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仁者心動（上）
理（1）班，只要一到課間，顧司晨身邊必定圍滿人，他也是個閑不住的主，跟幾個關系好的插科打诨，在別人眼裏，他們學習好的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圈子，外人融不進去。
不過說到“學習好的圈子”，陳子禾可不算。
不僅是一班人，二班不少人沖着顧司晨過來溜達，以校花薛思默和最跳脫的莫墨為代表。
“阿晨，聽說你養貓了，還住院了，中午一起去看它吧。”
校花喜歡校草已經是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事，此時的校花臉帶青澀，并未完全張開，卻已有傾國之态，桃花眼，瓜子臉，好看的過分。
莫墨說：“養貓了？阿晨，我也要去看看。”
莫墨就是男孩子性格，此刻正與夏昱招貓逗狗一樣玩，最後夏昱鬥不過她，不情不願的被她的胳膊壓着肩膀。
肖遲也問：“什麽品種？貓為什麽住院？”
阮遇秋慢頻率搖頭，顧司晨養貓的話題是從她和薛軒處傳出，“不知道什麽品種，他沒說。”
陳子禾說：“我喜歡布偶貓，可萌了。”
莫墨道：“管它什麽品種，我就要看！”
完全沒什麽營養的話題，四個女孩子叽叽喳喳，肖遲話少，夏昱耷拉的着娃娃臉，不滿被莫墨壓制。
但是，是誰都得說一聲顧大主席好豔福，四個女孩子各有特色，最漂亮的當屬桃花眼校花薛思默，其次自然是小酒窩陳子禾，笑起來甜到心裏，阮遇秋秀美端莊，莫墨眉粗眼大，少了女孩子的溫婉，論長相自然比前三人差一點。
縱然周圍熱鬧，今天的顧司晨卻始終提不起氣，跟他說話也一副恹恹的表情。
校花薛思默問：“怎麽了嘛？開學了不高興？之前看到你被白教主訓話，不會吧，平時訓話你不都當家常飯吃？”
顧司晨聽到這笑了，反駁：“你才當家常飯吃。”
Advertisement
薛思默見他笑了，自己也彎了嘴角，馬尾一甩拉着莫墨回教室。
又到上課時間，阮遇秋坐正，陳子禾準備課本，夏昱的位置與顧司晨左手邊，隔着過道，肖遲距離最遠。
————
中午時分，郭芷汀吃過飯直接去醫院。
顧司晨也和住校生們一起在學校食堂用餐，“住校生們”特指顧司晨大院的發小們，即夏昱、肖遲等人。其他人不像顧司晨一樣上面有個哥哥，這個哥哥還在學校附近有一處公寓，他們也曾向家裏申請，被紅色出身的家長們一致駁回。
搞什麽特殊？就住校，體驗一下集體生活，學會與人相處，學會獨立自主。
肖遲看出扒拉快餐盤子裏西蘭花的顧司晨心情可能不太好，其他人當然也能看出來，夏昱道：“顧美人你少了一條染色體嗎？”
顧司晨真想一盤子扣過去，又懶得理他。
肖遲問的溫柔，“是有什麽事？還是擔心家裏的貓？”
顧司晨當然不想說真相，真相是他早上最後一節課發短信與郭芷汀商量一起去看探戈，卻被對方拒絕。
他把盤子裏的排骨撥來撥去，就是沒什麽心情吃，只聽在座的第四個人，最是高冷的君老大問：“因為她？”
他？她？
這話問的微妙。夏昱和肖遲立馬響起警鐘，夏昱瞪大眼睛：“她？誰？”
肖遲說得比較隐晦：“……阿晨是……是誰？”
君老大自然不是和他們一起八卦的好對象，只不過讓顧司晨自己交代也有的懸，夏昱朝君老大撒嬌：“沐宇，誰嘛？學妹還是學姐？告訴我嘛……咱們顧美人好不容易動一次凡心，我要當一次最強助攻，在軍功史上填最重的一筆。”
君沐宇高冷是外在表現，對內并非寡言之人，“不認識，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有這麽個人的存在。”
夏昱又去纏顧司晨，“顧美人？”
顧司晨不理會此話題，朝君沐宇說道：“你的床今天中午借我一半。”
君沐宇道：“不借，可嘉不在，你睡他的。”
夏昱眼看八卦無望，轉眼瞅到熟人，“葉佳葉佳！”
葉佳被他召喚過來，只好端着盤子坐過來，夏昱從她盤子裏挑肉吃，葉佳和他鬥筷子。
過了會夏昱想起轉學生，“哎葉佳，早上轉學生為什麽和你們班主任吵起來？”
“不知道啊，當時辦公室只有班主任和她，她看着冷冰冰的，我就沒敢問她。”
顧司晨終于分點心思過來，問道：“劉妍有為難人麽？”
葉佳道：“沒有吧，暫時沒有，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劉妍什麽人，我覺得轉學生還得當一回轉學生。”
沒名字麽？轉學生算什麽代名詞，顧司晨有些不高興。
葉佳繼續道：“她吧，昨晚也沒來，也沒請假，我估摸着和這有關，轉學生這邊不占理，真的，你們不知道她，早上來了看着特別憔悴，一夜沒睡似的。”
肖遲道：“那轉學生鐵定兇多吉少。”
葉佳搖頭：“看着不像，轉學生氣定神閑，回教室也一句話不說，感覺每天說話限量一樣，只有溫澤安給她課本時，說了兩個字，謝謝。”
夏昱可惜道：“還是覺着好可惜，這麽漂亮的轉學生，可別被劉妍逼走。”
顧司晨聽完這些，只覺得都是劉妍不好，特別想去找“受委屈”的心上人，但是對方明顯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待見他。
他的低氣壓持續到下午，開學第一天無精打采，陳子禾問了幾次也沒問出什麽。
晚自習前，唯恐天下不亂的夏昱又帶回來一個消息。
賊兮兮的趴在顧司晨課桌上，“顧美人顧美人，你知道我看到什麽了？”
顧司晨掀眼皮看他，“怎麽？”
“轉學生和黎昕走在一起，還有說有笑，看着可熟了。”
顧司晨：“……哦？”
黎昕是黎校長獨子，和他們同班，還是鐵哥們。
陳子禾一整天被夏昱念叨的起耳繭，“我說夏昱，轉學生有你說的那麽好看嗎？王八念經一樣說不停。”
夏昱不樂意了，“你才王八念經！”
兩人正拌嘴，黎昕從教室前門進來，看見三個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怎麽了？”
夏昱最先搖頭，“沒事沒事。”
顧司晨不知道黎昕怎麽就和郭芷汀有說有笑，心裏不高興是肯定的，他只覺得這一天特別漫長。
————
晚自習後，郭芷汀坐上25路公交車，車內零零星星坐着些人，并沒有坐滿，她挑了最後一排的窗門旁邊的座位，目光放在外面繁華的夜景。
公交車在校門外的站牌停着，還在等一些學生。前門一直屬于打開狀态，也陸陸續續上來一些學生。
不一會兒，前面的空位都坐滿了。
司機已經發動了公交車，顧司晨這才告別陳子禾與阮遇秋，“走了。”
從前門上來，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最後面的郭芷汀，而且前面也沒有空位，所以便在她身邊坐下。
車向前，風景向後退，顧司晨先問：“去看探戈嗎？”
她點頭。
“我和你一起去。”
繼續點頭。
顧司晨又問：“你和黎昕很熟？”
不問清楚不是他的作風，也沒什麽好遮掩的，分明就是喜歡人家。
“不算吧，今天才第一次見他，人倒是挺好的。”
“昨晚怎麽騙我？”
郭芷汀啊一聲，又笑了笑，側頭道：“什麽叫騙？不是開玩笑嗎？”
顧司晨又氣又無奈，“被騙得好慘。”
郭芷汀道：“哪裏慘了？是我慘，我今天才知道，你……在學校如雷貫耳，走哪哪走能聽到你的名字。”
“可不是？”顧司晨感覺一整天的愁雲慘淡都值了，郭芷汀現在對他豈止是和顏悅色，“我也走哪哪都能聽到，轉學生怎麽怎麽之類。”
郭芷汀挑眉，“可不是什麽好話吧？”
顧司晨笑道：“看着一點都不像和班主任吵架的人。”
郭芷汀哼一聲。
學校距離明天花園不過五站路，寵物醫院在第四站處，兩人陪着黑喵坐了一會，顧司晨斟酌着開口問：“昨天就想問了，你一個人住？”
“和我小阿姨住，只不過她最近出差了，探戈和恰恰也是她抱回來的，說是她不在的時候陪我，。”
“那你……真的怕狗？”
郭芷汀瞪他，“什麽叫真的怕狗？你當我那天是故意——”
戛然而止。
顧司晨忍不住笑出聲，郭芷汀氣得別過頭。
最後，他将心上人送到樓底，“明早，我等你，一起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