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對謝昭瑛非常恭敬。

阮星從外面回來,道:“沒有人,現在可以動身了。”

契倫和李将軍半扶着謝昭瑛走了出去,那位劉烨式小唐同志一閃就不見了身影,該是望風去了。而孫先生則攔住了我。

這個老家夥頗有幾分腹黑,笑起來有點像我原來的系書記,每次期末講話,都笑得人毛骨悚然:“同學們!要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機會。這次期末考試學校嚴把紀律關,重點抓作弊代考,一旦落網直接勸退。同學們要珍惜啊!”然後我都會很納悶,勸退是很珍惜的機會嗎?

孫先生對我說:“回去還要麻煩四小姐多多照顧。還有今日的事,如果我沒估計錯,今晚就會有宮裏的人來探望您。您到時候可要小心周旋。”

我腦子一轉,笑起來:“而且應該是二皇子的人。”

事實證明我果真是冰雪聰明舉世無雙得天獨厚等等等等。當天晚上吃完飯,就聽人傳報,說是二皇子親自登門拜訪來了。

我預先吃了點燥熱的藥,臉開始發紅發燙,嗓子也變沙啞了,然後擰張濕帕子搭在額頭上,哼哼唧唧半死不活地地躺在床上。

雲香贊:“真像!”

外面一陣腳步聲,然後謝太傅說:“殿下,就是這裏了。”

男女有別,蕭栎不方便進來,便隔着門問話。

“四小姐身體可好些了?”

我答:“好多了,好多了。”

“我帶了禦醫,為小姐看看病。希望小姐早日康複。”

我說:“多謝殿下關心。”

“小姐身體好後,可多進宮陪皇後娘娘說說話。”

“一定一定。”

本想再谄媚地喊一聲姐夫,但是那麽多外人在,多不好意思。

蕭栎這小子來此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見我姐姐謝昭珂,呆了一會兒就尋個理由離開了,據說俺爹設宴款待他,大概叫了謝昭珂在旁撫琴。

禦醫給我檢查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是貧血中暑。謝夫人來看了我幾次,還命人炖了好幾鍋高熱量高蛋白質的大補湯,都被我悄悄送去謝昭瑛那裏了。

随後幾天都平靜地過去了。

下了幾場雨,夢裏花落知多少,我天天百無聊賴地四十五度望天空。兩只燕子在我的小閣樓上築了一個愛心小窩,兩口子成天恩恩愛愛夫妻雙雙把家還。我教雲香唱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裏。

其實春天已經過了一半。

我驚覺,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年了。半年,六個月,一百八十多天。

而我已經有多久沒有再想起張子越?

一時間,我有點惘然。

歌盡桃花 第一卷 深庭篇 第14章 美麗與陰謀

謝昭瑛的傷稍微好了點後,又成天神龍見首不見尾,有幾次早上起來看到桌子上的點心少了,才知道這家夥半夜又來過。

于是我提筆大書“碩鼠”二字放在桌子上,結果第二天看到下面多了四個小字:“與君共勉”。氣得我哭笑不得。

後來一天,雲香告訴我:“夫人現在不讓三小姐出閣樓了。宋先生好像也要去英王府做記室,要搬出府呢!”

我很驚訝:“怎麽那麽突然?”

雲香道:“才不突然。瞧三小姐對宋先生示好的那架勢,這事現在才讓夫人知道,都已算瞞得夠久的了。聽說寶瓶還挨了通罵,給貶到下房去了。”

我說:“三姐不是都不準備進宮了嗎?人家宋先生人也不錯啊。才子佳人,天作之合,我看很般配嘛。”

雲香說:“小姐你站着說話不腰疼。”

也是,說着簡單。

我當天下午偷偷去找宋子敬,驚訝地發現書院裏換了一個先生。是個花白胡子說話慢吞吞的老頭。宋子敬呢?

好在宋三還在,他告訴我:“先生已經在英王府做事了,這幾天就要搬出去。”

我問:“你們先生有說什麽嗎?”

“先生說這樣很好。其實謝大人倒是有意等我家先生有了些基業後,将三小姐許配給他。可是先生一口回絕了,說自己過慣了閑雲野鶴的生活,不适合成家。還說三小姐适合更好的男子,自己委實配不上。當時三小姐就在簾子後,聽到了,哭着就跑出去了。”

我搖頭。謝昭珂怪可憐的。不過我的初戀亦不比她好到哪裏去。宋子敬是個獨身主義者,那起碼也沒有別的女人可以得到他,不是嗎?

小王子也說過,時間會撫平一切憂傷,留下的只有快樂。

我希望她能明白。

那天半夜,我熄了燈等謝昭瑛。他如往常一樣翻牆入室,夜風蕭蕭,月色慘淡,我們江湖相見。

謝昭瑛被我吓了一跳:“丫頭?這半夜了你還沒睡?”

我點起燈,冷笑:“夜半無人私語時,如此良辰美景,用來睡覺太可惜了。”

謝昭瑛一屁股坐下,“不睡正好,來,倒茶。”

我清了清喉嚨:“我們倆該好好談一下!”

謝昭瑛自己倒了杯茶,“也好,是該談談了。”

我開門見山:“你一直想見皇帝是吧?”

謝昭瑛端着茶杯,在燭火中沖我露出一個傾倒衆生的微笑。

我又問:“你一直見不到他?”

謝昭瑛說:“他在深宮。皇後和趙家防範嚴密。”

我說:“一個國家,皇帝已經被軟禁至此,那逆臣居然還能容你們這種人在眼皮底下出入?我得說,東齊真的很民主!”

謝昭瑛斜睨我:“趙家不敢走到最後一步,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兵權。”

“兵權在哪裏?”

“燕王手裏。”

“燕王到底是誰?”

“皇上的六弟。”

“那他哥哥被軟禁,他一點表示都沒有?”

“因為他只掌北軍,而東軍雖歸他督管,但是虎符不在他手裏。若舉事,調動起來非常不便。甚至,局勢若有變動,反而會成絆腳石。”

“那虎符在哪裏?”

謝昭瑛抿了一口茶:“皇帝手裏。”

我大驚:“那趙家不是掌管東軍了?”

“不。”他說,“趙家一直小心謹慎按兵不動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也沒有得到虎符。”

我思索整理一番,贊道:“皇帝真不簡單。”

謝昭瑛點點頭:“皇上英明,只是一直身體欠佳,有心無力。不過趙黨如今勢力亦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皇上想必也早有準備,這才能在關鍵時刻牽制住他們。”

我笑:“我要是趙老爺子,就想法子逼得燕王舉事。管他自立還是清君側,總之得調用東軍,然後中途使離間計,讓兩軍自己鬥。”

謝昭瑛很是欣慰,捏了捏我的臉:“乖,真聰明。”

我輕踢了他一腳,說:“那你要見皇帝,定是為了那虎符了?”

謝昭瑛點頭。

“努力了四個月還沒見到?”

謝昭瑛很無奈:“我可真的盡力了。”

我忽然想到:“你想進宮見他見不到,那你可以讓他出來相見啊!”

謝昭瑛的臉上寫着“你是白癡嗎”幾個字。我想也是,他這幾個月,恐怕就差沒有打地道或者發明飛機了,那點主意怎麽可能想不到。

“他出不來?”

“首要一點,他身體不好。翡華你還記得吧?她的可靠消息是,皇上行走都需要人扶着。這樣的身體,再加上趙氏那婆娘阻攔,他能想去哪去哪嗎?”

我點頭:“所以長輩說,結婚要慎重……”

謝昭瑛煩躁地推開茶杯,“我時間緊迫……”

他站起來在屋子裏來回踱步:“趙黨蠢蠢欲動已久,我擔心皇上抗不住。一旦趙黨掌握了東軍,江山易主不說,那更是一場浩劫的開始。”

我嘟囔:“哪次江山易主不是一場浩劫?政治是不流血的戰争,戰争是流血的政治!”

謝昭瑛猛回頭:“說得好!”

我讪笑:“還是毛爺爺說得好。”

“什麽?”

我忽然想到:“不如我去試試吧?”

謝昭瑛再次問:“什麽?”

我跳起來:“總之我得進宮去謝恩,我可以和皇後好好談一談。”

“請她讓我面聖?”

“請她出宮。”

謝昭瑛說:“你別想得很簡單。在你之前,翡華嘗試過幾次勸趙氏出宮,但是根本不管用。趙氏多疑。”

“更年期。”我點頭,“不過我覺得是你想得太複雜。你想想,他們現在最迫切的是什麽?”

謝昭瑛一點即通:“捉住我。”

我點頭:“她很有可能會為了抓住你,而冒險将計就計一次。這可是以前翡華姐勸她時,沒有的前提條件。所以也許我花不了多少口舌,她就會同意。”

謝昭瑛眯着眼笑:“她即使會出宮,也必然會留大批人手看守住皇上,不讓外人靠近。或者,她會布下一個局,打算聲東擊西,借機抓住我?”

我也笑:“她甚至還會帶着皇上一起出宮。”

謝昭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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