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的醋瓶子
“喬先生。”查理先伸出手, 喬子賦也客氣回握。“碰巧在課堂上碰上貴夫人,她的天賦讓我很驚訝。”
衛純淩記得剛才是跟查理說自己是喬子賦的未婚妻,沒想到現在卻直接把自己口頭就嫁了。
不過這稱呼,應該讓眼前吃醋的男人心情會好一點。
果不其然,喬子賦的目光溫和許多, 微笑回答:“我太太确實在嗅覺方面很敏銳。”
她暗自松了口氣,喬子賦現在總算正常點了……
“或許, 她的天賦能成為調香師。”查理說。“不過夫人的意思是要看你同不同意。”
“如果波格先生不嫌棄,恕我冒昧, 我會希望我太太能成為你的學生。”
“這是我的榮幸。”
衛純淩站在一邊, 聽着他們互相贊美客套, 夾雜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她聽不懂, 但她樂于聆聽, 因為她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她的男人很優秀,而未來她的導師, 也是如此。
這一切都歸功于眼前這個男人,她給了自己改變的機會, 她的生活、她的學業, 最後她還得到了他。
她覺得自己真得很幸運。
……
車上, 女孩輕輕靠在男人肩膀上, 男人覺得女孩不知為什麽有點像小貓咪,時不時用頭蹭着自己,大手穩穩罩住她的小頭顱, 輕聲笑問:“怎麽了?”
“覺得自己很幸福。”她說。
他的手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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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時間,把喬迪他們找出來吃個飯,如何?”她說。
“可能沒空。”
“是嗎?你又要出國了?”女孩撐起頭。
“不是我沒空,是喬迪。”他悠悠開口。“他交了女朋友。”
“……”她睜大眼。“真的?什麽時候的事?”
“我們回家的那周,他就告訴我想跟對方告白。”他說。“我前天剛下飛機,他就來電話說正式交往了,跟我炫耀自己剛上大學就脫離單身。”
“……”聽起來不妙。“那你怎麽回應?”
他微微一笑:“大嫂這麽挺我們,我總該給點回報,所以我拍了照片寄過去,沒意外應該是明天早上的飛機,我們又可以看到大嫂了。”
“……”三叔叔與侄子的相愛相殺。
……
隔天,查理依約來到喬子賦工作室,一列排開的各式旗袍,每一款都獨具風格,有別于前陣子流行的時尚華麗,這一次的主題全部都是走素色緞面與細碎的花紋,走得是小家碧玉的高雅。
“我們這次主題,是以中國的茶經做為構想,希望能做出一款中國茶的香水。”喬子賦領着查理與随行助理在會議室裏介紹。
衛純淩跟在他們身後,看着衣架上的旗袍,清一色素面布料,像是月白、墨綠、蒼藍等等的單色,細膩的金絲線勾勒出飄逸的草書文字與花藤,她伸手碰了蒼藍色的長旗袍,料子平滑而含光,是非常溫潤的質地,雖然散發光彩卻不刺眼,更能襯托出個人的高雅內斂。
看完旗袍後,接着就是尋找可以相襯的香水。
查理帶來幾款過去的作品,全都是與茶相關的香氛。
衛純淩好奇的拿了其中一罐透明的,輕輕噴了一點在手腕上。
“這是……烏龍茶?”
查理笑了笑:“沒錯,烏龍算是半發酵茶,裏面加了一些可可跟甜杏香氣的豆類,還有幹草跟煙草,所以會有兩種感受,煙熏味加上蜂蜜甜味,整體有種烘烤的氣息。”
她又拿起另外一瓶,這味道比起剛才的有了很大不同,是清新的草本氣味。
“那是白毫銀針,原料是這裏面産量最稀少的。”查理說。
衛純淩感覺到旁邊一股灼熱的視線,她轉頭就見到喬子賦看着自己,她伸出噴了香水的手放到他鼻前,他順勢就握住自己的手腕,啄了一口。
……又來了,這人又犯病了。
“味道如何?”她趕緊開啓話題,認真問道。
“都不錯。”他把女孩的手放下,目光溫和。“你喜歡哪一個?讓你挑。”
“我挑?”她眨眨眼,如果只是小展覽,她還蠻想加入籌備工作的。“你這一次是哪個展?”
“巴黎時裝周。”
“……”忘了這男人好像沒個小展。“那,先生您還是自己決定吧。”
“不,就讓你挑幾個玩玩。”
衛純淩環顧了周圍,除了管叔以外都沒有中國人,還好他換了中文說,要不然這種大案子被他這麽随意地拿來哄自己,不知道聽在別人耳裏會不會有點太不莊重。
“你少取笑我了。”她收回手。“你忙吧,我就先出去了。”
喬子賦摸了摸她的臉,笑了笑。
此時管叔剛好遞上茶,笑着看衛純淩:“話說,這裏有一個瓶子味道最重。”
她愣了幾秒,轉頭看了桌上好幾個精致的瓶子,然後說:“我覺得裏頭紅茶類的确實偏重。”
“呵呵。”管叔噙着笑。“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哪一種?”女孩睜大眼,沒想到管叔的嗅覺也如此強,居然能聞到不同的味道?
只見老人比了比喬子賦,微笑說道:“醋瓶子。”
“……”嗯,百分之百無化學添加物,自體發酵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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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子賦,衛家那裏你出手了是嗎?”孟娴咬着煙,靠着吧臺,後面的酒保遞給她一杯雞尾酒,還難得的放了顆小櫻桃。
平常她都不愛這種多餘的東西,今天打算改改心情。
『應該是我爸把訂婚消息跟衛洋說了。』他說。『具體細節我不清楚,你問大嫂比較快。』
“啧,這不是攸關你的純純有沒有錢嗎?怎麽一問三不知?”她調侃。
『只要知道最後結果,過程我并不在乎。』
“真好,那看來不會真的打官司了,我也不用跟那個讨人厭的垃圾見面。”
『垃圾?』他的語氣平淡。『衛家律師?見到人了?』
“就是個垃圾。”孟娴吐了口煙。
『通常會讓你說垃圾的,應該就是你輸了什麽。』他戲谑說道。『他睡了你?』
“……”孟娴放下煙,兩只食指把雞尾酒夾過來,撚起櫻桃哼了一聲。
『看來我猜中了。』
“并沒有,我只是跟他互罵而已。”
『會讓你耿耿于懷,這男的說不定是你克星。』喬子賦淡淡一笑。『怎麽,覺得衛家事情太快結束,你要見不到他了?』
“老娘稀罕嗎?”她咬着櫻桃梗,垂下頭冷笑一聲。“又不是沒見過男人。”
『你自己注意點。』他口氣有些沉重。『沒事早點回家。』
“行啦!我不像你這麽潔身自好,我有我自己的生存方式。”她語氣有些沖。“不跟你說了,我的純純呢?”
『發酒瘋沖着我來就行,她在念書。』他嘆氣。
“算了,先這樣,不想說了。”
……
另一邊,衛純淩擡起頭,看着喬子賦一臉無奈,好奇地問:“是小娴?”
“嗯,又喝醉了。”
“她這樣可以嗎?要不要讓嫂嫂去看看?”
“不用了,她現在需要的不是清醒。”
“呃…那是什麽?”
“是男人吧。”
孟娴走出酒吧,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後,不知為何拐了一下往旁邊倒,下一秒一只手臂穩穩攬住她,把她轉過身。
她迷迷糊糊的,聞到一陣清冽的煙草味,還有男人渾厚低嗓:“走路看路。”
這四個字讓她心生不悅,她只想要這個人閉嘴,便扯了眼前男人領帶一拉,嘴就堵上去了。
對方悶哼一聲,搶回主控權,把吻加深。
兩人雙唇貼合到最深處,接着男人先把她給放開,淡淡地問:“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
“不知道?所以你見人就吻?”對方的語氣沉了幾分。
“你賤人,所以我吻你。”她呵呵笑了。“沒錯,你就是賤。”
男人挑眉:“我賤?”
“賤,用下三濫的招數,逼我出來是什麽意思?”她開始胡言亂語。“你們男人都一樣,嘴巴惡心,什麽都惡心。”
“你說我惡心,手又在我身上?”他戲谑一笑。
“你惡心,我也可以比你更惡心……”
……
隔天,她頭痛欲裂的睜眼,想要起身時發現身上壓了一只古銅色的手臂,粗壯又……有爪痕?
孟娴很快的就鎮定住情緒,轉頭看了一眼旁邊躺的男人,面容冷峻,閉上眼的睫毛修長上翹,這人好熟悉。
媽的,這不是那人渣嗎?
她想要起身下床時,男人伸手一扯就把她壓回來,晨起的肌膚還有些溫涼,但是她可以很明顯感覺到男人身體冒着灼灼熱氣。
“早安。”他挑眉。“孟小姐。”
“早安。”她保持冷靜,可是語氣仍然有些微抖。“霍先生。”
霍啓雲,32歲,衛家專任律師,留美法學博士,學經歷洋洋灑灑,幾乎都是政要專屬的法律顧問,政商兩界很吃得開。
也是她這兩次碰上之後,就會全身免疫系統停滞的男人。
“我有一件公事、一件私事。”他說。“你要先聽哪個?”
“公事。”
“衛家的案子被撤回了,你開心嗎?”
“爽啊。”
他皺眉,顯然對女人張口就是這麽直接的字有些詫異。
孟娴查過眼前這男人,雖然外觀長得很粗勇,可是他非常講求用字精準跟語辭典雅,這跟他的外貌非常不符,據說他從來沒有罵過髒話。
“可惜,我從未有過讓人撤回的紀錄。”他說。“撤回于我而言,就是敗績。”
“喔。”她翻了白眼。“我不會跟你計較的,輸給我也不可恥。”
“……”他深吸口氣,似乎在壓抑情緒。“公事說完了。”
孟娴忍不出噗哧一笑:“說完就說完,你還自己結尾幹嘛?要不要我幫你接?你現在是要說私事吧?”
“嗯。”他目光認真。“孟娴,你幾歲?”
“27。”她大方地說。
“這是你第幾次?”他又問。
她愣了幾秒,開口嘲諷:“我第幾次關你屁事?幹嘛?你第一次啊?”
“嗯。”
“……”
#孟娴:喬子賦,我比你厲害,我吃到了一個……(被摀住嘴)#
#某人:總該有人治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