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後就離開了,程佑安和蕭珠珠一起回到了家中。

……

自昨晚後,蕭珠珠感覺兩人親近了不少,此刻她打開鞋櫃,看到那雙粉色拖鞋,将它拿了出來,放在地上,用眼神示意程佑安。

程佑安看向地上的那一雙粉色的,長耳朵狗狗拖鞋,內心很是猶豫,不過下一秒,他瞄見蕭珠珠從鞋櫃裏掏出另一雙粉色拖鞋換上之後,他神色如常的将腳伸到鞋裏。

兩人走到沙發處并排坐下,兩雙顏色款式一摸一樣的鞋子也并排而立。

沒有人開口說話,兩人都很安靜。

程佑安耳朵不自覺的泛起紅暈,從沒有任何一刻讓他感覺如此的緊張,他轉頭看向蕭珠珠。

蕭珠珠察覺到他的視線,也轉頭看向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然後蕭珠珠突然笑了,她指着他的耳朵笑道:“欸,你的耳朵怎麽又紅了,剛才在外面對着那麽多記者不是挺能說的嗎?還有那個漂亮的女記者,她看你的目光可是灼熱的很呢,怎麽那時候不見你耳朵紅?”

程佑安拉下她揉捏他耳朵的手,沒有松開,而是握到了手中,“別鬧,”他說。

“我可沒有鬧,你敢說你沒注意到那個漂亮小姑娘?你可是在衆多話筒中獨獨選中了她手中的那支呢!”蕭珠珠被他輕握在掌心的手撓了撓他的手心,引得那大手一顫,加大力道握緊了她。

程佑安沒了面對記者們時的從容大氣,他聽蕭珠珠說起那個女記者,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解釋。有些着急,“珠珠,我沒有,我只是……”

“好啦好啦我知道,逗你的。”蕭珠珠忍不住笑,他怎麽那麽好騙。

程佑安卻是松了一口氣,點點頭很是認真的對她說道“那就好,我不想讓你再誤會了。”

蕭珠珠聞言一愣,卻是笑不出來了。

“哦。”

程佑安看了她半晌,欲言又止,“珠珠,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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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麽了?”

程佑安卻畏縮了,“……沒什麽,我是問你餓不餓?”

“是有點餓了,要不,我們去吃火鍋吧!”蕭珠珠點點頭,冰箱裏也沒什麽食材,正好火鍋好久沒吃過了,現在一提,腦子裏立刻回憶起了火鍋的味道,口水也開始分泌。

程佑安看她眯着眼睛已經開始回憶的樣子,嘆了口氣,自然沒意見。

兩人也算是“忙了”一上午,剛回到家,自然先好好歇歇再說吃的事,蕭珠珠懶得動,将腿高高一翹,直接躺在了沙發上,程佑安起身坐在了另一邊,給簫珠珠騰出空間休息。

簫珠珠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程佑安說着話.

“程佑安?”

“嗯?”程佑安看向簫珠珠。

“事情結束了嗎?你有沒有找到那個人?”

“快了。”程佑安眼眸垂下,道。

“你是不是已經有懷疑的人了?”簫珠珠問。

程佑安點點頭答:“嗯,不過還不确定。”

“哦。”簫珠珠不再多問,她不想給他添麻煩。

程佑安卻接着開口:“那個被收買的司機拿着錢逃到了國外,錢很快被他揮霍一空,在國外混不下去了,前一段時間偷偷回國,被我找到了,據他說是有人收買他,讓他佯裝醉酒,開着貨車撞上我父母的車,而後有人安排他逃到國外,只是,他并沒有見過收買他的人,這場交易都是電話裏進行的,而且,對方用了變音器。”

簫珠珠聽到這裏,不自覺的皺眉,而後想到他二叔已經被指控入獄,就證明這條線索還是有用的。

果然,程佑安又接着解釋:“幸而那司機多留了個心眼,将電話錄了音,也沒有删除手機號,轉賬賬戶也還記得,并且,”程佑安看着她笑了笑,“那司機用朋友的手機,冒充推銷電話,給那個手機號打了電話,廢了一些功夫,總算錄了原音,他本是想萬一那人不幫他出國,他也好有個籌碼威脅他。”

簫珠珠也笑,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手機號是在路邊小販攤上買的,打錢的賬戶也被注銷了,不過,還是被查出來了......至于那個人,不難排除。”

☆、管的有點寬

簫珠珠坐了起來,疑惑的看向程佑安。

程佑安也擡眸,正好撞進那雙迷茫的眼睛,他慌亂別開視線,向她緩緩解釋。

“首先,他需要是程少斌身邊的人,顯然,他對這些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了如指掌,一些危機,他都很及時的處理了,然後,他應該是我周圍的人,我們有接觸,并且經常被拿出來和我比較,很明顯他嫉妒我,還有一點,程少斌雖然不聰明,可也不是誰的命令他随随便便就會聽的,而且,他沒有那麽心狠,對我的父親,他還是有點親近的,可他卻配合了,這樣一來,要麽,他有把柄在對方手中,受人威脅,加上錢財的誘惑,要麽,他心甘情願受對方指使,為對方背黑鍋......”

簫珠珠似解非解的點點頭,“應該是有把柄在對方手中吧,不然,有誰能讓他這麽無私的付出,除非是——”

簫珠珠倏然瞪大眼睛,試探:“總不會是程楊吧?”

程佑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說:

“我發現一件事,程楊在我父母出事的那一段時間,并不在學校,”

簫珠珠聞言道:“可是,這并不能說明什麽?”

“對,單單是這樣肯定不能說明什麽,如果,再加上他那段時間頻繁的随程少斌約見程氏的一些高層呢?”

“這樣說是有可能,但還是不能确定吧?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背後耍陰招的人啊?”

“是不像,不過,我還沒告訴你,那個手機號的原音,錄得是程楊的聲音。”

簫珠珠猛然皺眉,還是感覺不敢相信,他才不到二十歲,還在上學呢,怎麽會這麽,喪心病狂?

當時那車上可是三條人命,還是自己的親人,如今,還想要害程佑安......

簫珠珠疑問:“但是,為什麽抓走的是程少斌,程楊呢?”

“程少斌把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轉賬的銀行賬戶也确實是他的名字,那個手機號也被那攤主指認是程少斌的司機買的,而那司機認定是程少斌讓他買的,安排司機出國的人也是程少斌的,至于那個電話,他說是不小心把手機落在了客廳,被不知情的程楊接到了。”

“所以,我們現在沒有證據指認程楊了嗎?”簫珠珠聞言,蹙眉沮喪道。

程佑安點點頭,承認:“目前沒有證據。”

簫珠珠聽罷有些心疼的看着程佑安,不能将真正殺害自己父母的人繩之于法,他心裏一定不好受。

程佑安收到她“憐惜”的眼神,心中彌漫的一些消極情緒奇異般的被抹平,他說:“放心,還有那些公司的害蟲呢,一個都少不了!”

簫珠珠心中嘆了口氣,見氣氛有些低沉,她有意緩解,于是穿上拖鞋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上前去拉程佑安,催促道:“行了行了,剛回來就不聊這些不開心的了,我都餓了,趕緊去換個衣服,我們出去吃飯。”

程佑安不反抗的态度,順勢被她拉起推着上了二樓,卧室門前,兩人分開,各自進了不同的房間。

……

蕭珠珠帶着程佑安去了她的大學學校附近的火鍋店,她是大二才出的國,在這個學校也待了一年多呢,在學校時經常來吃火鍋,出國後最想念的就是這個火鍋店,總想着要再來吃一次,今天來也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這店還在,看到那一桌一椅的擺設,收銀臺前的婦人,熟悉感頓時撲面而來。

兩人找了個靠窗位置,這個位置也是蕭珠珠經常坐的位置,火鍋湯底很濃郁,除了一些蔥姜,上面飄的最多的就是花椒和辣椒,一眼看過去,飄的密密麻麻,蕭珠珠盯着看了半晌,口水極速分泌,恨不得馬上把肉下鍋。

程佑安倒是沒有那麽誇張,他雖然不是一點辣不吃,但也沒有這麽厲害,這麽多的辣椒,看着就讓人鼻尖冒汗,不過幸好,蕭珠珠點的是個鴛鴦鍋,另一個湯底是濃白色的,只孤零零的飄着大塊的蔥姜,還有幾朵香菇,和另一邊的辣鍋相比,清淡的讓人沒有食欲,當然,是在蕭珠珠看來。

“太慢了,怎麽還沒燒開,以前不是挺快的嗎?”眼看着點的菜都上齊了,鍋還沒開,蕭珠珠急不可耐,目不轉睛的盯着鍋裏的湯底,眼珠子都要掉進去了。

程佑安忍不住笑意,道:“你太着急了。”

蕭珠珠擡眼看一了下程佑安,之後專注的目光又回到鍋裏,“是嗎,我怎麽覺得這麽慢呢,你看鍋裏的水泡,诶~~,水要開了,可以下菜了,快把那個肉遞過來,還有那個,就你面前的那個,對,就那個,都下進去……”

蕭珠珠下意識的把毛衣的袖子往上捋了捋,端起盤子,就用筷子往鍋裏扒拉着下菜,一旁還指揮程佑安幫忙把那些她無暇顧及的菜下鍋,程佑安無奈一一照辦。

肉片很薄,幾乎下鍋涮幾下就能吃了,想了幾年的東西在眼前,蕭珠珠哪還顧得上形象,迫不及待的下鍋撈肉,在調好的醬碟裏随便蘸了蘸就往嘴裏塞,肉片入口的一瞬間,她眼淚差點流出來——被辣的。

蕭珠珠舌頭吐出來吸溜着,嘴巴周圍也紅了一片,鼻尖一串細碎的汗珠,眼眶也開始聚集水霧,很快,鼻涕就流了出來。

天哪,也太辣了,記憶中可沒這麽辣!

程佑安注意到蕭珠珠的情況,心道果然,畢竟兩三年不吃辣,猛的上來就吃這麽辣的,能安然無恙的吃下去才是奇怪,不過不想破壞她的興致才沒有出口提醒,現在看她辣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又有點後悔。

程佑安抽出一張餐巾紙遞給她,

“趕緊擦一擦,喝口水。”

蕭珠珠接過來紙巾擦了擦眼淚和鼻涕,又接過程佑安遞過來的水杯,猛灌了幾大口,才能開口說話:“辣死我了!”

程佑安對此無話可說,蕭珠珠正待開口再說些什麽,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張馨雅挽着一個男人,男人高她一頭,容貌不錯,就是有點青澀,看着還有點眼熟,不過,和張馨雅站在一塊,卻是登對,張馨雅是小圓臉,本來就顯孩子氣,兩個人挽着走過來,就像是校園裏的小情侶。

張馨雅顯然一進門就看到她了,她唇角勾起,朝向他們走來,最後坐在了他們旁邊的那一桌,中間只是隔了一個不算很寬敞的過道。

蕭珠珠翻了個白眼,不欲理會她。

不過,我不犯敵,敵要犯我,這就沒辦法。

張馨雅看見蕭珠珠就想找茬,她自己都懷疑這是病,不過,這病無藥可醫,她也不想醫。

“呦,還記得這個火鍋店呢?我還以為你的心裏只有自己呢!”張馨雅嗤道。

蕭珠珠筷子一頓,她知道她說的是她一聲不吭的忽然出國的事,那時候她确實不算成熟,只顧着和父親鬥氣,父親不讓她出國,她就偏要出國,而且走的幹脆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這泥和水,就是她的同學朋友。

那個時候她總覺得,人生之匆匆,身邊的人和物都是過客,相聚的時候,你來我往,緣散的時候,各自安好,每個人的生活都有自己的重心,而重要的人,永遠只是那些陪伴在身邊的人。

當有些人因為某些緣分來到我們身邊,和我們朝夕相處,日日間積累的感情不作假,可總有一天,又會因為某些原因離開我們,時間能積聚情感,也能消磨情感,抑或是用另一些人替代過去的那些人,那個時候的她,想的只是自己的家庭,想的只是自己受到的傷害,總覺得自己的難過沒人懂,總覺得自己和別人都不一樣,看着別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向,軌跡,目标,有自己的悲歡喜樂,她不願意全身心融入其中,也因此忽略了很多事情,她的不告而別,其實是她的自卑,她覺得自己并沒有那麽重要,離開又怎麽樣,就像來時,各自陌生,互不相識,去時,也應該雲淡風輕,在遠方,互道一聲安好就夠了,反正,總會有新人替代自己,反正,在她們的世界,自己也只是一個小小的過客,反正,沒有人離了自己就活不下去。

但是,不管怎麽說,是她做錯了,是她的不成熟讓她不告而別。

不過,這又和她有什麽關系呢!

蕭珠珠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拿着筷子将辣鍋裏的肉撈出來在菌鍋裏涮了涮,不緊不慢的回擊道:“你管的有點寬了吧,我心裏有誰你管不着,不過沒有你就對了。”

程佑安在一旁不作聲,她的過去他并不全然清楚,一些細節更是無從得知,更何況,她們兩個女生之間的口角,他一個男生也不好插嘴。

張馨雅聞言也不生氣,将菜單遞給對面男生,示意他點菜,她則是微轉過身子對着蕭珠珠,冷笑道:“我管的寬不寬你也管不着,你的心裏有沒有我我同樣管不着,不過,人心這個東西,還真是神秘莫測,就算心裏有又如何,指不定哪天來了個新人,舊人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感覺怎麽樣

蕭珠珠臉色微變,随而平靜道:“你是在說你自己嗎?心裏的人總是一波又一波,新人總是變舊人,這點,确實沒人比得上你。”

張馨雅聞言不在乎的笑笑,摸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漫不經心的模樣,嘴巴卻說着,對于蕭珠珠來說,堪稱惡毒的話:“比起某些人,我還真得甘拜下風,起碼我的是舊人走了,新人才來,誰也不擋誰,大家好聚好散嘛,你說對不對……”

“叮。”

“啪。”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程佑安将筷子平打在盤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蕭珠珠卻似乎沒聽清張馨雅的話,繼續低着頭專心撈肉。程佑安卻看出了她的忍耐。

張馨雅眉一挑,驚訝的看向對面的男朋友,程佑安摔筷子是護着蕭珠珠,她可以理解,但是他那麽大力的“摔”菜單是幹嘛?別告訴她也是為了蕭珠珠,想到這裏,張馨雅臉都黑了。

她死死的盯着他,目含不滿與憤怒,他竟然背叛她,在這個關頭護着她的對頭!

宋書自然看懂了她的目光,他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向她示弱,張馨雅見狀臉色回暖,沒再說什麽,她扭頭去看簫珠珠。

蕭珠珠在沉默,罕見的沒有立刻回擊她,張馨雅莫名的心裏煩躁,不知是為何,她腦子有點亂,一時間開始口不擇言:“蕭珠珠,我說的某人,你應該知道是誰吧,畢竟,你可也算是見證者呢!”

“怎麽,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會也認同我的話吧,也是,我說的可都是事實。”

……

程佑安眉頭一點一點收緊,看着蕭珠珠故作若無其事,完全沒有平日裏張牙舞爪不甘示弱的樣子,他心裏非常不舒服。

他皺眉開口:“這位女士,請慎言。”

張馨雅聞言樂了,“呵!讓我慎言,你都不知道你對面坐着的這位嘴巴更毒嗎,該慎言的是她!”

“她以前說了什麽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了你此刻的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你說我?哈哈,真好笑,她咄咄逼人的時候可比我可惡多了,你沒看到并不代表不存在,我今天還就是要說了,她爸爸都敢做,為什麽不讓別人說,你都不知道吧,她爸爸可不是個好東西,他……啊!你幹嘛呢蕭珠珠,竟然敢踢我!你……”

蕭珠珠在張馨雅說的正起勁的時候,忽然站了起來,朝她的膝蓋擡腿就是一腳,一改剛才溫順的模樣,惡狠狠的威脅道:“說夠了嗎,你是不是要我把以前那些我說過的惡毒的話再重複一遍?”

這一腳衆人都沒反應過來,張馨雅也是驚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怎麽能忍,站起來就要踢回去,這次衆人不再發愣了,程佑安猛地站起來将蕭珠珠拉到身後,宋書也起身拉着張馨雅,他臉色難看,卻又隐忍着,勸道:“小雅,別鬧了,我們回去吧。”

蕭珠珠被拉到程佑安身後,她伸出頭冷眼看着。

周圍用餐的人大多都是年輕的學生,皆好奇的看着這兩對容貌出色的男女,和自己同伴小聲猜測着他們吵起來的原因,看見兩個女生差點要打起來,不過看樣子被兩位男生拉開了,不知是失望還是慶幸,紛紛交頭接耳的八卦看熱鬧。

張馨雅甩開宋書拉着她的手,看起來非常暴躁,她指着拉她的人,幾乎是用吼的:“你到底是誰男朋友呀?你幫誰呢!你是不是喜歡蕭珠珠!她剛才踢了我一腳你沒看到嗎!就踢在我的膝蓋,你竟然讓我別鬧了?是不是踢的不是你你不疼啊——”

“我疼!”男人驟然出聲,他看着張馨雅,好像快哭了一樣,眼神卻是任誰都看出來的認真,他說:“我疼,真的,我心疼,小雅,我不想吃火鍋了,我們回家好嗎,我忽然想吃你下的面了。”男人放輕語氣,溫柔哄道。

在男人幾乎是卑微的哀求下,張馨雅臉色漸漸平靜下來,她瞪了蕭珠珠和程佑安一眼,轉身去拿包,宋書松了一口氣,以為她妥協了,可不待他笑容升起,變故突然發生,張馨雅踢了擋在蕭珠珠身前的程佑安一腳,踢中的是右腿。

蕭珠珠臉色立馬就變了,扒開程佑安就要沖上去,程佑安慌忙抱住她的腰,安慰她:“我沒事,她踢的不重。”

張馨雅挑釁的看着蕭珠珠,冷笑:“不能每次都是我吃虧吧,這一腳算是我還你的,讓你男人替你受了吧。”

說罷又狠狠的斜了她一眼,才抓着宋書的小臂離開。

衆人見沒有熱鬧看了,紛紛收回視線,只偶爾忍不住的偷瞄程佑安和簫珠珠他們。

一直到張馨雅她們出了門走遠,程佑安才放開她,蕭珠珠氣呼呼的坐下,有些委屈:“你剛才為什麽攔着我,她踢的可是你的右腿,你別忘了,你石膏卸了可沒幾天呢,那天拉着你跑是迫不得已,可現在——,反正,你就不應該攔我,我也要踢她的男朋友一腳,讓她也嘗嘗是什麽滋味。”

程佑安聞言眼中驀地積聚笑意,問她:“是什麽滋味?”

蕭珠珠反應過來,“唰”的一下臉就紅了,顧左右而言他,嗫嚅道:“什麽什麽滋味?”

程佑安見她閃爍其詞,也不強迫她,“我攔着你自然是不想讓你們打起來,真打起來了,受傷的還是你,況且,你就算是踢了她男朋友一腳,她也不一定心疼。”

蕭珠珠聽他堂而皇之的說出了那個“滋味”,臉更紅了,又聽見他說受傷的會是自己,她不服氣地反駁:“誰說的,我肯定不會受傷,她打不過我。”

程佑安笑,眼帶溫柔,他一邊将鍋裏煮熟的菜撈出來挑給她,一邊開口道:“打架就有受傷的可能,你又不是武林高手。”

蕭珠珠顯然不接受他的解釋,不過接受了他的服務,哼了一聲,不再多言,專心的吃飯。

不知是這家火鍋店的後廚換人了,還是自己口味變了,簫珠珠總感覺不是當初的味道了,越吃越失望,加之周圍的人時不時的投注過來的視線,簫珠珠草草的吃了幾口,便拉着程佑安離開了。

兩人也不急着回家,正好學校就在附近,便打算來個故地重游。

蕭珠珠上的這個大學在X市也是很有名氣的,學校的學生都很活躍,學生會各個社團經常會舉辦一些各式各樣的活動,豐富校園生活的同時,也給有才藝的學生一些展示的機會,當然,沒有才藝的也可以上去,活動要的是一個開心嘛,只要你不會在周圍衆多對手當中受到打擊,并且能夠承受臺下觀衆的無情嘲笑,面不改色的完成自己的表演,那都是可以的。

蕭珠珠和程佑安并排走在校園的一條小路上,這條路位置在學生經常活躍的範圍之內,正好趕上這幾天開學,周圍都是拉着行李箱的學生和情侶。

走在他們前面的便是一對剛來學校的情侶,男生比女生高了一頭,只見男生一手摟着女生的腰,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男生還低着頭湊近女生耳邊說話,惹得女生打了他背膀幾下,男生也不躲,笑着任她打,只是環住女生腰的手改為攔住女生肩膀,等女生停手了,他又趁其不備低頭親了她一口,惹的那女生又是握拳用小錘錘錘他胸口,只是明顯沒用力。

簫珠珠津津有味的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抱住程佑安的胳膊,指着他們前方的一對,沖他笑道:“你看我們像不像那些校園裏的小情侶?”

程佑安手指微蜷,又打量了前方那膩膩歪歪的一對,情不自禁的代入了一下,頓時心情複雜。

感覺,有點肉麻?

簫珠珠看他為難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沒好氣的對他說:“喂,程佑安,你到底是不是個年輕人啊,才畢業幾天,思維怎麽就這麽保守了,現在年輕人談戀愛都這樣。”

都這樣嗎?程佑安不知道,也沒怎麽關注過,身邊的同學朋友雖然也交女朋友,但是在他面前卻好像都很“安分”,很正常,沒有這麽的,輕佻。

簫珠珠見他不以為然,也不強迫。

“程佑安。”簫珠珠喊他。

“嗯?”程佑安下意識的低頭看過去。

就在這時,簫珠珠抓着他胳膊的手猛地使力,程佑安不防,被她拉的重心向下,然後,一股清甜的氣息撲面而來,兩片溫熱,綿軟的東西襲上自己的唇角,程佑安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簫珠珠就離開了。

“你覺得怎麽樣?”簫珠珠仰頭問他。

☆、情侶

程佑安反應過來後面紅耳赤,哪還敢回味剛才的感覺。

“別鬧。”他羞赧的将目光投向一邊,就是不看她。

簫珠珠笑意加深,像逗程佑寧一樣追着他的眼睛問:“沒鬧啊,問你呢,感覺怎麽樣你覺得輕浮嗎?”

程佑安被她灼熱的目光看着,避無可避,只好搖搖頭。

“那還要嗎?”

程佑安被她的詢問吓了一跳,耳朵更紅了,堅決不回答。

簫珠珠見狀伸出食指戳戳程佑安的腰,笑他:“你再用拳頭捶我一下,我們就和那對情侶很像了。”

“......”程佑安驀地頓住,臉色不知是白是黑。

簫珠珠見狀大笑,松開他的手,走到他前面,然後轉身向他招手,“快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程佑安無奈嘆氣,跟了上去,臉色猶有些不自然。

簫珠珠帶着程佑安往鐘樓走去,那裏相當于是學生們的活動中心,而且學校每次開學季都會有一些學生們自主組織的活動,一些玩票性質的比賽,闖關,演出什麽的在那裏進行,慢慢的幾乎成了學校的一大特色。

還未走到地方,耳邊便有了嘈雜熱鬧的聲響,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越走進人越多,簫珠珠越來越期待,拉着程佑安加快了腳步。

那是一個寬大的廣場,擠滿了年輕的男女,劃分了好幾個活動區域,各個活動區域裏的人尤其擁擠,熙熙攘攘,果然熱鬧。

簫珠珠看着眼前這一幕,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建築,有幾分記憶中的味道,卻也總有幾分陌生的感覺,還有幾分恍如隔世的悵惘。

“珠珠,珠珠?”程佑安在喊她:“怎麽不走了。”

“沒什麽,有點想到以前了。”簫珠珠回過神來,不無感嘆。

程佑安點點頭,表示理解。

兩人和學生們擠在一起,在各個區域裏來回逛,突然,簫珠珠驚喜的喊程佑安。

“快看,那有個畫畫的比賽!”簫珠珠激動的拉着程佑安往那邊走去。

“你們好,請問你們要來參加這個情侶繪畫大賽嗎?”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女聲,看他們走過來,就熱情的迎上來問。

簫珠珠眼睛一亮,指着自己和程佑安問道:“我們也可以嗎?”

那女生笑笑,說:“當然可以,只要是情侶都可以參加,你們是情侶嗎?”

“當然是啦。”簫珠珠斬釘截鐵的說,語畢還拍拍程佑安示意他回答。

女生看向程佑安,程佑安在簫珠珠熱切的眼神中點點頭。

“那好,來我們這登記一下信息,比賽前三名還有獎勵呢。”女生領着他們到不遠處的一張小桌子上,遞給他們一張表和筆。

填表當然是程佑安的事,桌子有點矮,程佑安彎下腰将上面的信息選擇性的填了填。

“比賽規則是什麽?”程佑安在填表,簫珠珠就問這個女生。

“其實也沒什麽規則,就是要情侶參賽,由一方當模特,讓另一方畫,要求是素描,最後,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後,由熱情的觀衆選擇出一幅自己最喜歡的投票,人氣前三名有獎勵。”

簫珠珠點點頭,“行,沒問題。”

說完才想起來程佑安,于是拍拍程佑安的後背,問道:“沒問題吧佑安?”

程佑安将最後一個字寫完,直起腰,搖搖頭道:“沒有。”

比賽要開始了,一共十三組情侶,每個組分了一張素描紙,若幹鉛筆,一個滑板,兩張凳子。

負責繪畫的要并排坐,對面的一排則是模特,也就是自己的男朋友或女朋友,程佑安坐在靠近中間位置,簫珠珠自然也就排在了中間。

“好了,現在大家都已經有了自己的位置,你們還有三分鐘的時間來商量模特的姿勢以及表情,現在開始計時。”一位個子高高的男生手裏拿着一塊秒表,向衆人宣布。

參賽者聽完後都趕緊向各自戀人走去,簫珠珠也不例外,她小碎步跑向程佑安。

現在的天氣還有些寒冷,簫珠珠的臉卻紅撲撲的,眼中盡是笑意,程佑安看她玩的挺開心,臉上不由自主的也泛起微笑。

“程佑安,你是專業的,你覺得我擺什麽姿勢比較好?”簫珠珠跑到他身邊,聲音都帶着歡快。

程佑安摸了摸她的臉頰,燙燙的,收回手對她說:“擺你最舒服的姿勢。”

簫珠珠點點頭又問:“那表情呢,我要微笑還是憂傷還是深沉還是什麽?”

程佑安這次認真思索了一下,忽然失笑,“憤怒吧?”

“憤怒?不會很醜嗎?”簫珠珠有點不太了解程佑安的想法,不過基于對他的信任以及對他的專業的敬畏,她點頭同意。

“不醜。”程佑安搖搖頭,頗認真回答。

簫珠珠不明所以,不過這并不影響她當模特的熱情。

三分鐘很快就過去了,簫珠珠和衆人都各就各位,按照各組自己商量好的表情,姿勢擺位。

雖然稱佑安說讓自己選擇最舒服的姿勢,不過,簫珠珠想配合憤怒的表情,想了想,就沒坐下,而是一腳踏在椅子上,兩手叉腰,對着程佑安的方向,怒目而視。

說實話,這個姿勢很滑稽,不過,鑒于她旁邊還有個更滑稽的——一個大男生,扭着腰,撅着臀,翹着蘭花指,以手半擋臉,對着自己畫師的方向一個勁抛媚眼,

畫師可能撲捉畫面的能力有些差,讓他一直做着抛媚眼的動作,男生看着眼睛都快抽筋了,你能想象一個穿着大棉襖的漢子擺着一個“魅惑”的姿勢,在不停歇的朝着一個方向一直眨眼睛,暗送秋波嗎?

周圍的人全都不客氣的哈哈大笑,就連他的女朋友拿畫筆的手也在抖——很明顯是笑的!男生很尴尬,又騎虎難下,看起來快崩潰了。

在他的襯托下,簫珠珠看起來正常多了,不過聽到周圍人的笑聲,她也有點忍不住的斜着眼睛看過去,這一看不得了,她瞬間破功,姿勢被瓦解。

“噗~哈哈哈哈哈哈~”簫珠珠掐着腰的一只手忍不住放下,捂着肚子笑的不能自已。

“對不起,哈哈,我不是故意哈哈.....笑你的哈哈......實在是你——”簫珠珠笑的語不成句,實在沒辦法專心比賽。

周圍的模特也都忍不住看過來,一瞬間大家全都破功,加入到笑抽筋的隊列。

男生在周圍的笑聲中惱羞成怒,放下還擋在臉龐的手,也不管比賽了,拉着女朋友就走。

衆人見狀面面相觑,有些愧疚,不過,一想起剛才的畫面,還是忍不住想笑,“哈哈哈哈......”

“好了,大家別笑了,剛才那一組選手特殊情況退賽,現在總共還有十二組選手,比賽繼續。”那個高高的男生見衆人都笑的差不多了,出來打斷眼前混亂的場面,宣布比賽繼續。

簫珠珠笑的渾身出汗,揉了揉眼淚,才重新擺回比賽的姿勢。

她看向程佑安,看見他握着筆的手一直在紙上動來動去,好像在剛才衆人都在笑的時候,他還在畫畫?

但是她也在笑啊,沒有模特怎麽繼續?簫珠珠腦海中的疑惑一閃而過,注意力很快被她轉移。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程佑安畫畫,他好像進入了自己的世界,看起來神秘又神聖,與周圍的喧嚣畫面格格不入,他坐姿挺拔,目光專注的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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