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華說完那話後,場面陷入了短暫的尴尬中。

綠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立馬握住自己脖子上的木雕眼神中透着一股防備與驚慌:“你……怎…知道的?不,不行,那是他親手所刻,我,我絕不能給你們!”

雖說白露早就做好心理準備這位殿下不會輕易的把脖子上的木雕雪雁給自己,但是她如此驚慌還是很讓白露吃驚的。看她眼睛中淚花都在打轉了,白露看着月華示意他先不要說話了。月華卻是一笑聳了聳肩,指了指她面前的杯盞。看他眉毛上蹿下跳的,白露不禁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家夥是覺得自己像他一樣現在有心情喝酒嗎?

白露直接無視了月華的擠眉弄眼,随後微笑着對綠衣說:“公主請放寬心,你若不肯我們自當不會和你搶。”白露極力作出一副我是好人,我不會把你怎樣的表情,發自肺腑的希望那位公主放下戒備。

綠衣見她是真.君子,便也稍稍放下心來 。

白露在心裏微微吐口氣,繼續說道:“公主方才說‘他親手所刻’,這個‘他’是否就是公主執念所在?”

綠衣顯然愣了愣低着頭沉默許久便點了點頭。

啧,果然是嗎?白露下意識的嘆息:啊……好像又遇見了一個很紮肺的事啊。

“能否告訴我們這其中的緣由呢?”白露微微笑一股子友好勁全力迸發問道,對于這種事一向是解鈴還須系鈴人,但是也只有知道了她的故事才能更好的找到她的心病,說不定就能找到系鈴人并且找到得到琉璃珠的辦法。

月華點了點頭,又輕輕斟了一杯酒,推到了白露面前,然後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綠衣沉默良久後點了點頭看着兩人道:“反正說與你們也沒什麽,那就告訴你們吧。”

白露與月華便在這小小的酒館中開始聽這個公主的故事。

北國這一族是出了名的翼族中的雪雁一族,翼族早已衰退但是就雁歸帝君這一脈還是生生不息,力堅強大。而雁歸帝君這一雪雁一脈中,他膝下的子女也是個個強大無雙,綠衣更是不輸她上面的哥哥們,是可能成為北國以後強大的白衣祭司的。

為此綠衣自出生便是北國所有人中未來祭司的希望,個個都把她放在手心疼愛,雁歸帝君更是十分喜愛這個小女兒,所以很多事都寵着綠衣。綠衣還是十分争氣的孩子,也沒讓自己的父君失望。帝君便很多事随她去鬧。

綠衣骨子裏還是頑皮的小女孩,在她兩千歲生辰那次便偷偷跑出了北國,跑到了北國邊境的人界小鎮——北語鎮。

北語鎮毗鄰北國的雪山一脈,但是這裏卻還是四季如歌,就是冬日十分寒冷,雪山上的雪從山頭到山腳都是如刀子一般寒冷淩冽。對于雪雁一族喜寒的來講這便不算的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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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綠衣在雪山玩耍之時,見一凡人在崖壁上摘雪山稀有草藥,雪蓮花。那人剛剛摘到,便一腳踩滑從崖壁上滑落下來。綠衣記起父君的教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論是誰生命都異常珍貴,更別說還是那脆弱的凡人。

綠衣救下那人之時,才發現這個凡人不過是一個軟軟糯糯的孩童罷了。

兩人相視許久,卻聽孩童哇哇大哭道:“哇——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仙女姐姐啊,我果然摔死了到極樂世界了嗎?”綠衣被他尖尖的高聲嚎的腦仁都疼,也是直接不客氣一巴掌估計着重量打在他腦袋上道:“極樂世界才沒仙女姐姐,都是些光頭禁欲的佛祖!美得你,還想進極樂世界呢!”

孩童被她打了那麽一下,止住了哭泣只是眼裏還包着一汪淚水吸溜着鼻子問:“那漂亮姐姐是地府的管事嗎?”樣子極盡可憐巴巴,看得綠衣想抽他。綠衣扶額道:“你是傻子嗎?沒發現你被我救了還活着嗎?”

那個孩童愣住了讷讷:“诶?”綠衣撸起袖子笑的不懷好意:“要不要我扇你幾個耳光,感受一下疼痛的存在啊?”那個孩童立馬拿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和鼻涕:“啊,不用了!原來是漂亮姐姐救了我啊!”說着他直接撲進了綠衣的懷中笑的開心:“真是太感謝漂亮姐姐了,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呢!”

綠衣先是被這個小鬼頭的動作吓了一跳,愣了愣後驚叫着推攘開懷裏的矮冬瓜:“呀,身為男子怎可如此輕薄!”孩童被推開一旁,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雪山這個地方不錯,十分清淨風景不錯還靠近人界,對于綠衣這個既貪玩又願意刻苦修煉的孩子來講實在是好地方。但自那次相遇之後,綠衣覺得雪山也沒什麽清淨可言。因為自從那次相遇後之後的日常差不多都是這樣的:

“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啊,今天我給帶好吃的蓮花酥了喔~”

“姐姐啊,你在哪啊?今天我有有趣的東西給你玩喔。”

諸如此類的對話,先不說綠衣本身就不想出去就說綠衣雖然偷跑出來玩可是該完成的修煉也是必不可少的,作為北國未來的白衣祭司,這是必須背負。這也是自己各種任性貪玩最低的底線。再者說,綠衣看了看山下的小人兒,父君曾教導她少與凡人接觸,與凡不可結緣。綠衣又閉上眼繼續自己的沉思。

結果今日不同,那孩子喚了幾聲後卻是一陣驚呼:“啊!”

綠衣心裏一驚,這段日子正是凡界的冬季,雪鋪的很厚。雪天上山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一不小落進坑裏或者是崴腳對于一個孩子來講都是致命的危險。這麽一整,綠衣立馬飛身出去,落在山谷中時,卻見那個小滑頭就好端端的站在雪地中間,穿着厚厚的棉衣帶着棉帽蓋住了耳朵,小小的手卻沒有戴暖手套,已經是通紅通紅的了但是右手上還拿着一個五彩的小風車。他眼睛閃閃發光,嘴巴張的很圓:“哇,姐姐剛才從那麽高的地方落下來不僅沒事還特別好看,姐姐果然是仙女吧。”

綠衣嘴角抽了抽:“矮冬瓜,你居然敢騙我!”

那個小小的身影跑到她面前獻寶似的将風車給她然後嘟囔着:“不那麽做,姐姐就不會出來啊。我給你帶了很多好東西的。還有...我不叫矮冬瓜,我叫笙遠!笙簫悠遠的笙,笙簫悠遠的遠。”綠衣接過他手中的五彩風車看着他說最後一句話時認真嚴肅的表情嗤笑:“喔,原來你叫笙遠啊。但我覺得你現在更适合叫矮冬瓜啊哈哈哈哈。”

孩童皺着眉但又擡頭挺胸道:“我總會長高的,等到以後我一定可以高到俯視漂亮姐姐。”

綠衣吹着風車,風車呼呼的轉,然後漫不經心的提醒:“別叫我漂亮姐姐,我也有名有姓的我叫綠衣。綠水悠悠的綠,衣香烘軟的衣。”

笙遠點點頭認真的記下了,然後從懷裏掏出還在油紙包,拆開一層一層的油紙後是熱氣騰騰的包子,剛好兩個。笙遠遞給綠衣一個,兩個人就着那方大石揮開雪坐了下來一起吃着包子。

“诶,我說矮冬瓜下次別來找我了。”綠衣吃着包子完全不介意有點過河拆橋的意味沖笙遠說道。

“為什麽啊?綠衣讨厭我嗎?”笙遠眼裏很委屈。

“什麽綠衣,叫綠衣姐姐。”綠衣糾正後又是嘆口氣指着他的手道:“你看看你的手,這幾天連着來你又不戴暖手套,手都凍傷了。”

笙遠笑了笑:“可是綠衣姐姐救了我啊,而且這座山我和師父也有一直來采藥啊。”

綠衣想了想還是對他說:“看在你給我帶了那麽多的玩意兒和好吃的包子的份上,把手伸出來吧。”笙遠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是還是很乖的伸出手,綠衣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笙遠那雙小手輕易的就被綠衣的手包住了,笙遠看着她,綠衣笑了笑然後用溫熱的力量覆住那雙小手,只是動用了小小的術法,待笙遠伸回手時,他手上的凍傷已經全好了。

他詫異的看着這一切,眼裏流淌着的不知是驚訝還是迷茫:“你真的好厲害啊,你們神仙救人就是眨眼間吧,治病救命也是一會兒的事,更別說起死回生了......”

綠衣鄙視他:“啊?你個小鬼頭在說什麽呢。哪有這種好事,神仙也不能為所欲為,神仙的第一條守則就是克制。更何況,你說的起死回生神仙也是做不到的,那可是要遭天譴的。治病救命嘛......”綠衣眼裏閃過淡漠沒有繼續說下去。

“可是你只用了吃一口包子的時間就将我手上的凍傷治好了啊。”笙遠看着她詢問。

綠衣擺擺手:“我是雪雁一族的啊,自小就生活在天寒地凍的地方,對于這種凍傷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小竅門了啊。”

笙遠似是而非的點點頭。

......

“那綠衣姐姐,以後我還可以來找你玩吧?”男孩問道。

“...你說你要來采藥那我就沒法阻止了啊。”綠衣眼睛躲閃道,後又想起什麽道:“不過你明天還是別來找我了。”

“诶,為什麽啊?不是都可以來找你了嗎?”笙遠難受的問她。

綠衣戳了戳他額頭道:“冬天就要結束了,我不回家的啊!”笙遠以拳擊掌了然道:“喔,綠衣姐姐也該回家看看了是嗎?”綠衣點了點頭,笙遠看着她,卻是悠長的問了句:“那明年你還來這裏嗎?”

綠衣看着他又看了看這片山脈笑道:“來啊,這裏這麽好玩為什麽不來?”

笙遠也跟着她笑走到遠處回頭沖她揮手:“綠衣姐姐,明年見。”

綠衣也揮手:“矮冬瓜,明年見。”

“都說了我不是矮冬瓜,是笙遠啦,笙遠!”

“知道了知道了,笙遠。”

綠衣見他走遠轉身往北國飛去,還不忘說了句:“矮冬瓜。”

......

一年對于一個凡人來講是三百六十五天的朝朝夕夕,對于綠衣這種登名天地生死柱的神仙來講就只是喝杯茶和父君聊聊在外的所見所聞的一會兒工夫。

“沒想到一年這麽長啊。”笙遠嘆口氣道。

“有嗎?我只是回去了一趟啊。”綠衣不以為意說道。

“真可怕,你們都感覺不到時間的嗎?”笙遠有些傷感問。

綠衣看了他一眼:“怎麽會,你的長大就讓我感覺到了時間啊。”笙遠驚喜的看着她道:“真的嗎真的嗎?”綠衣站在他面前右手在他頭頂晃過然後道:“嗯,長高了。”笙遠更加開心了:“哇,真的嗎?師父也說我長高了,我自己倒是沒感覺呢。”綠衣看他笑的開心起了玩弄的心思只是說了句:“嗯,長高了一些。但是......”笙遠緊張兮兮的看着她,她笑道:“但是,你還是個矮冬瓜啊哈哈哈!”

“啊,你!你,等着,我總有一天要超過你的!”笙遠氣鼓鼓的撇過頭。

她只是回家和父君喝了一杯茶回來時就見這個孩童明顯的長高了,她心裏第一次對于時間産生了一種微妙的情緒。但是綠衣将這種情緒放在了一旁沒有去理會。

這個冬天笙遠天天來找綠衣玩,而綠衣也很樂意,在雪山的修行都變得不那麽枯燥,綠衣也會給笙遠透露一點第二天的天氣情況和哪裏的藥材又長起來了,哪裏有珍惜藥材的情報。笙遠則會給她帶一些人界的小玩意兒逗她開心。朝朝日日的相處綠衣越來越喜歡這裏。

轉眼間而已,冬天就要結束了。

一樣的告別一樣的約定。

後來的每年的冬天,他都會準時來到雪山,笙遠也從一個小孩子長成了弱冠少年。

已經忘了那是她第幾次的回歸,看見明顯高出了她一個半腦袋的笙遠她心裏起了莫名的倉皇。特別是這個少年十分趾高氣昂的站在她面前時,望着她的眼裏都能放下整個雪山山脈,她突然有點心虛。

“喲,矮冬瓜不得了啊。”她還是不忘揶揄他。

那個少年再也不會像以前那般氣急敗壞了,只是笑的溫柔道:“綠衣,你現在也就到我胸口這個地方。”他一邊說着還一邊指了指左胸口處,聽得綠衣莫名的心驚肉跳。

綠衣擺擺手轉身不看他:“是了是了,你現在最高了。”

後面的少年笑的輕聲而又魅惑,前面的姑娘裝作沒聽到,現在看起來卻是她像個小姑娘了。

伴随着身高成長的不僅僅是心态還有他的醫術。

“你的醫術已經越來越好呢。”綠衣看着他清點着新鮮采來的藥材緩緩說道。

“還差得很遠。”笙遠搖搖頭說道。

“可是你現在在鎮子上不是已經能獨當一面了嗎?”綠衣看着他疑惑的問。

笙遠看着她,看得很深,綠衣不知道他想的什麽只見他搖搖頭道:“不,比起來還是差遠了。”綠衣看着他卻是笑了:“你該不會是在拿着當年我治療你的凍傷做對比吧?那你就對自己太過苛刻了。”

“醫術的追求跟你們的法術修行一樣是沒有止境的,有更好的醫術更好的藥材鎮上的人們的生命便可以得到延長,他們就能做更多事情,尋找到更多的自我意義。”笙遠握着藥材沒有介意她的揶揄看着即将下落的太陽眼裏許許多多光芒。

綠衣眨眨眼意味深長:“原來如此嗎?對于我們來講你們不過是易逝飄零的生命,脆弱而又短暫不值一提。但是在尋找自己的意義上天地間所有的生命竟是出乎意料的一致呢。”

笙遠低着頭想了想,還是在懷中掏出了一個小東西:“送給你,綠衣。”

綠衣先是一驚仔細看定後眼中全是開心:“哇,好漂亮,好可愛!”綠衣接過笙遠手中的木雕小雪雁欣喜的嘆道。

“你喜歡嗎?”笙遠笑着道。

“嗯!很喜歡,這是你在鎮子上買的嗎?”綠衣笑的合不攏嘴。

“不是,這是我特意給你刻的。”笙遠說道。

“你親手刻的?好厲害啊,你什麽時候刻的啊?”綠衣驚訝笙遠居然還有這樣的好手藝。

“今年啊。”笙遠說道,看着綠衣十分喜歡他臉上也是滿滿的開心。

“竟可以雕刻的那麽快嗎?”綠衣略微吃驚說道。

笙遠微微一笑并未多作解釋,指着木雕身上的紅繩說:“可以戴在脖子上的喔。”

綠衣看見那雪雁身上果真有一根長長的紅繩:“唔,那我要戴在脖子上!”說完便試着往脖子上戴,笙遠看着她笑着說:“別急,我來幫你。”

少年站在綠衣身後,雙手輕輕而又緩慢的繞過那雪白的脖頸,臉上溫柔的神情微微将眼前人包圍,但一切轉瞬即逝。

“好了。”笙遠笑道。

綠衣低頭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小木雕笑容真切而又滿足。

太陽已經要徹底西落,在行将道別之時,笙遠笑道:“綠衣,明日可否在雪山山腳等我?”

“以往見面不都是在這裏的嗎,怎麽突然想去雪山山腳了?”綠衣不解道。

“山頂的雪蓮花又要開了,我們一起去看吧,而且,我有話對你說啊。”笙遠微笑道。

“奇怪,有什麽話今日不能說嗎?”綠衣笑道。

“太陽下山了呢,只能放于明日講了。”笙遠無奈道。

綠衣見太陽确是要徹底落下,便答應了他說:“好,明日我會等你的。”

笙遠的眼中光芒四起點點頭道:“好,那我們約好了。”

“嗯,約好了,快些回去吧,天暗了回家便有危險了。”綠衣笑笑道。

“嗯,明天見。”笙遠笑着跟綠衣揮手道。

“明天見。”綠衣也沖他揮手笑着道。

跟往常一樣卻又不一樣,綠衣看着他離開後回到雪山,竟莫名的開始期待起第二天的約定,雪蓮花,笙遠想說的話。這一切都值得期待,綠衣想着這些約定握着脖間的雪雁漸漸入定。

第二天,綠衣早早的到了約定的地方卻發現天氣有些變化,一大片烏雲密集,綠衣心裏暗呼不妙,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天上便開始飄雪,漫天的大雪紛飛而至。

笙遠,沒問題吧?綠衣如此想到。但是既然是做了約定綠衣相信笙遠一定會應約而來的,他一向守約。

直到飛雪開始變得越發的厲害,時間加速的流動,綠衣依舊沒等來笙遠,但她依舊站在那裏,等着,直到天黑。

綠衣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拍掉自己身上的厚雪了,綠衣感到一絲不詳的預感,笙遠以前從未爽約過,而這次竟然爽約了,綠衣開始擔心起笙遠的安危,她決定去鎮子裏一探究竟,看看笙遠是否安然無恙。

正當她要去往鎮子時,突然飛雪大作,她努力揮掉大雪時,才發現自己的父君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

“父君,你怎會來到此處?”綠衣不解是什麽會讓父君離開北國來到此處。

“綠衣,随本君回家。”雁歸帝君一掃往日的和藹嚴肅的命令道。

“不,父君,女兒還要事未完成,女兒需往北語鎮走一趟。”綠衣搖搖頭道。

雁歸帝君終是嘆口氣道:“綠衣你是否忘了祭司是不能與凡人多做糾纏的?鏡花最近波動十分大,靈力十分不穩定,空典說是你心思不穩所産生的反應。”

綠衣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嘴唇微微動了動,最後還是歸于沉默。

鏡花波動确是她的責任,不能再忤逆父君否則以後都不能出來了,綠衣掂量了一下輕重緩急暗暗做下決定先跟着父君回去罷。綠衣思索着父君不過是讓她回去而已,大不了之後又回來就是,到那個時候笙遠一定就在了,再問不遲。

綠衣便随着雁歸帝君回了北國,就在暴風雪那個夜晚,這一去便是經年之久。

當綠衣再次回到北語鎮之時,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那個地方哪來的故人,只剩一座孤墳茕茕孑立,綠衣看着墓碑上那簡短四個字,一瞬間的崩潰到達眼底,淚水毫不提防的接踵而至。

笙遠之墓。

不過四個字,什麽也無法探尋,那個軟軟糯糯的孩子,那個溫柔而又堅定的少年仿似落于掌心的雪花還未做端詳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見,雪蓮花,想說的話也消失在空中尋不到蹤跡。綠衣捂住臉蹲在墓碑前哭的淚人兒,那句“明天見。”好像還在耳邊,說這話的人卻早已成了一抔黃土。

那個時候她才想通一件事,當年看見他後面對時間的那種情緒是什麽了,這種情緒在現在變得更加可怕。

它名喚:不舍。

但奈何凡人易逝,神仙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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