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是男主的塑料前女友◎
這種情況, 寧雪大抵是不可能領着陸川也往家方向去。
上車後，想了下，幹脆又同司機講了書店的地址。
陸川也奇怪了下：“不是要回家？”
她扯謊起來臉不紅心不跳：“臨時想起來有本書要買。”
陸川也沒異議。
反正書店旁邊肯定也會有賣水的地方。
他“噢”一聲, 身子閑散地往後靠, 口袋裏的數據線隔着褲子膈了下肉，他下意識地松開寧雪的手，準備将這玩意拿出來好好整理下。
甫一松手，那股強勁的電流就電得他猛顫了一下，手指痙攣了好幾秒，才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裏将數據線掏出。
原本他手機連着充電器插在體育館裏充電, 為了做任務急急忙忙地跑出來, 連帶着數據線一起塞在口袋裏，甚至都忘了拔，數據線和手機一直連接着。
靠。
要痛死了。
陸川也強忍痛意, 剛将那充電器從口袋裏拿出來，手機“嗡”地震動一下, 屏幕倏地亮起, 右上角的電量圖标變成了綠色的充電中。
他茫然地瞪了下眼。
不是，
又沒接上電源, 怎麽好端端的就充電中了？
見鬼了似的盯着那綠色的充電圖标看了會兒，陸川也将數據線連接着手機的部分拔掉。
手機震動一下, 表示沒再充電了。
當他又把數據線插進去……
又是一下震動, 屏幕右上角的電量依舊變成了充電中……
陸川也又反複試了幾次。
手機熒亮的光在黑暗中照射出少年略微驚恐的臉，這會兒連身上的疼痛感都在震驚中顯得那麽的微不足道了。
不是手機的問題……
而是……
他有問題！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握住了那充電插頭。
“嗡”的一下, 被折騰好久的手機兢兢業業地又亮起提示标識。
“……”
合着, 他身上帶電, 就還能給手機充電呢？
小作的聲音如約而至：【是不是很實用？】
實用在哪裏？
被這狗比電流電死也能保持手機電量滿格嗎？
【沒錯~】
小作驕傲道：【可以随時求助女朋友完成任務呢。】
陸川也壓根沒把它的話裝進腦子，倒是忽然腦洞大開地想：“那我是不是能當個發電站使？”
心裏的小人已經奏響了國歌。
他要把自己上交給國家！
痛死算什麽！
能為人民做貢獻才是真英雄，他自豪，他驕傲！
小作感受到少年天馬行空的腦電波，無語了下：
【……就這點電量，發電站是不行了，倒是可以讓科學家給你解剖出來看看。】
解剖兩個字讓陸川也瞬間清醒了，他撇了下嘴：
“你這個系統真的挺沒勁的。”
話音剛落就迎接了一道報複般的猛烈電流。
陸川也隐忍的痛叫出來：“啊~~~”
這一聲叫得那叫一個百轉千回，千嬌百媚，引得寧雪古怪地朝他投來一眼：
“你怎麽了？”
“被電了下。”
陸川也痛得要死，委屈巴巴地示意她伸手過來。
“快，牽手。”
“……”
如果換做其他任何一個男生，寧雪都有理由相信，這是在想辦法揩她油。
但這家夥是陸川也……
她猶猶豫豫地把手遞給他。
陸川也跟拽着救命稻草似的，握住她手的時候，靈魂都仿佛得到了升華！
那舒朗如水般的感覺，順着她的指尖溫柔地傳遞到他身體的每一處，疼痛消弭，通體舒暢……
兩人都別着臉，沒有說話，空氣裏陷入一種別樣的氣氛，另他心悸不已。
陸川也尴尬地輕咳了聲，試圖打破這謎一樣的尴尬，沒話找話道：“你會打架？”
寧雪原本望着窗外，聽到這個問題後一秒警覺，這個時候否認就太假了，她謙虛道：
“學過一點點女子防身術。”
她大抵是知道他的審美的。
就純直男，喜歡那種弱不禁風，遇事就嘤的小白花。
顯然承認會打架這一點并不能成為她的加分項，寧雪又謹慎地補充道：“小時候學的，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
陸川也沒怎麽在意她這後半句話。
反正對于寧雪會打架這事兒他覺得也挺不錯的，剛才也只是随口一提。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距離話題結束已經有一會兒了，車子駛出去老遠，他的大腦後知後覺地傳輸來一個信息——
寧雪剛才那樣說，是因為怕他嫌棄，會跟她分手，才特意強調的？
這樣的認知讓他心裏炸開五彩斑斓的煙花，少年臭屁的吹了下額前的發，扭頭看寧雪一眼。
少女正安靜地盯着窗外。
斑駁的燈影落在她的臉上，讓她看起來有那麽幾分憂愁。
像是在忐忑被心上人發現了掩藏許久的秘密。
啧。
就這麽喜歡他嗎？
寧雪聽見一聲很輕的愉悅笑聲。
她轉過頭，聽見陸川也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你能保護自己，我覺得挺好的。”
這是在接剛才的那個話題？
她笑了下。
手心被他捂得發燙。
兩人在書城門口下了車。
正好書城旁邊就有一家小超市，大紅色的招牌，白熾燈照着琳琅滿目的貨架。
他拉着寧雪過去，又買了瓶水塞進她手裏。
“幫我擰下。”
寧雪早已習慣了他毫無邏輯的行為，再加上剛才才在車上承認了自己武力值還可以的事實，這回懶得再同他僞裝小白花了。
她将水接過來，右手輕旋瓶蓋，打開後再遞還給他。
“喏。”
【叮！任務完成！】
細密的疼痛散去，陸川也心裏像燒着一把大火。
按理來說他完成任務，可以去找陳沛幾個嗨了。
但他忽然不那麽的想走了。
仰頭興奮地将瓶中水喝了大半，兩人走出小超市，他問她：
“你買什麽書啊。”
寧雪：“《怎樣和智力障礙的成年人相處》。”
陸川也：“……”
嘶。
又拐彎抹角地罵他呢。
不過看在完成任務的份上，他懶得和她計較，也慢慢習慣了她這種時不時戳一下人的風格了。
兩人一起進了書店，寧雪很快找到她要買的那本教輔。
書店為了宣傳在這塊立了個牌子，什麽高分寶典，有效提高成績雲雲，陸川也掃一眼，心裏不以為意，不過想着來都來了，也順手撈了一本，跟着學霸買書準不會錯。
寧雪睨他一眼，平靜道：“你買這個沒用。”
陸川也：“？”
她難得話多一點，給他指了個方向：“從那個開始學可能會比較簡單。”
陸川也順着她的指尖方向看過去，好家夥，一字排開的小學生教輔應有盡有。
又內涵他沒文化。
“……”
無奈地扶了下額，他看向她：“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寧雪輕松聳肩：“能。”
她不和他擡杠，又在教輔區晃了幾圈。
陸川也雙手交疊放在腦後，無所事事地跟在她身邊。
寧雪看書，他沒事可做，只能看她。
少女面容恬靜，腰杆筆直挺傲。
她身上有種挺奇妙的氣質。
既有種那種舊時候讀書人不遮掩的清高，又混雜着一種很矛盾的內斂氣質。
直到寧雪被他看得有點煩，從教輔裏把臉擡起來。
陸川也躲閃不及，目光被她抓了個正着。
她揚了下眉：“旁邊有看書的地方，你可以過去坐。”
陸川也“噢”一聲，別別扭扭地挪過去，不少人坐在讀書區看書，他從書架上找了一本漫畫，但內容半天沒進腦子裏，總忍不住回頭看看她。
直到寧雪正式挑完書，準備去結賬，順便喊一下這位今晚行為不正常的大少爺——
他已經迎着她的目光一溜煙地又跑回來了。
寧雪愣了下，啞然。
兩人前往一樓結賬處，現在書店為了集客，一樓改成了那種女生們會比較喜歡的文創類用品，從本子到小臺燈一應俱全。
寧雪站在隊列裏，目光不受控制地被貨架上一串小海豚手鏈吸引，小海豚是清清淺淺的淡藍色，被透明的珠子串起來，燈光下閃着動人的光澤。
她的目光下移，看到一百元的标價，忙面無表情地将臉挪開。
書店不是陸川也的主場，一樓的百貨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吸引力，因此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落在寧雪身上。
順着她的目光，他也看到了那條小海豚手鏈。
啧。
想要就買呗。
而且這價格也夠便宜的。
陸大少的用錢觀慷慨，反正他老子給他不少零用錢，從來沒體驗過權衡放棄的滋味。
他站到另一邊的排隊隊列，排了會兒，和寧雪同時結賬。
陸川也兩手空空，上前敲了下收銀臺的臺面，指了下那款手鏈：
“幫我拿下這個。”
店員小姐姐很快拿出包裝好的手鏈，漂亮的禮盒，上面還系着淡藍色的絲帶。
“小帥哥，送女朋友啊。”
“嗯哼。”
陸川也付完錢，喊了寧雪。
“接着。”
寧雪剛付完錢，正準備将手機收起來，就看見一道淺藍色的抛物線，腦袋尚且來不及思考，她下意識地接住那個禮盒。
“這什麽？”
陸川也沖她笑，理由找得格外充分：“第一天約會的禮物。”
雖然她剛才壓根沒關注他買了什麽，心思全在結賬上，但不知道為什麽，第六感敏銳地告訴她——
這大抵是那條手鏈。
寧雪的第一反應就是不能收，她将禮盒往他那邊兒推。
“我不要。”
陸川也“啧”了下。
“怎麽？”
她捧着那個禮盒，感覺到逐漸便深的羁絆。
後面的人在催她離開，寧雪拿上教輔，走出隊伍，把那禮盒遞還給他：“我不能收。”
陸川也覺得沒面子。
“幹嘛啊。”
第一次送女生禮物，還慘遭退貨，他不大高興，語氣也變得硬起來。
“不要就扔了，給我幹嘛。”
寧雪一時進退兩難，呆立原地。
陸川也心裏的不滿又放大了一點，“給你你就收着，幹嘛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
她指尖緊扣着禮盒邊沿，低聲說了句“謝謝。”
陸川也還是不高興：“你怎麽一天到晚就會說謝謝？”
寧雪覺得他這是強盜邏輯，“那說什麽？”
陸川也啞了下，理所當然道：“說……謝謝你，以後我還給你送早飯。”
他還是挺想吃她做的早飯的。
這麽多天過去了，都沒适應下來。
他這都近乎明示了。
寧雪：“……”
她沉默着，身邊少年又催問了一遍：“做不做嗎？”
寧雪深吸了一口氣。
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心，“好。”
陸川也往前湊了湊，那張過分英俊的臉正對着寧雪，他揚了下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小狗邀功似的，搖着無形的尾巴：“怎麽樣，我好吧？”
這股子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勁兒是怎麽回事？
她伸手戳開他的腦袋，敷衍道：“好好好。”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着他黑黝黝的狗狗眼，她的心情也會變得好一點。
陸川也笑了下。
“這就得了嘛，行了，我送你回家。”
……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寧雪洗完澡，才坐回到書桌前，拆開那個淺藍色的盒子。
大抵是因為心中有猜測，她拆盒子的時候，心髒莫名地加快了一些。
很快的，盒蓋打開，露出裏面漂亮的淺藍色小海豚手鏈。
她猶豫了下，将那條手鏈從盒子裏拿出來，戴在手上。
冰冰涼涼的觸感，貼在皮膚上激起一陣微小的戰栗，她将手舉到眼前，那串手鏈便在燈光下閃出剔透的光澤，晃了下她的眼睛。
她輕輕彎了下唇。
……
這一晚，寧雪做了一個無比荒唐的夢。
夢裏，這是一本愛情小說世界。
陸川也是男主，女主則另有其人。
而她，則是男主的塑料前女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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