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荀理說:“我啊!”
他用手指挑了挑方矣的下巴:“放眼望去,方圓三公裏之內除了你,就屬我最帥,讓你自wei是不道德的,所以,約我吧。”
方矣拍開他的手:“那我決定還是自wei吧。”
荀理故作少女委屈狀:“嘤!你對人家始亂終棄!”
方矣:“惡心!”
說完,沒忍住,笑了。
要說這荀理,方矣覺得還是挺有意思的,就這麽幾次接觸,能感覺得到是個腦子不正常的人,他勾勾手指,荀理湊了上來。
“問你個事兒啊。”方矣說,“你今年,也就二十吧?”
“二十一。”荀理問他,“突然問這個,是想給我過生日?我生日農歷七月十五,方哥哥可別忘了。”
“……好日子。”鬼節啊!方矣怕鬼,他估摸着眼前這搞不好就是萬鬼之王。
“到時候蛋糕能讓我自己選嗎?”荀理蹬鼻子上臉。
“少廢話,誰要給你過生日。”方矣指指自己,“我三十九了,下個月就四十周歲,你一小嫩草,非得往我這老牛嘴邊蹦跶,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啊?”
“四十?”荀理還真驚着了。
他知道方矣比自己大,那肯定的,他們學校兼職做輔導員的研究生都比他大,更別說方矣這種在編的了。
但是,這人怎麽看也不像四十了。
“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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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方矣端着酒杯,做出一副看透世間滄桑的模樣:“當年我上大學的時候,你才剛出生。”
“……呵呵。”
“笑什麽?”
荀理摸了一把方矣的臉:“那老哥哥保養得還真好,皮膚細膩紅潤有光澤,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六。”
方矣不願意了:“你這人夠現實的,剛才還叫方哥哥呢,現在就叫老哥哥了。”
他放下酒杯,伸了個懶腰:“吾兒叛逆傷透我的心。”
“誰是你兒!”荀理那邊又來活兒了,喝了口方矣的酒,囑咐他,“我去忙,你在這兒等我,別跟別人亂跑。”
方矣看着那家夥瘸着腿走到吧臺另一邊,對其他客人眉開眼笑的荀理讓他覺得有點兒恍惚,不知道是不是這酒後勁兒大,他有點兒上頭了,竟然找到了那個晚上的感覺。
就是,自己跟荀理搞到一起的那個晚上。
方矣琢磨着不行,不能再喝了,雖然嘴上說着不管,但總不能把一傷殘人士丢到大街上不管,今天晚上荀理勢必會住自己那裏,但他絕對不能再胡鬧。
方矣掏出手機在群裏發了句話:你們說,嫩草非得要給老牛吃,是什麽心理在作祟?
崔一建很快就冒了出來,快到方矣懷疑這人住在手機裏:是yu望,是熊熊燃燒着的罪惡的yu望!
方矣:滾。
崔一建:是愛情,是抛棄世間一切偏見的聖潔的愛情!
方矣:再滾。
崔一建:那你到底想怎麽樣?你給個答題思路,兄弟順着你的意思試試。
方矣:好好唠嗑,別扯那沒用的。
這時候,老肖來了,并發出了靈魂質問:小方,是誰讓你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是老牛了?但是不對啊,牛是犁地的,你不是誓死不做1嗎?
崔一建:愛情使人瘋狂,可以讓懶惰的小0含淚犁地。
方矣:你們兩個不要放屁了,我就不該問。
崔一建不正經,但老肖很認真:你真改行當1了?那行情應該會不錯。
方矣翻了個白眼:你們倆跪安吧,今晚誰都別想被朕翻了綠頭牌!
他關了手機,順便把那個群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之後的兩三個小時荀理忙得不行,沒空搭理方矣,方矣就百無聊賴的趴在吧臺上看熱鬧、玩手機游戲。
期間有人來搭讪,方矣理都不理,有個人跟他動手動腳的,受了影響的方矣游戲馬上就過關了卻因為這人慘死在勝利前一秒,氣得他翻了個白眼直接換了個地方坐。
雖然荀理沒過來找方矣,但方矣全程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一舉一動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等到接班的來了,荀理第一時間過去找方矣,趴在吧臺上,笑着問方矣:“帥哥,你看起來很寂寞,不如讓小弟為你……”
“閉嘴。”方矣收起了手機,“換衣服,走,我快困死了。”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方矣都後悔死了,當時就不應該跟他來。
方矣本來就是早睡早起的人,尤其是前幾天無意間看見了一個關于“初老”的調查,雖然他暫時還沒有出現“初老”症狀,但這種東西得預防,他得讓皮膚繼續細膩紅潤有光澤下去。
結果這些日子就沒怎麽消停過,美容覺好久沒睡過了。
兩人站在酒吧門口,方矣耳朵嗡嗡響。
他困得迷迷糊糊的,叫了個代駕,對方還沒到,他們只能等着。
十二月末的北方寒夜,風夾雜着小雪呼呼地刮着,方矣覺得冷,縮着脖子抱着胳膊,站在牆邊靈魂出竅。
荀理看着他,看着他頭頂那一小縷被風吹得亂舞的頭發,突然笑着抱住了方矣。
“幹什麽呢?”方矣沒躲,但語氣十分嚴厲。
“抱團取暖。”荀理把臉埋在了方矣脖頸,“方老師,我好冷。”
他語氣帶着點兒撒嬌的意思,弄得方矣瞬間心軟了。
“還不是你作,”方矣說,“剛才就應該在裏面等着代駕來了再出來。”
“不行,裏面有個人一直盯着你看,我不高興了。”
方矣笑了:“神經病吧你?”
他掏出車鑰匙:“我他媽腦子也是喝糊塗了,咱們倆為什麽不在車裏等?”
他拍了拍荀理的胳膊:“上車。”
天氣不好,路況也不好,代駕來得慢了些,等他來時,方矣已經在後座靠着荀理睡着了。
代駕給方矣打電話,方矣直接把手機丢給荀理讓他接,自己靠到一邊繼續睡。
荀理接了電話,見到了代駕,一切都安排妥當,坐在後面,把睡得舒服的方矣摟到了懷裏。
車子慢慢地發動,慢慢地駛出這條小路。
荀理抱着方矣,看着車窗外的景象,突然覺得他好像真的挺喜歡方矣的。
要四十了?
他還真有點兒信了。
四十就四十吧,有年齡差不是也挺萌的嗎?荀理腦補了一下方矣一頭白發還翹着二郎腿坐在陽臺上指揮他做這做那的模樣,挺好笑挺有qing趣的。
他微微低頭,嘴唇幾乎貼在了方矣通紅的耳朵上,小聲說:“我喜歡你,行不行?”
方矣睡着呢,只覺得耳朵癢癢的,皺了皺眉,沒醒。
不回答就是行。
荀理為自己的小把戲在心裏歡呼。
在車裏睡得終究是不舒服,還沒到家方矣就醒了,他揉揉脖子,瞥了一眼旁邊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心情很好的荀理。
“哥,晚上要吃宵夜嗎?”
方矣被這一句“哥”弄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想起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奸。
盜。
方矣琢磨着,這兩件事兒,這人都幹得出來。
“不吃。”方矣說,“我減肥。”
“你不胖,”荀理笑着打量他,“身材挺好的。”
方矣把他的臉扒拉到一邊:“我有起床氣,你別惹我。”
他往一邊靠了靠,離荀理遠了點兒。
荀理也不膩歪他,做得太過火了會惹人煩,得張弛有度。
“那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麽?”荀理說,“明天早上我沒課,你要早起去學校嗎?”
“嗯。”方矣懶洋洋地靠着車門。
“那我起來給你做早餐。”
兩人這麽說着話,方矣一瞥車內的後視鏡,發現那代駕小哥正偷看他們。
“不用。”方矣說,“我去食堂吃,你明天起來就趕緊回宿舍,別在我這兒起膩。”
荀理就是笑,不吭聲。
等到了家,荀理非常懂事兒,沒用方矣吱聲就主動付了代駕錢。
兩人一起上樓,荀理說:“我那次來送餐的時候還真沒想到一開門會看見你。”
他扭頭笑着看方矣:“咱倆還真有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故意在等我。”
“……美得你。”方矣說,“你腦子裏能不能琢磨點兒正事兒?期末考試科科高分飛過是不是?”
“差不多吧。”
“嘚瑟。”
進了家門,方矣被暖氣撲了一臉,舒服得恨不得倒地就睡。
他給荀理找了雙拖鞋,丢給對方,然後指了指沙發說:“你睡沙發,晚上別給我找事兒,我去洗洗睡了。”
方矣不再管他,自己進了卧室。
等到方矣換好睡衣出來準備去洗手間洗漱的時候,發現荀理已經脫了大衣躺在了沙發上。
那小子看着挺可憐的,大高個兒,縮在一個小沙發上,沒有被子,身上蓋着大衣。
方矣覺得自己可真是好狠的心,他猶豫了一下,回屋了。
方矣從卧室再出來的時候抱着一個厚厚的毛毯,直奔沙發,把毛毯丢在了荀理的身上。
荀理抱着毛毯笑着說:“哥,你真好。”
方矣又是一陣惡寒,轉身就跑進了洗手間。
他洗漱出來,看都沒看沙發的方向,直接快步往卧室走,然而還是清晰地聽見了一句:“哥,晚安!”
持續惡寒。
方矣受不了了,他退回來,站在那裏指着荀理咬牙切齒地說:“誰是你哥?以後叫叔叔!”
作者有話要說:方矣:我說我四十,大家別當真,謝謝配合,啾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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