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陳澄之意
時間過得很快，又很慢，王陳澄在醫院數着日歷過日子。
她望着窗外的藍天，無比的懷念雙腿健全的時候。唐曜信守諾言，隔一天報道一次，顧司晨則是每周過來一次，讓她意外的是，他英語那麽溜也就罷了，居然還會法語。
他教她法語語法、發音，連小舌音、顫舌音、彈舌音都标準的讓她無話可說。
當然，她現在才大一，目前只學小舌音。
顧司晨原話是這樣的，“四月份是英語專四，你必須過，法語是你專業課，不能落下，我不希望你因為骨折而延遲過關，也不希望你因為骨折專業課挂掉。”
可是顧司晨四月是ACM決賽，王陳澄意思讓他專心準備，顧司晨說：“操心你自己就行。”
但是顧司晨簡直逆天，法語這麽變态，他說的跟母語似得。
她曾問：“你什麽時候學的法語？”
顧司晨道：“四五歲吧，那時候覺得外語很好玩，學了幾種。”
王陳澄顫巍巍問：“幾種？”
顧司晨随意答道：“六七種、七八種，沒算過。”
王陳澄繼續問：“會哪些？”
“法德意俄西，阿拉伯，泰韓日……還有英語。”
王陳澄道：“你……是天才嗎？”
顧司晨笑道：“被你發現了。”
王陳澄喵嗚一聲頭埋到被子裏，“天吶，我連法語都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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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司晨道：“很正常。”
王陳澄倍受打擊，“我一定要過英語專四。”
顧司晨道：“有信心就好。”
王陳澄道：“方便透露一下之智商多高嗎？”
顧司晨道：“好好學習。”
王陳澄道：“顧司晨，你是我男神。”
顧司晨失笑，“看書。”
王陳澄道：“想吃蘋果。”
顧司晨看了下，水果有很多，唯獨沒有蘋果了，他道：“我去買。”
那會她住院已有半個月，王媽媽被唐曜帶出去散心，畢竟每天待在醫院裏太悶。
顧司晨前腳走，後腳進來兩個人。準确的說，是兩個女生。
“王陳澄吧？”
問句很嚣張。
王陳澄點頭，“是我，有事？”
一個女生說：“唐曜只是把你撞了一下，你就讓他天天往你這跑，他付了你醫藥費，你還綁着他，你是不是居心不良？”
王陳澄詫異，“居心不良？”
另一個女生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家唐曜？”
她家唐曜？王陳澄想，唐曜不是有女朋友麽？
但是來醫院對着她這個病號鬧事，是不是太荒唐了？
“我的意思是，你們回去吧。”
“呵！王陳澄，別得寸進尺，說你怎麽才能放過唐曜？”
哪裏來的腦殘？王陳澄氣惱，“出去！”
女生向前一步，“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條腿打斷！”
王陳澄也來氣了，“你敢碰我一下？”
女生道：“笑話，我爸是雷剛，我會不敢碰你？”
得，這就是“我爸是李剛”活生生的範例，王陳澄怕她真下手，到時候還是自己吃虧，“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女生更加趾高氣揚，“我告訴你，我爸是雷剛，我就算打斷你的腿，也沒人敢拿我怎麽樣！”
王陳澄道：“我還真害怕。”
女生道：“害怕就離唐曜遠一點！”
王陳澄道：“你是湛華的？”
旁白的女生道：“美術學院，繪畫系一年級。”
王陳澄笑了笑，遇到了腦殘，她也很無奈。
“喂！你是要腿還是要唐曜？”
顧司晨進門就聽見這句話，“怎麽回事？”
王陳澄終于松了口氣，腿保住了，“這兩女生逼我放過唐曜，還放言要打斷我的腿。”王陳澄點開手機錄像，有視頻有真相。
顧司晨道：“滾！”
他沒有聲嘶力竭的吼，很平靜，這兩女生卻被吓得一哆嗦。
鬧劇結束後，顧司晨給王陳澄削蘋果。
“把視頻發我微信。”
王陳澄聽從。
顧司晨其實氣得不輕，他順手将視頻轉發給唐曜。至于後續，他還真不想管。
“顧司晨？”
“怎麽？”
“你很生氣？”
顧司晨道：“沒事。”
王陳澄道：“其實我沒事，沒和她硬碰硬。只不過是兩個腦殘而已，你別在意。”
顧司晨道：“唐曜……還真特麽……”
他最終還是沒有将髒話罵出口。
王陳澄寬慰道：“我沒事的。”
顧司晨道：“我氣唐曜，不懂珍惜。他每天招惹各種女生，我雖然不贊同，卻管不着他這種本性。”
王陳澄問：“唐曜女朋友和他分手了？”
顧司晨道：“唐曜這回的女友叫米咪，是之前高中的同學，兩個人罕見地在一起挺久……”
他前言不搭後語說了半天，不知道在表達什麽。
王陳澄無頭無腦的說了一句：“總會遇到別的人的。”
顧司晨笑了笑，沒再說話。他可能，沒有什麽立場和權利談論愛情，他自己的，他都搞得一塌糊塗。
王陳澄吃着顧司晨削給她的蘋果，咔嚓咔嚓，“其實我住院跟你沒多大關系的。”
“是唐曜撞得你。”
她問：“僅僅因為這樣？”
“什麽？”
王陳澄道：“難道就沒有因為被撞對象是我的緣故嗎？顧司晨你這樣讓人很傷心的。”
顧司晨笑，“善始善終，我把你送過來的，肯定得看着你康複。”
王陳澄笑呀笑，“每天待在醫院太無聊了，可以講講你高中的事嗎？”
顧司晨念在對方是病人，耐心無限，如果是陳子禾躺在這讓他講故事，他一定轉頭就走。
“高中也沒什麽，那會還年輕，不太守規矩，班主任每天都會批評我。”
王陳澄道：“你一點也不像壞學生啊。”
顧司晨道：“那會吊兒郎當，仗着學習還行，老師包容，整天胡鬧。打架，晚自習曠課去網吧打游戲，上課帶頭起哄，不做作業，上學遲到，放學早退。”
王陳澄笑道：“唐曜那會和你一個班嗎？”
顧司晨道：“不是，我是一班，他是二班。”
王陳澄道：“那麽你們那會是不是也有什麽F4？”
顧司晨笑了笑，“沒有。不過倒是有幾個發小，還有黎昕，關系比較好。”
王陳澄問：“那他們沒報湛華嗎？”
顧司晨道：“沒有。”
“真可惜啊，不然你們可以組個F4。”
顧司晨道：“流星花園看多了，哪有那麽誇張。”
“高中喜歡你的女生不少吧？”
顧司晨笑，不答。
王陳澄道：“說說嘛，我當八卦聽聽。”
“我那時有女朋友，所以還好。”
王陳澄心裏一咯噔，探出點消息也還不錯，她不介意他有過女朋友，“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不介意我問問吧？”
“高二。”
“那為什麽會分開？”
顧司晨道：“因為她甩了我。”
在他的概念裏，就是她不要他了。
王陳澄道：“對不起啊。”
顧司晨道：“沒事。”
王陳澄道：“追你的女生那麽多，天涯何處無芳草嘛。”
顧司晨笑，“不說她了，換個話題。”
王陳澄感覺到他心情不佳，連忙換話題不再提他前女友了，“顧司晨，你是北京市高考理科狀元啊。”
顧司晨道：“每年都有。”
王陳澄道：“但是你們北京市的狀元分數都逆天了啊，我記得你考了736？語文136分、數學150分、英語150分、理綜300分。”
顧司晨道：“你比我還記得清楚。”
王陳澄道：“狀元就是被用來銘記的。我是學文的，當時北京市文科狀元總分是715分，其中語文145分、數學140分、英語150分、文綜280分。我還記得她的名字，哎，想起了，那個女生真是漂亮，證件照都那麽漂亮，當時還曝光了一張她的生活照，叫什麽來着？”
顧司晨答：“郭芷汀。”
王陳澄使勁點頭，“對對對，就是她，名字也好聽，岸芷汀蘭，一看人家爸媽就很有水平，你說我這名字，前後鼻音不分的人總是念錯。”
顧司晨道：“你的名字也不錯。”
王陳澄還在感嘆，“我聽說湛華、帝大和燕大都想招她，但是她最後都沒報。”
顧司晨“嗯”了聲。
王陳澄道：“哎，她不是跟你一個學校的？”
顧司晨點頭，“恩，文科班的。”
“那你不認識嗎？”她問完又自己回答，“噢，學校大了，雖然人家是美女但是你也不一定都認識。顧司晨你的眼睛一定長到頭頂上去了。”
顧司晨只好說道：“我們認識。”
王陳澄來了興趣，“那她本人是不是更漂亮？學的那樣好，長得那樣美，真是人生贏家。”
顧司晨道：“是挺好看，學校的校花。”
王陳澄道：“當時你們倆的照片一出來，都說郎才女貌，哈哈哈，都把你們湊CP呢。”
顧司晨笑了笑，“是嗎。”
王陳澄道：“去年上映的張懿德導演的《父》裏面那個素素也是你們學校的吧？”
顧司晨道：“恩，薛思默和可嘉一個班。”
“哇！能幫我要簽名嗎？”
顧司晨道：“她的字很醜。”
王陳澄噗嗤笑，“你這麽黑人家，薛思默會打你的。”
顧司晨道：“她最近也挺忙的，我也很長時間沒見她了。”
中學時期那些情感、糾葛、羁絆，充斥着他的整個生活，在潛意識裏，無法釋懷與放下，所有人卻各自作出改變，唯有他沉默下來，想抓住過往，想永遠存留當年情意，卻發現有些東西如指間沙，越是緊握，越留不住。
随着王陳澄的康複，盛夏來臨。
唐曜在這三個月表現優良，顧司晨還算滿意，他将王媽媽送回西安，将一切善後。
大一就這樣匆匆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