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接客

李笙分別找了好幾條船,裝飾雖不算華麗,但船型小巧精致,那樣也不算怠慢客人了。

紀白衣來到了河岸旁,李笙看見紀白衣那身打扮,整個人也吓到了,這個姑娘什麽時候變成那樣……那樣柔麗了?

紀白衣看了李笙一眼,“就這些船夠載那麽多人嗎?”

李笙回過神來,“回姑娘,不知是這些,其中還有幾個已經劃到外面了,這裏的河流放不下那麽多嘛!”

紀白衣點了點頭,“你們少主讓我跟着去你接客。”

李笙聽了雖然有些驚愕,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總感覺這位姑娘在少主心中的分量不簡單,所以也很樂意去伺候,扶着她上了其中一艘小船,便出發了。

劃出了林中的小河,經過大河,再是到之前的集市,果然看見一群人站在河邊,手上握着刀劍,紀白衣微微一笑,必須給他們幾個下馬威瞧瞧。

那些人看見遠方慢慢駛來的幾艘小船,已經出現了騷動,等船停下時,紀白衣才緩緩從中走了出來,她一襲白衣,讓人以為是雲謙,可等看清楚後才發現是個女子,臉色變得有些難堪,“雲盟主怎麽沒來接我們呀?”

說話的人是人群中的一個年輕人,看起來已經過十八了,站在程己嚴的身後,想來是逍遙派的人,而且敢那麽說話,必定在逍遙派也有固定的地位。

雖然他是對着天上說話,但紀白衣明白,他這是故意想讓自己聽見,于是她對面前的諸人道:“各位,雲盟主讓我接各位入雲天山莊。”

諸人聽着女子說話,語氣不卑不亢,相貌冷豔,眉宇之間還帶着些許英氣,有些不認識還以為是江湖第一美人夜珩,但很快這想法就被否決了,這女子雖然有與夜珩媲美的相貌,但卻少了幾分柔麗,夜珩可謂是比女人跟女人,而這女子,骨子裏還有些許男兒的氣概,那氣質完全不符,所以,她不是夜珩。

那些人從來沒有見過紀白衣,而她居然能代替雲謙來接待他們,相比地位不小,便有人好奇問了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也好讓我們稱呼。”

紀白衣揚起一抹微笑,即冷又媚,“賤名不足挂齒,各位請上船。”

見紀白衣不願說,那些人不悅的撇了撇嘴,便依次跟着隊伍上了船,每艘船上能容納十人,全部

上了船後,紀白衣斜斜瞟了一眼李笙,他心神領會,大手一揮,每一艘船上的船夫便從頂上拉下一塊帆布,遮住了入口,同時也封閉了船上十人的視線。

很快的,所有的船上出現了大大小小的驚呼聲,其中紀白衣所乘坐的主船是最為熱鬧的,程己嚴率先問道:“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說話的聲音極為響亮,足夠讓六艘船上的人聽見了,紀白衣勾起嘴角,“自然是掩去各位的視線,雲謙山莊的路線,也不是所有人能知道的。”

紀白衣毫不客氣的,毫不掩飾的,向他們說。

“姑娘,你憑什麽囚禁我們?”這時是另一個人說話,是齊魯,墨水山莊的當家。

紀白衣并不動怒,“昔日雲謙上墨水山拜訪齊家主,我怎麽聽說,是被蒙了眼睛上去的呢?”

這麽一說,倒是把齊魯之前的怒氣咽在了喉嚨裏,随後紀白衣又道:“相比這裏每一位對自己的幫派都有自己規矩,既然各位是來拜訪雲謙,就該遵守雲天山莊的規矩,如若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聽紀白衣的話像是威脅,原本這樣一個小姑娘,他們那麽多人是不懼怕的,但紀白衣好歹做了那麽多年的殺手,不管是語氣還是眼神,這樣的情景總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殺手的氣質,這讓他們一驚,也讓他們對紀白衣有了些許不同的看待。

船開始行駛了,縱是那些人再不情願,但這是還算是安分,沒有鬧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但紀白衣卻一直保持着警惕性,這是她養成了的習慣,改不了了。

船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其中一艘船出現了較大的騷動,紀白衣耳目敏銳,從帆布的縫隙看過去,也聽見聲音。

“我要如廁。”

“客人,裏面有尿壺。”

“裏面那麽多人怎麽如廁,給我把船停下,我要上岸。”

“對不起,不行。”

“滾!”聽見那人大吼一聲,拔出手中長劍,欲往李笙胸口刺去。

紀白衣右手一揮,像是有一根細小的長針從她的袖子飛出,穿過帆布,直接擊在了那人舉起的長劍。

紀白衣使的力道很大,他的手腕猛然一抖,松開了長劍,跌落在船板上,發出幾陣清脆的響聲。

那人的虎口因為劇烈的震蕩有些酸麻,用另一只手扶着,轉頭看向那力道傳來的方向,眼神驚怒。

紀白衣收回手,不管船上人看她的眼光,“如此宜人的美景,要是被你的血污了豈不可惜?但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若再來一次,恐怕你就要抛屍荒野了。”

聲音客氣,卻無比的令人膽寒,她一只眼眸從縫隙間透出,盯着那個鬧事的男子,很淩厲,很深沉,像是深不見底的枯井。

而那男子猛然吞了一口口水,顫巍巍拾起地上的長劍,乖乖的坐回了位置。

這一舉動讓船中人對紀白衣的開始有了防備的正式的眼光,他們本以為她只是府裏面比較淩厲的侍女,沒想到武功居然不亞于她們,而且現在仔細想想她對雲謙的稱呼一直都是直呼其名,沒有用任何的敬語,才知道這女子的身份有多尊貴。

船又再行駛了半刻鐘,終于繞進了林中的窄河,四周的白梅這時已經謝了,不複之前春日的壯觀,一看只有尖銳骨感的木枝聳立着,而這些除了紀白衣知曉以外,其他人都看不到了,直到船一停,紀白衣才道:“各位,請。”

所有人依次下了船,他們一出來就被周圍的樹林驚愕到了,想不到雲天山莊居然是在這種深山野嶺,這裏面也只有幾個人來過,所以臉色并沒有表露出太大的情緒,随後紀白衣伸手一彎

腰,“各位,這邊走。”

跟着紀白衣的後方,他們走過白玉石路,看見身旁都已經謝了的梅花樹,花瓣鋪滿一地,總感覺有說不清的滄桑感,紀白衣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怎麽偏偏在這時候舉行武林大會,這時故意要讓所有人看見他又多慘嗎?

紀白衣靜靜不說話,但看見那些人臉上同情暗爽的臉色,她都有些想笑。

一直走到客廳,站在外面的是弄月,紀白衣現在對她也沒有了什麽心思,便走過去問:“雲謙在裏面了嗎?”

弄月聽有人叫她,側頭一看見是紀白衣,她一生清簡白衣更是比之前來的更加聖潔美麗,心下升起了一股滲醋的怒火,縱然再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的行了一禮,“回姑娘,少主說讓你們先進去侯着。”

紀白衣點了點頭,“各位,請入內。”

這些江湖人還是有次序的,掌門坐椅子,弟子站于掌門後方,這樣排序,很快廳內就站滿了人,只有前方的兩個主位沒人就坐。

紀白衣又再道:“我先去出去叫雲謙,各位先在稍等。”

紀白衣走後,客廳內的人不知怎麽的,心中默默的松了一口氣,變得有些放松起來,不然總感覺有一個野獸在盯着他們似的。

剛才紀白衣所訓斥的男子是來自墨水山莊的,是齊魯的弟弟,齊蠻。墨水山莊原本是書香世家,可近幾年來子孫偏于武學,再加上之前的前家主把不久前去世,這讓墨水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更加動搖了,齊魯和齊蠻兩人便是典型的例子,空有蠻力無腦,剛剛受了紀白衣的氣,現在她走了便開始在那裏生氣,“哥,你瞧剛才那女子,居然打我,你說她在江湖上什麽人呀?居然敢打我?”

說齊蠻蠢還真是高估他了,他不僅蠢,還傻得沒法救,就你這脾氣雖不敢打你呀?

齊魯還在那裏安撫着他道:“二弟,你別着急,等會而盟主來了,我再跟他說說這件事,到時候有那個丫頭好受的。”

過了不久,門外很快響起了腳步聲,所有人轉頭注目着門外那隐隐綽綽的身影,随着走進而越來越清晰,兩道白色的身影顯現出來,房中所有人都是一驚,這樣的場景……

不可能,怎麽可能?腦中原本蹦出的想法很快就被否決了,那個人早已經死了,怎麽可能還會出現?

之間雲謙和紀白衣兩人悠然走進客廳,在剩下的那兩個主位坐下,所有人看見紀白衣坐下心中除了疑惑還是疑惑,她怎麽有資格坐在那裏?至少也該是夜珩呀!

紀白衣看了一眼雲謙,雲謙跟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這舉動雖小,但在諸人看來能讓雲謙這樣禮遇的人必是在江湖德高望重的高人,誰也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冷豔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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