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龍潭口

吳老頭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道:“你也是聰明人,什麽土腥味全都是騙人的,我是從你的眼睛裏看出來的。”

“我的眼睛?”

我急忙揉了揉眼睛,難道是因為金蠶血蠱的關系,讓我的眼睛發生了異變?

吳老頭說道:“不錯,是你的眼睛,下過地的人很多,但是只有經歷過大生大死的人,眼睛就會有一種奇特的光芒,整個人的氣質也會随之一變,對原本感興趣的東西,現在也會變得毫無興趣,我那個大侄子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你們這樣的人注定沒辦法在繼續普通的生活。”

我神色微微一愣,吳老頭說的是什麽鬼,難不成我真的變化真有這麽大。

“我的話,你自己慢慢琢磨吧。”吳老頭将茶一飲而盡,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鋪裏。

吳老頭走後,我一個人坐在店裏,心裏總覺得空撈撈的,這裏應該是我最真實的生活,可是這種不真實感卻實實在在的烙在我的心裏揮之不去。

“老板,把這個拿出來給我看看。”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擡頭一看是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三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天氣還不算冷就着急忙慌的穿上了貂皮大衣顯擺,指着櫃臺裏的一只翡翠手镯對我說道。

在她身旁挽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帶着大金鏈子小金表的,弄得西裝革履,但是臉上依舊還是難掩以前過窮日子的留下的滄桑痕跡。

這種人一看就是拆遷的暴發戶,手裏一下子多出幾百甚至上千萬,絕對是冤大頭,而且對付他們我有着自己的三板斧,一旦祭出必定掏錢。

第一板斧,熱情迎客。

這種人窮慣了,以前窮的時候沒人待見,現在有錢了最渴望的就是得到別人的尊重。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一通馬屁過去,拆遷戶頓時趾高氣揚,恨不得騎在我頭上。

在以前我就看不起這種人,但是看在錢的面上,我也還能忍着,不過現在我怎麽就覺着這麽惡心。

不止是對他,更是對我自己。

第二板斧就是找準客戶,錢是拆遷戶出不假,但是想要他掏錢,就得靠旁邊的女人,我瞬間變身婦女之友,搬出了那套女人得對自己好點的那套理論,把這個女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Advertisement

最後就得使出殺手锏,說道:“兩位老板,這櫃子裏的東西都是給一般人看的,以您兩位的身份,這些東西我怕是入不了法眼。”

我現在都已經把他們兩個給擡到天上去了,要是現在拒絕,不就是等于當場打臉。

從後面取出私藏的貨來,其實就比櫃臺上的成色稍微好上幾分,也不是什麽真正的好貨。

最後在用一套黃金有價玉無價的歪理,以四萬塊的價格賣出去了一個進價三千的翡翠手镯。

這事要是放在以前我能高興好幾天,肯定會立即打電話約上狐朋狗友晚上出去嗨,可是我現在也沒覺得有多高興,看着放在櫃臺上的一摞現金,突然覺得錢也就那麽回事,竟然有點超脫物外世外高人的心态。

腦中想着的全都是關于貴州的一切謎團。

也許我是真的回不去了。

……

……

第三天早上,我恍恍惚惚的來到了三舅家門口,經過了幾天的激烈鬥争,我終于坦誠我已經沒辦法再做一個普通人。

一個個謎團強烈的刺激着我的好奇心,像是擁有巨大誘惑魔力的潘多拉魔盒,吸引着我繼續探尋下去,也許會越陷越深,也許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比起要碌碌無為的過上一生那種痛苦,這些都不算什麽。

“喲,小爺來了。”剛進門豬大腸就對我打招呼道。

“你怎麽也在這裏?”我奇怪問道。

“當然是留下來幫你們,東子已經跟三爺去華清大學,估計要有一陣子才能回來,三爺讓我跟着這個面癱臉。”

豬大腸毫不避諱的指着蚩澤強說道,看來是最近給他取的新外號。

“你沒來這幾天可把我給悶死了,面癱臉三棒子都打不出一個悶屁,整天就癱着個臉。”

蚩澤強連眼皮都沒擡起來看豬大腸,看來還真是夠悶的。

豬大腸似乎篤定了我會來,已經為我訂好了機票,我們下午的飛機飛往貴陽,然後做動車趕到都勻。

都勻這個地方還算是比較繁華,很容易就在市裏找了一間星級酒店住下。

“你不是本地人嗎?怎麽也不回家,和我們一起住酒店?”我對豬大腸問道。

“沒房呗,我三天兩頭的到處跑,也沒老婆孩子買什麽房,還不如住酒店舒服,起床之後直接擡屁股走人,還不用收拾。”豬大腸說道。

剛在酒店住下沒多久,豬大腸就嚷嚷着帶我們去吃宵夜。

一開始的時候蚩澤強并不想去,可是架不住我和豬大腸的輪番勸說,最終還是答應。

豬大腸是土生土長的都勻人,輕車熟路的帶我們上了一家夜市攤,點上啤酒和燒烤之後,我對他問道。

“龍潭口是什麽地方,距離市區還有幾天的路程?”

豬大腸說道:“不遠就在市區裏面,打個車五分鐘就到,那個地方我去過不下一萬次,說實話我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

“不可能吧。”我不太相信的說道。

豬大腸想了想說道:“你非要說有什麽特別也不是沒有,在龍潭口的對面有一座文峰塔,據說是明朝萬歷年間修的,當時是為了鎮住龍潭口的黑龍修建,我以前還聽老人說起過,早年間在龍潭口還有一個黑水旋渦,往裏面吸水,說是黑龍在喝水,但是打我記事起就沒見過龍潭口的黑水旋渦,聽說有膽大的人也潛到黑水旋渦裏去過,但是就沒再出來過。”

“唉,還有一件事也挺玄乎的,在龍潭口的河岸上有開發商老板建了一棟酒店,當時就有人說那裏是黑龍的地盤,人不能住,不過外地老板不信邪,結果你猜怎麽着,死了,反正不知道什麽原因就是死了,結果酒店就此停工,然後又有外地的老板來接手,剛建了沒兩層又死了,第三個老板又來接手,斷斷續續的弄了幾年,到今年已經差不多有十年了,六層高的酒店這才剛剛封頂,裏面都還沒裝修。”

我聽着感覺這龍潭口似乎還真有些玄乎,對蚩澤強說道:“唉,你要我陪你下去,總該讓我知道點什麽,你怎麽知道龍潭口有你要找的那張‘皮’?”

蚩澤強沉默了片刻,蹦出兩個字:“猜的。”

聽得我直想揍他,什麽叫做猜的,兩個字就想打發老子下去賣命不成。

“我說你別太得寸進尺,你給老子下蠱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現在又來敷衍我。”我怒道。

蚩澤強悶了一口啤酒問道:“你真想知道?”

“你不是廢話,要是不想知道,我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幹嘛還跟來貴州。”

蚩澤強說道:“在你們之前我和三爺已經去過一次苗疆蠱樓,你還記得四樓的壁畫嗎?”

我搖搖頭,苗疆蠱樓當中三樓的壁畫我仔細的看了一遍,但是四樓的壁畫因為藤中優子的催促,并沒有仔細的看。

“在四樓壁畫當中将幾幅壁畫的各個部分拼湊在一起,所得到的線索就是指向另一塊‘皮’的所在,龍潭口。”

“你們既然已經到了苗疆蠱樓為什麽不自己把金球給取出來,反而是一路引導着我去?”我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因為我們拿不走,如果我自己能夠拿走的話,我也不需要拉你下水,我知道你心裏還有很多疑問,但是現在我能夠告訴你的就只有這麽多,你就算再問下去我也是不會說的。”

蚩澤強說完又開始了裝逼模式,板着個臉自己吃自己的,也不跟我和豬大腸說話。

原本我只是打算小酌一些解解乏,但是後來被豬大腸給洗腦了,各種花式勸酒,玩游戲。

結果我和他兩人就喝掉一箱半的啤酒,弄得我暈乎乎的被蚩澤強扛回了酒店。

半夜,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當中,似乎看到了彩雲!

她穿着一身苗族的傳統服飾,可愛當中透着一絲俏皮。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不斷的回想起碧眼狐貍幻覺當中,那張一半年輕,一半蒼老的臉。

頓時酒就醒了大半,背後冷汗頓時就下來。

急忙掐了自己一把,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酒精的作用雖然麻木了我的神經,但是仍然能夠感受到疼痛,讓我确定這不是夢。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我有些驚慌失措的問道。

“當然是在等你。”彩雲的聲音蒼老得像是八九十歲的老太婆。

等我,什麽意思?

我定了定心神,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驚慌的問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彩雲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人了,世界上哪來的鬼,要是人死了以後真能變成鬼,這個世界該有多擁擠才能裝得下這麽多的鬼。”

我心裏暗罵道:“老子用得着你來給我科普,大半夜的出現在這裏,就算你是人也不是個正常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