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位良師益友。”
謝昭珂狐疑地看着我。
我聳了聳肩:“有一個說法。愚蠢的女人對付女人,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
謝昭珂臉上終于有了點微紅。
我最後說:“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溫柔賢惠百依百順的女人,也許你可以換一種方式。”
謝昭珂淩厲的眼神在我的臉上流連許久,這才稍微放心一點。她姿态優雅地轉過頭去望向球場。
觀衆席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我急忙搜尋而去。剛才說話間,球已經被人從亂陣中打了出來。謝昭瑛率先收缰勒馬,退出重圍,揚手一擊,小球箭一般向對方球門射去。
馬蹄聲轟然如雷,大地震動。
黃隊一員幹将搶先一步攔下了球。謝昭瑛身手矯健,緊随而上。我只望見馬蹄紛亂塵土飛揚,突然一個小黑點從馬蹄下飛出,射進了球門。
看臺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銅鑼珰然。我這才回過神來,謝昭瑛剛進了一球。
場地裏,謝昭瑛控着馬轉過來,視線一下就搜索到我。他嘴角勾起笑意,沖我揮了揮手。看臺上的姑娘們紛紛發出醉心的感嘆聲。
“他很寵你。”謝昭珂幽幽開口,“他同我和大哥性格不大合,在家裏總是最特殊的一個,小時候還好,長大了,便有些疏遠。沒想到你們兩個這麽合得來。”
我沒出聲。
謝昭瑛神态自然地坐在馬上,緊握着缰繩。男人們都已經出了一身的汗,衣服被打濕貼在背上。我的目光死死盯住他的腰,有點慶幸地看到那裏并沒有濕跡。
蕭栎懊惱的神情一閃而過,重整隊伍再度進攻過來。這次換成韓王孫打前陣,謝昭瑛在後方守衛。我略微放心,這樣謝昭瑛要輕松許多。
那狐貍男小王爺看着繡花枕頭一個,沒想到打起球來,竟然還有點生猛勁。他跨下的馬沒頭沒腦地亂撒蹄子,攪得對方一頭霧水,他卻已經乘亂一杖将球打出重圍,接應的隊員補了一下,球直飛球門。
我歡呼起來:“二哥,打得他們回老……”家字被謝昭珂捂在嘴裏。
我這才看到趙皇後正笑眯眯地往我們這裏往。謝夫人一臉“得女若此,不如去死”的表情。她們一幹中年大媽都坐在涼棚下,只有我們這些小丫頭才頂着大太陽在看臺邊又吼又叫。真是的,她也不是頭一天知道我這德行。
忽聽一個女孩子大叫:“二殿下搶到球了!”
蕭栎身上的斯文勁已經完全消失,他的隊友分別守住了謝昭瑛等人,讓他有充裕的時間帶球突破防守,終于進了一球。
謝昭瑛臉上一直帶笑,段正勳在他身邊和他說了什麽,他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賽況直往白熱化發展。蕭栎帶領着黃隊迅速趕超上去,接連攻進三個球,将比分拉開。謝昭瑛退守後方,段正勳打頭陣,又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追回兩球。而蕭栎似乎決意同謝昭瑛一比高下,帶球逼了過來,同謝昭瑛對峙上。
趙皇後已經站了起來,興致勃勃地望過去。四月裏不算很炎熱的太陽下,謝昭瑛和蕭栎都已汗如雨下。場面似乎是僵持住了。兩方隊員也察覺出了微妙氣氛,圍了上去,卻并不插手。只見謝昭瑛和蕭栎兩人兩馬攪鬥糾纏,你方擊中馬球,他就回棍攔下。兩匹不相上下的駿馬喘着粗氣焦躁嘶鳴。
謝昭瑛已經表現出些微體力不支。按照我的估計,早二十分鐘前他就該到達極限,他能堅持到現在實在是考驗了一把我脆弱的心髒。
蕭栎突然從旁包抄,謝昭瑛反應機敏立刻攔下。他的身子在馬上晃了晃,轉眼又坐直。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就那一個空隙,我看到了他有些蒼白的臉,和那一道眼神。
我立刻轉向謝昭珂,聲音虛弱:“三姐……我頭好暈……”
說完咚地一聲倒在地上。
“小華!”謝昭珂給吓得大叫。
臺上的人被驚動,紛紛圍了過來。
“怎麽了?怎麽了?”
“好像是中暑了。”
“快掐人中。”
媽的。我怕疼。我立刻哼哼兩聲表示我還沒有徹底暈死。
太監和宮女七手八腳地擡起我。在四月的太陽下中暑并不是什麽很光彩的事,不過我現在是貴族千金,身份允許我孱弱一點。
“小華————”期待已久的聲音終于響起。
衆人驚呼聲中,謝昭瑛策馬而來,然後一把将我從宮女手中搶了過來,搶天呼地:“小華你怎麽了!又犯病了?哥哥來了,你快醒醒啊!”
這家夥力氣沒個準,抓得我生疼,沒暈都要給痛暈了。我還只得氣息微弱要死不死地說:“我……你……”然後我兩眼一翻,表示我徹底暈過去了。
謝昭瑛一把将我抱上馬:“我帶她去看大夫。”
趙皇後擔憂道:“沒事嗎?年紀輕輕的什麽病啊?”
謝夫人也很納悶:“是啊,什麽病啊?”
我使出渾身力氣憋着笑,結果把謝昭珂吓到了。她驚呼:“啊!她在抽風!”
話一出,圍觀的立刻哇地一聲退了開去。謝昭瑛借機帶着我突圍而去。
一離開了人群,我就張開了眼睛。
“你的傷……”
忽然一個太監打扮的人騎馬斜抄過來,壓低聲音:“孫先生吩咐在下接應公子,請随我來。”
謝昭瑛一言不發跟着。馬球場本在宮外,那人将我們帶到一處偏僻民房,裏面湧出來幾個男子,一見到謝昭瑛,欣喜道:“公子來了!”
謝昭瑛翻身下馬,腳下一軟,身子沉沉墜去。我急忙抱住他跪在地上,手摸到他腰間一片溫熱濡濕。
我只覺得心裏被什麽東西狠紮了一下,眼淚一下湧出來,緊抱住他:“二哥!二哥!”
“四小姐別慌。”一個中年文士道,“現在為公子治傷才是緊要事。”
我稍微鎮定了一點。其他人趕緊過來将謝昭瑛擡進去。屋裏已經準備好,謝昭瑛被輕放在床上,那個中年文士立刻為他把脈。
我急道:“他腰上的傷裂開了,先給他止血!”
一個高大粗壯的漢子對我說:“四小姐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公子。您先去隔壁等等吧。”
我氣:“我也會醫術!”
“這裏有孫先生在,您請放心。”
“他是我哥!”
孫姓大叔發言:“那就勞煩四小姐幫一把手。”
我抹去臉上的淚痕,瞪了那頭人熊一眼。可是等大叔解開謝昭瑛的衣服,我一看,眼睛又模糊了。
剛結疤的傷口已經全裂開,血肉模糊,染紅了半邊身子。我真不知道這麽重的傷,他是怎麽支持下來的。
孫先生說:“毒沒有發,只是傷裂開而已。萬幸。”
的确萬幸。我松懈下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孫先生經驗老道,麻利地給謝昭瑛處理了傷口,敷上了一種綠色無味的藥,再仔細包紮好。我倒空在一旁瞪眼。
孫先生對我說:“還要麻煩四小姐看住公子,他這下沒有個十天,是不能再亂動的了。”
我譏諷:“誰不喜歡沒事折騰自己?只是上面不放過他。”
孫先生笑:“小姐放心,經此一事,他們不會那麽快又有行動。”
我将信将疑,又問:“他是留在這裏養傷,還是回謝家?”
孫先生說:“當然要回謝家。我們已經備好了車,等公子一醒來,就讓契倫送兩位回去。”
那個人熊向我揖手。
我環視屋子。這裏幹淨整潔,家具半新,日常生活之物似乎一樣不缺,任誰進來,都會以為這裏住的是戶普通人家。
接應我們的共有五個人,小太監已經走了,除了孫先生和那個大狗熊契倫,還有一個眉目俊秀的少年,一個身材挺拔面帶風霜的壯年男子,和一個身材精瘦眼神犀利的黑衣青年。
現在他們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我的身上,我怯怯地微笑,沖他們點了點頭。
孫先生一一給我介紹:“這是阮星,這位是李松齡将軍,這位是唐尋少俠。”
将軍少俠,既有廟堂之高,又有江湖之遠?我恭恭敬敬向各位行了一個禮。那阮星小弟弟和李将軍都欠身回禮,只有唐少俠站無動于衷。
我仔細打量他。老實說我一直覺得他這身裝扮眼熟得很,左思右想,恍然大悟。不正是像饅頭血案裏的劉烨同學嗎?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來。
“我這樣你很開心?”謝昭瑛有氣無力地哼了哼。
我欣喜:“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謝昭瑛睜開眼:“不就是流了點血嘛。”
孫先生湊了過來:“公子,你醒了就好。”
謝昭瑛見到他挺高興,“孫先生,你們都來了。”
“我們一早到的。進城查得很嚴,我們分開走,還算順利。”孫先生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