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懷孕
酒足飯飽之後,兩家人便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兩位母親聊着時髦的話題,陸瑾川則同他父親和李善才聊着生意上的事情,李言蹊一不懂時尚,二不知道生意場上的門道,所以他根本就插不上話,便昏昏欲睡地坐在旁邊,想看電視嘛,又睜不開眼。
李言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平日裏就算他只睡四五個小時,也不感到累,可昨晚到現在,他睡足了十二個小時,居然這麽困,難不成是物極必反?或者像他媽媽說的那樣,他是真的生病了,不過就算是真的生病了,他也不想去醫院。
“言蹊,要是困了就回卧室去睡。”江月跟黎麗華聊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兒子在小雞啄米。
李言蹊覺得自己跟這些人格格不入,既然老佛爺都開了金口,他只能領旨回房休息了。
陸瑾川雖然在跟兩位長輩聊天,卻有大半的注意力集中在李言蹊身上,李言蹊上樓之後,他的注意力更加不集中了,只是從他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
一個小時過後,黎麗華夫婦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便領着他們的兒子拜別了江月夫婦,說是拜別,其實就隔着一條幾米長的路而已,一打開門就能看到對方的家門口了。
客人離開後,江月也沒閑着,想着自己兒子身體不适,便站了起來,剛走一步,坐在沙發品茗的李善才喚了一聲,“你要去哪兒?”
江月看了一眼李善才,回答道:“上樓看看你兒子,我見他今天有些不對勁兒。”
聽到這話,李善才便吹胡子瞪眼的,“他有哪天是對勁兒的?不就是不舒服麽?叫他去醫院看看他不去,難不成你還想逼着他去,他會乖乖聽你的才怪。”
“有你這麽當爹的麽?你兒子都這樣了你不着急啊?”
“哼,着急?哪天他不作妖的話,我才着急呢。”說着,李善才又忘空茶杯裏斟茶,但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看着這被清香四溢地茶,卻沒了胃口了。
“我懶得跟你說。”留下這話之後,江月便往樓上走去了。
還沒敲門進去,江月就在門外聽到了李言蹊嘔吐的聲音,縱使李言蹊再那什麽,但到底是從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情急之下,她便拿出備用鑰匙将李言蹊卧室的門打開,進去的時候正巧看到李言蹊扶着牆慢慢地從浴室裏走出來。
江月連忙小跑上去,扶着李言蹊躺在床上。
“是去醫院還是叫家庭醫生來,你自己選一個?”江月開門見山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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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蹊有氣無力地搖搖頭,“可能就是吃壞了肚子才這樣的,休息一會兒就好,不去醫院,也不用叫醫生。”其實李言蹊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從昨天早上醒來,他就會惡心反胃,本來以為休息一個晚上就好了,哪知道情況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了。
但是,李言蹊根本不敢把這種情況跟家裏人說,就怕他們把他帶到醫院去檢查,他不想打針,更不想吃藥,從小到大,只要不是什麽大病,他都是留着自己恢複,也因為這樣,他的體質要比其他同齡人好上一些。
只不過這次的情況過于突然,也來得洶湧,讓他防不勝防。
“行,你長大了,媽媽說的話也不中用了,你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我不管你了。”
說得好像我小的時候你說的話就中用一樣!但這話李言蹊可真不敢當着自己親娘的面說出來,因為說出來的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媽,我困了,想睡覺。”李言蹊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親娘。
江月嘆了一聲氣,幫李言蹊蓋好被子,然後交代了一聲要是撐不住別硬撐,便離開了李言蹊的卧室。
可能是真的困了,李言蹊在江月離開沒多久,便沉沉睡去,只是睡覺的時候額頭冒着細汗,明明現在已經到了深秋,可夢中的李言蹊,仿佛置身于大火爐旁一樣,熱得不行,最後條件反射地踢掉身上的被子,覺得還是熱,又迷迷糊糊地脫掉了身上的睡衣,如此,他才覺得舒适,便再次沉睡過去。
等李言蹊醒來的時候,奇怪自己身上怎麽沒穿衣服,畢竟他沒有裸睡的習慣,而整個卧室漆黑一片,他到底是睡了多久,天都黑了。
李言蹊用手胡亂揉着自己的頭發,随即聽到自己肚子傳來咕嚕的叫聲。
“啊,好餓。”吐槽了一句,李言蹊開燈穿好衣服,往樓下走去。
此時李善才夫婦還沒睡覺,二人正在客廳裏看電視,見李言蹊下樓,江月直接說道:“吃的放竈臺上保溫了。”知子莫若母。
李言蹊應了一聲,徑直地往廚房走去,竈臺上是一個砂鍋,打開一看,裏面是一鍋小米粥,一天下來,李言蹊一直沒什麽食欲,但看到小米粥的時候,他便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然後給自己盛了一大碗粥。
李言蹊端着粥往客廳走去,陪着父母看電視,不過他親爹看的是財經頻道,李言蹊根本看不懂財經主播在說什麽,只能悶聲喝粥。
本來江月還擔心李言蹊吃不下東西,不過現在她放心了。
只是一碗小米粥快吃完的時候,李言蹊突然僵直了身體,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随即放下手中的碗,捂着嘴往洗手間跑去,接下來,李善才夫婦倆又是聽到一陣嘔吐聲。
江月和李善才互相對視了幾秒鐘。
“這情況不對啊,如果只是腸胃不适的話,也不至于這樣。”江月回想了今天李言蹊的異常反應,吃飯的時候先是說紅燒魚有問題,大家一起看電視,他卻在打呵欠,她兒子沒有午休的習慣,可是下午卻睡了七個小時,一天下來,一共去衛生間吐了三次。
“像你懷那小子時的樣子,簡直是一模一樣。”
夫婦倆再次四目相對,而後又齊齊看向正朝他們走來還打了一個呵欠的李言蹊。
等李言蹊走過來時,江月直接将人拉到自己旁邊坐下。
“兒子,我現在問你一些事情,你要老老實實地回答媽媽。”江月辭色俱厲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李言蹊坐直了身體,他被自己母親嚴肅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給震懾到了,不敢再有什麽小動作,連忙點點頭,“您,您問吧。”不知為何,李言蹊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媽媽問你,你這幾個月,有沒有跟哪個男的同房過?”
江月這問題問得,讓李言蹊原本蒼白的臉瞬間充滿了血色,繼而尴尬地咳了兩聲。
雖然李言蹊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但看自己兒子的反應這麽大,江月心裏已經有了底數,“對方是誰?”
“不是,媽,你問這個問題,跟我現在這情況有什麽關系?”本來那件事情,李言蹊早已抛之腦後了,但現在被他親娘這麽提醒,又讓他想起來了。
“因為你現在的種種跡象表明,你極有可能懷孕了。”江月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李言蹊臉色再次由紅變白,“媽,您開什麽國際玩笑,我可是男的,您的兒子,就算我真的跟陸……跟男人那啥,也不可能懷孕,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一個大男人懷孕,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可看到自己的母親不像看玩笑的樣子,李言蹊整顆心忽上忽下的。
看着兒子驚愕失色地模樣,對于剛才的猜測,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
其實江月心裏也不好受,做為人母的,她哪裏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遭這種罪啊,她看着李言蹊欲言又止,最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見二老低頭不說話,李言蹊更着急了,“不是,你們倒是說句話啊,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這時,李善才才擡起頭,看着自己的兒子重重地嘆了口氣,“你還記得初中的時候你生了一場大病麽,醫生當時跟我和你母親說,你的身體跟其他孩子不一樣,體內有個類似女人子宮的網膜連接着你的直腸,你那次生病,就是因為網膜發育完成了,如果跟男人……你極有可能會懷孕。”
李言蹊搖着頭,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他的手下意識地撫摸着自己的肚子,“那你們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你們當時怎麽不跟我說。”
“當時我們害怕你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打擊到你的自信,況且你是我們的兒子,長大之後也是要娶妻生子的,所以我跟你母親商量了之後,才沒跟你說這件事,可誰知道……”李善才也不曾想到,當初自己和妻子的一個決定,會影響到自己孩子的一生。
如果當初他們不隐瞞的話,或許他們的兒子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許久之後,李言蹊一語不發,萎靡不振地往樓上走去。
江月還想上去勸說一下的,卻被李善才攔了下來,“先讓他冷靜一會兒,有什麽事情晚點再說。”
聞言,江月摟着李善才失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