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媳婦被拐跑了(02)

“阿漓,這個月你的老主顧可有好幾位轉到了新來的青青姑娘那裏,你要長點心,別一天到晚只是出去采藥。”

紅樓的負責人張媽媽趁着阿漓正在化妝,拿着賬本邁腳進屋提醒着,發覺夏知否的存在,上下打量一番後眼神示意阿漓自己還有話說。

“阿否,你去将我昨晚的衣服洗了。”

“哦。”

直到夏知否的身影在門口消失不見,張媽媽這才坐下回身望着阿漓:“你也是時候找個接班人幫你留住老主顧。”

“你是說...阿否?”阿漓眼神望着門外,立刻拒絕:“她才多大,再說,她不是我們這裏的人!”

“阿漓,你可別忘了當初我收留你的時候,你也不是我們這裏的人,”張媽媽有些不高興,站起身:“你當初為了賺快錢救你娘的命,才留下來。這麽多年過去,那筆賬到現在都沒有還完,難道你真的準備一輩子留在這裏?等你真的人老珠黃,等誰養你?”

“我——”縱使自己百般不願,現實總是猝不及防的提醒自己的處境之差。阿漓沒了化妝的心情,她放下手中的胭脂望着面前銅鏡中的張媽媽:“我會考慮的,張媽媽。”

看到張媽媽從阿漓的房間出來,夏知否這才回到阿漓房內:“阿漓姐姐,你很缺錢嗎?”

阿漓靠着窗戶,任由外面的涼風吹在自己的臉上,長長的嘆了口氣。

“正月的風特別冷,阿漓姐姐你披上件衣服吧。”夏知否上前将窗戶關的小了些,又蹲在炭盆前将爐內的暖炭撥的熱了些。

聽到身後的阿漓沒有說話,夏知否轉身幾次,欲言又止。

“你不用擔心,”阿漓以為夏知否是擔心自己會賣掉她,淡淡開口:“我縱使再缺錢,我已經是這副破皮囊,只當是躺平任辱。你還是幹淨的,留着好人家吧。”

“我——”夏知否聽明白對方的意思,立刻紅了臉:“我不是這個意思。”

“大人的事情你個孩子就別操心了。”阿漓眼神一撇,繼續側身望着窗外景色,表示此事不願再提。

紅樓每月每位挂牌姑娘的業績都在大廳中挂牌展示,阿漓已經是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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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媽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僅是她的收入減少,下個月她甚至要搬離這間主屋,轉為樓下條件差的四人間。

三天過去。

夏知否每天早晨幫着阿漓化好妝收拾好屋子,就可以抱着零食罐望着姑娘們在大廳做早課。

有姑娘專長是琵琶樂器。

有姑娘專長是黃梅小調。

像阿漓,特長是舞蹈。

只是每一次大家都是莺莺燕燕的抒情,每一次都是盼郎歸的情情愛愛....

練到第三遍的時候,夏知否已經覺得無聊了。

“阿漓姐姐,”趁着大家休息時間,夏知否為阿漓送上一杯熱茶,眼神狡黠打量着她的反應試探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升級一下我們的表演方式。”

“——什麽?”阿漓眨眨眼,表示不太理解:“什麽叫升級?”

夏知否抱着胳膊,上下打量她,圍着阿漓轉了一圈:“雖然我不是專業的,但是我覺得既然這一個月沒有老主顧來支持你,說明他們對我們剛練習的節目已經有些審美疲勞,我們需要新的。”

“阿否,我明白你是為我好,可是你還這麽小...”

“阿漓姐姐,雖然我年紀小,沒見過什麽世面。可我也不想跟着你擠四人間...”夏知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起試着改變這種躺平任嘲的生活方式,可以嗎?”

“話雖如此....”阿漓實在無法想象,不過她似乎又想起什麽,還是點頭:“好吧。”

“甯王殿下,西城已經全部搜過,無發現。”

“甯王殿下,東城已經全部搜過,無發現。”

“甯王殿下,城南——”

“甯王殿下——”

“無發現,是嗎?”

“...是。”黑鴉眼皮一擡,觸及霍振聲陰沉的臉,随即又道:“屬下重新再搜索一遍。”

紅樓附近的長安大街上,霍振聲握緊了手中缰繩,身子不由自主随着烈馬的步調而輕輕搖晃。

不知道她這三天,是怎麽過的?

沒有吃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她一定很辛苦。

身後一隊護衛,随着他四處巡視,以便發覺夏知否的行蹤。

連續幾天,也沒有綁匪送信要錢的消息。

連續幾天,城中太子燕王也無動靜...

想到這裏,霍振聲仰天長嘆一聲,用腿夾了夾馬肚,繼續巡視。

“老四——”

烈馬嘶鳴聲從身後傳來,未等甯王回身,對方已經策馬停在甯王身邊,白衣随風翩翩,逍遙自得,正是燕王。

“你在這裏做什麽?”

甯王擡起手輕輕揉揉鼻尖:“燕王殿下。”

“行了吧老四,”燕王擺擺手,忽然想起什麽道:“正月十五還沒過,本王約了太子吃酒,若是無事,不如我們兄弟幾位一起敘敘舊?”

霍振聲眼神複雜的打量對方,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隐藏的黑暗。

半晌,霍振聲還是選擇拒絕:“我還有事,下次吧。”

“哎——”燕王望着對方的背影,提醒道:“過兩天就是太子生辰,甯王殿下可別忘了!”

霍振聲聽聞對方提醒,忽然收起缰繩停下來,轉身望着燕王——

心中一動。

夏知否失蹤之前,可是堅持要求調查燕王。

如今,沒了夏知否,燕王可算是安全了。

當天夜裏。

所有的客人已經在張媽媽處約好了想要陪伴的姑娘。

阿漓再次落了最後。

張媽媽嘆了口氣合上了登記簿。

燭臺的火苗搖搖曳曳,終于熄滅了。

整個大廳暗了一半。

正在吃酒的客人們楞了一下,四處打量以為發生了什麽。

伴着一聲古筝波動,琴弦将原本嘈雜的大廳沖破,直刺入心。

所有人循聲望去——

大廳舞臺四角忽然亮起燈光,月季花瓣從樓上悠悠揚揚飄落下來。

“啊——是花瓣——好香啊——”

客人們紛紛從身邊人的懷中離開,身子前傾望着面前的舞臺,伸長了脖子向上望。

一個薄紗遮面的搖曳身姿從二樓緩緩飄落。

輕柔沉穩的古筝這才開始緩緩演奏樂曲。

神秘女郎光着腳,蒙着面,眼角貼着亮片,一時之間認不出到底是誰。

“張媽媽,來新人了?”燕王坐在雅座,舉起一杯酒一口飲盡,挑起眼神望着遠處舞臺上的身影。

張媽媽有些尴尬的笑笑沒說話。

神秘女郎胸前一抹紅紗,恰好的擋住了最神秘部分,腰肢手腕随着音樂悠揚,仿佛有了靈氣。

手腕一擡,笛聲跟着和。

随着音樂起伏,琵琶聲也加入。

最終,所有的樂曲到達一個高潮,神秘女郎在舞臺中央不斷旋轉之後——

舞臺所有的燈光熄滅,恢複黑暗。

萬籁寂靜。

“欸?”

“欸?”

“張媽媽,怎麽回事?”

“張媽媽,剛才那位姑娘是誰?”

等到舞臺再次亮起,已無剛剛的美麗倩影。

“怎麽樣怎麽樣?”阿漓跟着夏知否一起趴在後臺望着衆人的反應。

“我覺得,”夏知否雙手抱着圓柱,遠遠望着大廳的熱鬧紛雜,微微一笑伸出手:“非常完美。”

阿漓懸着的心放下來,伸手握住了夏知否的手。

夏知否歪歪腦袋有些疑惑——

想到對方肯定不明白擊掌的含義,只能也跟着握住了她的手。

“阿漓,恭喜你了,燕王今晚召見,快回房吧。”未等兩人反應過來,張媽媽匆匆趕來安排。

“燕王?”阿漓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愣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倒是夏知否推了她一把,提醒道:“阿漓,快點抓住這次機會呀!”

幾天的忙碌,差點讓夏知否忘記原本的生活。

她轉過臉望着大廳雅座,熟悉而厭惡的側臉主人,妖冶而無辜的打量着這邊。

夏知否立刻轉身躲了起來。

“阿否,那我先去了啊——”阿漓,重重的握握夏知否的手,忙不疊的身影已經消失。

城外。

天幕已暗。四合院內的房間裏卻依然閃着燈光,仿佛依然歡迎所有客人登門。

一陣黑影從空中掠過,落在了亮着燈的房間外。

“回公子,屬下已經成功将那個夏知否送進紅樓。”

“好。”屋內人語調明顯輕快了些,他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書,頓了頓道:“其他人有沒有發現?”

“沒有。”黑衣人谄媚道:“誰能想到,大隐隐于市,屬下天天看着甯王車隊從紅樓前經過,甯王日日愁眉滿面,卻怎麽都無法想到,夏知否就在他面前。”

“好好好,”屋內人點頭滿意:“再過兩日就是太子生辰,到時候燕王會在紅樓宴請。你最好安排夏知否親自上陣,到時候——無論誰得到她,自有一番争鬧。”

“得到她?”黑衣人頓了頓,遲疑道:“公子,夏知否年紀還小,她不會同意——”

屋內人頓了頓,語氣冰冷:“我說了非得她同意麽?”

“公子——”

“退下吧。”

随着屋內人擡起手,黑衣人已經飛出屋外,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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