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情為何物
2015年10月13日，晚八點多，顧司晨和郭芷汀在進行燭光晚餐。
“咱哥明天到？”
“對啊，但是我明天和葉佳約好了見面，所以你去接他吧。”
“好……”
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王陳澄，顧司晨不自在的看了一眼郭芷汀，郭芷汀道：“接，她平時根本不打擾你，這會打電話說不定有什麽事。”
顧司晨接起，“喂？”
“顧司晨顧司晨，唐唐她自殺了，因為唐曜是因為唐曜，她前一秒還和我好好說話，後一秒就從我面前就那麽跳下去了……怎麽辦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你別哭，別急，先打電話給120 ，再打電話給簡于宋，他的手機號你知道嗎？”
“我知道。”
“好，你別慌，趕緊打電話。”
王陳澄六神無主，趕緊照着顧司晨的話做。
郭芷汀問：“怎麽了？”
顧司晨一邊撥電話一邊回答：“簡于唐跳樓自殺了，是可嘉前女友。”
郭芷汀心驚，“是因為可嘉嗎？”
顧司晨道：“王陳澄是這麽說的。”
他撥出的電話已經被接起，“阿晨，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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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于唐跳樓自殺，外語學院九號公寓302，王陳澄的手機號是135XXX，可能是因為可嘉，你趕緊過去了解一下情況，處理一下。”
黎昕連忙出門。
顧司晨又給徐思承打電話，“徐思承，簡于宋在嗎？”
徐思承道：“他不在宿舍，怎麽了？”
顧司晨道：“簡于唐跳樓自殺，簡于宋應該知道了，你也趕過去，照看一下簡于宋，外語學院九號公寓。”
徐思承道：“好，我現在就去。”
見他打完電話，郭芷汀問：“要告訴可嘉嗎？”
顧司晨道：“現在也聯系不到，除非讓唐晖哥聯系，但是聯系到他也沒用。”
郭芷汀道：“你回京一趟吧，這邊有陸骁在，公司也不會出什麽事。但是可嘉很可能導致人家女生自殺，去處理一下，于情于理都該去。”
女大學生跳樓自殺，引起轟動。
顧司晨連夜趕回去，直接到學校，警方的人在處理現場，王陳澄在做筆錄，黎昕陪在身邊。
簡于唐當場死亡，但是她沒有留下遺書什麽的，只能靠王陳澄口述了解事情前因後果。
王陳澄舍友也向警方描述了簡于唐最近不正常的狀态，基本上确定是因情自殺。
王陳澄及其舍友哭成淚人，周圍圍了大量的學生，黎昕向顧司晨說明了一下現狀。
周其南脾氣最差，問顧司晨：“唐曜呢？他在哪？這個時候他難道不該站出來，送唐唐一程嗎？雖然他沒有法律責任，但是他應該受到良心的譴責。”
顧司晨道：“他入伍了，聯系不到，我代表他向你們道歉。對不起，事情成了現在這樣，我們都沒預料到。”
周其南道：“為什麽每次唐曜的爛攤子都是你來收拾？他還是不是男人？上次他酒駕撞了陳陳，現在他害的唐唐自殺，要怎麽賠？”
顧司晨道：“對不起，我去醫院一趟。”
他和黎昕去醫院，周其南道：“我們口供錄完了，我們也去。”
顧司晨問黎昕：“有車嗎？”
黎昕道：“唐曜的車鑰匙在我這，剛剛開過來了。”
顧司晨道：“我和你們打車去，黎昕帶三個。”
到了醫院，簡于宋父母以及簡于宋都在，簡父簡母痛不欲生，簡于宋捂着心口，他們是龍鳳胎，比一般兄妹更能感知到那種痛。
顧司晨先走到簡父簡母跟前，“叔叔阿姨，請節哀。”
簡父簡母恍若未聞，顧司晨又對簡于宋道：“我替唐曜說聲對不起，是他的錯。”
簡于宋看看顧司晨，“是唐唐想不開，與你無關。”
他一把推開顧司晨，他知道這樣對顧司晨是他不對，顧司晨并沒有介紹過簡于唐和唐曜認識，相反顧司晨還提醒過他，讓簡于唐遠離唐曜。但是，此刻他的心情又有誰能體會半分，簡于唐是他同胞親妹妹。
徐思承一直站在簡于宋跟前，“顧司晨，讓他自己待呆會吧。”
徐思承示意顧司晨出去說話，二人走到走廊盡頭。
“簡于唐真的是因為唐曜自殺？”
顧司晨點頭，不知道。”
“唐曜人在哪？”
“他入伍了，沒法聯系。”
“唉，怎麽會這麽想不開。”
顧司晨向王陳澄招手，示意她過來。
他問：“王陳澄，簡于唐最後和你在一起？”
王陳澄道：“嗯，我在頂樓坐着，她也上來了，和我說話，說着說着，就……”
徐思承道：“她最近的精神狀态一直不好嗎？”
“簡于宋天天來我們宿舍，也是擔心，但是沒想到唐唐會跳樓，大概是因為太絕望了，他知道唐曜于她只是空想，生無可戀就有了求死之心。”
顧司晨道：“你……還好嗎？”
王陳澄不說話。
“最近你們宿舍幾個人別單獨睡覺，尤其是你，親眼目睹，心裏肯定不好受，節哀。”
王陳澄點頭，“我沒事。”
簡于唐跳樓事件過了半月，就已經被大衆遺忘，只有親身體會這種痛的人才永生銘記。
顧司晨呆了三天返滬，參加了簡于唐的葬禮。
又是那種神聖而又悲傷的喪鐘，曾經鮮活的生命，變成冰冷的屍體，就像當年的夏昱一樣。
顧司晨和黎昕順當去西靜園看望夏昱，墓碑照片裏娃娃臉的他笑容無邪。
“夏昱，你在下面照顧一下簡于唐吧，就當為可嘉賠罪。”
顧司晨走之前回學校看簡于宋，和黎昕走在校園裏的道路上。
“你在上海那邊怎麽樣？一切順利嗎？”
“嗯，都挺好。”
“簡于唐的事……以後還要告訴可嘉嗎？”
顧司晨道：“他有責任知道。”
黎昕道：“以前覺得那些酸溜溜的詩句很沒意思，現在才理解，問世間情為何物。”
顧司晨道：“一個人可以為愛情守候終生，死卻是一件懦弱的事。”
“是的，死很容易，活着才不容易，活着要擔負那生生不盡的求不得苦，而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我沒法評判簡于唐的對錯，總之可嘉對不住她。”
簡于宋和以前唯一的區別是，臉上沒有了習慣性的笑容。
顧司晨實在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顧司晨，其實我理解唐唐，我知道她是在一種什麽樣的心境下跳下去的，我和她一母同胞，她走的那一刻，我是有感應的。真的是太痛了。”
顧司晨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簡于宋道：“你今晚別說話，聽我說吧。”
“好。”
“我很感謝你從上海連夜趕來，我知道是王陳澄給你打了電話，但是我知道你既不是為了王陳澄也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唐曜，唐曜有你這樣的兄弟真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顧司晨直覺不太好。
“我很慶幸和你一個宿舍，雖然你在宿舍呆的時間很少，尤其是到了大三，你直接在外面租房子住，我為此不開心了很多天，只不過你沒有發覺。”
顧司晨頭皮發麻。
“我一直以為我把你當做比較對象，是不甘心有人比我優秀，甚至優秀那麽多，後來發現，我總是在人群中不自覺的關注你，尋找你。”
“我知道自己栽了，我看到王陳澄那麽光明正大的約你，我很無力。我怕你我知道我的心思，會覺得惡心。你一直沒有和王陳澄在一起，一直單身，我也貪戀着這種有希望的日子，大三上學期，朋友圈看到你和其他男生的親密□□，我甚至有時懷疑你也是……呵，後來才發現錯的離譜。”
顧司晨心底在說，那是我哥，那不是□□。
“後來你有了女朋友，我就死心了。前幾天聽王陳澄說你女朋友那麽厲害，你确實應該和那樣的女生在一起。我祝福你們，希望你別覺得我惡心。”
顧司晨道：“不會，謝謝。”
簡于宋一笑，“這估計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我準備出國，離開這，我父母也打算移居國外，我們不會再回來了。”
顧司晨道：“保重。”
簡于宋道：“謝榛說，我們作為你的舍友，從來沒有深入了解過你，也沒有了解過你的朋友圈子，如果你關機，我們就再也沒法聯系到你。”
顧司晨道：“這也是我的錯失。”
“那就不聯系了，我雖然很希望再見到你，但是這種情緒實在令人絕望。求不得苦，你能明白嗎？”
顧司晨道：“對不起。”
簡于宋道：“我知道你趕晚上的飛機，保重，再見。”
顧司晨道：“再見。”
“讓我看着你走吧。”
顧司晨離開，心情複雜。沒想到回京一趟，演變成這種劇情。他沒有面對肖遲當年表白時那樣的震驚，他只是詫異，然後說聲對不起。
以後見不見是否聯系簡于宋，于他來說無所謂。也許這種心态讓人覺得無情，然而人與人之間，不正是如此？也許你的相思瘋魔，于對方不痛不癢。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麽以前會寫出來這種情節……有一種再重頭來大改一次的沖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