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媳婦被拐跑了(01)
“小姐姐你長得這麽漂亮又善良,真的好像觀音姐姐啊。”夏知否随着對方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往越來越暗的森林深處。
周圍的昆蟲動物發出不懷好意的咕咕聲,偶爾草叢中什麽東西一躍而過,吓得她走一步環顧四圈。
前面姑娘比夏知否高了一頭,一邊用鐮刀将前方雜草割開,擡起拿着鐮刀的胳膊擦擦汗水,轉身望着夏知否微微一笑:“奴家叫阿漓。”
“阿漓姐姐。”眼看對方帶刀蘿莉臉,夏知否怯怯向後仰身,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阿漓轉過身發現自己手持鐮刀吓到夏知否,立刻将鐮刀別在身後,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別怕,這裏奴家經常來,走過前面這條路再過去,就是大路。你叫什麽?”
“我叫——阿否。”夏知否邁着小碎步跟在阿漓身邊,伸出手攙着她轉過臉親熱道:“我家裏嬸嬸就在街頭賣胭脂水粉的,你要不要跟我去我家玩?”
人活兩世,基本的防備還是有的。
作為人販子的主攻對象,夏知否還是很謹慎的。
“奴家回去還要幹活,”阿漓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笑笑:“阿否妹妹要是你沒事的話,不如你先幫奴家将這些藥材和蘑菇帶回家,再去你家玩?”
“好。”夏知否歪着腦袋瞥了一眼背簍裏的蘑菇和藥草,只覺得有些奇怪又看看對方細滑白嫩的手指,更加驚訝:“是不是因為你經常用藥材保養,所以護膚效果特別好?”
“——這是哪裏啊?”
夏知否擡起頭,一臉土鼈沒進過城的表情,裝作自己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賣到了紅樓的無辜感。
剛剛還善良漂亮的觀音姐姐,将背簍扔給紅樓門口的小厮,從懷中掏出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将瓜子皮吐在了地上。
小厮不滿的嘶了一聲,拍了一下阿漓的屁股吃豆腐,阿漓立刻擡起腳揣在對方兩腿之間,一句經典的國罵脫口而出——
回身,看到夏知否石化的表情。
溫婉的笑笑:“阿否,你先跟奴家進來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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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女人,和女人是天敵。
之前在男人那裏的所有撒嬌無辜全部如同煙花一般被炸上天,沒用。
未等夏知否說話,已經被對方一把抓住領口,阿漓瞪着眼粗着嗓子吼道:“還愣着做什麽,老娘正缺個洗衣服做飯的粗使丫頭,正巧白撿一個好過年。”
“是是是——啊?”夏知否被對方拽着,用力想要使出自己的反擒拿,後來想想——我急什麽,我已經将我自己家攪得一團亂,我自己還正在和老公吵架,回去還要互相幹瞪眼渡過所謂的感情起伏期。
——既然紅樓需要我,當然是先發展事業再說咯。
作為營銷自己的天才,夏知否輕輕握住對方的手,一臉純真可憐樣:“阿漓姐姐,能不能不做飯,我每次吃自己做的飯,都想拿刀砍死我自己。”
“洗衣服去。”原本還準備了十八班棍棒用來揍服她,沒想到這個小姑娘膽子小腦子蠢,倒是挺聽話。
假以時日——
想到這裏,阿漓上下打量對方一番。
唉。
這姑娘還得再好好長兩年才能賣個好價錢。
“好的。”夏知否已經再次乖巧的拖着木盆去井邊。
——至少阿漓比二夫人實在,衣服都是小件貨。
“阿漓姐姐,我洗完了——”初次上班,需要麻利的手腳搏好感。
看到阿漓坐在梳妝臺前,夏知否也不打招呼直接走進來蹲在對方面前一會兒看看對方化妝手法,跟着對方望着銅鏡一起觀察。讪讪的傻笑:“阿漓姐姐,你長得真好看。”
說完,夏知否伸出手想要碰碰阿漓的胭脂水粉,又有些膽怯,只能呆呆看着:“這些比我們嬸嬸賣的還好看,是阿漓姐姐自己買的嗎?哪裏有賣的?我讓我們嬸嬸也去買。”
對方被阿否的直白逗笑了,無奈的呶呶嘴停下手裏的眉筆:“餓了吧,那邊桌上有包子和饅頭。”
“好嘞!”
真的有點餓。
看着夏知否狼吞虎咽的吃飯,化好妝換好衣服的阿漓走到她面前,下意識将她散落的劉海別到耳後。
半晌,她将兩枚銅錢放在桌上,推到夏知否面前:“要是還不夠,就讓廚房給你煮碗陽春面。”
“哇,還有錢收!”夏知否真想不到還能遇到這麽善良的綁票姑娘,竟然沒有苛責自己反而幹活還有錢,比在夏府劃算多了!
她開心的将錢放進口袋雙手捂着胸口:“這裏簡直是天堂!”
阿漓望着她,不由得也跟着笑起來:“吃完就去廚房那裏玩吧。我要接客工作了。”
“好。”
離開房子之前,阿漓下意識的歪歪腦袋不理解:明明這麽可愛的蠢姑娘,為什麽公子要讓自己擄走她?
左相府裏。
主院內依然是大紅燈籠高高挂,燈下每個經過的人們面上,都是過年的祥和驚羨。
“相爺,那丫頭被聖上接去已經深夜,怎麽還沒回來?也沒個傳信的,這到底是...”二夫人坐在自己房中,望着同樣黑着臉閉目養神的夏老爺,忐忑不安道。
“一般這樣來說,我們只能等待喜訊——”相爺沉默半天,嘆了口氣。
話是這麽說,只是想起夏知否那個嚣張嘚瑟樣,若她在聖上面前也是這樣——
“相爺,之前我聽說,南使左隸的婦人也是突然被召入宮,也是一夜未歸,最後屍首被送回來。說是在宮內暴斃,不許外傳?”二夫人才不願意想夏知否入宮,那種攔胡的壞女人就應該暴斃!
夏老爺半晌又匝了一下嘴,愁眉苦臉道:“說不定,我們要準備的是滅門白绫。”
“啊——大過年的老爺....”
甯王府內。
敞亮的院內忽然一道暗影飛過,等到甯王放下手中的書擡起頭,黑鴉已經跪在書房等候發落。
“回王爺,夏小姐...”
“你怎麽在這裏,她回去了?”想到哭啼啼的夏知否,霍振聲也有點生自己的氣。
他身子前傾拿起一支筆準備寫張紙條寄給她,擡眼道:“她,還在哭嗎?”
“屬下無能,求王爺賜死!”聽到霍振聲如此維護夏知否,黑鴉狠狠的閉上眼,腦袋磕在冰涼的石板上長跪不起。
“——怎麽?”
筆杆落在上次被她當煙灰缸用的硯臺邊上,霍振聲的身影已經到了黑鴉面前。
霍振聲一把揪起對方衣領,反身将他喉嚨鎖死扣在牆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有人擄走了夏小姐。”黑鴉躲閃着對方的眼神,結結巴巴道:“屬下跟着夏小姐到森林,沒想到遇到高人襲擊,待屬下掙脫後再去尋,已無夏小姐蹤影。”
“——霍準!”
霍準抱着斑比進來,察覺屋內氣氛詭異,這才放下斑比,一臉嚴肅:“王爺?”
“派人死盯燕王太子那邊異動,”霍振聲半晌,只覺腦子一片混沌不知道該先入哪一步:“還有,派人去夏府周圍別苑看看,是不是夏家人自己作妖。”
“是。”霍準剛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什麽又回身:“王爺我能知道是查什麽嗎?”
霍振聲擡起頭望着對方:“她被人擄走了。”
“哦,”霍準點點頭,忽然想起,猛然擡起頭蹙眉驚訝:“她?!”
未等霍振聲反應,霍準率先看看黑鴉,看到黑鴉垂頭喪氣,他低下頭思忖兩秒,終于恢複了大腦速度:“那我們還愣着做什麽,先關城門,張貼告示,只要提供線索者大賞啊!”
“能從黑鴉手下帶走人的,”霍振聲癱坐在椅子裏,手指扶着額頭:“已經不是大賞能解決的。派霍家軍找借口,一家一家掃街吧。”
“是。”
斑比站在書房外,望着屋內主人黑着臉背着手踱着步。
沒一會兒,屋內響起各種砸東西聲。
斑比縮回腦袋,偷偷跑到廚房躲了起來。
直到第二天的淩晨,夏知否坐在門口,才看到最後一個男人從阿漓的房間裏出來。
整間房子酒氣暈染,伴着多人呆過的污濁味道,令人作嘔。
她進屋将窗戶打開,桌上的雜物扔進垃圾箱,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床邊衣衫不整暈暈乎乎的阿漓。
阿漓一邊推着不喝,一邊順從的張開嘴巴由着夏知否灌進去。
“嘔——”
早有準備的夏知否拿出木桶,別過臉任由對方狂吐。
等到她吐完,夏知否拿水讓她漱口,又找來濕毛巾為她卸妝後,伺候着阿漓慢慢睡去。
觸及對方手腕上被刀割的痕跡,夏知否愣了下,默默将對方手腕放回被窩裏。
收拾完畢,她才在廳外的小床上睡了過去。
“啊——”
熟睡了一夜的夏知否突然坐起身,環顧四周,才發覺自己昨天的一切不是夢,自己真的被人擄到了紅樓。
“啊——”
第二件令夏知否驚訝的事情,竟然是作為被拐婦女的她,竟然睡到了自然醒也沒人管。
“吼什麽?!”
從裏屋床鋪裏飛出一個枕頭,重重砸在了夏知否的腦袋上。
“給我倒洗臉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