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癡情

第四十九章,癡情

“竟然是陛下叫你去問,你老實回答不行嗎?”白雲理所當然的開口:“反正陛下是不會讓暮瑤見餘亦的才是。”

“就算陛下不會,若是餘亦說願意見呢?”月婵蹙眉整個人都凝着困惑與不安:“我怎麽知道那個女人耍什麽花招?若是她愛至變态,對餘亦動手怎麽辦?”她暗下了決心,咬牙道:“不行,還是不說為好,白雲,你陪我去見那女人一次,我要問問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白雲懷疑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月婵拖着往皇後的宮裏去了。

走到半道,白雲說:“她要是真的要做些什麽還能讓你知道?你去問能有個什麽結果?半點用都沒有好不好?”

月婵卻回頭了,眼中閃過三四分的惡毒:“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不懂?”

“懂什麽?”

她對身後的侍從們揮手,叫他們在原地等候,她拉着白雲往前行了三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夏日的暑氣在漸漸消退,很快這份熱浪便會随着秋風的席卷消失在青天之下,就像一點一點流逝的生命,從熱至死不過轉瞬。

“當年她行到我母後的床邊也只用了三步。”

白雲并不算極其聰慧,可卻在她的話語之中聽出兩三分的寒意,白雲擡眸去看月婵面上惡戾的表情,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察覺到白雲的後退,夏侯月婵轉頭輕笑,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英氣妩媚的嬌豔模樣,若說花影是豔麗多嬌芍藥,那月婵便是少了一份豔麗多了一份富貴的牡丹。即使随風擺動也凝着一份不容忽視的皇室傲然。

“白雲,她殺了我的母後,妄想用斷腸花害死我的皇兄。她還曾經在我的膳食裏下毒。”夏侯月婵冷笑道:“即使我們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的她的事情,她也依舊要我們的命。從前是礙着前朝有暮家,本公主不能随意對她動手。可……如今……”刺骨的寒意在夏風之中妖冶的生長而起,那是仇恨堆積而起的陰毒,月婵的聲音冷至極,刺骨又尖銳的寒冷疼意鑽進白雲的感知之中。

“如今一切終了,她失了一切,先是禁足,往後便是被廢,至于她如何死……”她冷眉:“我可不願讓她在這世上多活一日。”

白雲終是不願承認,還是了然了她此去皇後宮中的原因:“你想要殺了她。”并不是疑問,她确定了月婵的心思:“所以才說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這句話。”

月婵從懷中摸出一瓶青白瓷瓶,精巧的緊,她的指腹在瓶身上細細的磨着:“她難道不該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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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今日極其幹淨,像是被雨洗過一般明朗鮮豔,真如新裝回見愛慕之人的女子。

“她并不值得同情。”白雲閉上雙眸,拉着月婵的手襪,柔聲勸說:“但是,我想陛下如今不殺她,是有原因的。我并不懂其他,可……夫君曾經告訴我,朝政上的事情不能意氣用事。”

“你救她?”

救這個字其實用的不妥,白雲卻說:“我這是在勸你,你想過沒有,若是陛下他們還留着暮瑤有用呢,你給毒死了,白白浪費了他們的計劃。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也已經忍了怎麽久,何必急在這兩日。”

月婵聽着她話語之間的道理,又想起得知母後死亡真相時,夏侯南鬥曾經厲色勸過她要忍。手中的白玉瓶被她收回懷中。

“你說的有理,我今日便不殺她了。”

白雲面上一喜:“那咱們回去?叫司膳們給咱們做些好吃的,我陪你說說話,你這段時日怕是難受壞了。夫君……”

夏侯月婵親昵的牽過她的手:“不了,我還是要去暮瑤那裏一趟。”

“去那裏做什麽?你不是不想殺……”

“不是要殺她,我上次去尋她,因為心中嫌惡所以只逗留了片刻,也只問了皇兄交代的事情,今日有些事情我想要親口問問她。”她眉眼含怒卻凄涼異常,明豔如她,眼中的悲涼也熬不過這老去的天色。

白雲颔首:“那我便随你同去。”

“好。”

皇後宮中依舊繁花似錦,宮人如舊,景色如舊,任憑這外界怎樣變化,這一國之母的居住之所終究是最為璀璨富貴的。

富貴是虛空,奢華為空洞。

暮瑤坐在殿中央喝着茶,她被禁足,宮外一切風波,便是她不想知道,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夏侯南鬥不知打的什麽算盤,什麽都沒有奪走,也什麽話都沒有留下。

宮中流言四起,只說這暮皇後深得皇上恩寵,皇上此舉便是為了保護皇後,哪怕暮家傾覆也要保住皇後。宮中的人一向狗仗人勢,狗眼看人低,聽了這閑話,也不敢怠慢了這位被禁足的皇後。

四面的宮人們,見夏侯月婵來此免不得又議論開了,皇後身邊的陪嫁倒是個心氣傲的,此等情況也不知天高地厚只一味的注重的自己的女官身份。

見月婵與白雲也不行禮,倒是有幾分慢待之意。

夏侯月婵覺得好笑,叫了身後的宮人們,将此人口唇用布封住,拖到院子的角落裏面打了三十棍子,又命人将此人丢出宮去。

入了殿,煮了茶湯的暮瑤輕巧一笑,她今日只着了短釵在頭上,那短釵的模樣瞧着倒像是芍藥又或者是牡丹,月禪盯着她今日素雅的裝扮,到底是在此人的身上瞧見了昔年侯府同玩耍的青澀模樣。

為了富貴整□□迫自己戴上那些不适合,撐不住的金玉之器,其實就是自讨苦吃。

“月禪妹妹好大的火氣啊,那丫頭跟了我少說有十幾年呢,你就這麽給我攆出宮去了?”

“她是你的手。”夏侯月婵也笑,比她更誠上了那麽幾分,廣袖一擲在她對方坐下:“你做的那些事情,怕是有一半都是她幫襯着的。”

“妹妹說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她笑:“本宮做了什麽?”

夏侯月婵單手托腮笑的天真無邪:“皇後娘娘是聰明人,不用本公主多說。”

“是啊,本宮是聰明人。那聰明人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公主。上次公主來問本宮可有什麽願望,不知,那願望可能實現。”

月婵裝着糊塗笑若緩緩綻放的蓮花,那嫩色嬌豔的花蕊,便是她此刻的嬌然之色:“本公主還未告訴皇兄。”

佯裝的平和終究是忍不下,笑意依舊在面上只是多了陰毒之氣。

“那公主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本公主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若是回答的好,本公主自然會将你的願望告訴你朝思暮想的人。”

暮瑤灰白的面上流露出一縷歡喜:“此話當真?”

“怕是你激怒本公主,只要你願将真相告知,本公主說到做到,以夏侯之名發誓。”

那皇後青澀一笑含羞待放,似是戀中女子:“好。你問。”

“你為何要殺了母後?”

“這個問題,想來……不需要回答吧。”她笑:“我為何會殺她,你們難道猜不出來?”說完她又擺手:“算了,還是本宮自己說罷。省得你說我糊弄你,你便不叫他來見我了。”

她轉着手上一翠色的玉镯:“因為你母後聰明,她發現了當年汝陽王造反是我們暮家在背後推波助瀾,她還發現了常陽侯與青鸾郡主的死,都是因為我爹。所以……我爹叫我殺了她。”

她又說:“當然了,我也有我的私心在其中,我在想,若是我爹取了天下,我便叫我爹将我嫁給餘亦,可是若是餘亦知道了常陽侯與青鸾郡主是我們暮家所殺,他怕是此生此世都不願再見我。所以,太後必須要死。”

夏侯月婵又問,冷淡又平靜:“那我和皇兄呢?為何要殺我們?”

“殺你……”她笑:“你自幼與餘亦交好,我妒忌你,所以想要殺了你。月婵你比我貌美,比我開朗,還比我讨餘亦的歡心,你說我怎麽能容得下你。”暮瑤的嘆氣空洞虛無:“至于你的皇兄。”尖銳的聲音如利刀刺破空氣:“我當然要殺了他,不殺他我爹要怎麽奪取江山?自古成王敗寇,我爹想要至高無上的地位,我想要離開這個皇城去餘亦身邊。所以……我和我爹目标一致,你們都要死。”她的目光落在白雲身上,似被是毒蛇盯上:“包括你的夫君。”

夏侯月婵卻笑出聲,這樣的陰毒氛圍被她開朗的笑聲徹底擊破,她像是聽了笑話,諷刺,好笑,無言。

“笑什麽?”

“我笑你蠢啊。”夏侯月婵冷靜道:“你以為,你這樣做,餘亦便會到你身邊來?他會多看你一眼?”

暮瑤的指尖在顫抖,她無法反駁夏侯月婵的諷刺。

夏侯月婵望着她雲鬓上的短釵:“你為何會喜歡餘亦呢?小時候雖然餘亦待你不錯,可是南宮,清輝,南山哥哥都對你很好。為何是餘亦呢?因為他最好看的那個?”

她誠心的發問,她真的不知,為何暮瑤會這般鐘情餘亦,便是入了宮了,也還是做着這不切實際的夢,只因為那是餘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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