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雲霞沒想到,她不過是跟雷遠之說有空可以找個時間,安排兩家兒女見上一面,結果沒幾天,商場上居然就傳出雷商兩家要聯姻的消息,再隔幾日,連雜志都刊出了這則新聞。

翌日,股票市場上華光金控與永擎集團的股價竟雙雙上演大紅戲碼,預先慶祝雷商兩家聯姻的喜事。

最離譜的是,這段時間裏,商曉靜與雷沃根本連面都還不曾見到!

對此,林雲霞非常不悅,她打了通電話給雷遠之,表達對他在未徵得永擎集團同意下就放出這種消息的不滿。

他則喊冤,一再表示消息絕不是他放出去的,且為了表示他的誠意,他會盡快安排兒子與商曉靜見面。

「我聽說雷沃已經回到臺灣了不是嗎?」她質疑的問,開始懷疑他也許只是想藉這件事來拉擡華光金控的股價。

雷遠之連忙替兒子解釋,「雷沃這陣子有事在忙,抽不開身,我保證再過幾天一定安排他跟你們見面。」

「你要知道,我們曉靜不是非雷沃不可,我只是給他一個機會而已。如果你們再不表現出誠意,以後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挂上電話前,林雲霞說了重話。

對雷沃一直遲遲未露面,商曉靜倒是無所謂,她當初那麽說只不過是病急亂投醫,想藉此來轉移淩适塵對她造成的傷害。

可說完後,便後悔了,她不該抱持着這樣的心态去見雷沃,這對他也不公平。

因此,對雷家一直沒有安排兩人見面的事,她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松了口氣。

然而,有個人在看見雜志上刊載商雷兩家要聯姻的消息後,卻是一臉震驚。

淩适塵情急的拿起電話,想撥給商曉靜求證,但回答他的,仍是跟這幾天一樣冰冷的機械女聲——?

「該用戶的電話沒有開機,請您稍候再撥。」

該死!這句話幾天來他已聽了無數次。

那晚,他被江雲莎纏到半夜三點多才回到家,第二天打電話給曉靜,她的電話便一直沒有開機,上網找她,她也沒有上線。

連續好幾日,他跟她完全處于失聯的狀況,他明白她一定還在生他的氣,所以才關了手機,也不上線。

由于還有江雲莎要應付,因此他想只能等拿到證據再向她說明一切,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才短短幾天竟然就在報上看到她要結婚的消息?!

他無法再冷靜下去,遲遲打不通她的電話,最後他只好打給崔惜恩,得到的回應卻是——?

「淩适塵,你搞清楚,你們已經分手,曉靜要嫁誰關你什麽事?!」朝他吼完,她便迳自切斷了通話。

他再打過去時,崔惜恩已完全不接他的電話。

無奈之下,最後他只好到學校找人,他必須阻止曉靜嫁給雷沃。若有必要,他會向她坦白自己跟江雲莎的約定,因為要是為了拿到證據結果卻失去她,那麽,那些證據對他而言又有什麽意義?洗清父親罪名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想獲得商家父母的認可啊。

因此中午時,他直接到了×大想找商曉靜談談,來到管理學院,他請一個女同學幫他找人,得到的回答是——?

「你要找商曉靜?她才剛離開哦。聽說是要跟朋友出去外面吃飯,剛走不久,你如果走快一點,也許可以追上她。」

「所以,你跟那個雷沃根本沒有要結婚,是媒體亂傳的?」上午接到淩适塵打來的電話後,崔惜恩趁着中午見面時,向好友求證。

「我媽說可能是雷家那邊故意放出的消息,不過雷沃那好像有什麽問題,我到現在都還沒見到他。」兩人邊說邊往校門口走。因為前陣子常向好友借錢吃午餐,所以在母親解除凍結零用錢的處罰後,商曉靜今天準備請她出去吃大餐。

「淩學長好像很在意這件事,早上打了好幾通電話給我。」崔惜恩猶豫了下說。但除了第一通,其他的她都沒接。

沉默片刻,商曉靜才開口,「我跟他已經沒關系了,以後他再問起我的事,你什麽都不要跟他說。」

都已過了好幾天,聽到他的名字,她的心還是會酸酸的痛着。她努力試着想将他從心裏徹底驅除出去,拚命告訴自己快點忘掉這個人,不停找事做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可是都沒有用。

每當夜深人靜或是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腦海中他的影子就會從四面八方密密的包圍着她,讓她窒息得快喘不過氣來。

越不想去想,越沒有辦法忘記。

他的名字在她心裏已經變成一道還沒結痂的傷疤,輕輕一碰就疼痛不已。

崔惜恩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會告訴他有關你的事。」她明白曉靜看起來似乎已經沒事,但心裏其實傷得很重,愛淩學長有多深,就傷得有多深,一時間要痊愈沒有那麽容易。

「惜恩,謝謝你,這段時間要是沒有你陪着我……」道謝的話說到一半,她眉心緊蹙的望着前方。

順着她的眼神看去,崔惜恩也沉下臉。

江雲莎一臉嬌笑的走到兩人面前,擡起手,刻意向商曉靜展示手腕上戴着的一條白金手鏈,還有手指上那枚鑲鑽戒指。

「看到沒有?我手上這條蒂芬妮的手鏈,是适塵昨天特地帶我去挑選的生日禮物。還有這枚戒指呢,是他前天買來向我求婚的。」

她手上那枚耀眼的戒指,令商曉靜眼神幾乎凍住。淩适塵剛回來臺灣那天也曾送過她一枚戒指,他向她求婚時,還說等他父親的案子了結他們就結婚……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話無疑是莫大的謊言和欺騙。

對江雲莎故意跑來炫耀的行徑,崔惜恩看不下去的冷嗤,「江雲莎,你不必在我們面前曬恩愛,那只破鞋曉靜早就不要了,你喜歡就撿去穿,不用一副暴發戶的模樣跑來炫耀。你戴着的那些東西,人家曉靜想要,一大堆人搶着送咧,她會希罕你手上那些?哼!」末了,她鄙視的冷哼一聲,拉起商曉靜就要走人。

「崔惜恩,這是我跟商曉靜的事,你這只走狗不要在這裏亂吠!」江雲莎揚起眉輕蔑的諷道。

聽見她貶抑的話,崔惜恩回頭怒問:「你說誰是走狗?!」

「你不是商曉靜的走狗嗎?從國中開始,你就是她最忠心的走狗,八成拿了她不少好處才會這樣跟前跟後、對她言聽計——?」

啪!江雲莎話還沒說完,商曉靜已擡起手憤怒的甩了她一巴掌。「我不準你侮辱惜恩,我要你向惜恩道歉!」她可以不在乎她辱罵她,但不允許她侮辱她最要好的朋友。

「你敢打我?」當衆捱了個巴掌,江雲莎惱羞成怒的撲過去,想回甩她巴掌。

崔惜恩趕緊扯住她的手把她拖開,「江雲莎,你鬧夠了沒?不要太過分了!」

被她緊拽着手,無法出手的江雲莎瞋恨的瞪着兩人,「我過分?她打我耳光就不過分?不要以為你們有兩張嘴說,就可以強詞奪理!」

商曉靜忍無可忍的怒斥,「是你先侮辱惜恩我才打你,你向惜恩道歉認錯,我可以讓你打回來。」

「她本來就是你的走狗,我有說錯嗎?」說完這句話,江雲莎迅速低頭在崔惜恩手臂上用力咬一口,讓她痛得縮回了手,接着自己便冷不防沖向商曉靜,使力狠狠甩她一巴掌。

無預警被打了一耳光的商曉靜,驚怒的剛擡起頭,眼裏就驀然映入一道熟悉的颀長身影,她神色一震,下一秒馬上轉頭對崔惜恩說:「惜恩,我們走!」宛如身後有惡犬在追,她快步朝校門口走去。

在還沒準備好該用什麽心情面對他時,她不想再見到這個重重傷害了她的人。

「曉靜,你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我們談一談。」淩适塵情急的追上去。

江雲莎在他背後冷冷提醒,「淩适塵,你給我站住,你敢去追她,我們的約定就作廢。」

「如果你不是女人,剛才看見你打了她時,我已經替她打回去了。至于那些證據——?我不要了!」回頭丢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疾步追着心愛的女人而去。

若是因為這樣而讓他失去曉靜,那麽就算得到那些證據,對他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聽見他堅決的話,江雲莎彷佛被點了穴,震驚的伫立在原地。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一個個都不愛她?只愛商曉靜?!

為什麽?為什麽連那麽重要的證據,淩适塵都可以為了商曉靜放棄?

她臉上羞怒交加,充臉了嫉妒和不甘,憤恨地瞪着他們離開的方向。

另一邊,淩适塵在商曉靜走出校門時追上了她,他拉住她的手。

「曉靜,你聽我解釋,只要兩分鐘就好。」他不想再隐瞞她,想把一切的事情都說清楚。

「你放手,我跟你已經沒有什麽話好說了!」她憤憤的甩開他的手。剛才當着他的面被江雲莎打了一耳光,她又怒又難堪,現在根本不想再見到他。

「曉靜,我跟江雲莎不是真的,我們只是——?」

她毫不留情打斷他的話,「你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你說的任何話,我都不想再聽了。」帶着怒火,她大步橫越馬路。

走在她身後兩步來不及追上她的崔惜恩,看見有輛貨車朝她疾駛過去,不禁驚叫道:「曉靜,小心——?」

話落的同時,一道人影從她們身邊飛奔過去,在貨車撞上商曉靜的前一剎那用力推她一把,将她推得往前跌了兩步。

同一時間,緊接着也傳來一聲物體被撞擊的悶響。

商曉靜火大的爬起來,回頭怒吼道:「是誰推我……」在看清停下來的貨車前方動也不動的躺着一個人時,她的聲音瞬間消失在舌尖,整個人震住了。

看見撞到了人,貨車司機驚怒的下車,「是你們自己突然沖過來,我才會來不及煞車……」

聽見貨車司機埋怨的話,她這才回過神,快步奔過去想扶起淩适塵,卻在看見他胸前的那攤猩紅色鮮血時,手顫抖的停住,不敢再往前。

「你、你流血了!」看着不停從他身上湧出的鮮血,她一時驚慌失措,不知該怎麽辦。

淩适塵吃力的擡起手,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抓住她朝自己伸來的手,虛弱的說出一直想對她說的話,「你聽我說,我是為了那些證據才跟江雲莎交往……」

他的聲音太微弱了,她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你說什麽?」

「我……愛你……對不起……」說到這裏,他再也難以維持神識,昏厥過去。

他最後說的這兩句話,商曉靜聽見了,緊握住他的手,慌張的回頭大喊,「惜恩、惜恩,快點幫我叫人來救他,快點!」

「你別急,我已經打電話叫救護車了。」崔惜恩目睹這一切,同樣十分震撼。

商曉靜跪坐在淩适塵旁邊,眼睜睜看着他身上的血跡不斷的擴大,滿臉驚駭,「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在這一刻,她什麽都不在乎了,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就算要跟江雲莎在一起,她也會祝福他。只要他好好活着……

***

仁治醫院VIP病房外

「曉靜,你已經在醫院守了四天,你不是醫生,繼續待在這裏也不會有什麽幫助,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再過來。」林雲霞與丈夫親自過來醫院勸女兒,從淩适塵出事那天起,女兒就一直待在這裏不肯離開。

「爸、媽,你們幫我找最好的醫生來救他!」抓着母親的手,商曉靜紅着眼眶焦急的央求。

從那天被送到醫院後,淩适塵就不曾再醒來,他外傷失血過多,內髒也破裂,頭部受重創,雖已緊急動了手術,但手術後一直沒有清醒。

醫生委婉的說明,他傷勢過重,情況不太樂觀,若是再沒有好轉,恐怕有可能變成植物人或腦死,令她聽了心都要碎了。

見女兒憔悴得不成樣,商家麟心疼地輕摟着她的肩,「現在這個醫療團隊已經是彙集仁治醫院最好的醫生了。」淩适塵出事的第一時間,女兒就打電話給他,請他聯絡最好的醫生為淩适塵治療,因此他立刻聯絡仁治醫院的院長,由院長親自指定了一組醫療團隊進行治療。

所有醫生都已盡力,該做的都做了,但淩适塵就是遲遲不醒來,他們也無能為力,現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商曉靜無比的自責懊悔,「都是我不好,如果那天我肯停下來聽他說、如果那天我過馬路時有看車,他就不會為了救我被車撞到了……都是為了我,他才會受這麽重的傷躺在醫院……爸、媽,你們叫醫生一定要治好他……」說到最後,她嗚咽的啜泣。

「醫生會努力治好他,你先跟我們回去休息一下,要不然,等他醒來看到你這麽憔悴的樣子,會很舍不得的。」女兒原本白皙的臉蒼白得沒有血色,黑眼圈又濃又深,林雲霞看得很不舍。

她搖頭倔強的道:「我不想回去,我要在這裏等到他醒來。」

「你又不是醫生,在這裏等有什麽用?回去休——?」

母親話還沒說完,這時崔惜恩帶了一個人走過來,開口說:「曉靜,她說有話要跟你說。」她指向跟在自己身後的江雲莎。

「你來做什麽?」見到她,商曉靜臉色一沉。

從淩适塵出事到現在,這還是她第一次過來。她不是在跟他交往嗎?竟然一點都不關心他!

江雲莎繃着臉,将手裏提着的一個袋子遞過去,「我是拿這些證據來給淩适塵的。我知道他還沒醒,你替我把這些轉交給他,告訴他,他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我帶來了,若聽見這個消息,說不定他一高興就會醒來。」

林雲霞蹙眉看着對方遞給女兒的一袋物品,質疑的問:「那是什麽?」

「是有關巨德掏空案的證據,這些能證明他父親是被陳三榮陷害的。」面無表情的回答完,江雲莎臨走前再丢出一句話,「他就是為了要拿到這些證據來洗清他父親的罪名,所以才會受制于我,答應跟我交往。」

「你是說真的嗎?!」商曉靜震驚的問。

「事到如今,我有必要騙你嗎?」擡眸說完,江雲莎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她仰起下颚,挺直冷傲背脊的走出去。

她是想要打擊商曉靜沒錯,所以才拿那些證據脅迫淩适塵跟她交往,但她原本只是想讓商曉靜嘗嘗心痛的滋味,并不想把事情鬧得這麽大。

得知淩适塵出事後,她一直很不安,最後在良心煎熬下才決定将證據交出來。

她一離開,商家麟與林雲霞立刻接過那袋證據翻看着。

而得知真相的商曉靜,則捂着唇痛哭失聲,「原來他是為了這些證據才跟江雲莎交往……他為什麽不告訴我?那就不會弄成今天這樣了……」

「是江雲莎不讓他說的,他們約定好交往三個月,在這期間內,她要淩學長不能告訴你實情,否則她就不将證據拿出來。」已從江雲莎那邊得知原委的崔惜恩解釋道。

「好,我要去告訴他,江雲莎已經把他要的證據送過來了。」抹去眼淚,商曉靜推開VIP病房的門,快步走進去。

***

四個月後

商曉靜走進病房,輕輕握住淩适塵的手。

「我今天去聽法官宣判,你爸的罪名終于洗清了,陳三榮被判十八年的有期徒刑。另外,雖然當年那名撞死你爸的肇事者前一陣子被殺害,但殺害他的兇手已找到,那名兇手親口坦承當年是他收下陳三榮五百萬,并以兩百萬的代價再找了那名肇事者去撞死你爸的,這整個案子,已經以謀殺罪名重啓調查。」

躺在病床上的人依然安詳的沉睡着,似是沒有聽見她的話。

見他不言不語、自顧自的熟睡都不理她,她紅了眼眶,提高音量,「你沒聽見嗎?你爸的罪已經洗清,那些證據證明了是陳三榮陷害他的,還有你爸的死也展開調查,你這幾年一直在努力的事終于有了結果,你不高興嗎?為什麽還不醒?」

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一顆顆從她眼裏滑落。

「你要我怎麽做才肯醒來?你告訴我……只要你醒來,我什麽都願意做,你不要再這樣都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爸媽已經答應了,只要你醒來,他們就讓我們結婚。」

她抓着他的手去摸她戴在手上的一枚戒指,那是他送給她的求婚戒指。

「你還記得嗎?這枚戒指是你親手送給我的。你說,等你父親的案子了結,我們就結婚,你忘了嗎?是你親口說的,你不可以食言……」見他還是緊閉着眼對她的話聽而未聞,自己一人睡得酣甜,她忍不住趴在床邊低聲啜泣。

從他出事以來,她已數不清自己究竟為他流過多少眼淚了。

忽然,一只手輕輕的揉着她頭頂的發,那力道很輕很輕,卻像是想安慰她。

傷心低泣的她,須臾才察覺到異樣,她擡起頭,看見那雙一直緊閉着的黑眸終于張開了。

她激動的緊緊握住撫摸她發絲的那只手,「你終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淩适塵的嗓音乾啞,他吃力地擡起另一只手,輕輕為她拭去臉上的淚。

她将他的手貼在頰畔,又哭又笑的開口,「四個多月了,你說久不久?」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以後再也不可以這樣吓我……」她布滿淚痕的臉上,綻開這四個月來的第一個笑容。

「絕對不會了。」他以沙啞幹涸的聲音鄭重允諾。

尾聲

三個月後

走進客廳沒看見人,商曉靜轉進書房,果然看見淩适塵正對着面前那八臺電腦螢幕上的密密麻麻數字和彎彎曲曲的曲線圖看得目不轉睛,而他的兩手也沒閑着,不停的在另一臺電腦上飛快敲打着鍵盤。

她不動聲色走過去,然後伸出兩手擋在他面前。

「我一沒看着你,你又在看盤了,複健做好了嗎?」

「剛做完。」見她投來質疑的眼神,他抹了下額頭還沒擦幹的汗漬證明,「你看,我額上的汗就是剛才做複健時流的。」雖然目前他的身體已大致痊愈,但由于之前昏迷了四個多月,因此清醒後仍須定期到醫院做肌力複健。直到上星期開始,經過複健師的同意他才改成自行在家複健。

抽了張面紙替他擦乾臉上滲出的薄汗,她抱怨道:「不是還有二十天才上班,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嗎?」

「我剛才閑着沒事,所以才想稍微了解一下現在期貨和股彙市的情況。」他很明智的關掉電腦,「好,不看了。」

照顧醒來後的他也已三個多月,她很習慣的伸手要扶他起來,「我們去試婚紗吧。」他們的婚期已經決定了,就訂在一個半月後。

休養了三個月,淩适塵早已無須依靠別人攙扶就能自己走得很穩,但他還是微笑地握着她的手站起來,與她一同走出書房。

兩人手挽着手,相視一笑,午後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他指着地板上的影子笑說:「你看我們這樣,像不像老夫老妻?」

「我都還沒嫁給你,你就開始嫌我老?」她橫他一眼嗔道。

他笑着解釋,「我怎麽會嫌你老?我只是覺得,我們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久到你已經融進我的生命裏,我再也不能沒有你。」

聽見他的話,她嬌美的臉上綻開粲笑,「其實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好像上輩子就認識你了。」所以在第一眼,她就無可自拔的愛上了他,完全一見鐘情。

他擡眸凝視着她,眼裏滿溢柔情,緩緩開口,「曉靜,能與你相愛,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

她勾下他的頸子,吻上他的唇,甜笑回應他,「能遇見你,也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

番外

全能偵探社

商凱晖推開大門走了進來,映入眼中的是一室淩亂,窗簾都被咬破扯了下來,随意的扔在地上。

他的目光接着轉向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一只狗,從外型看來,它是一只哈士奇,背部有淡金色的蓬松短毛,臉和四肢則是白色的。此刻閉着眼的它,看起來十分溫馴乖巧。

但他很清楚,當它醒着的時候,「溫馴乖巧」這四個字絕對跟它沾不到邊,它的破壞力是可怕的魔王級。

坐在窗邊、十指飛快敲打鍵盤的女孩看見他走進來,手指伸到唇瓣上,示意他小聲一點,免得吵醒好不容易安靜睡着的「魔王」。

他小心避開地上一攤咖啡色的液體,再繞開撒了白色粉末和碎片的區域,來到短發女孩的身邊。

「那些都是總裁弄的?」指着淩亂不堪的地面,他輕聲問。

「除了它還有誰?」瞥了眼躺在沙發上睡得四腳朝天、露出肚皮白毛的大狗,女孩咬牙切齒的說:「你知不知道它今天幹了什麽好事?」

「什麽?」

「它撲倒了一名委托人,咬下對方戴在頭上的假發,然後不到幾秒的時間就把那頂假發給咬爛。」

雖然沒親眼看見那幕情景,但商凱晖約略能想像得出來,不禁有些失笑。「總裁真是太頑皮了。那名委托人被氣走了嗎?」

「他是氣得快中風了,在我承諾立刻替他買回一頂假發後,他才稍微息怒。」想起當時的情況,女孩好氣又好笑。

「呵,那阿掠那邊有消息了嗎?」他問。

「有,他剛傳回消息說他已抓到那名兇手,在他『循循善誘』的勸導下,那名兇手已坦白供出是陳三榮拿了五百萬要他找人撞死淩勝傑。阿掠已經将兇手和他錄音自白的罪狀一并交給警方了。」說到這裏,女孩擡首詢問:「抓到兇手,淩适塵委托的這兩件案子應該可以結案了吧?」

她與商凱晖還有另外兩名同伴,是這家「全能偵探社」的合夥人,不過大夥當初成立這家偵探社的目的,卻是為了現在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總裁。

商凱晖颔首,「嗯,結案吧。」

他相信,淩适塵一定會醒來的,為了姊姊。

*欲知雷家二少雷沃如何巴住青梅竹馬的她不放?請看新月甜檸檬系列412預謀包養之一《小茉莉與暴躁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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