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拐回家
專輯從定歌到錄制都非常順利，畢竟有林風眠這個音樂天才幫她把關和指導。
錄音結束之後MV的錄制也是十分辛苦，斯鷺要在大冬天穿得美美的各種不同的外景裏面出現。林風眠有空的時候也會跟組，她在拍攝的時候他就看着，或者找個地方寫這張專輯剩下的歌曲。
一轉眼又近年尾，這場外景拍完了就可以回家過年了，所以大家幹勁十足，加速完成了今天的拍攝任務。
斯鷺今天的造型是一件粉色的連衣裙配白球鞋，留着乖順地斜劉海，扮演的是一個正在戀愛中的小女生，在寒風中還要表現出甜蜜快活的模樣，當真是心累。拍完以後裹着長長的黑色羽絨服坐到了林風眠身邊開始給家裏打電話：“媽，我估計就這兩天就能回去，你就放心吧。”
“你票買好了沒啊？我跟你說早點買票，不要每次都拖到最後，回頭春運買不到票那就糟糕了的呀。”斯鷺的媽媽萬寒玉是一個初中老師，總免不了唠唠叨叨的。也是，家裏就這麽一個閨女還非要跑北京那麽遠的地方漂着，一年也沒回家幾趟，快過年了她跟丈夫斯遇書每晚就掐着日子數她啥時候到家，這能不關心麽。“你表哥半個月前就回來了，人家可是醫生，那麽忙，都曉得着家。”
“馬上就買，下午就去買機票！怎麽可能買不到呢真是的，航班很多的。”斯鷺的廢話唠叨一定程度上也是遺傳了萬女士。“我辦事兒你還能不放心麽？”
“別跟我在這瞎貧，你給我早點回來，你三姨家的菲菲有個還不錯的同學，小夥子工作不錯性格又好，而且還是名牌大學畢業，說要介紹給你的，趕緊來見一見，處着試試，要是不錯趕緊定下來。”萬寒玉一提起這個就很精神，她平時閨女不在身邊，參加她那群老夥伴小孩的結婚喜宴的時候心裏可羨慕，囑托着各位有好青年一定給自家孩子留着。這不，終于找到個合适的，千叮咛萬囑咐要給自己家留着呢。自家小孩也老大不小的了，還跟活在月亮上似的，一點兒也不現實，就盼着在老家找個踏實可靠的男人把她心拴住，收收心，生個娃娃就不做什麽明星夢了。
“我不見。”所以說最讨厭過年了，每年一回家，親朋好友總會問：“哎呦大明星回來啦？對象找好沒？啥時候能喝到你喜酒啊？”這一聲一聲大明星像是在嘲諷，這催婚的一句一句簡直是緊箍咒，念得讓人頭疼還不好反駁，只得裝孫子回答說快了快了。
“還擺你的明星譜呢？電視沒見着上幾回，就這也不見那也不看的，架子這麽大！”萬寒玉吐槽起她來也是毫不留情，她早就對這份不上不下不三不四的工作有頗多怨言了。人家問你家閨女做什麽工作？說是明星吧人家不認識，說別的吧又憋屈。後來随着海天盛筵的曝光，更多人了解娛樂圈有多荒唐和肮髒，他們兩口子閉口不談自家閨女職業，深怕她被別人誤會是那種專門傍老男人的不正經女人。
“算了算了，回去再說，我去買票了，拜拜。”斯鷺挂了電話才發現身邊的林風眠一直在看着自己，臉上有些落寞。
“你要回家了嗎？”他的語氣低沉。
“對啊，我行李都收拾好了，估計明後天就回。”斯鷺前幾天就已經開始打包東西了，林風眠也是看見的，不過他卻毫無動靜，便好奇道，“你去哪過年？”
“就在家裏。”林風眠轉過身不再看她，默默地目視前方，眼神有些放空。
“你一個人？不去親戚家過？”斯鷺很難想象在盛大的團圓日子裏，他要一個人在出租房聽別人歡笑，那多落寞啊。如果是這樣，那當真應了朱自清那句話，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麽都沒有。
“我沒有親戚。”冷漠的語氣。
沒有父母也就罷了，竟然連個親戚也沒有？斯鷺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見他不想多談的樣子，想必也應該是從親戚那受了不少苦吧。忽然靈光一閃，一個絕佳的念頭浮出水面。
“不如你跟我回家過年吧！”
說走咱就走，斯鷺當即拽着林風眠逛商場，買了幾身不錯的大衣，置辦了幾雙皮鞋，又理了個發，這全身一打扮，簡直是風度氣質絕佳的海龜嘛！斯鷺看着改頭換面的林風眠，身高體長，俊秀白嫩，一雙荔枝眼看起來無辜又純，鼻子挺翹，貓嘴神萌，黑色大衣裏面是一款白色毛衣，既有男人的英氣潇灑，又不乏男生的溫柔體貼，當真是美貌。
就在林風眠不解的時候斯鷺開始胡編亂造了：“你跟我回到家，你就跟我爸媽說你是我男朋友，從耶魯大學音樂學院畢業的，美帝求學歸來就進了我們嘉悅做音樂總監。月薪嘛……這個我爸媽不會問你的，我來跟他們講。家世的話，你就說你爸媽是做生意的，已經移民國外了，很少回國。其他的我們回去再串串口供。”
“為什麽？”林風眠并不擅長說謊，他不想要拿這些謊言去騙斯鷺的父母。
“你也不想我回去就相親吧？我帶個男朋友回去，他們肯定要盤問的呀，把你打聽得一清二楚的才會放心。你現在的這個狀态，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斯鷺也不含糊，十分直白地就将話說清楚，
林風眠聽了陷入了沉默，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卑微：高中沒畢業，沒學歷，工作也拿不出手，家世更是難以言喻。每一樣都配不上她，又拿什麽讓她的家裏人認可自己呢？可是捏造假身份去騙他們，他們同意了，可總會有露餡的那一天，到時候自己和她豈不是更不可能了？
“我不去。”
“不去不行！這時候你瞎堅持什麽真善美啊，這叫緩兵之計懂不懂？”斯鷺只覺得他這人迂到不行，卻完全沒想過将來謊言被拆穿會如何，可能她下意識覺得自己和他不會有結果吧，所以以後會遇到的更大困難，一切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我不想騙他們。”
“這是善意的謊言，而且他們是我爸媽，又不是你的。”斯鷺見他一副高風亮節的樣子真是要嘔出血來，顯得自己好像很沒節操似的，“算了，你不去就一個人在家裏看春晚吧。”
“嗯。”林風眠聽見她答應了放下了心裏的大石頭，又為自己不能去她家而失落不已。
“到時候你一個人吃年夜飯，聽人家在外面倒數新年的時候，只有自己對自己說新年快樂。”斯鷺跟他賭氣，把話說得毫不客氣。
“嗯。”她的話讓他想起自己近幾年過的每一個新年，都是這樣。他一開始獨自過年的時候，大年三十的那個晚上，還會跑出來，對着在外面放鞭炮的男人或者孩子們說‘新年快樂’，那些人縱然不認識他，也會友好地回應一聲喜氣洋洋的‘新年快樂’。那個時候，他會覺得自己也是在過年。而後來抑郁症嚴重了，就再也沒那個閑心情跑出去跟陌生人說新年快樂了，因為一點也不快樂。他的地下室，連個電視也沒有，所以春晚都沒得看，佳節對于他來說，是個連倍思親都不能的煎熬日子。
“那我只能回去相親了，我媽說那個相親對象很不錯哦。工作好學歷好性格好，對了還很帥！我就喜歡帥的！”斯鷺又找到了新的刺激人方式，搖頭晃腦在那邊誇相親對象。
這次林風眠不淡定了，他拉住斯鷺，皺着好看的眉頭，語氣硬邦邦的：“你不要去相親。”
“我沒有辦法啊，父母之命不可違。其實相看一下還好啦，我以後總歸是要結婚的，先找着，合适了就免得以後手忙腳亂。”斯鷺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沒心沒肺道。
林風眠忽然頓住了：“你還有我，你以後難道不嫁給我嗎？”
“我爸媽都沒見過你，還嫁什麽呀？你對于他們是不存在的，而且他們對那個相親對象可滿意了。退一萬步說，我們倆才在一起多久啊，感情還不穩固呢，就提嫁不嫁的不覺得太可笑了嗎？将來的日子還長，喜歡上別人也很正常，當然是擇其善者而從之啦。”斯鷺見他動搖了，立馬添油加醋。
“你真的是這麽想？”林風眠顯然是當真了，對于斯鷺，他完全是被牽着走的狀态。這段感情他在她還沒有進入狀态的時候就陷進去了，如今面對她見到其他更好的随時可能喜歡上心裏是又氣悶又無可奈何。他并不覺得她嫁給自己有多麽可笑，這是他所期待的。
“是啊，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嗎？”斯鷺提着自己的行李箱開始往外走，林風眠就跟在她後面，亦步亦趨。
“我跟你一起。”林風眠在最後一刻拉住了她，“我去收拾東西。”
斯鷺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偷笑：這個林風眠，真是傻得可愛，太好拿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做蜜汁烤雞腿，現在就好想吃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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