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次真的玩大了(02)

“王公公,夏某真的有心無力啊。”

正殿上的所有人,聽聞聖上旨意歸屬于夏知否,頓時後背潮熱,沒一會兒滿頭大汗。

“左相,”王公公話未說完,眼神陰寒一瞥:“怎麽回事?”

夏老爺擺擺手示意夏灏淵立刻去找夏知否,自己上前湊到王公公耳邊,将夏知否突然鬼上身一般的性格變異解釋了大半。

一邊說,一邊嘆息:“當年只要給她算過命的先生,沒兩天就暴斃。夏某尋思只當多雙筷子,讓她長到成年,嫁個平凡的人家。沒想到忽然之間她就瘋了!平日在家中張狂也就罷了,若是入宮,只怕攪得後宮不得安寧!”

“這姑娘看着挺正常的,怎麽說瘋就瘋了呢?”王公公聽聞夏老爺的話,狐疑的打量對方:“該不會是左相另有所圖吧?”

夏老爺一臉尴尬,愣了幾秒讪笑着嘆了口氣:“其實夏某家中還有一待嫁姑娘恰值芳齡——”

“——左相不必多說。”王公公站起身擡手阻止對方,回身道:“既然如此,不如奴才見過知否小姐再說。”

空城計的主角此時還在知府衙門檔案庫裏查百花會的資料。

最初京城高官們互相聯誼時,下人們相互之間也有交流。一來二去,彼此便成了熟人,偶爾有些抱怨不滿互相吐槽。

接下來,大家相約每個月有一天時間湊在一起吃點心聊聊天。

漸漸地,随着加入的姐妹們越來越多,也有各種的私心,有人提意京城有一百花公子人善俊美,願将城郊四合宅邸作為大家固定歇□□流所用。

于是便有了百花會的由來。

随着利益的逐步滲透。

這裏成為了隐私買賣,人口販賣,雇兇殺人的滋生地。

“目前沒有和燕王有關的證據,”夏知否合上信息,蹙眉思索着:“那麽我需要找到可以和燕王聯系起來的人證或者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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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眼睛一亮,側臉望着霍準:“春花的事情,甯王殿下後期有沒有跟進?按理說,春花謀害了四條人命,等她傷好之後,也應該按例詢問口供,落罪獲刑的。”

“春花後期被家人接走了——”霍準說到這裏,想起霍振聲當時下旨此事至此結束,不再追究。

霍準立刻又接了句解釋道:“原本是...是要落罪的,只是甯王殿下看在事出有因,而且一個姑娘家手指又被絞斷成了廢人一個,就放過一馬。”

夏知否稍一思量,便明白了對方心中的小九九。

她冷笑一聲:“哪裏是甯王殿下可憐,分明是怕春花咬出上面的串串條條。”

說完,夏知否随手将厚厚的檔案扔在桌上,別過臉躲着濺起的灰塵,雙手抱在懷中縮着下巴認真道:“如果你方便的話,盡快去查查春花的安全,我估計她很有危險。”

“可是——”霍準下意識想要答應,忽然又想起甯王命令,一時僵持在原地。

“甯王也是讓你放她一馬,萬一別人不放,春花會不會以為是甯王出爾反爾?”夏知否瞥了一眼對方,無奈的嘆了口氣:“笨。”

“哦。”霍-恍然大悟-準點頭。

向來查閱檔案已經沒有什麽新線索,夏知否随即走出檔案室,望着外面的人來人往,長長的嘆了口氣。

白色的霧氣随着她的嘆息沖出來,很快消失在空氣裏。

“剩下的物證,就要靠我自己想辦法了。”想到這次的任務難度強大,她下意識閉上眼手指按着眉間緊蹙,已經開始籌謀。

“——小姐,您在這裏做什麽,我們在府上找不到您快要急死了!”

還沒等夏知否想好下一步往哪裏走,炸雷一般的叫聲落在耳邊,吓得她立刻擡頭戒備。

小滿從正在行駛的馬車上跳下來,沖到夏知否面前,劈頭蓋臉一頓□□:“說了多少次了!每次都趁我不注意溜走了,下次再這樣我就直接報告大夫人了!”

未等夏知否說話,馬車車簾一展,夏灏淵的臉露了出來:“阿否,家裏來貴客了,快上車。”

“給王公公添茶。”

王公公和夏老爺一起坐在正殿,尴尬的彼此喝茶等待。

偶爾說着天氣吃食,後來發現真的無話可說,幹脆彼此連眼神都躲着彼此。

“四小姐回來了。”

聽聞夏知否回來,兩人明顯松了一口氣,立刻站起身一臉期待的望着大門口。

男兒裝的夏知否不情不願的被夏灏淵拖着拽着一路拉進正殿,兩人一起向夏老爺和王公公作揖。

“恭喜夏小姐——”王公公站起身,嘴角微微上揚。

“別急——”夏知否立刻擡起手掌示意對方別急,從自己的口袋裏左掏掏右找找,找出一份聘書交給夏老爺:“爹,這是甯王殿下給我的聘書,您貴人事忙,我就替您應下了。趕明兒我收到信收拾收拾滾蛋,您在家好好頤養天年。”

“什麽?!——”夏老爺只覺腦門暈暈乎乎,站都站不住,下意識接過對方手裏的聘書,接了之後卻不知道該交給誰,軟軟的癱在了椅子上。

半晌,夏老爺這才回過神,将聘書扔在夏知否身上:“你這個孽障!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

夏知否毫不在意的瞪着眼睛提醒衆人:“等等,王公公還在這裏,您剛才要恭喜我什麽?”

這個夏知否果然如同左相所說,天生反骨。

王公公冷冷嗤笑:“沒什麽了夏小姐,您的婚事已經是國事,跟奴才走一趟,向聖上請罪吧。”

望着王公公坐在對面閉氣凝神的樣子,夏知否這才偷偷地松了口氣。

回家的馬車上,夏灏淵告訴夏知否,聖上派王公公前來将所有的求婚者擋在路口,之後來頒旨。

這倒成了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

男朋友肉還沒吃,撩到了男朋友他爹!

累。

整個皇宮內苑安安靜靜,夏知否跟着王公公小碎步沿着磚路朝尚書房走去。

原來那些宮鬥小說裏的人物,就是在這裏訴說着生生世世。

等到了尚書房門口,夏知否在外面候着,王公公率先進入書房內向聖上禀告。

明明還是正月時節,宮殿上到處挂着火紅的燈籠,偶爾檐下宮人閃身而過,映紅了臉頰。

“夏小姐,進來吧。”

等到屋內有人撩起簾子,輕輕呼喚着夏知否。

她回過身,剛走到門口,便感到一陣熱氣撲面而來,幾乎壓的她喘不過氣。

夏知否頓了頓,握緊拳頭擡起腳跨過門梁,朝屋內走去。

上次只是寥寥幾句,這次聖上穿的休閑了些,半靠在書桌前翻看着奏折。右手邊還有一摞等待批閱的奏折。

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夏知否歪着身子遠遠看到,遲疑着不知該如何打招呼。

“夏小姐——”王公公在聖上身邊,小聲提醒夏知否此時應該下跪。

夏知否撇撇嘴,心中一萬個不願意——

最終還是選擇遠遠跪在了角落,揉揉鼻子懶懶道:“臣女夏知否拜見聖上。”

聖上擡起眼瞥了對方一眼,微微挑眉:“近點,朕聽不見。”

夏知否楞了一下,慢吞吞的用膝蓋摩擦地板,一挪兩挪,跪在書桌前,屁股坐在自己的腳上懶懶道:“臣女夏知否拜見聖上。”

那張和霍振聲頗為相似的臉,只是看起來更飽經風霜一些。

眼神裏多了些霍振聲沒有的精明與疲勞。

半晌聖上擡起眼,不滿的哼了一聲:“怎麽,請你來還不願意?”

“那倒也不是,”夏知否歪着腦袋解釋:“只是前日在殿前表演的時候被燕王暗算,我的——臣女的膝蓋現在還是痛的,反應的速度自然是遲了些。”

半晌,聖上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望着她。

夏知否感到屋內氣氛立刻像是禁锢一般,無形的壓力扣着她的脖頸,令她無法擡起頭,任由額上汗水沁出,慢慢滑落在臉頰。

“還沒有成氣候,就已經開始告禦狀了。”聖上語調不急不緩,聽不出任何的感情。

淡淡一句,夏知否不由得渾身顫抖。

“也...也不是...臣女只是...只是愚笨。”夏知否第一次發覺自己其實根本不會說話。

真正的強者,在氣勢之間已經完全壓制對方,那些所謂的投機取巧,根本不足一擊。

半晌,聖上懶洋洋的換了個坐姿,示意王公公送上一杯人參茶一口飲盡:“你當然愚笨,若是你聰明,就不會選擇老四那個榆木腦袋。”

說自己什麽都行,偏偏是喜歡的人就不行。

夏知否随口怼了過去:“榆木腦袋也是聖上您的遺傳,我們晚輩有什麽辦法。”

說完,又立刻低頭裝可憐求饒:“臣女口不擇言,求聖上饒恕!”

聖上被噎的半天回不過神,無奈又可憐的望着王公公,半晌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你若是和朕一起,朕天天給你買吃的買喝的,再帶你出去玩。”

夏知否擡起頭微微一笑,露出可愛幸福的臉:“聖上啊,臣女現在過得就是這種日子啊。”

“就沒有其他辦法,朕可以許你們夏家萬世黃金——”

“沒必要,您這樣真沒必要。”配以真摯的假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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