有什麽重要的大事,便突然想起什麽,道:“但也不是沒有法子。”
月溶命人将管家派出府辦事,又命人偷偷将他屋內的鑰匙偷了出來。
“鑰匙拿到了,不過只有一個時辰,我讓管家出府辦事,約摸一個時辰他應該就會回來,我們盡快吧。”
“嗯。”
二人拿了鑰匙便往後山,只有一個空曠曠的院子,裏面長滿了雜草,四周也無一點人氣,看來月溶說的沒錯,這裏的确無人來。
蘇落心下感懷,便進了院子,院子裏有只破碗,裏面有些髒水,大概是前幾日下雨的緣故,有些綠的長了青苔。
裏屋的門是緊閉着的,蘇落推開門,‘吱呀’一聲,吓得屋內的人哆哆嗦嗦,發出一絲擦地的響聲。
許是從未見光的緣故,屋內很潮濕,只有一張床和幾個橫七豎八的破凳子倒在地上,床上有一床棉絮,還有一只碗,裏面還有一點剩飯,看來,這裏還是有人定期過來的。
是什麽樣的人要把她關在這樣的地方,若只是普通犯了錯的婦人,攆出府便可,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每日來照顧她,還上了鎖。
是見不得人嗎?
蘇落漸漸走近,那婦人只是蜷縮在牆角,不敢擡頭,嘴裏輕聲碎碎念道:“月妃娘娘,月妃娘娘……”
蘇落緩緩蹲下,望着她的臉龐,“老婆婆,你認識我嗎?”說着便拿出懷裏的畫像,在婦人的面前鋪開。
待婦人看清了地上的畫像,驚慌失措的突然跪了下來,哭號道:“月妃娘娘饒命啊,老奴對不起娘娘……”
“你對不起娘娘什麽?”蘇落順着她的驚怕循循的問着。
“奴……”那婦人話還未說完,便已氣絕。
蘇落驚吓,猛的朝後一看,竟看見管家急匆匆的出現在這裏。
那婦人,喉嚨間插着一枚銀針,一招斃命!銀針上裹着一層黑乎乎的東西。
針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