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破局
一聽夫人挑明了這事,四夫人便驚覺糟了,雖然想着扶正的事情,可在夫人沒有壞事之前被挑出來,肯定會惹老爺不快的。
自己明明是計算好的,賞梅宴的後半段大家都沉沁在夫人出牆的事情中,哪裏有人還記得自己衣服不和規矩的事情,要是事後被人捅破給老爺,自己頂多裝裝可憐罷了,說不得老爺還高興自己掃了夫人面子呢,畢竟前妻是給他戴了綠帽的人。
這會,還是想想怎麽讓老爺不要在意這件事情,或者是趕緊挑破夫人的事,轉移老爺的視線。
四夫人剛剛想要說話,夫人便開口了。
“讓他說話”夫人看着四夫人說道。
雖然夫人的視線在四夫人身上,可這會兒,下人自然知道夫人的意思是讓人拿掉堵着這男人嘴的臭襪子。
雖然不是自己引導,但事情按照設想的走,四夫人便閉上了嘴,悠閑的等待着給夫人定上罪名。
已經被拿掉臭襪子的男人卻閉緊了嘴巴,事情已經敗露了,他只能努力不供出主謀,只是可憐了自己的妻子。
這男人本是京城裏一個靠抄書為生的書生,本來家裏的日子過的還好,可妻子卻突然得了重病,他各方借錢,努力的維持着妻子的生命,但藥錢就像是無底洞,賣了房子當了家具,仍然沒有堅持多久。
在他束手無策時,有人找上他,來人給他妻子抓藥續命,并承諾會找好大夫看好妻子的病,又為他們贖回了被賣掉的房子,只要他配合演這麽一場戲。
他同意了,恩情太大了。
若是僥幸保住性命自是萬事大吉,若不幸丢了命,那些人也自是答應了照顧自己妻子,他豁出一條命就是了。
保護妻子自然是好的,可這人也不想想,他此刻做的事情,若是成了,會禍害掉多少人命,大夫人的,這滿院子看到這事情的下人們,一個都活不成的。
靜悄悄的院子,無人說話,意料之外的,四夫人猛然看向地上的男人,是不是還活着,不會已經被夫人滅口了吧!
男人劇烈起伏的胸腔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他還活着。
“怎麽回事,說話。”四夫人壓重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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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地上的男人依舊一言不發的沉默着。
“陳嬷嬷,你去問。”夫人吩咐陳嬷嬷,至于四夫人,待會在算總賬。
“是”陳嬷嬷躬身行禮之後,走到犯人跟前。
“說,是誰讓你陷害我們府上夫人的?”
聽着陳嬷嬷的問話,四夫人懵了,陳嬷嬷這話什麽意思?這個時候不是問通奸的人姓名和經過的嗎為什麽陳嬷嬷一口咬定這人冤枉夫人,四夫人再次小心的瞅了瞅夫人,很明顯的,夫人脖子上有掐痕,應該是被老爺抓奸了呀!
眼神掃到夫人身邊的通婉,四夫人想通了,是了,陳嬷嬷是通婉的人,通婉又和夫人是一夥的。
四夫人斂神一想,便決定先幹掉偏心于夫人的陳嬷嬷,之後随便上個人審問都成。
四夫人剛想身前一步,便看到夫人眼神黑沉沉的看着自己,被吓的心裏一顫的四夫人略微猶豫,陳嬷嬷卻再次發問了。
“你是京城人吧?不要以為你沉默就拿你沒有辦法。夫人與你無怨無仇的,你卻要置夫人于死地,想來是替她人辦事,而替她人辦事情,無非是被許以重利或者被人拿捏了你在乎的人的性命,你是哪一種?”
看着地上的人身子顫了顫,陳嬷嬷接着道:“看來你是第二種,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今天你若是說出來,最多罪責在你,不牽連她人,可你若是不說。”
陳嬷嬷頓了頓,給男人想象的空間,才接着道:“便別怪我們牽連你家裏人了,在京城,找個把人對我們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等我們找到了人,你說,是将你在乎的人賣去山西的礦山當苦力呢,還是賣給蠻人做奴隸呢?要是個女的,你說是将她買到樓子裏呢,還是送給軍隊當軍妓呢?要不你替她/他選一個?”
“老爺,此人的身份已經查清了。”一個小厮滿臉大汗的跑了進來。
“不要,這事情是我一人做的,跟她沒有關系。”男人害怕的大喊道“呵,你莫非不知道連坐?”陳嬷嬷諷刺的說道,“要麽說實話,要麽在那四個去處裏,替她選一個。”
“我說了,你們就會放過她嗎?”男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陳嬷嬷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有老爺和夫人可以給出承諾。
“你若說了,這帳便只算在你一個人的身上。”夫人承諾道“好,我說,七天前,兩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找上了我,他們給我重病的妻子看病買藥,還給了我們不少錢,我便答應了做這事情。從始至終出面的就這麽兩個人,我曾經悄悄的跟蹤過他們,發現他們擾了幾個圈子之後,去了西井胡同,怕被察覺到,進了西井胡同後我沒敢再跟。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只求你們說話算話,有什麽沖着我來,不要牽連到我家人身上。”
“西井胡同這地方怎麽這麽熟悉呢?依稀好像聽說過。”二夫人皺着眉頭回憶道四夫人這會已經全身冰涼了,藏在袖子裏的手無法控制的發着抖,心裏只有兩個字“完了”。
果然三夫人道:“四夫人娘家不就在西井胡同嗎?”
四夫人可以感覺的到,常保素的眼神就像尖刀,一寸寸的刮過自己的皮膚。
不,不能就這麽認輸,四夫人下定決心。
“西井胡同裏住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夫人得罪了誰?”
“把守門的小厮帶上來。”夫人吩咐,常保素只是看着,畢竟女主內男主外。
看門的小厮被進了院子,卻都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這男人是怎麽進來的。
四夫人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懷疑着自己,可他們沒有證據,總是可以翻過去的。
夫人一個眼色,陳嬷嬷又接過了審問這些人的活。
“回禀夫人,既然守門的衆人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不如讓人搜搜他們的住處,看看有沒有人收了賄賂,做下了放外人進來的事。”
陳嬷嬷話一落,守門的三人便有人變了顏色,想着再添一把火,陳嬷嬷道“守門的下人失職讓府裏混進了外人,不管是誰放進來的,總是他們三人中的一個,奴婢剛剛不是說了連坐嗎?夫人不如将他們三家都發賣了。想來下一批守門的總不會再失職了。”
跪着的三人争先說道,唯恐開口慢了被夫人發賣了全家。
“我看見了,是石三将人放進來的。”
“我也看見了,是石三放了人進來。”
“夫人老爺饒命,是四夫人身邊的嬷嬷說的有人送四夫人喜歡的衣料進來,讓我們不要攔着,這人當時拿了好些衣料,又有四夫人提前打了招呼,奴才才放他進來的。”石三推卸道“你住口,平白無故的不要誣賴人,說我的嬷嬷吩咐的,簡直可笑,我的嬷嬷可有盯着讓你們放人進來?自己做錯了事情別牽扯別人。”四夫人這會的臉色比平時更加的嬌弱,仿若風一吹就走,只說話聲正好相反了,不見嬌怯。
“我們有證據,當時四夫人的嬷嬷給我們賞了五十兩的銀票,那銀票嶄新嶄新的,明顯就是剛剛存的,只要老爺夫人去查,一定會明明白白的。”看門的一人說道
“是的,四夫人賞的銀票都在我們身上帶着。”
說着,三人連忙獻出了今早剛剛到手的銀票,不管什麽時候,銀票都沒有命重要!
陳嬷嬷示意,有婆子上前搜了躺地上的書生,搜人的婆子驚喜道:“夫人,這人身上搜出一塊玉佩。”
“我認得,是四夫人的嬷嬷的。”有見過玉佩的人大聲說道。
“不,不可能。”悲劇的是四夫人打發嬷嬷去做其他的事情了,這會不在身邊。
“妾身就是有是個膽子也不敢做設事情啊,倒是身邊的嬷嬷經常羨慕夫人身邊的春嬷嬷,妾身說了她幾次,她也不聽,想來是嬷嬷鬼迷心竅,瞞着我做下了這些事情,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對不起夫人,只求老爺和夫人看着敏安的份上,寬恕妾身失察之處。”
四夫人跪倒在常保素面前,哭的梨花帶淚無限自責。
“既是後院的事情,便由夫人來處理。”局面到了這一步,常保素已經知道是由誰策劃的了,只是不必挑明了,不然影響到敏安便不好了,至于此人,便交給夫人處理也好消消火氣,免得燒到敏安身上。
“既然老爺放心的交給了我,那我必定處理的妥妥當當。”夫人保證完之後,看着院子裏的衆人,遇大事,方能知道人心,老爺靠不住,而泰安,那是比親兒子還像親兒子,大格格通婉小小年紀能駕馭得陳嬷嬷這等人,也是個人物了。
“四夫人着大紅色衣物,窺視正室之位,從今日起,貶為妾侍,禁足一年;海棠院人員裁剪到妾侍的規格,另海棠院一應財物,全部封起來,放入庫房,等敏安長到十二歲後交由敏安處理。”
“不”四夫人,不,不是四夫人了,是林佳氏,林佳氏哭着不願意接受。
“這書生偷盜府上財物,送去見官,守門的三人,全家發配到莊子上。”
“還有,大格格是我們府上唯一的格格,便養在我名下吧!二夫人你知書達理,有空多指導指導大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