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章
總章二年,高宗當政,江湖中曾發生過一場驚天慘案。
驚在無人料想,慘為漫天血色。
街廊巷道,橫屍随處可見,铮锵聲響不絕,日月輪更不斷,卻怎麽都消除不了漂浮于空肅殺森冷的血腥味。
在那一段即将入冬的秋天,飄揚的枯葉,拂過的冷風,承載着無數悲憤的冤魂,無聲無息地目睹猙獰恐怖的人臉變得僵硬發紫,瘦弱無措的身軀緩緩落地,飛濺血花劃出的美麗弧度,和鋒利刀劍上刺目的反光。
鬼毒教的人在中原的領土上肆意的行走,為所欲為,得意的笑聲聽在耳中是多麽的贈與恨。
他們用最血腥的手段,最殘酷的方式,攪弄着一場江湖風雲,在哀聲遍野,幾乎讓人面臨崩潰之時,又是一則震撼的消息席卷已經脆弱不堪的人心。
武林盟主之子雲謙,勾結鬼毒教,殘害正派俠士,為人所不齒。故,為平人心,武林盟主親綁親子于英雄臺上,欲斬首示衆。
各路江湖人士齊聚江南,一時人氣沸騰,激情澎湃,然,這一切不過是真正殺戮開始,開始殺戮的……鋪墊。
刀劃破肌膚鋒利的聲響,如流星雨美妙的萬箭在諸人眼眸上肆意竄飛,沾上了血,彌漫着重重陰謀詭計的惡心氣息,巨大的魔掌遮蔽了蒼穹,籠罩着整片煙雨江南,滴血的劍,落地無聲,輕盈的腳步,踩踏着一具具屍體,一步步的走上臺階達到臺面上,轉過身,一笑。
三日後,終于下了第一場瑞雪,遠在中原之外的西域北地,蒼茫的雪覆蓋了整片蔥郁的大草原,一處偏僻的竹林裏,一座似莊園似閣樓的院子內,廊頂雪色閃耀,湖已結上了冰,隐隐約約還可看見底下鯉魚游水,一股肅穆靜谧的氣氛慢慢的擴散開來,只是因為一個外來的女子。
院落其中一個屋子內的床榻上,躺着一個妙齡女子,全身上下滿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因為身着白衣而顯得格外鮮明,她蒼白的容顏看起來十分虛弱,眼簾終于在這一刻微微顫了顫,即使只是微小的動作,但還是逃不過女子身旁,一個中年男子的眼,他被驚得站起身,屁股坐下的凳子被他忽來的動靜翻到在地。
女子睜開了眼,意識漸漸恢複,四肢百骸的疼讓她精神一震,眼前人的輪廓也看了清楚。
“你是誰?”女子艱難的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沙啞怫悅的聲音不禁讓中年男子的眼眸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良久後微微一笑,“我叫紀笙揚,是你的……”
紀笙揚的遲疑讓女子眉頭一蹙,但很快又聽他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女子把頭低下,在自己身上的鮮紅的斑點打量一圈,腦中慢慢浮現起前幾日的事情,眼中滿是血絲,露出一種憤恨而悲涼的神色,不敢相信的呢喃,“我……是被他……傷的……”
“我是在宇峰崖的楓樹上找到了你,當是你已經奄奄一息,是我用一種獨制的丹藥暫且保了你一命,如果我晚來一刻,只怕你已經…...”說着紀笙揚慢慢住起了嘴,想了想又問:“怎麽,是不是想起殺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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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躲閃着他關切的目光,眼中氤氲朦胧不清,淚水溢出眼眶滑落臉頰,“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殺我?”
紀笙揚對女子過激的情緒驚得直起了腰椎,眨着眼愣了幾秒,慢慢的看着她卷起自己的身子,覆在她身上厚重的棉被也随着她的姿勢變形,肩膀還時不時地抖動着,紀笙揚許久後才低下頭,站起身,“我去看看你的藥煎好了沒有。”
輕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随着門軸轉動的聲音砰的一聲,室內頓時一片死寂,幾瞬之後,響起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伴随着燭光燃盡,夕陽西下,月光淺灑,靜止。
一個多月後,正是雪下得最猛之時,狂風為伴,無形卻刺骨的寒氣狠狠的鑽入諸人的骨髓裏,而那竹林中的院子內,那女子的身上的傷已經痊愈,雖然還沒有恢複正常的狀态,但已經是可以下床的了。
女子身着一件單薄的裏衣,也不披上雪裘,就這樣走出了屋子。
墨色長發被寒風吹得散亂,在雪花之間亂舞,睫毛上很快沾上了點滴的雪花,一眨一閉,晨光透過修長的竹葉間在她卷翹的睫毛上暈開一層層淡淡的光輝,腳步踏碎地面上的冰雪,清脆的聲響動耳,在唯一一棵的白梅樹下駐下步伐,微擡起頭,一片茫白的素景下分不清落下的是雪花或是花瓣,幹脆閉上眼簾,坐在梅樹的石凳上,聽着風嘯雪落。
空靈的簌簌落雪聲,傳入女子的耳中,酥麻着全身的神經骨絡,女子無邪的清麗容顏被雪光映得泛白,即使閉着眼,但毫無一絲笑容的唇畔便可看出她心中的孤寂和茫然。
她只有十六歲,正是最好的年華,不應該有這些情緒的,但她沒辦法釋懷,要殺她的人,殺她的人,為什麽會是他?
直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從後方響起,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簾,回過頭,正是紀笙揚。
紀笙揚一看見女子身上單薄的衣服,臉色立刻緊繃起來,連忙摘下身上的黑貂皮,一邊走過去,“下了那麽大的雪,怎麽不在屋裏呆着?待會凍着了怎麽辦?”
黑色的貂皮把她瘦弱嬌小的身軀包裹上,只露出頭,她淡淡的道:“我悶了,就像出來走走,也順便看看我以後生活的地方。”
紀笙揚的手驀然一愣,臉上浮起一層驚訝和欣喜的神色,“你…...不走了?”
“你不希望我留下?”
“不是不是!”紀笙揚連忙搖頭否認,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留下好留下好,爹爹當然希望你留下。”
女子對男子的自稱沒怎麽反對,只是又重新低下頭,紀笙揚遲疑了幾秒又問:“那,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一聽紀笙揚的疑問,瞬時睜開眼,迸射出憤恨的目光,在被黑貂皮覆蓋而若隐若現的白衣上打量片刻,輕柔的聲音響起:“從此以後,我就叫,紀白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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