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次真的玩大了(01)
“別看了,我們吃好吃的。”
夏知否呆站在原地,愣愣望着燕王有恃無恐的表情,甚至來不及反應,霍振聲上前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帶回自己桌面,塞給她一塊茉莉花餅:“喜歡就多吃點。”
“不對,”夏知否不顧周圍夏老爺和夏暖言的眼神制止,放下茉莉花餅,撩起袖子準備回身尋找燕王打抱不平:“我招你惹你了?!”
“發生什麽事了?”夏老爺對甯王殿下禮貌的笑着舉起酒杯敬酒,喝完之後沖夏知否板着臉:“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回去。”
“他偷襲我——”夏知否難以置信的轉身看到燕王視若無睹的嚣張勁,又指指自己,望着霍振聲和夏老爺跺跺腳表示難以理解:“為什麽,我哪裏得罪他了?”
霍振聲和夏老爺對視一眼,交彙了一個複雜的眼神。
“阿否,主子□□下人,是沒有原因的。”夏暖言站在夏知否身邊,手掌輕輕覆在她的肩頭,溫柔的笑笑,仿佛已經司空見慣:“若是敬完了酒,我們就回吧。”
“他給我發月例了麽?我怎麽不知道?”夏知否義憤填膺雙手叉腰,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僅憑個人喜好便傷害他人的人:“憑什麽啊?”
不等其他人說話,夏知否眼波流轉已經開始有了壞主意。
她走到霍振聲身後,小聲在他耳邊道:“京城通過聯合官家小厮丫鬟互通消息的人,就是燕王。”
霍振聲身子頓了一下,驚訝的望着夏知否:“你确定?”
“我确定,除了你,只有跟在我身邊的人才知道我唱歌不好聽。”夏知否說到這裏,得意洋洋:“他自己也承認了。我們什麽時候抓人?我看他最适合老虎凳辣椒水這樣的游戲,不行,以他的身份尊貴,我應該單獨為他設立一套十八層地獄酷刑。”
霍振聲明顯聽出對方還是帶着怒氣說話,不由得蹙眉感嘆:“你跟他置什麽氣。”
“為什麽他可以将欺負人說的那麽輕描淡寫,若是民間組織民衆自願倒也罷了,偏偏這樣的組織已經出了人命案,我們真的要當做什麽都沒有看到嗎?”
夏知否聽出來對方的意思,事已至此,就算了。
這樣的組織沒有得罪誰,也沒有傷害誰,更沒有人在意,各取所需,算了。
Advertisement
“燕王身後那麽多的王公貴族,根系複雜,別說是将燕王抓起來,就是你碰他一下,你連怎麽死都不知道。”霍振聲說到這裏,上下打量對方一眼提醒:“你又不是沒有吃過他的虧。”
“可是——”
“罷了,”說到最後,仿佛是擾了甯王的興致,霍振聲手臂一揮:“左相,本王累了。若是無事,你們也回吧。”
除夕之後的三天,夏府各方親戚朋友前來拜年恭賀,大夫人每日忙于接待,便免去了晚輩們的早請晚示。
夏暖言除了幫着父母招待各方來客,便等在正門口翹首以盼,希望可以看到皇家标識的馬車。
然而幾天過去,不僅是皇家标識的馬車沒有來,甚至普通官家的馬車也沒有來。
“暖言,怎麽樣,門口還是沒有傳來好消息嗎?”二夫人坐在屋內,看到夏暖言掀開綿簾,身子一側,優雅的回到房間。
說到自己也納悶的情況,夏暖言看了一眼母親點點頭:“真奇怪。”
“我聽你爹說,那日右相女兒在殿前舞了一曲,前日已經有人上門提親了。”二夫人有些擔心又有些害怕道:“那日你和後門那丫頭一起表演完,沒出什麽岔子吧?”
“沒有啊。”別說是二夫人,夏暖言自己每晚躺在床上反複思量當天席間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沒有什麽奇怪的。
“娘,你說沒人向阿否提親,我能理解。”夏暖言認真分析:“阿否當天的表演不是一般人真想不出來,可是女孩子要那麽出衆有什麽用?除了當天席間一些小姑娘表示好看,在場其他人我觀察過,都覺得看個熱鬧,過去就結束了。”
“那我呢?”夏暖言拿起床板上放着的銅鏡,望着鏡中的自己遲疑。半晌她擡起頭落下淚,委屈至極:“是因為所有人只看到夏家的夏知否,便認為夏家女兒都是這般的張狂肆意,于是便放棄了麽。”
二夫人聽聞夏知否直接影響到夏暖言的幸福,當下也坐不住,立刻跳下床在屋內左右踱步:“我現在就給我娘家寫信,将夏知否配給小厮的表弟。否則這樣下去,夏知否能等,你可不能再等了!”
與此同時,城外通往左相府邸的要道處,有一人可以回答夏暖言的問題。
“怎麽回事,我們可是燕王殿下的家臣,前來向左相下聘書的,哪個不長眼的敢擋老子的路?”
眼看前方已經烏壓壓一片,燕王家臣站在馬車頂上,揮着手中刀朝前方呼喊着。
“燕王怎麽樣,我們還是太子家臣,照樣還在這裏等着呢!”前方太子家臣積攢了幾輛車的聘禮,堆在路上擋住路口。
霍準望着前方烏泱泱的人群,不由自主的擦擦額頭的汗水。
“給。”身旁有位小哥看出霍準一臉疲憊,伸手遞給他一塊手帕。
“謝謝。”霍準擺擺手拒絕,擡起胳膊擦擦汗水,忽然想起什麽一臉驚恐:“你怎麽在這裏?”
夏知否一臉壞笑的胳膊搭在霍準肩膀——發現對方比自己高一些,幹脆靠着對方的胳膊跟着衆人一起遠眺前方:“你們都在這裏做什麽?”
“你——我——”霍準指指對方,又指指自己,無奈的別過臉:“拜托夏小姐,這些人全都是去您家提親的!”
“啊?”夏知否踮起腳尖重新打量一番,聳聳肩表示不在意:“我還以為是過年各家的打賞。看來,這些人也不注重我們夏家,送的東西這麽少。”
“夏小姐,整條街都塞滿了?”霍準以為對方不了解,輕輕提醒道。
“是嗎?”夏知否別過臉,上下打量霍準,這才想起重要的事情:“你在這裏做什麽?!”
霍準臉上露出誇張的微笑:夏小姐你在開玩笑嘛?
“算了,我先問問你,你那裏有沒有之前春花參與的,那家什麽百花會的信息?”
“這個....”
“遲疑就是表示有了,”夏知否幹脆道:“告訴我。”
“可是還在府衙,我今天的工作是來夏府登門提親——”霍準被夏知否拖着距離夏府越來越遠,他不停伸手朝夏府揮舞着雙手:“夏小姐——”
好像是自己綁架了霍準怎麽地。
身邊霍準不斷掙紮着,夏知否無奈的上下打量他,嘆了口氣:“你們王爺派你來向我提親,要求娶我對不對?”
“哎呀——”未等夏知否說完,霍準倒是率先紅了臉,戳戳對方的肩膀:“讨厭。”
夏知否雙手叉腰,瞪着眼睛沖對方做了個鬼臉:“我現在人已經在這裏了,你只要将聘書交給我,這事就成了。”
“——欸?聘禮呢?”
“不需要聘禮。”
“——父母的首肯呢?”
“不需要首肯。”說到這裏,夏知否的語音軟了些:“父母不同意也不太好辦哈——”
霍準狂點頭。
“可是你能知道我父母拒絕這件婚事的理由嗎?”
霍準狂搖頭。
“那既然他們肯定會同意,又何苦擔心他們不會同意呢?走——”
想到這裏,夏知否也很鄙視自己:別人穿越都是稱王成雄,自己就是談個小戀愛,還天天雞飛狗跳的。
她努力用手指将上揚的嘴角按下來,跟着霍準去查百花會。
依然等在左相府地要塞處的隊伍正前方——
聖上身邊的王公公懶洋洋的坐在皇家标識的馬車上,身子靠着車門,小腿一晃一晃,眯着眼睛望着排成隊的其他幾家車隊,微微一笑尖聲細語道:“奉聖上旨意,若是前來下聘的各位,可以回去了。”
“什麽?!”
一聽說聖上欽派王公公上門,夏家所有人都出正門跪拜行禮。
“左相,恭喜了。”
王公公走上前,揮揮手,瞥了一眼三輛馬車示意道:“聖上感恩左相年終辛苦,特意吩咐老奴前來慰勞。”
“承蒙皇恩,感恩公公擡舉。”左相伴着夏老爺一起進入正殿,一邊小聲示意夏灏傑送上銀包。
“不過也得說,左相這麽多年,也該到了頤養天年的時間了。家中有女如此優秀,連聖上也大為感嘆。”
“王公公的意思是——”夏老爺入仕途多年,明顯聽出了對方話中含義:“您的意思是聖上對我們夏家女兒如此看重?不知是哪一位有此殊榮?”
一聽聖上有意要夏家女兒入宮,夏灏傑和夏灏淵對視一眼,下意識已經開始祈禱——
千萬別是她!
“知否小姐。”
第一次,夏知否的名字猶如一道響雷,炸在夏府每一個人的耳邊,吓得上從夏老爺,下到門口小厮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
眼前依然浮想起夏知否在院內維護春花時被大夫人暴打的樣子。
“這個...”難得巧舌如簧的左相,此時卻像是如坐針氈,渾身抖抖索索,不知道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