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樓梯
地下宮殿建在一座高臺之上,約有八米左右的高度,我數了一下一共十八級臺階,臺階的寬度以及高度遠比普通的臺階要大出很多,而且在每一級的臺階的兩端都站立着死屍。
這些死屍身上穿着殘破的铠甲,我估計當時陪葬的時候應該是新的,當時在地下如此潮濕的環境中,經過千年才變成了如今的模樣,手裏拿着長戈,這種兵器随着時代的推移,已經由最開始的殺傷性武器演變成了儀仗兵器,實用性早已經消失。
真正讓我詫異的是兩點,第一點這些死屍樣貌,在潮濕開放的環境下根本不利于屍體的保存,按理說這些屍體早就應該腐爛成一堆爛泥才是,可是這些屍體經過千年的時間,并未腐爛,只是皮膚略微有些幹癟下去,皮膚的顏色也完全變成了深黑色,更吓人的是這些死屍此時還是站着的,也不知是用了什麽機關才能讓屍體始終保持站立姿态。
再者就是這些屍體的手腳上全都帶着手鐐腳铐,我心想難道是怕他們跑了不成,在這樣的條件下運送一根木材都是一件難事,給這些人戴上手鐐腳铐必定是有其用意。
我們幾人在這裏駐足了片刻,全都被這三十六名死屍散發出來的詭異氣氛給震懾住。
“走吧。”蚩澤強悶聲說道。
聽蚩澤強的語氣,我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雖然他的話依舊不多,但是從他的語氣當中已經聽出來他并沒有之前那樣充滿自信。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來到這裏已經搭上了兩條人命,現在無論如何都只能繼續往前。
走上宮殿的臺階,我總是覺得後脊發涼,總是莫名的感覺到這些黑屍正在盯着我,這種感覺異常的真實,就像是被人盯着看一樣,雖然眼睛沒有看到,但還是能夠感受得到別人的目光。
越是往樓梯上走,這種被人死死盯着的感覺就越是強烈,從四面八方注視過來的目光壓抑得讓我幾乎竄不過氣,不知不覺當中我的呼吸開始變得異常的沉重,腳上如同綁上幾十上百斤的沙袋一般,每走一步都讓我覺得異常的困難。
突然我身後有人扯了我一把,本來就沉重的身體,差點沒被他給拉倒過去。
我憤怒的轉頭罵道:“卧槽,拉你……”
剛說到一半,我立馬住嘴,因為我看到在我身後的日本佬雙眼赤紅布滿血絲,渾身的青筋暴起,形如瘋癫一般的死死盯着我。
“你……你要幹什麽,有話好好說。”我見到他這副模樣頓時感到有些心虛。
日本佬二話不說,直接把我給撲倒在樓梯上,雙手緊緊的箍住我的脖子,而且是下了死力,像是恨不得将我掐死一樣。
我喉嚨裏發出‘呃呃’的低吼聲,想向走在前面的蚩澤強和藤中優子求救,可是看到就在我前面不遠的兩人都搖頭晃腦的,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似乎也陷入到了迷幻當中,根本就聽不到我的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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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樓梯肯定有某種古怪,能夠攝人心魄,可是以蚩澤強的能耐竟然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足以說明此處機關的厲害。
我此時手腳發沉,光是舉起來都十分吃力,更別提将日本佬給推開,本來以為自己就會這樣被日本來給活活掐死,可是随着我的窒息變得越來越嚴重,我手腳沉重的感覺反而消失,腦子似乎也比剛才清醒了幾分。
可是這不對啊,窒息的話腦子應該是變得越來越模糊才對,我怎麽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楚。
現在我也沒時間去探究這個問題,雙腿一縮,使出一招兔子蹬鷹,猛的踹向日本佬的胸口,将他踹飛下去。
倉惶的爬起來跑到蚩澤強的身邊說道:“不好了,日本佬發瘋了,想要殺我。”
蚩澤強聽到我的聲音一扭頭,差點把我給吓得摔下去,此時的他也是雙眼通紅,布滿血絲,狀若瘋癫。
我心裏大叫不好,剛才的日本佬我還能勉強應付,要是蚩澤強也發瘋了,還不得分分鐘弄死老子。
“你……你快……走,這裏……”蚩澤強斷斷續續的說出幾個字,神色在瘋癫與清醒之間掙紮徘徊。
我暗自清醒,這家夥幸好還有些理智,可是看樣子也堅持不了多久。
他雖然叫我走,可是我又能往那走,往下發瘋的日本佬正笨手笨腳的往上爬,看架勢不弄死幾個人是決不罷休,自己獨自往裏面走,那不等于是去找死,我要是有本事一個人下來,犯得着跟你們一起。
現在的情況說白了,我的命跟蚩澤強綁在了一起,他要是死了,我估摸着也難以活着出去。
怎麽辦,怎麽辦!
我敲着自己的腦袋,暗罵道;“黎子盟啊,黎子盟,你打也不能打,也沒什麽大本事,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那點不學無術的小聰明,平時不是覺得自己挺聰明的,怎麽到了關鍵時候就傻了,趕快想想辦法。”
也許是到了生死關頭,潛能全都被我給逼出來了,我的腦子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一開始我們走上樓梯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不适,也沒什麽變化,可是我們現在卻着了道,只能說是在無疑當中觸動到了什麽機關,而這個機關其實細想之下根本不難發現。
因為它遠在天邊,近在腳下,正是我們踩着的樓梯!
說白了就是一個很簡單的重力機關,人踩在上面重量增加,觸發機關!
重力機關其實是墓穴當中十分常見的機關,觸發起來也比較容易,很多精密的機關經過上千年的時間,自然而然的就失去了效果,而重力機關這種百八十斤分量踩在上面才會觸發的笨重機關,即使經過千年也依舊好使。
我們之所以沒有察覺是因為這裏的重力機關做得十分巧妙,一般的重力機關踩上去會有陷落感,可是這裏的重力機關踏上去如同實地一般,所以就連蚩澤強這樣的人也沒有察覺到。
雖然知道了機關是如何被我們幾個觸發,但是出現瘋癫情況又是如何造成。
忽然我靈光一閃,頓時猶如一個蘋果砸中我腦袋一般,讓我想清楚了其中緣由。
空氣!
當我們觸發機關的時候,樓梯上就已經釋放出致人瘋癫的氣體,這種令人瘋癫的毒氣效果并不會很快的體現出來,而是一點一點的侵蝕,當我們有所察覺的時候,手腳沉重,腦袋昏沉,一切都已經來不及。
當我被日本佬給掐得窒息的時候,反倒是讓我沒辦法在吸入毒氣,令我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并且手腳也恢複了過來,他原本是想要殺我,卻無意之間救了我一命。
看來這個無色無味的毒氣需要持續的吸入才能夠讓人長時間的保持中毒症狀。
想通了這一點,我立即将壓縮氣瓶打開戴上,果然剛才變得稍稍有些沉重的手腳,立即恢複了過來。
我連忙将蚩澤強的壓縮氣瓶也給打開,将氧氣塞到他的嘴裏。
至于一旁的藤中優子,我反倒是有些猶豫,這個女人說實話,我并不喜歡她,她的死活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甚至可以說她死了對我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
可是一想到她在前面的時候還救過我一命,不管她當時是出于何種目的,但這是事實。
要怪只能怪思想品德老師把我教得太好,二十多年接受的素質教育,實在是無法讓我幹出恩将仇報,見死不救的事情。
我走過去将藤中優子的壓縮氣瓶打開說道:“現在老子不欠你的命了!”
說完将氧氣塞進藤中優子的嘴裏,捎帶手也把自己的手指頭伸了進去,我看島國的愛情動作片裏不是經常有這個橋段,說實話我早就想試一試了,沒想到今天在這種環境下把心願給完成了,而且還是在一個島國女人身上。
感受着藤中優子小嘴裏傳來的溫熱柔滑,還有她用嘴拼命吸氧時的吸力,讓我結結實實的爽了一把。
藤中優子眼色嚴厲的看着我,嘴裏含糊的道:“你玩夠了沒有!?”
我讪讪一笑,尴尬的解釋道:“怎麽是玩呢,我這不是在救你。”
藤中優子憤憤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向自己的部下看去。
此時在臺階下的日本佬早已完全發瘋,竟然開始撕扯自己的頭發,抓撓自己的皮膚,最慘的是他竟然把自己的雙眼給摳了下來,與周圍站着的死屍一樣,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在那裏痛苦的掙紮叫喚。
藤中優子說了一串日語,雖然聽不懂,但是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電影‘神話’裏,将軍在跟他臨死時的馬說;“黑風,你已經盡忠了。”
抽出武士刀緩緩的逼近日本佬,我和蚩澤強都沒有吭聲,我知道這個日本佬就算救下來,他也已經沒法活下去,還會成為我們的累贅,與其看着他這樣痛苦,還不如快點結束他的生命。
長刀刺入胸膛,拔出之時,血濺五步。
日本佬在彌留之際用我為數不多能夠聽懂的日語說道:“阿裏那多。”
身軀便如同斷線木偶,翻滾着跌落到樓梯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