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争寵

陸瑾川的消息剛發出去,群內的另外兩個人便秒回了消息。

鄭欽文:“不是說預産期是18號麽?怎麽這麽快就生了?”

黃永輝:“八斤二兩, 真有你們的, 我看你是把言蹊和你兒子當豬養了。”

陸瑾川:“……提前了。”随後,陸瑾川又艾特了黃永輝:“@黃永輝我不允許你罵自己是豬。”

鄭欽文:“@黃永輝哈哈哈, 偷雞不成蝕把米,瑾川都叫你兒子了,你也快叫他一聲爹吧。”

黃永輝:“黃永輝已退出該群”

黃永輝:“你家那位睡着了麽?我想過去看看。”

榮山:“已經睡着了, 這幾天他需要靜養,等他出院的時候我再跟你們一起去家裏看吧。”

黃永輝:“那行,@榮山請務必照顧好我的幹兒子。”

鄭欽文:“同意樓上意見.jpg”

……

榮山按了手機旁邊的電源鍵,手機屏幕瞬間黑了, 他轉頭看着陸瑾川, 說道:“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也很高興,對了, 我也要做你兒子的幹爹。”

陸瑾川瞟了榮山一眼,然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行啊,那你現在是不是要發個紅包給我兒子表示一下你的誠意呢?”

榮山:“……為什麽欽文他們不用發紅包,到晚這裏你就要?你別忘了,我可是親自幫你兒子接生, 把你兒子從言蹊肚子裏抱出來的,你……”

“噓,小聲點, 言蹊在睡覺。”陸瑾川看着李言蹊,雖然知道對方現在不會這麽輕易地被吵醒,但他還是不放心,接着又說:“因為他們已經發給我了。”

陸瑾川邊說邊把剛才鄭欽文和黃永輝的轉賬記錄翻給榮山看,兩人分別賺了兩次,第一次5萬,第二次3.8888萬,加起來一個人就是五個八。

Advertisement

看着看着這幾個紅包,榮山已經徹底無話可說了,這兩個人動作怎麽就這麽快,而且都不跟他說一聲。

不過作為陸瑾川多年的好兄弟,榮山自然不會舍不得這幾個錢,也給陸瑾川轉了五個八。

榮山并沒有在病房裏呆太久,跟陸瑾川聊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原本還有些熱鬧的病房,現在,出了外面傳進來的知了蟲子的叫聲外,只聽見李言蹊均勻的呼吸聲。

今晚,注定是個難眠夜,陸瑾川一個人在病房裏陪着李言蹊,期間家裏的四位長輩來看了一眼,江月和黎麗華本想留下來陪夜的,不過被他勸說着回家了。

第二天清晨六點鐘左右,天才剛蒙蒙亮,李言蹊就因為麻醉作用失效而被疼醒。

“陸瑾川,我肚子好疼。”李言蹊也清楚,這是麻醉失效的緣故,手術傷口的疼痛感蔓延到全身,因為忍受不了這個疼痛,兩行晶瑩的眼淚從李言蹊的眼睛裏流了下來。

他想翻身,可是又害怕亂動的時候牽扯到傷口。

看到李言蹊的眼淚,陸瑾川的心頭一抽,徑直地走到李言蹊身邊,伸手抹去李言蹊流出來的眼淚。

“真的好疼。”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着。

“你先別動,一會兒讓榮山過來看看。”陸瑾川伸手輕輕地撫摸着李言蹊的額頭,摸出了一手的汗水,而後他按了一下床頭護士鈴。

結果才剛按下去,榮山就出現在病房裏了。

“我估摸着你這個時候也醒過來了,現在感覺怎麽樣?”榮山這話是對李言蹊說的。

“傷口很疼,特別特別疼,肚子也好餓。”現在不止是說話的聲音在顫抖,就連身體也在輕微顫抖着,因為過于疼痛,李言蹊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色。

坐在一旁的陸瑾川緊緊地握着李言蹊的手,在心裏想着,如果他能替代李言蹊就好了。

“疼就對了,做手術哪有不疼的道理,而且對于疼痛的敏感性又比別人的強烈,肚子餓的話可以先吃點稀飯墊墊肚子,等到腸胃恢複以後,額……也就是放屁了以後才能吃飯,不過記得要少食多餐,不然容易引起消化不良出現腸梗阻。”

陸瑾川見榮山沒有說到重點,便問道:“能打止痛針或鎮痛泵麽?”

“可以的,你看我這不是把止痛針帶來了麽。”說着,榮山晃了晃手裏的止痛針,然後看了李言蹊一眼,心想,這次逃不掉了吧,昨天晚上李言蹊想逃離産房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呢。

李言蹊一語不發地看着陸瑾川,他心裏有很多苦,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因為幾天的止痛針比昨天的小,李言蹊沒有這麽排斥了,只是在注射器刺入皮膚的時候,他依舊悶哼了一聲,然後手指用力地掐着陸瑾川的掌心。

止痛針的效果不比麻醉劑來得這麽快,過了大概十多分鐘之後,藥效才慢慢地發揮他的作用,雖然還會有些疼痛感,但比起剛醒來的時候好多了。

“我還有些事情要忙,你們有什麽事情就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了。”

榮山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便離開了病房。

現在,偌大的VIP病房裏,只剩下李言蹊和陸瑾川兩人,沒有了外人的打擾,陸瑾川看了李言蹊許久之後,終于忍不住,将自己的嘴唇貼在李言蹊的唇瓣上。

這個吻并不是很熱烈,也就幾十秒的時間,陸瑾川便匆匆結束了這個親吻。

因為不舒服的感覺消失了,李言蹊的氣色也恢複了一些,他把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感嘆了一句:“兒子生出來了,可是感覺好不習慣,覺得肚子空空的,好像少了些什麽。”

李言蹊轉過頭看着陸瑾川,又笑道:“昨天晚上被我吓壞了吧?兒子還好麽?他這樣應該屬于早産吧?畢竟預産期還沒到。”現在想想,如果昨天晚上玩游戲的時候不這麽激動就好了,或許小家夥就能在足月那天出生了,對于那個提前降生的兒子,李言蹊心裏多少有些愧疚的。

跟李言蹊相處久了,陸瑾川自然清楚對方現在在想些什麽,他輕輕地撫摸着李言蹊的頭發,說道:“昨天晚上趁你睡着的時候,我去育嬰室看了一下,咱們兒子比剛出來的時候好看一點了。”陸瑾川閉口不提孩子早産的事情,就是擔心李言蹊會因此自責。

“拍有照片麽?我想看看?”雖說李言蹊昨天還很嫌棄自己的兒子,可是真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想看看自己的兒子長什麽樣,昨晚上因為覺得太醜,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而已。

“照片忘記拍了,一會兒爸媽來的時候,他們應該會去看孩子,到時候讓他們拍幾張給你看看。”

聽到陸瑾川這麽說,言蹊心裏多少感到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反正孩子就在那裏也弄不丢,什麽時候看都可以。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一個星期之後,現在你不方便走動。”如果可以的話,陸瑾川也想帶李言蹊回家,可是條件不允許。

末了,李言蹊又說了一句:“我現在想尿尿怎麽辦?快憋不住了。”不止是想尿尿,他還想翻身,可是害怕自己動來動去會扯到傷口,所以他根本就不敢亂動。

“昨晚上幫你插好了導尿管,你直接尿出來就可以了。”

李言蹊:“……”剛剛因為疼痛的緣故,所以他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經陸瑾川這麽提醒,他才感覺到,他的象牙蚌的嘴巴裏似乎真的有東西在裏面,十分的……不舒服。

“可是這樣,我尿不出來。”李言蹊都快哭了。

不過到最後,李言蹊還是尿出來了,只是尿完之後,他有點不好意思把連轉過一邊,眼睛不敢與陸瑾川的目光對視。

約莫十分鐘左右,江月和黎麗華來到了病房,手裏一人拿着一個保溫飯盒。

江月先把飯盒放下,然後走到病床前,陸瑾川騰出了位置給對方,自己則站在後邊。

“兒子,你受苦了,現在感覺怎麽樣?傷口還疼不疼……”說道最後,江月的聲音開始哽咽了,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肚子上有個傷口,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完全沒有了昔日女強人的風範。

黎麗華到底也是個女人,深知做母親的不容易,所以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也忍不住流下了些許眼淚。

“媽,你們就別難過了,我這不是沒事兒麽?剛剛醒來的時候确實很疼,不過後來榮山給我打了一針止痛針之後,現在基本沒什麽感覺了,要說疼吧,大概就像是被螞蟻咬過一樣,反正能忍受得了。先別說這個了,你們不是帶飯來了麽,我肚子已經餓扁了,有什麽話等我吃飽了再說啊,瑾川守了我一夜,他也沒得吃東西呢。”李言蹊最看不得女人哭的,特別是他母親,只要他母親一哭,他心裏就會跟着難受,感覺自己好像又做錯什麽事情惹到老佛爺不高興了一樣。

聽李言蹊這麽說,江月連忙擦幹眼淚,然後從小餐桌上把做好的粥拿過來。

“媽,我來喂言蹊吃吧。”陸瑾川說道。

江月哪裏肯,直說:“剛剛言蹊也說了,你守了他一個晚上也沒吃東西,你也先吃點東西吧。”

既然自己的岳母娘都這麽說了,陸瑾川也沒有再推遲,然後走到餐桌前打開另一個保溫盒。

李言蹊平時吃慣了大魚大肉,看到白花花的,沒有一點葷腥的稀飯,随即,又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李言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媽,我想吃肉,不想喝粥,喝粥填不飽肚子。”很顯然,李言蹊已經忘記了剛才榮山說過的話,與此同時,心裏也老憋屈了,看着這白粥,一點食欲都沒有,他還是想吃陸瑾川的那份。

“榮山特地打電話跟媽說了,你現在不能吃飯,只能喝粥。”真是,她剛剛還因為兒子手術的事情還難過了一把,結果這崽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那為什麽陸瑾川又能吃我卻不能?這一點都不公平。”說完,李言蹊還不忘瞪着陸瑾川一眼,一秒鐘就暴露了原來的本質。

江月真的很想把自己兒子的腦袋撬開,看看這兔崽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

“人家瑾川又沒生孩子,你看看,你自己都當父親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任性,連個榜樣都做不好,你難道想以後你的兒子跟你一樣不聽話麽?”

“他要是敢不聽話,我就打斷他的狗腿兒。而且人家都說了,在父母眼裏,不管自己的孩子有多大始終都是孩子,媽,您有了兒婿有了孫子就不愛我了,連飯都不給我吃飽,您的兒子現在很難過,很傷心。”說着,李言蹊還擠了擠眼睛,想要試圖擠出幾滴眼淚。

看着自己的兒子,江月問道:“眼淚擠出來了沒有。”

李言蹊搖搖頭,說:“擠不出來。我想吃肉。”真的很想很想。

都怪陸瑾川,每天都做這麽好吃的給他吃,現在少了一頓肉,就渾身難受。

“擠不出來就快點把粥喝了,一會兒涼了就喝不了了。”江月頓了頓,又說:“對了,在你打斷我孫子的腿之前,我會先把你的狗腿兒打斷的。”

李言蹊:“……你果然不愛我了,我很難過。”

江月嗤笑了一聲,接着李言蹊的話說道:“因為你是媽媽從垃圾桶撿回來的,你覺得媽媽會喜愛一個垃圾麽。”

一不小心就變成垃圾的李言蹊:“……”我果然失寵了,我的媽媽不愛我了怎麽辦?“那我是幹垃圾還是濕垃圾?”

“你不說話的時候就是可回收垃圾,你一開口就變成了有害垃圾。聽話,你剛剛生完孩子做了一個大手術,別給自己找氣受。”

哎,人情冷暖,世态涼炎,果然,小家夥生下來之後,他就不得寵了。

如果可以的話,李言蹊現在很想坐起來四十五度擡首長嘆一口氣,以此表達自己悲痛欲絕的心情,可惜,他現在做不到啊。

而一旁正在吃飯的陸瑾川,在聽到李言蹊和江月的對話時,覺得好笑地搖搖頭,然後放下手中的筷子,随即對他的母親說道:“媽,下次你也幫我準備白粥好了。”他做不到李言蹊在吃稀飯的時候,自己則吃好的喝好的。

黎麗華有些詫異地看了陸瑾川一眼,見到自己兒子點頭的時候,她也明白了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做,“那好,什麽時候言蹊能吃飯了你再跟我說吧。”

“好,我記下了。”說完,他看了李言蹊一眼,只見李言蹊已經乖乖喝粥了,他才坐下來,繼續吃早餐。

等陸瑾川和李言蹊吃完了早餐之後,家裏的兩位老佛爺便去育嬰室看望小寶寶去了。

病房裏又只剩下陸瑾川和李言蹊兩個人。

“你剛才有肉吃,我沒有。”李言蹊賭氣地說道,“以後你也會像我媽一樣只愛兒子不愛我了。”

李言蹊話音剛落,陸瑾川便走到床邊坐下,握住了李言蹊的手,說道:“等你好了之後,你想吃什麽我都做給你吃,還有,兒子在我心裏的地位只有針尖這麽大,所以你在我這裏永遠都不會失寵。”

李言蹊上眼皮微微下垂,看着被陸瑾川握住的手,漫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你現在是這樣說,等以後就不一定了,孩子還這麽小,你到時候肯定會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不過我也能理解,畢竟我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思維。”可是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從他肚子裏剖出來的,他還是會吃醋。

陸瑾川微微勾起唇角,他很清楚李言蹊害怕自己被人無視,就跟小時候一樣,因為父母工作繁忙的緣故,所以他會做出一些調皮搗蛋的事情來引起大家的注意。

李言蹊或許覺得自己已經改掉了那個習慣,殊不知這種心理一直陪伴他到現在,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陸瑾川是個心思缜密的人,可以好不自誇地說,他比李言蹊自己更了解李言蹊,只要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他就能猜到對方心裏在想些什麽。

李言蹊看似很堅強的一個人,其實在某些方面,他還是很脆弱的。

“孩子有爸媽關心就夠了,所以我只關心你一個人,我這麽說你可能還是不會相信,所以我會用時間來證明我現在跟你說過的這番話。”總而言之,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可能是過于虛弱的緣故,兩個人聊了沒一會兒,李言蹊又開始打盹了,跟陸瑾川聊天的時候,要麽不說話,要麽只是輕輕地答應一聲。

看着李言蹊昏昏欲睡的樣子,陸瑾川也不再說話,随之,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了李言蹊的聲音。

“陸瑾川,你應該也是一個晚上沒睡了吧,你就睡在我旁邊吧,我想你跟我一起睡。”

李言蹊這話說得很小聲,但陸瑾川卻聽得真真切切。

雖然這張病床很大,但還是被陸瑾川拒絕了,“我坐着眯一會兒就好,不然我擔心會不小心碰到你。”

李言蹊:“……”

此時,陸瑾川已經聽不見對方最後說些什麽了,不過可以猜得到,李言蹊應該是勸他上床一起休息。

不過,也有可能是太累的緣故,沒多久,陸瑾川用手支撐着臉頰,沉沉睡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