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見鐘情（下）
明天花園屬于學區房，這一塊越是盛夏夜晚越是熱鬧，何況是開學近九月，一到晚上的氣候特別怡人，适合出門吃個宵夜。
她不是第一次坐在鬧哄哄的大排檔，但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獨自坐着确實比較惹眼。
夜裏溫度降到十幾度，她白色緊身小腿褲，紅色寬松衛衣，腳踏板鞋，年紀雖小但個子不低。
吃到一半時，忽然身邊坐下一人，她保持着吃的動作看向來人。
有印象，昨天那只蠢狗的主人。
顧司晨身上還有若有若無的香水味，臉上是來不及收回的欣喜笑容。
“好巧。”
同住一個小區，又是同齡人，昨天也有交集，郭芷汀倒沒有多大的防備心，回道：“你好。”
服務員拿着菜單過來，顧司晨點了幾樣，又把目光放在身邊的小姑娘身上。
“這麽晚一個人出來，不太安全。”
“有點餓了。”
“哦……以前在小區內沒見過你，剛搬來的嗎？”
聞言郭芷汀很意外，小區大了去，能記住多少人。
不過，她還是認真回答，“剛搬來一個月。”
“是本地人嗎？”
她搖頭，“我是上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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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一句答一句，顯然是不太想聊天，顧司晨心裏着急，但是面上仍是笑語吟吟不再多問。
忽然不遠處有個女孩一聲尖叫，又想起罵罵咧咧的聲音，兩人望去，原來是一個酒鬼對一個女孩子動手動腳，被女生男朋友揍了一頓。
場面鬧哄哄，旁邊人拉架，小鬧劇才消停。
顧司晨看得皺眉頭，對身邊人正色道：“晚上別一個人出來。”
郭芷汀心知他好意，對方臉上神情不似作僞，“嗯，謝謝。”
“一定要出來，喊個人一起。”
郭芷汀露出今夜的第一個笑容，“好。”
顧司晨正想繼續挑起下一個話題，卻聽見她問：“喊你可以嗎？”
顧二哥欣喜、怔忪都是一瞬間的事，“當然可以。”
看着怎麽有點傻，郭芷汀解決完自己盤中餐，抽紙擦口，“你也是高中生？”
她問一他答二，忙道：“嗯，開學高二，在德音一中。”
“最近一片區域，我們小區離德音最近？”
“倒不是，只不過德音是四大明星中學之首，教學質量帝都排名第一。”
郭芷汀這時候倒是願意說話，“我剛來，也是打算随便進個學校。”
怎麽能随便，就來德音一中吧。
顧司晨問：“快開學了你還沒想好去哪所中學？”
郭芷汀胳膊肘撐在桌面，手托腮，“長輩想讓我去德音。”
顧司晨心裏樂翻天，又聽見：“……但是我不願意。”
德音這麽好的學校為什麽不願意？
但是她不打算再說，起身結賬走人。
顧司晨點的燒烤才上來，不過他倒不急着追過去，此處可目送她進小區。
————
雖然沒有問名字、手機號、QQ號，但是她願意和他說話，顧司晨已經覺得進度喜人。
但不巧的是，接下來幾天，顧司晨再沒有蹲到人。
直至開學報道前一晚，可視電話拼命響，二哈也被吵醒，來卧室使勁舔他臉，顧司晨看手機，半夜兩點，雖然不樂意但是還是起身去看。
是她？？？
他忙接起可視電話，“怎麽了？”
雖然極力保持鎮定，但語氣裏有微不可查的焦慮，“我家貓從窗口摔出去了……”
“我馬上下來。”
手機錢包鑰匙往兜裏一揣，他沒問她怎麽知道他的住址，也沒問怎麽沒聽說你家裏養貓，更沒問貓怎麽會半夜摔出去，而是先站到她身邊。
“是探戈，我開窗戶，它過來要和我玩，我沒理它，它就跳出去了，我就聽到它慘叫……”
聽起來頗為無邏輯，但是先找貓要緊。
“你家幾樓？”
“10樓。”
如果貓是直接摔下去，肯定沒命了，但是如果有緩沖的平臺，倒還是有生還的可能。
兩人繞着可能會落地的範圍找，果然在草叢裏找到一只黑喵，正低聲慘叫。
郭芷汀要俯身抱起它，顧司晨先她一步脫了外套，給黑喵裹上，抱在懷裏，以最快的速度去最近的寵物醫院。
————
報到日第二天，因為曠掉頭一天的晚自習，顧司晨被理（1）班班主任白教主逮住訓話。
他作為男生，喜歡的女生家裏的喵受傷住院他自然事事跟進獻殷勤，陪對方到深夜，相互深入了解一下，郭芷汀比平時健談很多，他打聽到對方具體住址、手機號碼、QQ號碼等。
這會正困着，雙眼眯成縫，低頭進入睡眠，根本沒注意白教主在說什麽。
班主任看他這萎靡不振的樣子就恨鐵不成鋼，“都開學了還不收心？還不進入狀态？還以為高一呢？還以為放暑假呢？”
顧司晨不住點頭，白教主：“顧司晨你都高二了，有點學習的樣子！”
但是這個賴皮學生油鹽不進，白教主再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遂擺擺手，“快回去回去！上課好好聽！”
顧司晨朝班主任綻放大笑臉，班主任氣笑了，“行了，仗着長得好看？”
一班的白教主也是出了名的風度翩翩，在一衆矮胖班主任裏挺拔如白楊，氣質若青松，放在古代就是權傾朝野的丞相形象。
個子與顧司晨差不多，顧司晨雖然不服管教，特別氣人，但是顧司晨也是他最喜歡的學生。
————
顧司晨被班主任放行回到教室，同桌拉住他胳膊，“哎怎麽回事？第一天就遲到？”
顧司晨笑得神秘莫測，“家裏貓摔斷腿了，在醫院陪來着。”
陳子禾狐疑道：“什麽時候養貓了？怎麽沒聽你說過？”
顧司晨打哈哈，“最近。”
前桌阮遇秋回過頭來，“那你家貓沒事吧？今天不用陪嗎？”
“我中午再去看它，但我不來學校教主也不會放過我啊，他又不信我有正當理由。”
阮遇秋點頭，“廣播站還需要一個人，你物色着看。”
顧大主席點頭，然後揚聲喊道：“肖遲！”
左前方的肖遲戴着耳機，沒聽到，還是他後桌戳他才回過頭，摘掉耳機放下課本過來，“你來了？”
肖遲與顧司晨不同，走的是溫潤如玉的路線。
“廣播站缺人，你負責。”
肖遲十分具有責任感，“好。”
顧司晨環視四周，問：“夏昱呢？”
陳子禾天生帶着一對酒窩，微微笑便能顯形，“說是樓上來了個轉學生，長得可漂亮了，和薛軒搭夥去看人家。”
顧司晨一愣，“漂亮？樓上？哪個班？”
陳子禾手指向東方，“文（1）班，和我們同級。”
顧司晨心中大概有猜想，笑了笑，想起那人昨晚還說不想來德音，果然還是來了德音嘛。
直到朗讀課後，娃娃臉夏昱才從前門進來，滿教室都是他的笑聲，“顧美人顧美人顧美人！文（1）班的轉學生，真的好看！”
當然有熱心觀衆捧場問他詳細內容，不過他賣關子，偏偏湊到顧司晨這來。
到底是顧司晨人氣好，周圍圍了四人，夏昱蹦過來，搭上肖遲肩膀，笑嘻嘻道：“不僅漂亮，還特別牛逼！”
阮遇秋很細心地發現夏昱身上一層灰，“你去哪了？怎麽這麽髒？”
夏昱：“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轉學生多牛逼！”
他把袖子挽好，甩開膀子講故事，“是這樣的，我來學校時，碰到了薛軒，然後就聊起昨天遇到的美人……”
陳子禾作業本飛過來：“說重點！怎麽廢話那麽多！”
夏昱委屈巴巴，“昨天送她的檔案嘛，我自然知道她是哪個班，就和薛軒去看，碰到葉佳，于是三個人目睹了屠宰現場。”
陳子禾白他一眼。
夏昱繼續道：“也不知道文（1）班班主任把她怎麽了，她說話不帶髒字，但是句句罵人，把劉妍氣得。偏偏劉妍又說不過她，轉學生壓倒性勝利，看的可爽了。”
阮遇秋遲疑道：“……如果我沒記錯，劉妍可是副校長侄女，年輕漂亮自視甚高，不會忍這口氣吧。”
肖遲道：“上學期劉妍擠走一個老師。”
夏昱急道：“那怎麽辦？轉學生可把劉妍得罪狠了。”
顧司晨眯眯眼，“快上課了，回座位吧。”
其他幾人此刻并不認識所謂的漂亮轉學生，只是将此當做八卦來聽，紛紛回座位準備上課的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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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撕完班主任的郭芷汀阿嚏一聲，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了，她面無表情，活生生把自己過成一個面癱，中二期間的少女身上有拒人千裏之外的氣息，同桌葉佳也比平時話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