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失戀的澀
王陳澄由于白天睡眠充足，到晚上雙目瞪如銅鈴，毫無睡意。宿舍其餘幾人皆與周公相會，她一個人睜着眼瞧着看不見的黑夜。
翻來覆去依舊焦慮煩躁，她滑開手機屏，已經半夜兩點半。
心裏面空洞洞的，沒有安慰與寄托。
她長籲短嘆，心裏泛苦。滿腦子都是顧司晨，軍訓時第一次在校園裏看見他，一身軍綠色英姿勃發，後來有幸正式認識，後來他送她回西安……她辛辛苦苦暗戀了兩年，日日相思，夜夜夢回，膽戰心驚，甜蜜與痛苦都自己吞咽，她想過他不喜歡她，但是當此事成為事實居然如此難以接受。
王陳澄伸手抹了一把臉，全是淚水。
她昨晚明明那麽輕松，到此刻居然是無限悲傷。
如果你體驗過暗戀，那麽一定明白那種心酸。
求而不得。
她想放聲大哭，越來越無法控制，雙肩抖動，終于哽咽抽泣。
寂靜的夜裏，諸人睡得沉，只有周其南淺眠，聽到哭聲打開手機照明，到她床上抱住她。
“陳陳？怎麽了？”
王陳澄只是哭，周其南輕輕拍着她的背。
過了幾分鐘不見好，周其南道：“我們穿衣服，去樓頂說。”
這會半夜的溫度并不高，還有點冷。
二人披上衣服，來到樓頂。
中秋的月分外美好，王陳澄坐在欄杆邊的石臺上，緩緩說道：“昨晚我給顧司晨表白了，被他拒絕了。”
Advertisement
周其南握着她的手，“他為什麽拒絕？”
王陳澄道：“他說他有喜歡的人。”
周其南道：“男人拒絕的時候都是這麽說的，別信。”
王陳澄道：“我覺得是真的，他一直沒有女朋友。”
周其南道：“他拒絕你是他的損失，咱不鳥他。你看他這一年和那個叫葉雨齊的打得火熱，說不定早就發生關系了。還有經常找他的經管院的那個，還有外校的一個女生，還有一次我在路上看見他跟一個女生打電話，說什麽過去了包吃包住，我聽到那個貌似實在蘇州。陳陳啊，顧司晨紅顏知己這麽多，可能就是個中央空調，不是什麽好貨。”
王陳澄道：“沒有，他沒有你說的這樣。”
周其南道：“別被你的愛情蒙蔽了雙眼，他不就是連夜送你回西安，不就是在醫院陪了你三個月，我承認，顧司晨長得好看，人也有風度，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喜歡，但是，憑他這濫交的德行，咱看不上他。”
王陳澄道：“可是我還是喜歡他。”
周其南恨鐵不成鋼，“王陳澄你腦殘啊，顧司晨是什麽人，身邊女生那麽多，他們是什麽關系你問過嗎？這種人你喜歡他什麽？”
王陳澄道：“我……”
周其南道：“我什麽我？你了解顧司晨多少？你就說喜歡他？”
王陳澄忽然心驚，她除了認識顧司晨身邊的唐曜、見過黎昕，其他人好像一個也不認識。
周其南道：“唉，我以前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是看你那麽喜歡他，我就沒說。”
“什麽事？”
周其南道：“我也是德音一中的。”
王陳澄道：“你和顧司晨一個高中？”
周其南點點頭，“不過我不是實驗班的，我當時在文科五班。你知道那會的顧司晨是什麽樣子嗎？”
王陳澄搖搖頭。
周其南道：“他是學生會主席，在學校人氣第一、一呼百應，上到校長中到系主任老師下到新生學妹學弟，沒有不喜歡不崇拜顧司晨的，年級第一，家世好，長得帥，人又八面玲珑善于社交，學校沒有人不知道顧司晨。我們當時文科理科各二十個班，每個班五十人，高中三個年級，總共一萬二的學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兄弟學校的女生都慕名而來，就是這種知名度。”
王陳澄一臉向往，“還真看不出來，我知道他很出色，但不知道他曾經那樣……”
周其南道：“別崇拜他，別喜歡他，我告訴你，高中喜歡的顧司晨的人那麽多，還不是個個铩羽而歸，包括薛思默。”
“薛思默？？？！！！”王陳澄詫異反問。
周其南道：“就是‘人生三部曲’的主演薛思默，國民女神，她當時是理科二班的，和唐曜同班。夠漂亮吧？夠出色吧？還不是單戀。”
王陳澄道：“我聽顧司晨說過薛思默，聽顧司晨語氣，和薛思默關系很好，但是我不知道薛思默喜歡過顧司晨。”
周其南道：“薛思默是顧司晨追求者裏最接近他人的一個，當時所有人都以為顧司晨會和他在一起，但是顧司晨和薛思默一直保持朋友關系，沒聽說過在一起過，也可能是我不知道。”
王陳澄道：“他怕是和我連朋友也不想當。”
周其南拍怕她，道：“我還沒說完。薛思默哪怕最接近顧司晨，也有黑馬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顧司晨。顧司晨有過前女友。”
王陳澄不意外，點頭道：“我知道，他說過。”
周其南道：“顧司晨居然和你說他的前女友？”
王陳澄道：“我住院的時候和他閑聊問的，他就稍微提了一句。”
周其南道：“這麽就對了。你知道他前女友是誰嗎？”
王陳澄搖頭。
周其南道：“12年文科狀元，郭芷汀。”
王陳澄傻了眼，她當時還用很崇拜的語氣跟顧司晨說郭芷汀，居然……
周其南道：“郭芷汀也是德音的校花，衆望所歸。不僅顏值高，學習也好。她高二分科時轉到德音，沒過幾天就和顧司晨确定男女朋友關系，郭芷汀也是個話題人物，追求者不斷，有德音太子爺黎昕，就是航空學院的那位，還有當時德音校霸老大陸骁，還有一個神秘轉學生，那個轉學生好像和郭芷汀之前就認識，姓喬，這三位是明着示好，暗着追人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不過我意外的是，顧司晨對此十分包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王陳澄感覺像在聽故事，有電影裏那麽精彩。
“後來郭芷汀過生日，顧司晨在校廣播站給她唱歌，還派人給她一支一支的送玫瑰，據說還送了一個特別有心的禮物，要多高調有多高調。你看不出來吧，顧司晨以前是這麽高調的一個人。”
王陳澄道：“我喜歡他現在的低調沉穩。”
周其南笑，“聽我說完。後來快高考那會，學校發生了一件事，曝出來郭芷汀是殺人兇手，當時具體的事情我不太清楚，都是聽同學講得，總之當時連記者都來了，家長們要求學校讓郭芷汀退學，但是這件事解決的很快，可能是郭芷汀後臺強大，事情在半天之內平息，舉報的學生轉學，處理的悄無聲息。郭芷汀後臺強大的說法由來已久，她剛轉學那會，和班主任吵架，過了幾天那個班主任就被調走，不知道去哪了。”
越說越像社會姐，不過王陳澄顯然更關心與顧司晨相關的部分，“他們為什麽分手？”
周其南道：“聽說是郭芷汀甩了他。具體的不太清楚，按理說郭芷汀的分數上湛華完全沒問題，而且還有顧司晨這樣的男友，實在沒理由報其他地方。其實我以為我在大學還能見到他兩在一起，卻見顧司晨形單影只，而且大一那會聖誕晚會，顧司晨主動上臺讓你……所以我那會以為他對你是有意的。”
王陳澄也想起那一晚，那也是她最接近顧司晨距離，她喃喃道：“我也以為，他是喜歡我的。”
周其南看她癡情模樣，實在不忍，“我以為顧司晨在大學會更加光芒四射，會繼續他高中時代的神話，但是他居然沉寂下來，變得低調，實在看不透。”
王陳澄很堅決：“我不會放棄的。”
周其南氣結：“你說什麽？我白給你說這些了？”
王陳澄道：“你說這些只會讓我更喜歡他，更了解他。”
周其南道：“別傻了，他對你什麽态度不是很明顯嗎？”
王陳澄笑了笑，“那又怎麽樣？”
“你、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嗎？”
王陳澄道：“我或許不如郭芷汀，郭芷汀能甩了顧司晨，但是我不會，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他。”
周其南聽這年輕的宣言，哭笑不得：“合着我是給了你一劑強心劑。”
王陳澄笑道：“我哭是因為需要宣洩，我對我的愛情，絕對忠貞不二。什麽将就、湊合我做不到。”
周其南勸道：“王姑娘，希望你早日回頭。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王陳澄搖搖頭，“南哥，我做不來你那樣，你說你喜歡黎昕，可是你從來沒有行動，你知道黎昕有了女朋友，你就放棄了，你看到好看的男生，你立馬春心蕩漾，你分明……”
周其南道：“噢？你開始有心情嘲笑我了？”
王陳澄笑問：“你和黎昕一個高中，為什麽高中的時候沒有喜歡他？那時候他應該還沒有女朋友。”
周其南道：“高中那會在顧司晨和君沐宇的光輝之下，所有人都黯淡無光。”
王陳澄道：“我還是很難過，但是我不傷心。反正已經決定繼續喜歡他，就沒有什麽好傷心的了。”
周其南不屑道：“矯情。”
王陳澄笑嘻嘻，“請善待失戀人士。”
周其南道：“你哪裏像失戀，倒像是第二春來了！”
王陳澄哼一聲，“我們回去睡覺。”
失戀的滋味并不是持續的很久，但是那份澀在心裏暈染開，絲絲入骨，偶爾刺痛。
失戀後面臨一個抉擇，是繼續放任自己在這份明戀裏繼續喜歡，還是潇灑轉身放下前塵。
灑脫的人會選擇後者，看不開的人則選擇前者。
王陳澄毫無猶豫的選擇繼續，即便知道和他的距離遙不可及，即便知道他已毫不留情拒絕過自己，即便知道日後也必然沒有可能，但是心裏還是抱着一絲希望。
萬一他後悔了，她永遠等着他的回頭。
無論何時，只要他回頭，她在他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郭社會姐聽到這些話，心想：WTF?EXO?追求者？黎昕？陸骁？喬轶南？那是不是應該再加一個君沐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