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剛開始那種羞怯純情，連拉下手都要躊躇半晌的模樣了。
怎麽說呢？特別瘋狂！
想到這裏，簫珠珠面紅耳赤，昨晚發生的事，打破了她對于程佑安一貫以來的認知，讓她不得不重新思考以後對程佑安的定位了。
程佑安早就醒了，只是難得不想下床，于是就側對着簫珠珠，眼神一動不動的看着她睡覺的樣子，心中滿腔的溫柔與滿足，直到看見她扇動的眼睫，知道她是要醒了。
他很緊張，同時又很期待她睜開眼睛看到他的那一刻，是否也像他那樣有着難以自抑的幸福感......
結果，他就看着身旁的簫珠珠從睜開眼睛後就一動不動的瞪着天花板，目光放空，眼神呆滞，臉上帶着傻笑，明顯在發呆。
過了良久，還不見她回神，程佑安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嘆了口氣。
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不會是——昨晚？......
程佑安耳朵又要紅了，想到自己昨晚上失控的行為，以及身下的簫珠珠酡紅着雙頰，汗濕的頭發粘在額頭，臉上，肩膀和鎖骨，眼角泛淚，似哭非哭的喊着他的名字時的模樣，不自覺的也和她一般加入發呆的行列。
最後還是簫珠珠最先從昨晚的回憶中出來，她轉身就發現程佑安也已經醒了，正望着某一處沉思，她咳了一聲。
程佑安被人打攪，被迫從越來越不可控的思緒中抽離出來，對上簫珠珠的眼尾微挑的雙眸，乍一看見回憶中的主角，程佑安一瞬間的懵。
“咳咳，你醒了。”
“嗯。”
“哦。”
四目相對，雙方都有些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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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佑安掀開被子坐起來，問她。
“你...還好嗎？”
簫珠珠沉默着點點頭。片刻後好像感覺這不是自己的風格，于是從被子裏伸出胳膊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好着呢！”
說完她就後悔了，這就好像暗示他不行似的。
“其實也不是很好哈，哈哈...咦？你肩膀上...”
話說了一半簫珠珠就猛的打住，這次是真的臉刷的都紅到脖子處了。
那分明是三道指甲抓痕，至于始作俑者是誰，不明擺着呢嗎！
程佑安見她受驚了似的戛然而止的聲音，疑惑的扭着身子向自己的肩背後看去。
原來是幾道抓痕，程佑安不至于遲鈍到愚笨的地步，這麽一看頓時全明白了。
他也有些難以啓齒：“其實，不疼，我都沒感覺。”
你當然沒感覺，你都不知道自己當時多，咳，投入！簫珠珠紅着臉吐槽。
“我餓了。”
簫珠珠聰明的決定換個話題。
程佑安聞言果然放松下來，“好，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你看着随便做吧，我不挑食。”事實上，程佑安做的飯都挺好吃的，幾乎沒有不合她胃口的。
看來他的廚藝以後都要便宜她了。
程佑安正準備下床，忽然想起自己還光着身子，昨晚的衣服在地上床上到處散落着，亂七八糟的，回頭看了一眼簫珠珠，簫珠珠茫然的回視，猶豫了一下，他還是下床了。
簫珠珠躲在被子裏，只露出雙眼，看到眼前的□□，心怦怦跳，昨晚頭沒好好看，今天正好補回來......
程佑安被看的頭皮發麻，紅着耳朵，迅速找回衣服穿上。
————
最近幾天程佑安又開始忙了起來，蕭珠珠也不打擾他，趕緊把心裏的刺拔了也好過接下來的日子。
蕭珠珠以為自己最近會閑的無聊，沒想到并不是……
這天，蕭珠珠接到通知，最近要加一期她的節目，讓她去電臺準備一下，簫珠珠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
如果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一定不會就這麽毫無準備的出門。
當她在電臺大樓外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那一瞬間，周圍的熙熙攘攘都好像被時空的黑洞吞噬，變得模糊不清，漸漸了無聲息……
她以為自己會哭的不能自己，會激動的雙腿顫抖，興奮到恨不得飛進她的懷裏，抱着她一聲一聲喊：“媽媽，媽媽，媽媽……”
她以為自己會将這麽多年的思念與委屈盡數的向她傾訴，像小時候一樣，把臉埋進她溫暖的懷裏，尋求那記憶中的柔軟與溫柔……
“媽媽，媽媽，我好想你……”
她以為自己會這樣說的，最不濟，也會生氣憤怒的質問她：“你去哪了？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回來看過我！”
結果并沒有，她比想象中的鎮定多了，或者說，她很平靜，平靜的可怕。
蕭珠珠看了她一眼，笑笑，像見到老朋友一樣上前，
“你是，媽媽嗎？好久不見，有點不敢認了，我是蕭珠珠，你能認出來嗎？”
“珠珠～”
那女人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我的珠珠，你是我的珠珠，我的女兒……你都長這麽大了……”
“媽媽怎麽會認不出來你呢？”
“珠珠，媽媽好想你……”
……
蕭珠珠任由那記憶中的女人抱着自己又哭又笑，“真的是媽媽呀，你沒變呢。”
“珠珠，我專門過來找你的，等你下班了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好不好？”女人小心翼翼的問她，生怕她不同意似的。
她怎麽會不同意呢？
“好。”簫珠珠點頭，沒有問她怎麽知道自己上班的地方，也沒有問她怎麽知道自己今天來上班，她什麽都沒問，好像什麽都不在乎。
簫珠珠領着她去了接待室，讓她坐在那等着，自己便去工作去了。
“珠珠，怎麽感覺你今天不太對勁呢？沒發生什麽事吧？”
一個同事疑惑的看着今天格外安靜的簫珠珠，總感覺她和平常不太一樣。
“嗯？哦，我沒事，快工作吧，我今天想早點下班，一會約得有人。”
“行，工作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可以拿回家做，有事的話就先走吧，這裏沒關系。”
“行，謝謝張姐，那我先走了。”
“好，拜拜。”
“嗯，拜拜。”
簫珠珠出去後徑直走向接待室，她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腳步比平時快了許多，走到接待室時竟有些氣喘籲籲。
簫珠珠自嘲一笑，站在接待室外面将呼吸平複下來後，才敲了下門。
“請進。”裏面傳來一句溫柔的女聲。
簫珠珠心裏撲通撲通的跳，“是我。”
“是珠珠？！”聲音拔高，聽起來很激動。
簫珠珠扭動門把手，去發現門內也有一股力道，和她相同的方向。
“珠珠！你這麽快就下班了？”褚秀驚喜的看着她問。
“嗯。”簫珠珠點點頭，沒有告訴她是自己提前下班了，“走吧，這裏不遠處有一間咖啡屋，我們去哪裏談吧。”
“好好，都聽你的。”女人熱切的眼光看着她，舍不得将視線從她臉上移開。
☆、這些年過得好嗎
“珠珠，你，？”褚秀似乎感覺自己的話有些難以啓齒，她滿眼愧疚的看着簫珠珠說。
簫珠珠指腹摩挲着咖啡杯子的邊緣，聞言輕笑：“你指的哪方面？學業？工作？婚姻？還是什麽？”
“珠珠……”
褚秀被她臉上的笑容刺痛，換了一個話題問她：“聽說你結婚了？”
“嗯，結婚半年多了吧，不過，你聽誰說的？不會是我爸吧？”簫珠珠說着說着自己也笑了。
“不是，我去家裏找你，發現你不在，你爸也不在，是聽你陳姨說的，說你結婚搬出去住了。”
“哦。”簫珠珠點點頭，對這個話題似乎不感興趣，哪怕這個問題是她問的。
“珠珠，他對你好嗎？”
“佑安啊？挺好的。”
“那就行。”
……
褚秀有一肚子話說，可看到簫珠珠這一副不冷不熱，不拒絕，卻也不親近的态度，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最後，還是簫珠珠看氣氛尴尬，先開了口。
“你呢，還沒問你這麽多年過得怎麽樣呢？”
褚秀黯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我很好。”
“哦，你現在在哪住呢？要不要幫你找個酒店。”
“不用不用，我們現在就在酒店住呢，在新元酒……”
褚秀猛地住嘴，她看到簫珠珠本來還在笑着的嘴角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的抿平，臉色看起來有些僵硬。
“珠珠……”
“你們？”
“……對，我還有你的，弟弟妹妹，還有……”
“弟弟妹妹？你……再婚了？”
“沒有沒有！”褚秀趕緊否認。
“沒有是什麽意思？所以弟弟妹妹哪來的？別告訴我是你收養的。”簫珠珠看起來還算平靜，問她。
褚秀看着她，猶豫了一下，看起來有些忐忑，卻還是承認：“不是收養，是我親生的。”
簫珠珠聞言驀地笑了，“這算是出軌嗎？我爸先出軌，然後你再出軌，你倆正好扯平。”
褚秀臉色一下子變了，“珠珠，別這樣說。”
“那我應該怎麽說？抱歉，沒人教我，我現在還不懂應該怎麽說合适呢？”
“……珠珠，你怨我對嗎？”褚秀篤定的望着她嘲諷的表情。
“怎麽會呢！我幹嘛要怨你，要怨也是怨我爸，畢竟你也是受害者不是嗎？”
“不，你肯定怨我，怨我當年一聲不吭一走了之，這麽多年一次都沒來看過你，你恨我是不是，你肯定恨我，你當年還那麽小……”
褚秀眼淚迷了眼睛，卻還是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簫珠珠。
“珠珠對不起，我……”
“我以為你早就忘了你還有一個女兒呢。”
簫珠珠好像并不生氣的樣子，唠家常一樣的和她說着。
“珠珠，你別這樣，我寧願你打我罵我！”褚秀早已是泣不成聲，她伸着手想要抓住簫珠珠放在桌子上的手，卻被簫珠珠看似無意的躲過去了。
“好了，別哭了，一會老板該趕我們走了。”簫珠珠抽出幾張餐巾紙遞給她。
“不，珠珠，你不知道，我很想你，對不起，珠珠，對不起……”
她哭的那麽厲害，看起來悲痛欲絕，簫珠珠都覺得自己狠心了，然而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哇啊！”一個小女孩的哭聲忽然響起，打斷了簫珠珠的思緒，只見一個十幾歲的男孩牽着一個六七歲大的胖乎乎的小女孩朝她們快步跑來。
那小女孩一走近就猛地掙開男孩的手，簫珠珠還沒反應過來呢，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一陣火辣辣的痛，然後就是褚秀又驚又怒的呵斥聲：“小珠！你幹什麽！”
“媽媽，她把你弄哭了，我讨厭她！”小女孩委屈的哭喊。
簫珠珠後知後覺的摸了一下自己脖子，看見自己手指上的紅色液體，才知道是被她撓的流血了。
“珠珠，你沒事吧？沒事吧？都流血了！對不起，是你妹妹太小了不懂事，她以為是你欺負我，才會抓你的，讓我看看你，都流血了……”褚秀上前想要看看她的脖子，動作小心翼翼的，仿佛看一下就會加重她的疼痛。
男孩看見自己的母親哭的眼睛都腫了還在哭，此刻的她對着簫珠珠還一副卑微的模樣，那不知所措的樣子，和她平時的優雅哪還有半點相似。
而簫珠珠呢，他和妹妹在外面偷看了半天，卻沒看到她有一點久別重逢的喜悅，對着自己的母親，仿佛對着陌生人一樣，這讓他心中也有了一些怒氣。
“媽！小珠指甲又不長，況且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氣，妹妹都哭了！你哄哄她。”
褚秀現在滿心滿眼都是簫珠珠的脖子，哪聽得見兒子的話。男孩等不來母親的回應，氣惱的瞪了一眼簫珠珠。
簫珠珠接收到他的眼神，自嘲一笑，撥開褚秀的手，“行了媽媽，我沒事，佑安該下班回家了，我就先走了，”說完她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從包裏抽出一張紙，寫上一串號碼遞給她，“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我們改天有時間再聊吧，再見。”
簫珠珠說完就起身離開了，根本沒給褚秀挽留的時間。
身後的情況她沒有回頭看，只是好像褚秀想要追上來，卻被那個小女孩抱住腿了？她也不知道，反正，她似乎聽到身後有小女孩的哭聲：“媽媽，抱抱……”
那清脆的，滿含委屈的哭聲，像她當年一樣……
其實簫珠珠說程佑安要下班回來了還真不能算是借口，自從那晚過後，程佑安就算再忙，也總是按時下班回家，兩人一起做飯吃，其他的工作他就等兩人收拾好自己的晚餐後去書房加班，簫珠珠心疼他忙碌，一直和他強調自己沒關系，等他忙完這事再說，卻被程佑安紅着臉教訓了，然後她就再沒勸過他。
簫珠珠回家的時候程佑安已經到家了，因為她出去的時候給他發過短信，說自己去上班了，所以程佑安還以為她是剛下班回來。
她一進門就發現程佑安坐在客廳沙發等她，看見她進門，臉上立刻露出笑容，想要站起身走向她。
“等等，”簫珠珠喊停，“佑安，我今天工作有點累，還特別餓，你能不能先去做飯，我想去卧室歇一會兒，你做好飯叫我好不好。”
簫珠珠說着說着就用上了撒嬌的語氣，她以為程佑安最吃這套，聞言肯定會紅着耳朵眼睛閃爍，沒想到，并沒有。
程佑安笑容收起，皺眉盯着她，“你的脖子怎麽了？”
“啊？沒事啊。”簫珠珠半側着身子，将頭發全部散下來，因為受傷的是接近後頸的部位，所以她這樣程佑安應該是絕對不會發現的，回家之前她還專門照了好幾次鏡子，确保自己沒有纰漏才回家。
“珠珠，你在撒謊。”程佑安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跟前，直接伸手去撩她肩上的頭發。
“怎麽回事？你不是和張馨雅打架了吧？”程佑安眉頭緊鎖，看着那猶在滲血的三道傷痕，心疼的問她。
簫珠珠聞言哭笑不得，“哪跟哪啊，我們都多大的人了，你怎麽老懷疑我會跟她打架呢？”
“等我一下。”
程佑安見她不想回答，也沒再逼問她，
簫珠珠點點頭，走到沙發處坐下等着。
不一會兒，程佑安就拎着一個不大不小的方形箱子出來了，上面還畫了一個紅十字。
“有點疼，忍着。”程佑安從醫藥箱裏拿出碘酒，棉簽，還有一些藥膏什麽的，對她說。
簫珠珠眨眨眼，看着他的近在咫尺的側臉，問他：“你生氣啦？”
程佑安動作沒停，将棉簽蘸上碘酒，頭都沒擡道：“沒有。”
“那你怎麽不問我是誰撓的啦？”
“哦，是誰撓的？”
簫珠珠撇撇嘴，“你問的一點都不走心，我不想回答。”
程佑安驀地笑了，“請問簫珠珠女士，你脖子上的傷口是誰撓的？”
“噗，哈哈哈哈，程佑安你跟誰學的這麽說話，和你氣質一點都不配，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好了，別笑了，你笑的我沒法給你上藥。”
“好吧好吧，我忍住。”
“嗯。”
程佑安看着她眼中還未來得及散去的笑意，輕輕彎起唇角，然後便專心的給她的傷口消毒。
“嘶～有點疼。”簫珠珠呲着牙委屈道。
“當然疼了，你這都流血了。”程佑安瞥一眼她疼的皺起的小臉，雖是這樣說着，卻還是下意識的放輕手中的動作。
“你給我吹吹。”
簫珠珠提出要求。
程佑安沒說話，不過卻張開嘴對着傷口輕輕吹了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