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的攝影棚
喬子賦帶她去了一棟灰色建築, 外觀看起來就像是一間大倉庫，外面有很多人搬着各式各樣的大燈、工具箱，還有好幾個人在推車，看起來十分忙碌。
他們進去後上了二樓，喬子賦把她托給其中一個女助理照顧, 他便轉身跟着化妝師走了。
女助理帶她去了其中一間房間，裏頭是一片宛若自然叢林的大場景, 背景是層層纏繞的樹枝與中間大片落下的樹葉，中間有一個秋千, 幾塊看起來放置随意的樹幹躺在綠色草坪上, 她都可以想到等會兒模特躺在上面的樣子, 應該會是一幅很美的場景。
一些工作人員正在調整的光線，另一邊有人正灑着水, 衛純淩被助理帶到角落去坐, 她正好看到有人把很多假花收起來，便好奇地問：“那些不要了嗎？”
“主題改了, 本來是要走一種森林精靈的風格，這裏跟那裏都要放花的。”
“主題…能臨時改嗎？”她有些詫異。
“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要先生來都會有更動, 我們每次都會準備兩種主題做準備。”
幾分鐘後就聽到門口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她轉頭就見到穿着灰色格紋西裝走進來的喬子賦, 工作人員們全部朝他鞠躬，只有一個理平頭的男人直接走上前就抱住喬子賦，兩人靠得很近說話, 神情愉悅。
“那個男人是先生的禦用攝影師，每次要救急的時候都找他。”助理小聲說。“聽說只有他能拍出先生滿意的相片。”
衛純淩捧着飲料，看着喬子賦慢慢移動到中間的場景，最後坐到秋千前，一雙大長腿優雅的交叉，雙手放在膝蓋上，擡起頭讓化妝師做最後補足。
拍攝開始，原本還有說話聲音的攝影棚便安靜下來，連衛純淩都感覺到大家嚴肅專業的态度，飲料放了下來，一瞬不瞬的看着喬子賦。
他眼神深邃，還帶了一絲憂郁，兩旁噴出的幹冰展現出空曠森林中的幽靜感，他唇畔仿佛帶着笑，一雙沉亮黑眸呈現半閉狀态，顯得冷傲又迷人。
衛純淩屏氣凝神，她覺得喬子賦是設計師的時候其實很嚴肅冷漠，可現在變成模特時，他散發出成熟男性的深沉穩重，又加之他東方色彩極強的五官，活脫脫拍出了一種天上谪仙人的超脫感。
拍攝告一段落，平頭攝影師用着口音極重的英文對喬子賦說：“喬，你今天眼神很好，眼睛擺姿跟眼皮下來的掌握都很美。”
他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水，淡淡一笑沒說話。
“下一場你要怎麽拍？”平頭攝影師笑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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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子賦脫下西裝外套交給一旁的男助理，接着便開始解襯衫扣子。
衛純淩正好吸了口飲料，眼神一瞥見他上半身上空，遂不及防噴出飲料。
一旁的女助理趕緊抽了幾張衛生紙給衛純淩，她低下頭趕緊擦擦，與此同時也感受到兩道灼熱的目光朝自己打來。
“攝影棚什麽時候有不相幹的人進來？”平頭攝影師語氣不太客氣，卻仍保持風度微笑問着。
“這位是先生的女朋友。”管叔笑着解釋。
“女朋友？”平頭攝影師眨眨眼，轉頭對喬子賦露出促狹一笑。“看來你也是公私不分的人。”
他莞爾：“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麽事？”
“下一個主題，我需要她來幫我擺角度，不過我只會讓她出現背面。”
平頭攝影師露出驚訝表情，忍不住調侃：“你從來不跟人拍照，要是你這回拉了個女的，之前被你拒絕的那些女模應該不會放過你。”
“為了工作，總有例外。”他不以為然。
“你是為了女友，所以例外。”平頭攝影師兩手一攤。
管叔走到衛純淩面前，彎下身恭敬說道：“衛小姐，請随我來。”
她一臉茫然的起身，眼神飄去喬子賦那，卻見男人對自己揚起微笑，什麽也沒說。
衛純淩随着管叔去了攝影棚外面的小房間，裏面四個女人一見到他便趕緊站起來，禮貌點頭。
“這位是喬先生指定的女模特，服裝配置是……”管叔壓低聲音說。
她站在門邊聽不太到管叔跟她們說了什麽，只看到這四個人表情都很驚訝，接着有一人先去衣架前面找衣服，另外一個人過來拉住自己的手：“來吧，我先幫你化妝。”
衛純淩疑惑的看向管叔：“為什麽我要化妝？”
“先生說需要您協助拍攝。”
“我？協助？協助拍什麽？”她愣得睜大眼。
“這我就不清楚，不過您別擔心，先生會帶着您。”管叔朝她和藹微笑，便退了出去。
“……”問都沒問完，怎麽人就走了。
衛純淩有些不自在，化妝師按照吩咐只給她化了淡妝，着重在五官的立體感，接着唇筆要碰上嘴唇時，她趕緊說：“那個……我可以不塗口紅嗎？”
化妝師愣了一下：“喬先生說……”
“我會跟喬先生說，我不習慣嘴唇上有東西。”她略帶歉意。
“好的。”化妝師也沒有強人所難，露出微笑。“那你可以去換衣服了。”
她被另個女人拉到一旁，開口就說：“等等拍攝重點是你的背，所以你的內衣得要脫下來，不然肩帶拍進去不行。”
她臉色錯愕，就看到服裝師拿出隐形胸貼給自己，還對自己說：“放心吧，喬先生很專業，他不會一直碰你的，聽說他有些潔癖。”
“……”希望這句話等等會實現。
……
他以為女孩會尴尬不自在，卻發現她在越是緊急的狀态下，越顯得臨危不亂，這反而讓自己有些意外，讓他心生意念想把她帶入這個圈子裏。
“為什麽人變這麽少？”她走到他面前，小聲問。
“只需要攝影師跟幾個打光的就行。”他低下頭，溫溫的吐息彌散在她的耳邊。“這麽多人，我怕你不自在。”
衛純淩深吸口氣，垂頭：“我現在就很不自在…”
只聽到他發出低笑聲，語氣溫柔的讓她耳熱：“這是女主人福利。”
待兩人擺好姿勢，助理就上前朝他們噴了水氣增加氣氛，他把頭貼在女孩的手臂上，微微側顏，接着便聽到快門的聲音。
幾個動作下來，衛純淩也稍微有些感覺，喬子賦無非是想要拍出一種森林誘惑的氛圍，她也主動迎合男人的擺姿，微微下傾，手搭在他頸間處，拇指貼着他喉結似是勾引。
“很好，就是這樣。”聽到後方攝影師語氣裏的激動，她知道自己算是幫上忙了。
當她最後跨坐在男人腿上，前身緊貼在他濕漉漉的胸膛上，便聽到男人低抽一口氣。
“怎麽了？”
“失策。”他貼着她耳朵低喃。
她擡眸疑惑，那水潤無辜的眼神讓喬子賦目光一深。
“剛剛化妝師跟我說，喬先生很專業不會一直碰我，因為喬先生有潔癖。”感覺到男人炙熱的視線，她別過眼微笑調侃。
“我确實專業，現在的觸碰也只是因為拍攝角度。”他聲音微啞。
這句話說完，衛純淩便感覺胯間似有東西微動，她瞪了眼喬子賦。
“放心，工作。”他說這四個字說得輕巧，卻讓女孩如坐針氈。
待拍完後，衛純淩被他猛然一抱撐起身體，覺得身前有一處突然微涼，她還沒反應過來時，男人就把她緊緊抱住，接着聽到他對攝影師說：“收工。”
她的腳着不了地有些無措，輕輕拍了喬子賦的背：“可以放我下來了嗎？”
“不行。”他說。
“女主人福利還有？”她眨眨眼，不解又問。
面對女孩這麽單純的提問，他簡直快被這傻娃娃打敗。
衛純淩雖然沒有轉頭，但是她聽得出來大夥兒正在收拾東西，還有工作人員的腳步聲。
最後，是鐵門關上的聲音。
空間陷入一片寂靜。
她被男人放了下來，下一秒就感覺到他溫熱的唇貼上自己胸口其中一處，攫住。
一股熱氣染上她的臉，垂頭要問，便聽到他含着低喃：“男主人也需要福利。”
……
『很多人說華裔服裝設計師喬先生是個偏執的完美主義者，除了恪守設計品質，對于作品拍攝是否能呈現想要的意境也非常在乎，也因此與業界號稱人像攝影鬼才的威廉先生一拍即合，兩人都對作品有高度堅持，因此每一回發布會，總能掀起一股熱潮。』
衛純淩輕輕咳了幾聲，戴上口罩躺在沙發上看雜志。
沒想到上周才拍的相片，這周就在VO雜志上刊了，她随意搜尋網絡資料，發現熱度全都是『喬跟哪個女模拍照』……
她聽到背後傳來的腳步聲，不過幾秒男人就彎下身，把下巴靠在她身上，微笑說道：“VO雜志每年發行量百萬，你的背影價值連城。”
“美中不足的是，這個背影拍完就感冒不舒服。”她斜睨一眼。
這都要怪拍攝時被噴了一身濕，然後最後又被迫『運動』取暖，忽冷忽熱後又上車吹到冷氣，不生病才怪。
男人的大手輕輕摸了女孩額頭：“要不要再多睡一會兒？”
“不了。”她轉頭看他。“我有件事挺好奇。”
“你問。”
女孩突然起身，伸手就先開男人的上衣，只見男人看似平坦結實的腹肌上，有一條明顯的暗色疤痕，她忍不住問：“我之前沒看到你這裏有這傷口，這怎麽回事？”
“之前沒看到正常。”他倒也沒阻止女孩的動作，淡淡回答。“因為我會用遮瑕膏抹掉，怕你看到會怕。”
“抹、抹掉？”她詫異的看他。“我其實不怕這個，只是擔心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這一刀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他語氣平靜。“是我父親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