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年氣象
事情了結後郭芷汀隔一天才去學校，手機上的日期顯示：2012年1月7日，星期六。
雖然之前鬧得狠，但是某神秘兄長宴席臻的手段了得，這事處理的不留痕跡。
這天早上放學她瞧見陸骁，走上去打招呼。
“聽說有人嚼舌根，你動手了？謝謝。”
陸骁自然知道她說的什麽。他是學校裏所謂的“扛把子”，有些事他做效果更好。那天鬧事的人，當然沒有像顧司晨所說的“絕對不放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此作罷。
“郭芷汀，想謝我就什麽時候再去網吧玩一把。”
郭芷汀一笑，“明天怎麽樣？正好周末，我也沒打算看書。”
“好，只要顧司晨別找我來要人就好，高考在即還把他的人拐去網吧。”
“哪有那麽小氣。”話鋒一轉，“不過，我八卦一下你可不可以？”
陸骁稀奇，他有什麽可八卦的，“什麽？”
“我想問的是，你和陳子禾什麽關系？”
陸骁忽然笑的高深莫測，“看來謝璟淵的提醒并不是杞人憂天，我果然得警覺。”
郭芷汀不解。
陸骁道：“就算有八卦，也是我和你的八卦，和陳子禾有什麽關系？”
郭芷汀愣住。
“陳子禾脾氣那麽大，只有她那個二十四孝男友才能hold得住，別多想，我不是那口鍋，她也不是那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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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陸骁的口氣。
“那……為什麽是我們兩的八卦？”
陸骁笑道：“當然是我可能對你有意思，所以大家才八卦。”
郭芷汀不信他的說辭，陸骁道：“我發現你變化挺多。”
“什麽變化？”
“喜歡笑了。”
“那之前呢？”
“之前像鬼上身，陰森森的，感覺誰都是你仇人。”
————
一周後，寒假姍姍來遲。
這段時間，顧司晨和郭芷汀像以前一樣相處，兩人很默契地不談報志願的事。
而再過一個星期，是除夕。
農歷新年也即将到來。
放假這天喬轶南打來電話，邀請郭芷汀出去幫他買衣服。
信達國際。
“哎，我一直沒問你，你來北京這段時間都住哪？”
喬轶南很受傷地看向妹妹，“你現在才想起來關心我？”
郭芷汀解釋：“那不是你天天出去逛，今天去故宮，明天去頤和園，大後天又去景山，你玩的樂不思蜀，我哪裏想得到你住哪。”
喬轶南道：“章楠大表哥在北京有個小公寓，我暫住。”
“喬家也挺有錢的嘛。”
喬轶南瞥了她一眼，“我們香港的家才叫一個奢華大氣，喬家別墅在淺水灣面前差的有點遠。”
郭芷汀果斷閉嘴。
來給喬轶南買衣服便要盡職盡責，她看中一件上衣，讓他去試試。
導購員見喬轶南試衣出來，贊道：“這件衣服您穿着十分好看，您的女朋友果然好眼光。”
喬轶南笑了一下，“好，那就這件，我妹妹的眼光果然好。”
導購員：“……”
“哥，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回香港？”
“春節你們不是也過去，和你們一起走。”
他又問她：“高考志願……你想好了嗎？”
郭芷汀不說話。
喬轶南道：“算了，還有半年。”
放寒假後，顧司晨并沒有天天睡懶覺，保持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六點十五分出去鍛煉。
并且每天早上六點準時呼叫同住一個大院的君沐宇、肖遲、唐曜，這幾人被鬧騰的不行，只能陪着他晨練。
唐可嘉昨晚打游戲打到一點多，實在是睡意朦胧。
他坐在石凳上仰望顧司晨，“二哥，今天能放過我嗎？”
顧司晨看着他，“咱們四個裏你的戰鬥力最差，還不好好鍛煉。”
唐可嘉脫口道：“什麽我最差！明明是夏…昱……”
他說出來就後悔。他們兄弟幾個從來不提夏昱，那是禁忌。
果然其餘三人皆沉默，半天後顧司晨道：“一會跑完步，我們去西靜園看看他。”
肖遲問：“要不要叫黎昕阮遇秋他們？”
君沐宇道：“不用了，春節的時候我們再叫他們一起去。”
這年的冬天格外冷，也格外快。
除夕前一天，顧司晨約郭芷汀出來見面，見面的地點是嘉年華旗下休閑吧。
他翻到他哥留在小公寓的一些鑽石卡，立馬據為己有。
叫了兩杯果汁，顧司晨和她坐一排，給她捂着手。
女友不管酷夏寒冬，一雙手從來沒熱乎過，看來體寒這毛病也得抽空找京老中醫看看；說來郭芷汀自喝了一個療程的中藥，痛經的情況改善不少。
“年後，我去一趟香港，和小阿姨、我哥一起。”
“去幹什麽？”
“小阿姨的朋友結婚，和我家一直有來往，亦軒叔叔對我也十分照顧。”
顧司晨意外道：“這麽巧，我也要去香港，也是春節，我表姐結婚。”
郭芷汀張大嘴，“這……不會是……”
“我表姐大名年錦音。”
“亦軒叔叔大名華亦軒。”
兩個人很一致地給家裏打電話求證。
挂了電話後，相對無言震驚。
居然真的這麽巧。
————
大年初三，顧司晨一家人坐上飛往香港的飛機，顧司晨因為事先和郭芷汀統一過消息，發現兩人又很不巧地坐同一航班。
鑒于現在談戀愛都被冠之以早戀，兩個人在飛機上雖然離得不遠，但是也裝作不認識。況且京儀對顧司晨女友頗有微詞，顧司晨覺得裝作不認識最好。
可是，小兩口打的好算盤，席姚不知道啊。
席姚先看到顧司晨，喊道：“嗨，顧司晨，你居然沒看到我家郭姑娘！”
顧司晨一臉郁悶，旁邊就是他媽，這一聲果然讓京儀優雅擡頭，看向聲源。
喬轶南發現有點不對勁，忙得首先向顧司晨打招呼：“顧司晨，你怎麽也去香港？”
顧司晨只好站起來，“小阿姨好，我去參加我表姐的婚禮。”
喬轶南感覺更不對勁，“你表姐是？”
“年錦音。”
喬轶南不是郭芷汀，自然知道新娘子叫什麽，“我們是去參加華亦軒華叔叔的婚禮。”
京儀這時候必須說話了，“阿晨，居然這麽巧，是你同學？”
顧司晨點頭，“媽，這位是席姚，這位是郭轶南，還有坐着的一位，是郭芷汀。”最後一位他幾乎是硬着頭皮說的，他又給站起來的席姚和喬轶南介紹道：“這位是我媽。”又指指旁邊，“我爸，我妹妹。”
席姚給顧氏夫婦打招呼，喬轶南拉郭芷汀一把，一起給顧缜和京儀問好。
顧家父母雖然知道兒子交了女朋友，但是不知道是面前這位。
顧缜道：“你們好，居然這麽巧，不過不知你們和新郎是什麽關系？”
席姚道：“亦軒和錦音都是我大學同學。”
顧缜道：“原來如此。”
席姚當然認出顧父，“我在電視上見過顧先生，聞名不如見面。”
顧司曉從手機游戲裏解脫出來，發現這個場面要多喜感有多喜感，更加想到對于他哥晚歸，他爹問道：“你是外面有家室了？”
越想越覺得喜感，忍不住噗哈哈笑起來。
于是，衆人都看向她，這個小姑娘無緣無故笑什麽。
京儀沉臉，“曉曉你怎麽了？”
顧司曉道：“媽媽呀，這位郭芷汀可是德音期望值最高的文科狀元，與咱家二哥齊名，又這麽巧，這不是緣分是什麽？”
說着顧司曉還朝着郭芷汀擠擠眼。
京儀沒想到自家女兒也知道郭芷汀，再聯想之前文理俠侶的傳聞，“我聽着名字便覺得熟悉，原來如此。”
正月初六一群人才返回，早上出發下午到帝都。
這次專門買同一航班機票。
顧缜很欣賞席姚，一路上居然坐一起聊天，兩人顯然成了忘年交。
顧司晨不敢放肆，而京儀，和咱們的郭姑娘談談話，再加上顧司曉在一邊，也是相談甚歡。
回家之後顧司晨等着母親訓話，一直跟在京儀後面。
京儀進廚房做飯，他便在後面看着。
京女士半天來了句：“你一一表姐好眼光，這女婿真是優秀的沒話說，潔身自好，年紀輕輕事業有成，恒星，嗯，很不錯，以後也得跟曉曉提點一下，眼睛擦亮點。”
顧司晨瞪大眼張大嘴，只聽京儀又說道：“你表姐也命苦，一個女孩子國內外漂泊，終于算是定下來了。”
京儀女士顯然忘了眼前這位正是郭姑娘的男友。
顧少爺忐忑的心終于落下，他母上大人對女友算是改觀了？
京儀對于丈夫和席姚相談甚歡很好奇，吃飯的時候問起。因為顧缜身居高位素來冷淡，一般不會那麽熱情。
“湛明的大兒子，和她在處對象。”
“你怎麽知道？”
“有一次開會後一起吃飯，閑話說起，我記住了。”
“所以你剛才跟湛明打電話，是在報告？”
顧缜笑道：“湛明還沒見過這個席姚，現在估計去召喚兒子了。”
顧司曉好奇問道：“媽媽，湛明是誰？”
“你爸爸上海的朋友。”
顧司晨飯後便打車去學校上晚自習。
是的，又開學了，而且高三學校予以特別照顧，提前開學半個月。
農歷新年，大年初六，“闊別”半月的小夥伴們在學校最後一次重逢，互相恭賀新年，學着電視上說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只是他們現在哪能體會到好久不見四個字的意思。
天氣漸漸暖和下來，幾天後是立春，元宵節也緩緩到來。
這天晨讀時間廣播室通知，放半天假。
課間，唐曜過來串門，跟顧司晨說：“顧美人，你看咱們一起熱鬧熱鬧？”
顧司晨正在整理課桌，頭也不擡，“我要過二人世界，閑雜人等不要當電燈泡。”
唐曜火，“顧司晨你妹，元宵節過什麽二人世界。”
顧司晨噙着笑，“唐可嘉你智商倒退的厲害啊，在古代元宵節就是情人節。不知道衆裏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唐可嘉因為最近桃花不斷，女友要跟他分手，他不依，這才跟顧司晨來鬧騰，可惜顧少爺打擊他不遺餘力。
晚飯後，郭顧二人約會，郭芷汀為即将到來的第二次模拟考試擔憂。
“顧司晨你沒有壓力嗎？”
顧少爺太嘚瑟，“習慣了。”
潛臺詞是習慣當第一，沒什麽壓力。
不過看着女友愁眉苦臉，顧少爺還是安慰道：“放你的心，溫澤安這次肯定考不過你。”
郭芷汀之前，文科第一的一直是溫澤安。
顧少爺繼續胡編，“據我所知，溫澤安英語不好。但是你英語直逼滿分。”
……顧少爺，一模溫澤安英語135。
郭芷汀愁道：“可是我數學不好呀。”
……郭姑娘，一模您數學滿分。
“這不是有我麽，你天天和我一起學數學，肯定能考好。”
“可是我沒把握，萬一高考發揮失利怎麽辦？”
顧司晨心想，這是典型的考前焦慮症，只不過發病略早了些，“今天元宵節，你跟我見面，只有這些能說？親愛的，能不能說點花前月下、風花雪月的事？比如，你愛我呀，你離不開我呀，你對我不離不棄呀……”
郭芷汀笑，掐住嗓子，“阿晨……”
顧司晨一哆嗦，連忙舉手投降，“別別別，折壽折壽！！！”
郭芷汀恢複正常，搖頭晃腦跟背書似得念開：“顧司晨，我喜歡你，我愛你，我離不開你，我對你不離不棄，那個什麽冬雷震震夏雨雪，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玲珑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色不迷人人字迷，情人眼裏出西施，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得成比目何辭死，只羨鴛鴦不羨仙……”
“郭芷汀、郭芷汀！”
顧司晨叫她，她才停下。
“你是在向我展示炫耀你深厚的古詩詞積澱？還是……你真有這麽喜歡我？海枯石爛、至死不渝？”
夜色籠罩下，大街上人來人往，情侶如織。
她只是微微一笑，便已山花爛漫，她傾身過去緊緊環着他，“my honey，happy birthday，”
她本來不知道，君沐宇告訴她，她家阿晨今天生日，可惜，比起他那麽隆重地為她操持生日，她這個擁抱多麽廉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