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陪伴

第三十六章,陪伴

夏侯南山透過帷幔看盡了這景,不解的問夏侯南鬥:“皇兄,他這是又發什麽瘋呢?”

批閱奏章的陛下并未擡手端過一旁的茶水淺飲着:“今早司制們送來的宮扇準備賞了後宮,他硬讨着要去了,說是要做出最好的一柄,送給他的花影妹妹。這不弄到現在嗎?正巧,白雲你也去瞧瞧看看喜歡哪一樣,叫餘亦拿給你。”

她得了命令立刻闖進後殿找餘亦玩鬧。

宇文清輝和夏侯南山留在殿外同夏侯南鬥商議事态。

澹臺綠水歪在軟榻上剝着杏仁,将那杏仁一顆顆的喂到餘亦的口邊,像是擔心兒子吃不飽的母親。

“雲兒來了?”她見她便是笑臉,對她招手叫她過來身邊坐下。将果盤還有點心盡數堆到女子面前,叫她擇自己愛吃的。

白雲無心吃什麽瓜果點心,只一味的探頭去看餘亦的花招,他的手很靈巧,盤絲,點翠,作畫,樣樣都得心應手,妙手生花。

眼看着他手中那柄雲雀芍藥花樣的宮扇,免不得會憶起花影身上那套叫長陽城所有珠寶首飾店都争相模仿的絕美飾品。

她盯着那即将完工的扇子,忍不住開口喚了那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樂正餘亦:“你要送給花影嗎?”

“當然。香花配美人,我做的東西自然是要送給花影妹妹的。”他笑時帶着幾分過去的少年意味,乖戾又頑性,卻莫名的多了幾分溫柔在眼中。

很像孩子。

花蕊中未曾歷經風霜,至純至淨的孩子。

樂正餘亦單純溫然的笑時,便給了人這樣的感受。白雲被這份莫名的少年氣感染:“餘亦你能教我怎麽做嗎?我想給夫君做一把折扇。”

“等我得空了教你吧。”他手法極快的将那扇子制作完成,小心翼翼又極其寶貝的将那扇子放在一旁,待地上的東西收拾妥當,他推開窗戶就要往外飛。

白雲連連上前拉住他:“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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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什麽?我很急好不好?”他握着扇子,一副懵懂的模樣:“花影妹妹還在等我呢。”

“我們進宮是來找你的,你走了算怎麽回事啊。”

“愛怎麽回事就怎麽回事。”他将自己手抽回,忍不住教育道:“男女授受不親啊,更何況你還是我嫂子,莫要拉拉扯扯,影響不好。”

貓捉老鼠一般她又抓住紫衣人的手肘,滿臉都寫着你奈我何的不講道理:“夫君說了,你沒有關系。我可以拉你。”

“你夫君說可以,不代表我可以,本侯只能讓花影妹妹碰的。”他又将手抽了回去,見白雲不依不饒的模樣,他轉身就往帷幔外跑,腳步聲打斷了外面正在商議的正事。

樂正餘亦行到龍椅邊,對着臺下的夏侯南山不滿道:“你怎麽教她的?随便拉別人的手這對嗎?”

“你又沒關系。”夏侯南山比起白雲更加理所當然:“她拉拉你怎麽了?你金子做的?拉不得了?”

樂正餘亦搖頭,握着那扇子問道:“她說你們來找我有事?什麽事快說,我還趕着去找花影妹妹呢。”

夏侯南鬥道:“他們兩個正和我說這事呢。你聽聽看,看看有沒有什麽馊主意能幫襯幫襯。”

“呵。”他冷笑:“既然是馊主意,你們也別聽了,別找我,我走了。”可也只是嘴上讨嫌,到底沒有丢下他們,轉身離開。

那邊皇帝失笑,拍了他的手肘,又不小心拍到樂正餘亦還未痊愈的傷口,疼的他面上一抽,卻依舊雲淡風輕,衆人并未注意到這一點,夏侯南鬥推着他回到後殿,喚着幾個人在後殿坐下,又叫來了瓜果點心,茶水甜食,一片歲月靜好的模樣。

夏侯南山将事情完整的訴出。

樂正餘亦眸色漸漸黯然,随後笑問:“所以呢,你們想要我幫你們做些什麽?”

夏侯南山稍作思量,随後問道;“怎麽和雲大人說這件事,是說還是不說。又或者……雲大人知道此事後,我等要如何助他?”

聽到此話宇文清輝更是不解了,只出聲發問道:“哎?不是叫你問怎麽處置那兩個老迂腐的嗎?你怎麽問這個啊?”

小侯爺握着那宮扇不禁笑出聲:“南山想要治他們二人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那位老夫子的文章本侯也讀過,揪着個文字随便給他定個罪就好,譬如霍亂朝廷之風,貶低女子之态。想治他還不容易一,至于那學堂夫子嘛,他既然妒忌雲城大人,那南山你便将所有事情都和盤托出,然後再許了雲大人審理此案之責。此案本就自殺案,給雲大人處理此案的權利,便是給了他報仇的權利,他們事情,叫他們自己鬧去。你操那麽多心做什麽?”

“若是雲大人氣急做出什麽傻事呢?難道也由着他?”

“一個能擔當戶部侍郎之人,絕不是宵小之輩,更不是心智不堅定之輩。”樂正餘亦道:“他能窺破多年迂腐教導,尋出心路,還不足以證明嗎?再說……”他搖頭轉了話題。

“人比你想的堅強多了。”樂正餘亦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面對着一屋子的人,他輕巧搖頭:“天下的事情這麽多,難道你夏侯南山樣樣都要管?樣樣都要親力親為?你累不累啊。”

他潇潇灑灑的推開窗戶踏風而去,去尋他在淩月閣的花影妹妹。

“叫他們自己解決?”夏侯南山端着茶杯陷入深思。

“餘亦這小子說話也不說完整什麽叫做叫他們自己解決?”宇文清輝也推開窗戶,追着那紫衣人而去。

夏侯南鬥與澹臺綠水相視一笑,二人一同轉身往殿前行去。

轉眼間這偌大的後殿便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

白雲在那宮扇之中選了一柄,湊到夏侯南山面前,輕輕的給他扇着。涼風缱绻惹人舒心,他回過神,四目相對時白雲笑了:“我覺得餘亦說的對。”

“哪裏對?”

“不知道。”她并無敷衍而是認真的點頭:“許是他說……人比咱們想的要堅強。雲大人不是孩子,又是戶部侍郎,咱們與其擔心他,不如相信他能處理好此事。夫君,你說是不是?”

他信她,所以點頭。

得知真相的雲大人只幽然嘆了一聲:“我知道。

得知若夢跳下淩雲塔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是有人在背後作梗,細想便知這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是誰瞧不得他好,又是誰恨不得他郁郁而終。

他彎腰道:“多謝王爺許我辦理此案的權利。”

“無妨。”夏侯南山搖首。

告別了雲大人,白雲難得沒有歡然,也沒有垂頭喪氣,只是坐在王爺身邊,靠着他的心口,一動不動的望着窗外的風景。

“看什麽呢?”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什麽也沒有看,只是在想些事情。”她将雙眸閉上,徹底失了氣力,靠在他的肩頭:“等我想明白就好了。”

“人比你想的要堅強?”他了解她,自然知道她在糾結,痛苦些什麽。

“嗯。我在想這個。”她睜開眼睛,轉身撲進他的懷中,将臉頰深深的埋進他的脖頸:“我突然又覺得這句話不對了。”

“為何?”

“人也沒有咱們想的那麽堅強。”她說。

“嗯。”

“夫君你從前和我說過,這世上所有人都不是無所不能的,餘亦和陛下也需要你在他們身邊,他們也需要你。對嘛?”

“嗯。”

“我之前不懂,只覺得你想多了,對不起,我當時不能理解你。”她頗為愧疚,只是一瞬間在雲城身上窺探到的堅強與脆弱,叫她心神不定,難堪心酸。

“沒有,你從未經歷過我的過去,你不知道,不能怪你。”他輕撫着女子的後背,心态安然的安慰着她。

“我也會陪着你的,就像你陪着陛下和餘亦一樣。”她誠然開口:“我也會陪着你,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我知道。”

這般安穩的日子比起那天山的雪蓮還要珍貴,這還未過幾日,更大的現實擺在白雲面前,叫她不得不去思考自己所在的長陽城到底是傷心地還是人間地獄。

夏侯南山又開始忙碌,她每日只能自己在長陽城上下左右奔跑。

那日無意行到暮府,她站在高地望着那亭臺樓榭,流水人家,只見郁郁蔥蔥綠意盎然的深處傳來聲聲哭泣之聲。

多日之前,她在街頭的一家府苑之中也曾經聽到過類似的哭泣之聲,幽幽靜靜,似是地府來音。

暮字落在她的心頭,總叫人想起那件還未完成的柳大人的姻緣,果真還是将此事辦妥。暮字還叫她想起那深宮之中深深戀着餘亦的暮皇後。

扔下手裏玩轉的稻草,她點這屋檐翹腳尋着餘亦的蹤跡而去。

淩雲塔上沒有少年的身影,去到淩月閣花影也不知那少年去往何處。

滿城轉邊,甚至還越往皇城,皇城之中也無他半點影子。

“那家夥是泥鳅嗎?怎麽找不到他人啊。長陽城就這麽大,他還能躲到哪裏去!!”

“給我逮到了,一定罵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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