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慕城歸

齊魯是個沒腦筋的,想也不想便問:“盟主,這位可是你的新歡?”

新歡?!

這兩個字,他怎麽敢說?客廳內的人猛然提上了膽,但有些樣子依舊悠閑,他們本來就是來找碴的,齊魯這樣說他們也省去了口水。

紀白衣驀然擡起眸,目光淩厲如劍射向了齊魯,很快的,紀白衣便控制不住自己,身體開始散發出冰冷的寒氣,原本是夏天的,客廳內居然如此寒冷,這怎麽能讓人不心驚膽寒?

齊魯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他所在的位置是最靠近紀白衣的,同時也是寒氣聚集之處,齊魯的手腳已經開始顫抖,面部變得僵硬,夏天的衣衫本來就穿得少,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會活活凍死。

最後還是雲謙可憐他,伸手搭在紀白衣的玉手上,以眼神交彙互通對方的意思,最後紀白衣忽然

一吸氣,四周的寒氣立刻猶如微風散去,恢複了之前的炎熱感。

齊魯察覺自己的手還在抖着,這次卻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對紀白衣那犀利的眼神懼怕,這到底是什麽女子呀?哪有這樣可怕的?

雲謙微笑,“各位見笑了。”

雲謙只是很客氣很隐晦的賠禮,卻不表明紀白衣的身份,這讓那些人心中更是着急,但也只能笑笑的回禮,之後還是程己嚴打破了尴尬的氣氛,率先說道:“盟主,此次我等前來拜訪,是想對明日的武林大會做一個了解,還請盟主能不吝賜教。”

“自然可以,不知你們有什麽疑惑?”

“盟主……也會參與這次的選霸嗎?”

這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只見雲謙笑了,笑得溫煦,笑得低柔,“自然。”

程己嚴這回臉上沒了笑容,看來是非常的失望,哪怕自己早有預料,但聽到了答案,還是忍不住

會可惜一番。

這裏有幾個是競選盟主的,分別是程己嚴,獨孤老鬼,還有慕城歸,另外幾個都沒有來。

雲謙把目光投向慕城歸,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白花花的銀發被玉簪豎起,臉上比之前上一次見他已經多了好多的皺紋,紀白衣也看向他,她和慕城歸一直都沒有什麽交集,因為這老頭的脾氣不僅古怪而且不好相處,就連他親生兒子都躲着他。

她聽說之前因為夜珩盜走了慕家寶劍,那去給鬼醫交換為醫治雲謙的代價,被慕城歸知曉後險些廢了慕笑言的武功,要知道慕笑言可是慕城歸的獨子,唯一的嫡系,最後雖然慕家寶劍找了回來,但卻也傷了慕笑言的心,直接留下了一份信,就離開了中原,往西域邊塞等蠻荒之地走了。

這樣一去就是八年,沒有回過慕家,回來也只是因為陰老爺子的喪禮,連叔叔前幾年去世他都不回家,誰都看得出,這是要與慕家恩斷義絕呀!

慕城歸這次來雲天山莊,除了是遵循武林規定在前一天拜訪現任盟主,還是為了把慕笑言帶回家,他得到消息,慕笑言在前幾天就出現在了江南,除了雲天山莊,江南裏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想來應該是不會錯了。

慕城歸也擡起頭,看向雲謙,語氣嚴肅的道:“盟主,敢問犬子是否在貴莊?”

“笑言确實在鄙莊,慕家主是要見他嗎?”

雲謙這話說得就有些奇怪,慕笑言本來就是慕城歸的兒子,難道要見自己的兒子還要給雲謙這個外人彙報?

慕城歸的眉宇之間很快就皺起了,但還沒有發怒,畢竟現在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自己也不好意思,輕咳了幾聲,“盟主,笑言在哪?我自己去找他。”

“鄙莊雖然簡陋,但還是挺大的,我怕慕家主會迷路,而且我也不确定笑言在哪,也許他走了我也不知道,這樣吧!我讓婢女先去尋找,找到了再給慕家主帶來可好?”

慕城歸雖然心裏着急得很,但無奈現在是在人家的莊子裏,也得遵守規矩不是?只能點了點頭,“好吧!”

“弄月!”

弄月聽見雲謙喊他,連忙走了進去。

“去把慕少爺請來,就說慕家主想要見他。”

弄月微微鞠身,便又退出了客廳,往外走了。

雲謙喝了一口茶,紀白衣也跟着喝了一口,随後看向齊蠻,“手還好嗎?”

齊蠻不料紀白衣有此一問,掃了一眼客廳內的人,吞了口口水結巴的說道:“沒事……一點都不礙事……”

紀白衣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剛剛我力道有些大,要是傷到骨頭就不好了。”

紀白衣嘴上是關心的話語,但所有人都知道,紀白衣是變着法的諷刺齊蠻,武功居然不如一個女子,齊蠻雖然腦子有些笨,但看衆人的反應很快就回過神來了,說着怒氣交加,猛然站起身指着紀白衣罵道:“臭□□,你再說一遍!”

紀白衣也是無聊用話刺刺他,沒想到齊蠻的反應居然那麽激烈,她盯着他,“你剛剛叫我什麽?”

齊蠻失去了理智,齊魯可沒有,下意識的一擋齊蠻,催促他坐下。

齊蠻一看大哥都說了話,自己也只能不滿的坐了下來,紀白衣瞟了他們一眼,這時候弄月回來了,可身後卻不見慕笑言的身影,只聽弄月低聲說道:“回少主,慕少爺不願跟來。”

這可是大大的打臉呀!小子不願來看老爹,慕城歸當場就怒了,一拍桌面,茶盞随之震了幾下,“他在哪裏,他不來老夫去找他!”

弄月只是一個婢女,一見慕城歸沖自己大喊,雙肩驀然一顫,跟着指了自己剛剛去的方向,“那……那裏……”

慕城歸站起身,也不跟雲謙示意,就走出了客廳往弄月指的的方向大步走去了。

那些武林人士一看這樣的情形也想跟上去湊熱鬧,可雲天山莊的兩個主人都沒有動靜還在那裏慢悠悠的喝着茶,仿佛不關心慕笑言和慕城歸兩人之間的私事,這讓他們也不好出去了,也只能坐着繼續和雲謙寒暄讨論。

慕城歸現在才察覺雲謙說的話也不是蓋着,這山莊确實很大,雖然沒有什麽機關或是陣法,但就憑那萎謝的梅花足可以迷亂他的視線,他剛剛一聽慕笑言那話,心中氣得不行,所以連跟着腳步和思緒也有些急躁,大約繞了兩圈,心情便也跟着沉靜了下來,總算找對了路線,走到了客院。

只見不遠處一片蔥郁的草坪上,一個紅衣男子坐趟在草地上,如一潭鮮明的紅血緩緩散開,他墨發遇風而揚,清秀的臉頰上挂着淡淡的冷漠,慕城歸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沖他大喊一聲,“慕笑言!”

慕笑言緩緩轉過頭,看見一雙腳正朝自己走來,最後在他面前停下,他沿着腳踝,大腿,腰,目光不斷的往上移,最後停在了慕城歸蒼老的臉上,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慕家主到來,失敬失敬。”

說着他連忙站起身,“小人給慕家主請安。”

慕城歸看他那副畢恭畢敬卻又充滿挑釁的語氣個話語,怒氣交加,一手顫巍巍的伸向前指着他大怒吼道:“孽子!”

“孽子?”慕笑言故作驚訝,“慕家主這時何意?我與慕家主僅有幾面之緣,何時變成您的孽子了?貴公子何在,我得和他理論理論。”

忽然一陣快風自他面前掠過,掀起微微的涼,可是這涼爽還沒消散,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就打在了慕笑言的右臉上。

那酸麻的感覺細密的蔓入了全身的神經裏,也被逼得滲入了慕笑言的腦海裏,這場景他怎麽那麽熟悉?好想是很久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應該他那時是跪在慕城歸的面前,磕偷求他放過母親,卻招來了幾個巴掌。

只有扇巴掌的疼痛是一樣的,而情形卻已經大不相同,連懷的心情,懷的期望,都已經變了。

“笑言!”夜珩其實一直躲在旁邊的房間裏,看見慕笑言被扇,她一時沖動沒有聽慕笑言的話,連忙跑了過去,隔在了兩人中間,眼神淩厲的盯着慕城歸,“慕家主,這裏是雲天山莊,請您自重。”

慕城歸依舊是滿臉的怒氣,“老夫教訓自己的兒子,管夜小姐何事?”

夜珩和慕城歸兩人之間不熟,而且彼此看不慣對方,慕笑言覺得夜珩空有美貌無才無德,夜珩覺得慕笑言為人死板無情,只用證據來衡量一個人的品德的想法大錯特錯,之前幾乎所有的接觸都是因為慕笑言的關系,現在他們父子反目成仇,慕城歸也把過錯放在了夜珩的身上,認為是夜珩破壞了他們之前的感情,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厭惡。

夜珩冷笑一聲,“慕家主,笑言是雲天山莊的貴客,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但只要他還在雲天山莊,就輪不到你在這裏撒潑!”

雖然說夜珩性子一向柔弱,看待事物也沒有什麽堅持,但硬起來還是有幾分威嚴的,但在慕城歸這個馳騁江湖多年的老狐貍眼裏并沒有驚吓到他,只是別有意味的勾了勾嘴角,用命令的語氣道:“讓開。”

夜珩自然不讓,但這次後方的慕笑言一只手伸向前,搭在她的肩上,“你回去,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你不要摻和。”

夜珩被慕笑言推開,看見那對父子眼中迸射出的火花,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湧現,想了想,她自己不會武功,留在這裏幹擔心也沒有用,倒不如去找雲謙他們,他那麽厲害,一定有辦法的。

随後連忙跑出了草坪,往客廳的方向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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