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地獄蛋
逮到了斯年痛腳的陳之敬自然不會那麽容易就放過他, 兩人在浴室裏鬧了好一會, 半個多小時後才從浴室裏出來。陳之敬穿着斯年的居家服, 剛走到客廳,就碰到了闖進來的袁江。
“斯年你看新聞了嗎?俞……《與君同行》又在溜粉,說下一季要請你。”
“《與君同行》?”陳之敬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斯年, “那個假裝情侶的旅游節目?你要參加?”
斯年搖搖頭“只是拿我炒作而已, 這一季節目的嘉賓他們應該早就談好了。”
“你們娛樂圈的人真會玩, ”陳之敬打了個哈欠,沖袁江擺擺手, “早。”
“早……”袁江愣愣地看着陳之敬走進廚房,湊近斯年低聲問道,“什麽情況?你們開始同居了?”
“沒有,之敬只是昨天晚上不想回馬場, 在我這住一晚, ”說完,他頓了頓, 看着袁江, “你剛才不是想說《與君同行》吧?”
袁江也沒否認“嗯。俞淼離婚了, 你知道嗎?”
斯年淡漠地點點頭“知道。”
斯年的态度讓袁江有些驚訝,但他這樣的反應, 反而讓他放心。原本他會上門, 也是得到了華書儀的指示, 一個是看看斯年的狀态,二個便是提前給他打個預防針。要是他像五年前那樣崩潰, 他們也能提前準備。
見斯年似乎徹底走出了過去的陰霾,袁江便一口氣把消息都說了出來“俞淼離婚的消息瞞得很緊,直到正式宣判消息才洩露出來。現在最新的消息是,俞淼正在出售在美資産,圈裏人都在傳,說她想回國發展。”
無風不起浪,空穴才來風。既然圈裏有這樣的說法,那幾乎能肯定是真的。聽到這樣的消息,斯年有短暫的愣神,但很快就回了神,就像在說一個陌生人的事一般,下了定論“她是她,我是我,她回不回來與我無關。”
說罷,他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拿了三個雞蛋,回頭看向袁江問道“你吃早飯了嗎?”
袁江粲然一笑“沒呢!你要煎蛋嗎?那我要兩個!”
一旁拿着牛奶盒灌了好幾口的陳之敬聽到這話,連忙問道“為什麽你要兩個?斯年煎的蛋很好吃嗎?”
袁江跟是他的本事一樣,得意道“斯年做雞蛋料理可是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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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之敬一聽不幹了“那我也要兩個!”
斯年拿着蛋走過他身邊,低頭吻去他唇邊的奶漬,笑着道“給你做地獄蛋。”
“我擦!一大早就放閃|光|彈,你們行行好,愛護一下小動物吧!”袁江捂着眼睛大叫着,“诶?等等!我也想吃地獄蛋啊!”
斯年還沒開口就被陳之敬搶白道“晚了,你已經點了煎蛋,就乖乖吃煎蛋吧。”
本來覺得做兩個人的和做三個人的區別不大,但聽到陳之敬的話後,斯年寵溺的一笑,什麽也沒說就開始準備做早飯。
看着這樣的斯年,袁江絕望地喃喃道“完了,斯年沒人性的一面冒頭了……”
不過,雖然說着這樣的話,袁江臉上卻一直帶着笑容,就像看到了歷經磨難的枯樹長出了新芽,心裏滿是感動。
吃完豐盛的早餐,因斯年下午才有通告,袁江實在不想看他們秀恩愛,和斯年約好公司見便提前撤退了。
雖然電燈泡是走了,但連續兩天放飛自我,早上又當了一回互撸娃,即便是鐵打的陳之敬也沒了再戰的精力,便趁斯年收拾廚房的時候開始在屋裏亂逛。
斯年在寰宇國際的頂層公寓面積大約二百一十平米,四室三廳三衛。從格局來看,斯年并沒有做大的改動,只是縮減了客廳的面積,把廚房分成了中西式兩種廚房,用玻璃門區隔。其他四室都保留了卧室的功能,并且看得出來有居住的痕跡。
端着兩杯咖啡走到站在次卧門口的陳之敬身旁,斯年把其中一個馬克杯遞給他後,解釋道“有時候工作時間太晚的話,工作團隊會在這将就一晚。這個是袁江的房間。”
“我猜到了,”陳之敬喝了口咖啡,擡頭看向斯年,“這麽着急地解釋,難道是怕我誤會?”
斯年不好意思的笑笑,低頭喝了口咖啡。
“我就是想看看,你住的地方是什麽樣,畢竟昨天晚上沒來得及細看。”
聽陳之敬提到昨天晚上,斯年耳朵就有點紅“看出什麽了嗎?”
“嗯……”陳之敬又喝了口咖啡,沉吟了一會,“這個家裏你的東西太少了。我不知道你在泉山坊的家是不是也這樣,但至少這裏,看不出太多你的痕跡。唯一能展現你的,只有一個地方。”
說着,陳之敬往客廳走去,最後站在西式廚房的島臺後,輕輕一揚沒有拿杯子的左手“這裏。”
跟着過來的斯年垂眸撫摸島臺的大理石臺面,低聲問道“是不是太單調了?”
“單調?為什麽這麽說?”陳之敬奇怪地問道,“烹饪可不是簡單的事,能做好更難。而從你的地獄蛋來說,你的手藝是真不錯。再說了,俗話不是說,想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嗎?至少我的胃算是被你的地獄蛋抓牢了。”
看着陳之敬調皮地眨眨眼,斯年很想說,也許再過段日子你就不會這麽想了。因為過去的經驗告訴他,飯做得再好吃,也改變不了生活的乏味,餐桌上并不是有佳肴便能氣氛融洽。
可随即,他又想起了陳之敬在馬場說的話,心中又燃起希望。也許這一次會不一樣,因為他已經決定要慢慢敞開心扉,雖然不可能馬上就做到,但他不會再掩飾心中的不安,也不會再悲觀地看待這段感情,只希望眼前的人能等等他,給他點時間。
斯年上前一步,将頭埋在陳之敬的脖頸間,輕輕磨蹭着“嗯,你說得對。以後,你想吃什麽,我都給你做。”
陳之敬被斯年的腦袋磨蹭得心裏直癢癢,忍不住笑道“诶我發現你很喜歡這樣啊!跟神童學的嗎?不過你們倆一個神童,一個天才,還蠻像!”
斯年輕輕地嗯了一聲,側頭吻了吻陳之敬的下巴,起身問道“中午想吃什麽?現在先想想,冰箱裏沒有的,我叫快遞。”
陳之敬靠着島臺,拉着斯年的手,有些痞氣地說道“那你得告訴你,你擅長什麽,我才好點菜啊!”
斯年回憶着拿手的菜系,看着陳之敬一副大爺樣,眼神愈發的溫柔。
這一次,也許真的不一樣。
午飯後,陳之敬開車把斯年送到了華娛影視的地下停車場,在斯年下車前,他突然說道“我決定按你說的,今天就去找我媽談談。”
“我能理解她的想法,但卻從來沒讓她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只一味的反抗,非但沒用還傷了她的心。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談妥,但我想試試,至少把心裏想說的話說出來。”
斯年點點頭“不要怕說不通,慢慢來,最壞也不過如此了,總比一直原地踏步好。”
陳之敬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斯年。他這麽說,難道是因為他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問這個的好時機,兩人沒有冒險接吻,只是偷偷牽了下手便分開了。陳之敬目送斯年走進電梯,又等了十分鐘才下車朝着電梯走去。
雖然剛才不适合提問,但他可以問別人啊!上次來了一趟華娛後,華學林就給他開了綠燈,不光在前臺秘書處給他挂了號,連門禁卡都給搞了一張。
從地下室坐電梯直達頂層,陳之敬在秘書小姐的通報聲中推門而入。
華學林看着他哥春風得意的樣子,挂斷內線,語氣有些發酸“喲,您還能想起你小弟我啊?”
陳之敬往椅子上一坐“少貧,我問你,斯年的父母是怎麽回事?”
“啊?”華學林傻眼了。
陳之敬不耐煩地敲敲桌子“啊什麽啊,快說。”
“不是,敢情您跑我這不是想起我這個慘遭你抛棄,在晚上七點的高峰期,在瑟瑟秋風中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打到車,又遭遇堵車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家的小弟啊?”華學林不可思議地大叫道。
陳之敬眼睛一瞪“廢什麽話?說不說?”
“……我說,”華學林一抹臉,兩手交握放在桌上,活像個被惡霸欺負的小媳婦,“斯年的父母是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
“你他媽逗我玩呢?”
眼看陳之敬就要發火,華學林連忙求饒“別生氣別生氣,哥您聽我說,我是真不知道,而且不光我不知道,我姐估計也沒見過他們。”
陳之敬不信,嗤笑道“玩我呢?斯年和華娛簽約的時候才十八歲,不需要父母同意?”
“您也知道他十八歲了,是法定的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了,和我們公司簽約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哪需要他父母出面。”
華學林轉着鋼筆,把當初斯年簽約的事說了一遍“我姐在街上遇見拿着華大錄取通知書,坐在花壇邊發呆的斯年,見他外型不錯,就問他想不想當明星。斯年當時一口就答應了,我姐本來還想見見他父母,他卻說不用,自己成年了能做主。前腳和我姐簽了合同,後腳就撕了華大錄取通知書,也不怕我姐是騙子。”
說到這,華學林搖了搖頭“後來這麽多年,斯年的父母一直沒出現。至于究竟是死了,還是怎麽樣,因為斯年諱莫如深,所以沒人知道。”
這就是為什麽在談及父母時,斯年給人的感覺像是他們遠在天邊無法聯系的原因?
陳之敬隐隐覺得,這件事也許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麽簡單,可如果去問華書儀又太刻意了,有打聽隐私的嫌疑。
而且斯年這麽多年都刻意回避了這個話題,說明這件事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自己若是打着關心他的旗號去調查他的痛苦往事,是不是太自以為是?
想到這,陳之敬甚至有些後悔自己一時好奇跑到華學林這問東問西了。他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瞪着華學林威脅道“我剛才什麽都沒問,你也什麽都沒說。”
華學林“……”
媽耶,陳哥這次戀愛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