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孟娴番外-5

霍啓雲以為她會像上次那樣跑走, 卻沒想到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女人穩穩地躺在自己的臂彎裏熟睡。

黛眉似月,粉唇微噘,她的睡顏比想象中還溫柔可愛。

印象中的她,一雙杏眼炯炯有神, 那張嘴總是不消停,他一直以為自己愛上的是初次見面時她優雅品酒的姿态, 确實那個模樣吸引了自己,可他現在卻覺得真正讓自己不可自拔的……是她大咧咧又直率的性格。

……如果她說話用詞能夠再斯文一點就好了。

他伸手把她飄到臉頰上的發絲別至耳後, 往前輕輕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這件事情來得太快, 快到他們戀愛都還沒真的談, 床單倒是滾了兩回。

可他卻覺得自己被這女人下了蠱,欣然接受她在自己身上馳騁的妖媚與主動, 他以為她會累, 可她小小的身板仿佛有無窮的力量,這兩回都是自己被她弄得難以招架, 甚至被她擺成她想要的樣子,任由她放肆又親密的在自己身上探索。

不遠處放在桌上的手機又響了, 他小心翼翼地抽回手, 手掌托着她的頭放到枕頭上, 下床去接電話, 屏幕上顯示的是──『母親大人足下』。

“媽。”

『這時候接電話?你上飛機沒關飛航?』

“你應該知道我沒上飛機。”

相隔幾萬裏的母親大人頓了一下,雖然早知道跟兒子迂回一點意思都沒有,但他也太快就堵住自己的話, 一種想要快點挂電話的情緒很明确地傳遞過來。

而且他說話還刻意壓低聲音?

『她在你房裏?』既然不拐彎抹角,母親大人直接進入正題。『你要搭明天飛機?』

“沒有,可能把這裏的業務處理完才回去。”他說。

『喔我聽懂了,你這是要當不肖子?一個禮物也沒有,還缺席我的生日派對。』

Advertisement

“我有準備禮物。”他說。“只是這準備期久了一點。”

『兒子,初戀通常都不太能結婚的,這個概率高達90%,全世界通用。』

“媽,你兒子賺最多的來源之一,就是旁人所認為的不可能概率。”

『很好,你這準備期多長?』

“如果順利,一年內到手,或許還能有買一送一的機會。”他壓低聲音,忍不住莞爾。

『我都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一年呢。』

“別這麽咒自己,媽。”他皺眉。

『我三個月後要回一趟新加坡,你自己看着辦吧。』

挂了電話,他吐了口氣轉身回到床上,手才剛放到枕頭上時,孟娴就自己把他的手拉下來,很自然的枕着,沙啞地問:“你媽的電話?”

“嗯。”霍啓雲的前手臂往上施力,把她往自己身上貼近,手指輕輕轉着她的頭發。“我白天認了個太太,她再追問我進度。”

“喔。”她阖上眼睛,态度平靜。“睡吧。”

他輕蹙眉頭,對她的反應感到納悶:“就這樣?”

“哪樣?”

“我跟你現在的樣子,你不覺得該給個明确的答案?”

女人緩緩睜開眼睛,那張略有睡意的雙眸似乎有些疑惑,仿佛霍啓雲問了什麽白癡問題一樣。

“我還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是個男的問這問題。”她說。“你讓我該怎麽回答你才好?”

“……”他直直盯着她,沒說話,試圖想要從她臉上找出一點開玩笑的感覺,可是她的表情卻很認真。

“霍啓雲,你不用壓力太大,通常睡了一覺就想要讓人負責的對象,多半是沒錢或是沒自信,你很幸運地碰上我,我這兩樣都有。”她慵懶一笑。“而我看你也是兩樣都有,所以這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問。”

霍啓雲的眉頭瞬間緊皺,他腦袋裏閃過許許多多對這種不用負責的男女關系下的注解定義,無論是哪個詞,他都覺得自己說不出口。

“有人幫了你,為了你受傷…你不會都是用這種方式道謝吧?”他沉沉問道。

“啧,我也是會挑的好不好。”她翻了白眼。“床伴也是分等級的,能讓我做到這程度的這幾年來只有一個。”

“是嗎?”他別過眼,還好房間很暗,只聽得到她理所當然地說話聲,而沒有看到她說話的臉,否則他真的會控制不住情緒想把她推下床。“所以我們今晚睡了,你明晚會躺在別人床上?”

“啊?”她的聲音明顯提高,發出一聲帶有嘲諷的笑。“霍啓雲,你幹嘛啊?”

霍啓雲收緊了手臂,把她緊緊地壓在自己的胸口上,嘴唇貼在她前額,粗啞說道:“別去。”

別去。

這兩個字讓孟娴本來張口要嘲諷的,硬生生的被壓了下去。

不、不是吧?她應該沒有會錯意?這男人是在……管自己?

他憑什麽管啊?跟自己睡得次數只不過兩根手指,至少要到五根手指的交情才算深厚好不好,他現在是吃錯藥嗎?

“你……”孟娴覺得自己好像搭上了什麽擺脫不掉的東西,老處男果然棘手,遇上這種新手她簡直太有罪惡感了,通常男人不是性跟愛分開的嗎?她這是陰溝裏翻船吧?

十年戰役遇過多少猛将抵禦過千萬精兵,沒想到這次卻被一個自投羅網的新兵給纏上了,被抓入營賬就算了,還傻得唱征服。

“小娴?”他的薄唇貼在自己額頭上,她都能感受到他嘴唇起伏的動作是在喊自己的名字,喊得親密又有點懇求的意味。

怎麽辦?她要是果斷嘲笑他,是不是有點太渣了。

“幹什麽……我、我最近可忙得很,才沒有空呢。”她垂下眸,低聲解釋。

“另外一個人是誰?他會不會纏着你?”

“……”不是吧?這是要上演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善良媳婦肥皂劇嗎?他居然問了這種問題!?“呃,你問這幹嘛?不是要跟他真人決鬥吧?”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誰,是怎麽樣的人能讓你這麽做。”他幽幽說道。

“他的職業比較特殊,再說了…你也不用在意他,我早就跟他斷了。”

“斷了?”

她明顯感受到男人的語氣似乎有了點蓬勃生氣,好像很開心聽到這句話。

“必須得斷啊。”她說。

“為什麽?”

“我到最後一次才知道他其實是同性戀。”她挑眉。

“……”

---

那次之後,她就又有幾天沒見到霍啓雲了。

雖然感覺到霍啓雲有點怪怪的,自己對他也确實不讨厭,可是卻沒有熟到讓她想打電話特別問候他。

一方面是覺得他們的關系還不到那種程度,另一方面她最近遇上了奇怪的事。

孟娴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跟了大概三四天吧?她自知在行業裏自己得罪不少人,可是仰賴老賈的協助,還有喬子賦派來的田星暗中保護,基本上想要直接幹掉自己應該是沒可能的。

所以她很快就想到可能是霍啓雲的人,不過前幾次的偵探都還蠻幹淨俐落的,還必須要從老賈那裏才知道霍啓雲有派人跟蹤過自己,可這次來的偵探技術不到家啊,完全不需要老賈幫忙,她就能感受到有人在盯着自己。

不知道這是不是反向手法,故意讓自己知道有人在跟蹤?

她平常出入的地方多,但她之所以能安全,除了老賈跟田星以外,她自己也都約在公衆場合或是人多的地方,認識的朋友也多,基本上要是自己出了事,也有人可以當證人。

孟娴坐在靠窗的位置喝咖啡,拿出手機翻了電話簿找到霍啓雲的電話,接着滑了幾下看狀态,才發現到自己只是加了他的號碼,兩人卻從未通過電話。

霍啓雲的怪異她是知道的,她也不是傻的不知道那代表什麽意思,過去有幾個床伴也發出過類似想要『認真交往』的訊息,她自知自己的個性無法安逸地當某個人的妻子,更不可能整天鎖在家裏做家務,所以她通常都醜話說在前頭,以至于讓那些被自己床技迷惑的男人們清醒,知道愛上自己是『所托非人』。

感情空白了這麽久,距離上一場認真的戀愛是在大學的時候,接着出了社會就再也沒那種機會了,因為那時的自己只想拚事業,她認為最好的愛情,就是勢均力敵,所以她才能那麽自信的說不需要負責,你爽我爽達成身心靈纾解就好。

就某種狀态來說,她還是忠貞的,床伴只要有個契合的,她就能維持到不能再維持,不談感情的抒發往往更惬意,亦如她跟上個對象維持了至少兩年的關系,各取所需後,他終于找到感情歸屬,她也真誠地為他高興,然後下臺一鞠躬。

她掐指算算……直到第一次跟霍啓雲做,她好像也空了兩三年之久了吧?

想了想,她覺得自己是該打電話,不過她不是打給本人,而是打給陸成。

『孟小姐?』陸成顯然很驚訝。『怎麽了嗎?』

“沒怎麽,只是我想提醒一下你們,這次找來跟蹤我的人技術太差了,我本來想要裝做啥都沒看見,可這次我真的裝不下去。”她直接地說。

『跟、跟蹤?』陸成詫異地抽氣。『我們沒有啊……老板已經很久沒派人跟你了……』說到一半他好像自己摀住嘴巴,發出了懊惱的啧啧聲。

“沒有?”她挑眉,雖然懷疑,可她還是聽得出來陸成不像說謊,看來自己是真的遇上仇家?晚點再跟老賈提醒一聲好了。“嗯,那就沒事了。”

『孟小姐,那個……』

“哪個?你們大男人講話可不可以不要吞吞吐吐?”她調侃。“你跟你老板到底是哪裏有毛病?”

『老板、老板他感冒了,所以這幾天才沒打給你。』陸成說。『他幾乎沒聲音說話了,他怕你忙所以沒打給你,你沒生氣吧?』

“生病?”她挑眉。“沒啊我生什麽氣?他打不打給我是他的事,我忙都忙死了,還吃飽撐着計較這幹嘛?”

『哦……那你既然不在意,能不能去市區的香榭咖啡館救一下老板,他昨天還發燒呢,今天硬拖着身體去見客戶……』

“陸成,你他媽把我當成什麽?”她沒好氣地說。“還說不是你們跟蹤,我現在就在香榭這裏,救一次就差不多了,還來第二次?”

『我、我把你當成老板很重要的朋友啊。』

“喔,你對他很重、要、的朋友都這态度?”

『不是啊,我是覺得老板要是看到你出現,病應該就會好吧。』

“……”她很明确的感受到陸成在想什麽了。

霍啓雲還真是養了一個好助理,自己主子想談戀愛追不到人,助理自發性的想幫忙呢……她這是要譏諷陸成的自作多情,還是要感慨自己養不出這樣的好員工?

『孟小姐,夫人昨天才打電話來罵老板,說他放鴿子不孝順……』

“……”啧啧現在是改打悲情牌嗎?“所以你在怪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對我就是在怪你。『老板可是第一次沒準時回家,他會留下來就是因為要在中國開一間直營的事務所,規格比照紐約總公司呢。』

“那還真是恭喜了。”她言不由衷地說。

『孟小姐,老板是真的……』陸成嘆了口氣。『你說你在香榭,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就會知道他需要你。』

聽到一個大男人對自己說出這麽肉麻的話,她打個寒顫,不耐煩地說:“啧,一個男人還這麽多廢話,不說了。”她很快地就挂了電話。

孟娴慢慢地喝完咖啡,腦袋一直揮之不去陸成說的話。

他說霍啓雲需要自己?

啧,這開什麽玩笑?

她走去櫃臺結賬,腦裏還想着別管了,嘴巴卻不由自主地問了店員:“今天有人2樓訂位嗎?”

“有,兩個男人一個女人。”

“嗯。”

孟娴付完帳,嘆了口氣就上樓,很快就看到二樓的角落有三個人,霍啓雲剛好是背對自己的方向。

與他聊天的是某個藝術收藏中心的負責人,她之前也有協助過這對夫妻。

既然都是熟人,她上前打個招呼也不奇怪。

她往霍啓雲的方向走去,原本跟霍啓雲說話的客戶擡頭就看到自己,目露欣喜朝她招招手,她也很大方地笑了笑,霍啓雲也轉了頭。

“孟律師,好久不見。”對方友善的握住她的手。“您真是大忙人,我的助理說要約您的時間都要推到一年後了。”

“我的助理都太謹慎了,說好聽是怕我太累。”她淡淡一笑。“下回我特別交代他們,要是王總有需要,一定先服務您。”

王總哈哈大笑,她微微颔首轉頭看霍啓雲,見他臉色還行,心想果然是陸成大驚小怪。

“還沒跟孟律師介紹,這位是霍律師,這次我委托他幫我處理些保險的案子。”

“認識。”她微笑。“霍律師很優秀,在收藏品的領域比我內行多了,國外這樣的法規比較完善,他是美國律師,經驗自然比我多。”

“孟律師客氣了。”霍啓雲淡淡一笑。

她這才聽出霍啓雲的聲音過于低沉,他以往的聲音宏亮磁性,聽聲音還真的是感覺他有點不太舒服。

“孟律師急着走嗎?不如坐下來點個咖啡聊聊?我們跟霍律師也談完了,現在就是閑聊罷了,聽聽霍律師在美國從業的一些趣事。”

“是嗎?”她笑着看了眼霍啓雲,打量他幾秒。“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孟娴很自然地坐到霍啓雲旁邊,對面的王總跟王夫人就開始愉悅地說着他們去美國旅行的事,這時她才知道并不是霍啓雲說,大多都是這對老夫妻在說話。

她的手放在大腿上,臺面上微笑仿佛認真傾聽,臺面下她只覺得自己自找麻煩,早知道看到他沒事就走了,還硬要坐下來裝。

孟娴微微動了下,手不小心碰到他放在一旁的手,才不過短短接觸幾秒,就發現他的溫度很高,她不着痕跡的輕蹙眉頭,手直接蓋住他的手背,那異常的高溫讓她忍不住握緊他。

男人的手緩緩地翻面,手指一根一根的扣入她的指間,指腹親密的磨着她的手心。

這一個動作,竟然比過去他對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還來的觸動。

她這一瞬間,迷惘了。

……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傍晚,她牽着男人進屋,門才剛掩上,在玄關的他就把自己壓到門板上,嘴巴就欺了上來。

他異常的高溫化作激情的毒素,一手緊緊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她手腕把她摁在門上。

孟娴感覺到男人灼熱的呼吸與唇舌肆虐,她早就感覺到男人不安分了,平常他在外面的時候都很優雅持重,可他剛剛在王董面前卻一直眼神往自己飄,飄到後來人家也看出端倪,還試探性的問:“孟律師覺得霍律師怎麽樣?”

“挺好的。”她已然放棄解釋。“我推薦他的專業。”

“這真是太好了,請了霍律師處理藏品保險,說不定國內的一些事也指望孟律師幫上忙了。”

看看人家誤會成什麽樣子哦?一人接案兩人服務嗎?

果然生病的霍啓雲把平常的社交禮貌都燒斷了。

“分心了?”他有些負氣的咬住她的耳垂,她吃痛地打了他一下,然後就被他抱上鞋櫃,她眼角看到男人的一只手往下拉皮帶,另一只手抓住了自己一邊的大腿推開。

“霍啓雲,你不會是想……”在這裏就辦事吧?

他這樣的沖動,看在過去的自己是完全拒絕的,這麽小蟲蟲上腦的蠢樣,她覺得這樣的男人太幼稚。

可霍啓雲卻讓她覺得這幼稚的動作變得很性感。

他的大手來到她的背後,精準的掐開她的內衣卡扣,接着她聽到皮帶金屬與地板的碰撞聲,她還沉浸在男人越來越進步的吻技時,男人滾燙的手指勾開她已經濕透的簾幕,強勢而入。

“唔……好燙。”她的雙腿貼在他的腰際,男人的鼻尖親昵的擦着自己的臉頰,仿佛以為自己要抗拒,一雙黑沉沉的眼睛露出些微失望。

可下一秒她熟練的雙腿交疊勾住他的腰,施力就把他往自己身體裏擠進來,這瞬間被撐開的飽食感,讓男人忍不住啞吟一聲,單手支撐牆壁,微微滲出汗水的眼眶,終于染上笑色。

“霍啓雲,你還找不找醫生?”她連名帶姓的喊他,絲毫沒有因為情動而失去理智。

回答她的是一個硬入鐵柱的熱浪,還有他喘息含着自己的肩頭,調笑道:“我沒生病,是你病了……”

他這般小孩子的撒嬌,聽在孟娴耳裏覺得沒來由的有趣,她順着他說:“好好好是我生病,那你不幫我找醫生?”

“找什麽醫生?”他沉腰再次一入,她禁不住往後一仰,以為後腦勺會撞上牆壁,卻發現他的手掌早就貼在自己腦後,她一個後仰就被他的巨掌穩穩護住。

這點小貼心讓她胸口很暖很暖。

“不找醫生?那是你要醫我?”她難得的放軟口氣,扭腰迎合他的撒嬌。

“我在醫你。”他磁性雅嗓仿佛催情迷湯,溫柔低訴。“等等給你輸液,你就好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