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主

第七章,公主

望着她着急也不忘喝酒的模樣,他只覺得可愛,轉念道:“明日月婵要來王府玩,你應是第一次見她吧?”

“月婵公主嗎?”

“嗯。”想起月婵夏侯南山不免有些擔心的叮囑道:“對了,月婵那個孩子有些別扭,說話的時候嘴巴有些壞,可心是好的,若是她欺負了你,你只管找我,我幫你。”

“別扭?”

“嗯,她小時候就別扭兮兮的,心裏明明喜歡餘亦還有鳳歌的不得了,面上還要裝出一副不讨喜的模樣。”

“鳳歌?”

想起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告訴她,夏侯南山耐心的解釋道:“你知道澹臺綠水嗎?”

“武林第一高手,行舟門弟子,綠妖澹臺綠水,自然知道。”

“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的,我,陛下,月婵,餘亦,鳳歌,綠水,還有南宮。大夥都是一起長大的情分。”他細心道:“樂正家與行舟門是世交,如今餘亦是行舟門的門主。”

“行舟門的門主?”她驚得跳起身:“亦羽門主?那……他?那他不就是盜帥嗎?”

夏侯南山笑若昙花:“是啊。”

“可是……亦羽門主不是個女子嗎?”她堂皇的開口:“江湖上說亦羽門主是個極其美豔的女子啊,怎麽就成了餘亦了?”

“亦羽就是餘亦倒過來的兩個字啊,而且,餘亦當年闖蕩江湖的時候帶着面具,他又不喜梳冠,你想想看,他若是戴上遮住半張臉的面具,只露出嘴巴和那雙眼睛,确實很難辨明性別,可對?”

“那倒也是。”

天邊飄過兩三朵厚重的雲,将一懸太陽遮的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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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鳳歌是阿姊的妹妹,小時候月婵與她關系最為好,只是兩個人總是吵架,陛下說女孩子的友情和我們男孩子不一樣。”他面上露出幾分淺淡的笑意:“這麽算來鳳歌也有十年未見了。”

聽到他用懷念的語調去念別的女子的名字,小丫頭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火大,語調轉了兩轉,還多了一些醋味:“你很喜歡那個鳳歌嗎?”

夏侯南山哪裏懂得女孩子那些心思,只是明顯的察覺到她語調之間的變化,下意識的解釋道:“她和月婵一樣是妹妹。”

“那……除了這個鳳歌還有別的妹妹嗎?”

“妹妹沒有,不過……澹臺綠水是我阿姊。”

她這才放心的點頭:“這還差不多。”

縱使再遲鈍,他也了然了她如今的意思。

夏侯月婵是個有些驕傲的女子,小時候便是樣樣要争第一,武功,學識,美貌,沒有一樣願意落後于人,夏侯南山雖然早就知道自己妹妹是個這個德行,可是……

院子之中一見面就開打的二人,着實是叫他頭疼。

只見她二人打的難舍難分,一時之間難分高下,一刻之後,終是分了勝負,白雲的功力到底還是要高一些。

夏侯南山瞧着夏侯月婵面上不服氣的模樣,總覺得那丫頭下一秒便要沖上前去拼個你死我活。

他忙忙的拉着白雲到身後,拿出一副兄長的派頭:“停了停了,一見面就打架算怎麽回事?”

夏侯月婵嬌豔一笑,似是得意:“京中好不容易來了個能做對手的人,她還是我嫂子,二皇兄,你自己看看嫂子,她哪裏是一副見我無禮的模樣,你看她,她多歡喜?”

不必側頭他也知道白雲此刻的表情,身為草原兒女最是喜歡争鬥,二人棋逢對手自然相惺相惜。

夏侯月婵輕笑揚眉,對着被夏侯南山護在身後的小丫頭道:“二嫂,咱們兩個下次再打?一起玩好不?”

白雲先擡起頭看了夏侯南山的表情,見他一副無奈又寵溺的模樣,立刻展露笑意,歡喜的點頭:“好。”

夏侯月婵将手中的匕首收回腰側,而後擡頭略帶責備的開口:“二皇兄,餘亦回來了,你們為何不告訴我?”她雙眸含水恰是那叫人留戀的湖光山色。夏侯南山望去,低頭,不知該如何作答。

白雲知道他的為難,又知道這是旁人的家務事,自然不會胡亂出口。只靜默的望着他們二人之間奇怪的氣場,而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回到房中,六月捧着茶點走進來,小丫鬟看見王妃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頗為不解的問:“王妃這是怎麽了?怎麽這般憂愁?”

“六月。”她撒嬌一般的哭喪着語調道:“為什麽長陽城的人都不似我們草原人那麽歡樂呢?”

六月也只是個孩子,懵懂的看去:“王妃是說王爺常年不開心的事情嗎?”

“他常年都不開心嗎?”得了這個答案的白雲更為愁苦起來:“比如今更不開心嗎?”

小丫頭點頭,而後細心解釋道:“奴婢來王府也不過三年,奴婢只能告訴王妃,王爺從前都不會笑的,而且也不大愛理人,您來了之後,王爺已經開心了許多了。”

“我來了,他已經開心了許多?”小姑娘伸手指着自己,又伸手去指夏侯南山的方向:“他那個樣子哪裏算的上是開心?你們中原人都怎麽回事,整日都這樣活着不覺得憋屈嗎?”

小丫頭端了一杯茶過去:“王妃,王爺每日都要忙許多的事情,而且常常不在府上,所以……六月其實也不太明白。”

“可他為什麽不開心呢?”她靠在窗邊盯着漫天花謝成雨之間的一雙兄妹:“真的只是因為樂正一族的事情嗎?”

她的指尖扣着窗臺之上的細痕:“腐骨噬心嗎?”

白雲識的百裏花影,婚禮當日,她曾經在樂正餘亦,南宮昭雪的身邊瞧見過這明豔的女子,她又是極其聰慧的女子,自然将她的面容盡數記下。

街頭之上,她與夏侯南山方方買了枇杷酒,行到一條被火所襲的長街之上,四面張望的人群将他們二人的路攔住,很快,羽林營與淩月閣便來了侍衛與少閣。

百裏花影駕在高馬之上,一身紅衣若正盛放怒然的芍藥,盛氣淩人。控制好現場之後,整個場子便在她的控制之下。

人群之中有人在議論:“這幾日長陽城當真是不安分,這都燒了第二間屋子了。”

夏侯南山覺得有趣,見白雲也是興致勃勃的模樣,便叫身後的随從辟出一條道路來。二人入了現場,百裏花影回身便瞧見她們二人。

立刻恭敬道:“下官見過君言王,王妃。”

“起來吧。”夏侯南山瞧着四面的焦黑只問道:“可有人受傷?”

“回王爺,店中着火是在清晨,彼時還為有人前來,所以僅有財物的損傷,并無人員的傷亡。”

“那便好。”小王爺瞧着這被烈火灼燒的痕跡,不由蹙眉:“此地是賣何物的?為何會燒損的這般嚴重?”

門外飄進一縷清冷的香氣,還飄着些許的藥香,他闖進此地道:“南山你犯傻了嗎?這麽大的酒味,你聞不着嗎?”

夏侯南山轉頭看去,只對前來挑事的樂正餘亦道:“酒味?這是什麽酒?”

小侯爺指着門外的匾額道:“也難怪,你不知道,這匾額都燒成黑炭了。這是雲霞酒坊。”他挑眉:“便是浮游釀。”

夏侯南山驚愕,随後行出店外細看:“這裏是尋常的店?”

“嗯。”樂正餘亦添着臉湊到百裏花影面前,伸手扶起她垂下的青絲,将那青絲在指尖輕巧玩轉:“這裏交給我們花影妹妹就好,南山,你快去瞧瞧她吧。”

夏侯南山立刻拉着白雲往門外奔去。

白雲一臉不解的瞧着夏侯南山:“夫君,咱們這是去什麽地方?”

“見一個故人。”

“這麽着急嗎?”

“嗯。”

行到酒香四溢的一處孤僻小院,夏侯南山負手輕扣門栓。

許久門中才有腳步聲傳來,很緩,很慢。

門開了,白雲擡頭去看那前來開門的人,那人似是對他們到訪極為不解,蒼白的面上盡是荒唐:“王爺?您怎麽會來?”

此女應有三十歲,只是這一頭花白的頭發叫白雲不解,不過這般年華,為何已經有了這樣的衰老之像,此女雙眼也多無神采,盡是黯然無望。

白雲有些本能的抗拒這些悲傷的感覺,下意識的往夏侯南山身邊躲去,她露出一雙清澈純然的眸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尋常也發現了她的眼光,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側身道:“王爺可要進來,尋常聽說王爺成親了,想來這位便是王妃了?”

“正是。”

坐在那古樸無一物的院子之中。

夏侯南山将酒坊被燒毀的事情同她說了,女子微微擡眸淺淺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許是她太過淡然,白雲也瞧出其中的不對勁。

她轉眸去看自己的夫君,而夏侯南山似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境況,只是熟悉的道:“毀壞的事情你莫要擔心,本王會幫你解決。”

她并未拒絕站在原處,低眉溫順道:“那便多謝王爺。”

小郡主忍不住心中的困惑,上前一步,頗為費解的問道:“你都不傷心嗎?那可是你的店,全都被燒得黑漆漆,亂七八糟的。”

被這份直率逗笑,那尋常輕撫過頭上的楠木簪子:“王妃以為哭泣會有用嗎?”

“……”

她笑,無樂:“難道哭了,酒坊就能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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