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的再教育
衛純淩難得聽到喬子賦如此強硬的口氣,她也沒多問:“好。”
挂了電話後,她走去門口确認上鎖,再拉開窗簾看了下外面的狀況,平靜的就像往常一樣。
她忍不住好奇走回客廳,彎下身看了最上方的報紙,報紙上面的時間距離現在是10幾年前,但她卻聞到報紙的油墨味?
頭版标題寫着:『來自地獄的少年?狠心殺害華森牧師及16名信徒。』
衛純淩不敢翻報紙細看,怕喬子賦發現,又怕裏面有什麽別的東西,于是用手機拍了相片就上樓了。
她回到房間,一頭倒在床上就開始查這則新聞,可意外發現搜尋出來的資訊都與殺人案無關,她改了關鍵字,輸入地獄少年跟華森,前幾頁也依然沒有相關新聞,直到第6頁,她才看到有個論壇帖子,寫着『論華森牧師的成全與救贖。』
衛純淩點開內容,文裏說華森牧師是個英國人,早期為了傳道來中國,後來因為愛上中華文化而放棄英國籍成為中國人,娶了中國太太後在偏鄉的小學任教,頗受當地人愛戴,有群虔誠的信徒追随。華森牧師還曾獲地方頒發的優秀市民代表,卻因為一次在酒吧喝酒,勸了個少年早點回家,便引來殺生之禍。
而殺他的那群惡霸,是一群平均年齡不到12歲的孩子,帶頭的少年k是孤兒,母親因吸毒終生監/禁,而k在6歲時把親生父親推下樓致死。最終k因為被查證長年受父親淩虐,免除坐牢而轉介至社會局輔導。之後被人收養,但收養人并未嚴加管束k,k小小年紀就頗有『領導風範』,集結狐群狗黨在鎮上惡作劇,卻也只是小惡小鬧,卻沒想到這群孩子真的敢殺人。
最後提到k并不是直接殺死華森的人,他只是因為朋友被華森指責後,想了惡毒的計劃,最後『下令』去教堂殺死正在做禱告的華森。文末結尾說華森牧師的溫暖照拂了很多偏鄉孩子,他活着的時候用生命來教育,最後用死來救贖一個偏差的孩子,k因為是未成年而身分保密,但據可靠消息指出k現在發展的很好,幫助很多人。
衛純淩看完後深深吸口氣,這則新聞或許是因為基于保護孩子的關系有被篩選過吧?再說這種負/面/新聞也确實不要那麽容易被找到比較好。
不過她想不出會是誰這麽無聊,寄這種恐怖新聞過來惡作劇?這時她突然想起之前看過一篇報導,說國外有些神經病會針對單身女性,寄惡心的昆蟲或是整人道具來吓人,以捉弄女性為樂。
難怪喬子賦會叫她鎖好門乖乖待在房間裏,說不定那個神經病就在附近。
想到這裏,她就泛起一股惡寒,縮到棉被裏面躲起來。
……
喬子賦坐在沙發上,目光沉冷,反倒是一旁的管叔臉色嚴肅。
“地址是假的。”管叔放下手機。“這是有計劃的挑釁,但現在仍不可知為何是針對衛小姐,按理說就算她看到,她也不會知道是什麽。”
Advertisement
“有了我們以外的人,知道了我跟她的關系。”他說。
“那麽寄這些東西來,意義為何?”管叔不解。
他黯下眸,語氣低沉:“大部分人,應該不能接受自己的伴侶曾是個殺人犯?”
管叔眼神一暗,蹲下來後手輕輕放在喬子賦的肩膀。
“我們都知道,你沒有做錯事。”管叔說。“只是那時我們沒有證據推翻審判結果。”
他阖上眼,深深吐氣,好半晌開口:“我上去找她。”
喬子賦先回了主卧室,沒看到床上的人,他看了衣帽間跟浴室,确認她不在這裏,才走出房間轉去走廊盡頭的客房,開了門便發現床上的起伏。
他坐到床邊,輕輕地摸了她的頭,她動了一下,轉身看到人,立刻起身抱住。
“怎麽了?”他柔聲低吟,手指纏着她的發絲。
“是不是真的有瘋子在家裏附近?”
“嗯?”他似有不解,笑了一聲。“什麽?”
“我之前聽說有些瘋子,會對單身女性寄一些惡作劇的東西,然後藉此獲得樂趣。”她說。
“是有這種事。”他說。“不過這次他可惹錯人了,惹了個不是單身的。”
她害羞地埋在喬子賦的胸口,小聲又道:“所以寄來的東西是什麽?”
他摸着女孩的後腦勺:“那些東西我讓管叔處理了。”
衛純淩感覺到喬子賦的語氣很沉重,是一種說不上來的郁悶感。
“我有稍微看了眼報紙內容,查了一下發現是10幾年前的新聞。”
“查到些什麽?”
“其實沒查到什麽,我只看了個論壇帖子,寫那個牧師的事,其它的資料都破碎得很。”她說着說着,突然擡起來看喬子賦。“10幾年前,你應該也差不多是初中吧?”
“是。”他說。“不過我初中沒念完,後來我也沒繼續念,便跟師傅學裁縫了。”
她頓了一下,第一次聽到喬子賦跟自己談起過去的事,好奇地又問:“那…你對這新聞有印象嗎?”
“有,在當時轟動社會,那個少年殺了剛得到優秀市民獎的牧師,雖然獲得牧師一家的寬恕,卻受到整個社會撻伐與批判。”他語氣平靜。“12歲的少年策動一群同年齡的同伴,去了牧師常去的教堂,殺了牧師跟裏頭所有的信徒。”
衛純淩深深吸口氣,手緊緊抓住喬子賦的衣服:“難怪這樣的新聞會被壓下來,那些孩子也真是……”
“真是什麽?”
她愣住幾秒,緩緩開口:“也都過這麽久的事了,真相或許不如眼睛所看的,就只能祝福這些犯錯的孩子能改邪歸正了。”
“是嗎?”他淡淡地說。“如果他們改邪歸正,你也會把他們當作正常人看待?”
“我知道世俗眼光做不到這件事,但如果是我,我會願意給他們一次機會。”她說。“以前我也做過很多錯事,周遭的人不見得會給我機會,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做個會寬恕的人。”
說完這話,衛純淩感覺喬子賦的眼睛裏情緒有些複雜,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微微一笑:“想什麽呢?”
他沒回答,輕輕往下在她額上啄了一口。
衛純淩臉一紅,趕緊轉頭看了眼窗外,順勢提議:“我們今天出去走走好嗎?天氣這麽好。”
“不怕外面有神經病?”他調侃。
“你都說了神經病惹錯人,我又不是單身。”她說。
喬子賦淡淡一笑,突然想到什麽就捏了一下女孩的臉頰,語氣半是認真半是輕松:“下次躲房間請去主卧室。”
“你說讓我回房間,一聽就是要讓我躲起來,我當然挑最隐密的……”
“隐密不等于安全。”他說。“再說你不是客人,客房裏的東西也得搬過去我房裏。”
“我們睡一起是沒關系,但東西還是別亂吧?你房裏什麽都擺好好的,我加進去就太窄了……”
“我沒窮到買不起個櫃子讓你放東西,再者,你只想跟我睡,但其他東西劃分界線,我覺得我很委屈。”他用手指輕輕刮了女孩的鼻尖,女孩羞紅了臉。
“我才沒有這意思,我只是覺得這樣整理方便而已……”
只見眼前的男人嘆了口氣,悠悠說道:“看來今天我要特別花點時間,修正一下你的認知。”
“什麽認知……?”
“女主人的認知。”
……
關于女主人的認知,衛純淩的腦裏閃過一些不太正經的畫面,但她看到喬子賦如此嚴陣以待的模樣,她突然有點想笑。
這場約會,全權由他主導。
除了牽手不用人教以外,其他正常情侶的互動,這男人還真是鐵了心要她一遍一遍做。
她其實對外是不會曬恩愛的那種,喬子賦跟她都忙,真要說起來也沒幾次約會,像這次來找他,他們也沒時間單獨出去,要不是寄了個恐怖包裹,喬子賦現在說不定還在店裏忙。
衛純淩認為自己跟他都屬于對外形象看得很重的人,公衆場合卿卿我我确實不太合适,不過……看樣子現在只有自己覺得不合适。
突然聽到一口**的聲音,男人趁她神游的時候吸了一口她的飲料,她擡頭紅着臉瞪着他,眼神打量四周路人,便發現到根本沒人注意,甚至坐在不遠處還有一對正在接吻。
“以後別跟我說拿兩根吸管。”他說。
“……如果感冒怎麽辦?”她問。
“那就一起感冒好了。”他伸出舌頭舔了嘴角旁邊溢出來的可樂,有些無奈的笑道。“你怎麽能問出這種問題?”
“什麽問題?”她愣住。
“情侶之間同根吸管,感冒互相傳染不都挺正常?”
“兩個都生病,誰照顧誰?”她一臉理所當然。“當然我最好別生病,這樣你不舒服,你的起居還有生病煮粥什麽的,我能做。”
“怎麽就是你最好別生病?你嫌棄我做不到照顧你起居?”他彎下身,促狹一笑。“還是嫌棄我煮飯難吃?”
衛純淩啞口無言,今天是碰上了個假的、還是壞掉的、還是三歲的喬子賦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她趕緊解釋,下一秒男人的唇就貼了上來,微微冰涼的可樂與他灼熱的唇瓣溫度,讓她很快就忘了身在何處,閉上眼睛迎合他的吻。
忘情之餘,她忍不住輕輕用舌尖碰了男人的唇,本是無意的觸碰,卻被解讀成有意的撩撥,男人随即用舌頭撬開女孩的嘴,深深纏吻。
直到她發出小貓似的嘤嗚,他才滿意地放開她,目光深邃的看着女孩被自己吻腫的粉唇。
“你……”他也算是個名人吧?這大馬路上這麽做沒事嗎……
“教你教到現在,總算讨到點甜頭。”他輕啞低語,嘴角上揚。
她被男人緊緊攬在懷裏,還有些醺茫茫沒回神。
此時男人的手機響了,他示意女孩從口袋拿手機,要是過去她會覺得『有必要懶成這樣嗎』,但現在經過半天『教育』,她知道這是男人表達出信任自己的舉止,他說這是女主人該做的。
“是管叔的電話。”她說。
“哦?”他拿過女孩的手上的飲料,用紙巾稍微擦了她手上的水氣。“你接吧。”
“我接?如果是重要的事怎麽辦?”
“那就勞煩女主人轉告我。”他惬意的吸了口飲料,嘴角含笑。
衛純淩沒有接別人電話的習慣,她深吸口氣做好心理準備,便接起電話:“喂?管叔嗎?”
只見對方沉默幾秒,才說:『衛小姐,打擾了,先生不在嗎?』
“他、他在買東西給我吃。”她紅着臉撒謊,看得眼前男人笑得燦爛。
『那麽煩請您轉告先生,今日預定好要拍新款式的男模剛路上出了車禍,可能行程會有延遲,還請先生指示。』
“好,我再跟他說。”
挂了電話,男人微笑問道:“出事?”
“嗯,管叔說今天要拍攝的男模出了車禍,可能拍不了了,等你回電看怎麽處理。”
他表情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對着她說:“好像還沒帶你去過攝影棚?”
“是沒有?”
“也沒讓你看過我當模特?”
“也沒有……”她吶吶回應,顯然被男人居然是模特的真相給弄懵了。
“那,就今天吧。”他趁着女孩還沒回神,往下又親了一下女孩的額頭。“女主人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