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你在心虛
爬牆一事,再次刷新了方程對周元此人的認知。
窗戶正對着的下面多虧是綠植,掉在綠植上減緩了沖力,要是摔在旁邊的石板上,那還不血濺當場啊!
這待是什麽樣的腦子才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醫生處理傷勢時,方程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心裏有一萬頭草泥馬滾滾而過,此刻的心情簡直無以言表。
當然更多的是震驚,着實給她吓壞了。
雖然沒摔出重傷,但也不是毫發無損,胳膊骨折已經打上了石膏,還有身上一些地方的擦傷。
最先趕來醫院的是劉東,醫院距離他們家要近些。
這人看到吊着手臂的周元,先是着急地詢問傷的如何,得知沒有太大問題,就開始驚呼他受傷的原因。
“少爺,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咱們分開時不還好好的?這才多長時間?幾個小時?跟人打架了?誰啊?你怎麽不給我電話?媽的,你告訴我誰,回頭我幫你揍回來,不對啊,打架傷不是這樣啊……”
面對劉東一連串的問題,周元看了旁邊的方程一眼,張口要說什麽的時候,方程卻搶先一步開口了,“摔的。”
“摔的?怎麽摔的?為什麽摔啊?”劉東又問,“這麽大一個人該多粗心才能摔成這樣?”
“就,就打球時摔的。”方程情急之下扯了謊。?周元深深地瞅了方程一眼,無力地靠在床背上,似乎無奈懊惱地嘆了聲氣。
“這麽晚跟誰打球了?對了你怎麽在?宋雨呢?”劉東左右看了看。
是啊,這問題問的沒錯啊,這麽晚打球的也不是沒有,可關鍵是,怎麽是方程第一時間将人送到了醫院,而不是他家裏人,跟他經常在一塊的宋雨表哥。
周元看向方程,一副等着她說的表情。
方程吭哧了半天說,“跟,跟誰?跟,跟我,對,跟我……”
“跟你?周元大晚上的跟你打球?”劉東更加疑惑了。
“他睡不着,就跑來找我打球,然後就不小心把自己摔成這樣了。”方程說完已是滿頭的汗。
周元哼了聲,将頭扭向了旁邊。
劉東對方程的回答顯然還有很多的疑問,上上下下瞅了她一遍,然後轉頭問周元,“你确定你身上的傷不是她打的?別看她是我師妹,要真是她幹的,我一定會好好教育她的,我這人一向是就事論事的。”
“劉東。”方程忍無可忍,“你來找我茬的?我吃飽了撐的我去揍他?”
“真不是?”劉東不死心看向周元。
“不是。”周元說。
劉東看着他們兩人嘀咕了句,“傷的奇怪不說了,感覺你們兩人也怪怪的,不,而是這幾天都怪怪的,你要說是她打的我倒會更相信些。”
方程有些慌亂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床上的周元看看她,尴尬地咳嗽了聲。
過沒多久,宋雨也來了。
來了就先是仔仔細細地詢問病情,關切之情,不亞于親生兄弟,當然從他們以往的話語和相處裏也能看出他們表兄弟之間的關愛非同一般,血緣的親情在他們家族裏似乎更加的看重。
當然,咨詢問病情,自然逃不過要詢問受傷的原因了。
宋雨問的是周元,方程又趕緊搶在前面說了打球摔的。
宋雨看向方程,方程沖他猛點頭,看向周元,周元只是恩了聲。
向來疼愛弟弟的宋雨卻并沒像劉東一樣,問出無數個問題來,幾乎就提了一句後面就再沒提受傷的原因了。
方程詫異的同時也不由松了口氣。
再被質問一遍,鐵定會被問出問題來,這謊扯的本就很牽強,經不住怎麽審問。
宋雨和劉東去辦手續和買吃的,房間裏就只剩下方程和周元。
同處一個空間,方程感覺很別扭,正琢磨着想個借口躲出去呢,周元說話了,譏諷道,“你這謊話是越說越順溜了,再說幾遍,連我都要相信是打球摔的了。”
方程氣不打一處來,“你要我怎麽說?告訴他們你爬我家窗戶摔的?你不覺得臉上沒面子嗎?”
“不覺得。”周元哼了聲,“覺得有什麽的是你,心虛的也是你,怕他們知道的是你。”
“我,我怕什麽?本來就什麽事情都沒有。”方程梗着脖子。
周元嘲笑了聲。
方程煩躁不已。
周元說,“不管你從馬露露那兒聽到了什麽,我只想說我跟她沒什麽,你想知道我什麽,你應該來問我,我會知無不言……”
方程忙打斷,“我不想知道你什麽。”
周元看着她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你心裏真就這麽想的?”
方程丢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就出去了,而這時宋雨和劉東也回來了。
周元還要在醫院觀察兩天才能回去。
方程在走廊外站有十多分鐘才回病房,既然宋雨來了,這裏也就沒他們什麽事了,折騰這麽晚,她和劉東也該回去了。
走的時候,宋雨突然問她明天什麽時候來。
方程停下腳步愣了,她什麽時候說過明天要來了?
“你不會是明天沒打算來吧?”宋雨一臉詫異的表情。
方程說,“我,我來幹什麽啊?”她一個外人,這裏有她什麽事啊?“不是有你在的嗎?”
宋雨說,“我是會在啊,但不可能一直在啊?我弟傷成這樣,還大半夜的,家裏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認為他幹什麽壞事了呢,除了擔心之外,肯定會沒完沒了地追查昨晚的事……”
方程吞咽了好幾下,“昨晚能有什麽事?剛不說打球摔的,周元自己不知道啊?有什麽可追查的?”
宋雨說,“話是這麽說,可要是二元的爸媽知道了,他們肯定會趕過來,相信不相信就不太好說了。”
相信不相信,那還都是他家兒子自己作的,說的好像她有多大責任似的,又不是她讓他大半夜的不睡覺爬她家窗戶的?又不是她故意推他下去的?
說到這點,當然,她承認,若不是她猛地推開窗戶,他也許掉不下去,可這一切的歸根結底是,他不爬牆她就不會去推窗戶。
至于那人為什麽爬牆的原因,方程選擇視而不見,逃避性地不去想。
方程說,“我明天要陪我姥姥複診。”
宋雨說,“那就複診完再過來,又沒說讓你一大早就趕過來。”
方程說,“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複診完呢,要是做大檢查可能就要一天了。”
劉東在旁插話,“姥姥的大檢查不才做了沒多久嗎?這麽快就又要做了?”
方程狠狠瞪了眼拆她臺的某人,“應該是的,你可能不太記得了。”
宋雨轉身盯着她,“你不會以為周元受傷這事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吧?”
方程眼神慌亂躲閃,“跟,跟我能有什麽關系?又不是我讓他摔的?”
“你是沒讓他摔,可這大半夜的,你兩在一起,這點就很讓人費解。”宋雨意有所指。
“是啊,剛才我都想問了,周元要是找人打球,為什麽不叫上我?打球不是人多才好玩嗎?你兩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劉東來回看着周元和方程。
“瞞,瞞你什麽?沒有。”方程被問的啞口無言,不由看向周元,希望他能說些什麽,可這人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好像在說,誰扯的謊誰就負責收拾殘局。
“他,他大概心情不好,不想找你,這個我那知道,你要問他。”方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方程真正體會到了,扯一個謊,然後就用無數個謊來圓的悲催過程。
劉東便看周元。
周元看了方程一眼,然後沖劉東點了點頭,木着臉說,“我心情很不好。”
劉東看他一會兒,然後不由自責道,“兄弟,還真是對不住啊,在網吧我就發現你有些不對勁,只是光顧着玩了,就沒放在心上……”
方程低下頭,很想将他踹出去。
宋雨說,“不管怎麽說,周元跟你在一起出了事,你不能裝作什麽事都跟你沒關的樣子,還是要來看看的。”
劉東又說了,“對,宋雨說的在理,不來的确有些不夠朋友,要不我明天陪姥姥去做檢查?”
“不用。”這兩個幾乎從齒縫裏擠出來的,狠狠瞪劉東,然後對宋雨說,“我盡量。”
走出醫院大門沒多遠,方程突然停下看向劉東,“你到底是站在那邊的?你是我師兄還是他們的師兄?”
劉東莫名其妙,“我當然是你師兄,站在你這邊了。”聳了聳肩,一副這還用問的模樣。
方程揉着太陽穴,“那你剛才在病房裏是幹什麽?我說一句你就給我頂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才是一夥的,不過,我看你們跟一夥的也沒什麽區別了,都是過來針對我的。”
劉東更不明白了,“我們幹嘛合起夥來針對你?誰要針對你?是周元,宋雨還是誰?周元跟你打球摔傷了,人宋雨來了一句難聽的話都沒說,這還不夠好嗎?若換做是我,我就做不到,你要是跟周元打球摔傷了,我肯定先把他給揍一頓再說其他的。”
“這不是講理不講理的事情,你看到我同樣也會這麽做,氣急了誰還管其他的,可你看人家宋雨就沒對你怎麽樣,人家就是要你明天過去看看周元而已,就是他不提,咱也應該去看不是?你居然一推再推,還說我們針對你?你跟周元到底怎麽了?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面對劉東的疑惑和質問,方程張了張嘴,想把一切說出來。
劉東跟她自小一起長大,正如他所說,在一起的時間比跟她媽在一起的時間都多,他們不止是關系親密的師兄妹,更是沒有什麽秘密的朋友,不能跟家裏人說的,可以跟他說,不能跟大師兄說的,也可以跟他說。
當然,除了喜歡大師兄這件事除外,不是要故意隐瞞,是沒有前景的事,只會給他們師兄妹間造成不必要的尴尬。
當然,現在又加上周元的事,她倒是想告訴他,這樣自己心裏也能輕松些,可她能說什麽呢,她自己心裏都還一團亂麻,理不通,說不清道不明呢。
方程再次嘆了聲氣,“沒什麽,你想多了。”
劉東摟着她的肩膀往前走,“真是我想多了?該不會你喜歡上了周元吧?”
方程聽到這話,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臉色煞白,“怎,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喜歡他?你,你怎麽會這麽想?”
劉東說,“急什麽?我不過是随口一說,沒有就好。”
方程不由看他,“你也覺得周元不好?”
劉東揉亂她的短發,“不是不好,怎麽說呢,人是不錯,直爽,性格不羁,無所顧忌,什麽都能幹的出來,人家活的才是真正的潇灑,灑脫,若不是喜歡他這人,怎麽可能跟他成為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巴結有權有勢的人呢。”
說到這兒,話鋒一轉道,“別的女孩子問我,我肯定說好,可要是你,我倒不贊同你跟他有什麽,方姨不會答應不說,跟這樣人家的人走在一起注定不會輕松了,好在你跟那些女生不一樣,不會沒頭沒腦地就陷進美色裏。”
方程臉色變了變,避開劉東的視線說,“我跟他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